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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晋沉默,心里却在无奈苦笑。这就是华夏第一世家的家主,思维缜密狡猾到了极点,与之相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对手全都加起来,都比不上老狐狸的一根手指头。
看上去,这位老爷子并没有耍什么复杂的手段或计谋,只是很随意的驳掉了萧晋的所有意图而已,没有任何招术与套路的影子,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可作为直接面对这些的当事人,萧晋心中的震撼却无以复加。
举个通俗的例子,易伯康就像是一位功夫已臻化境的绝代高手,出手不滞于物,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无招胜有招,这让还处在绞尽脑汁研究怎么提高套路阶段的萧晋还能怎么玩儿,除了坦诚,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老狐狸太谨慎太狡猾了,想占他的便宜,他娘的比登天都难。
长叹口气,萧晋道:“老爷子,看您的耐心应该已经不多了,那咱们索性都敞开了说吧!小子会把最终意图原原本本的告诉您,您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条件,也请明明白白的表示出来,联盟的基础是坦诚,没有坦诚就没有信任,而缺失了信任,所谓的联盟也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
易伯康嘴角微翘,向旁边伸出手,那忠仆便将已经换好新烟丝的烟斗放在了他的掌心。擦着火柴点燃抽了一口,他道:“你先说。”
萧晋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您刚才的担忧很对,卧榻之侧养四条狗明显要比三匹狼安全得多,但是,如果那三匹狼明确表示对那张床没兴趣的,或者最强壮的那匹狼不但没兴趣,还会挡着另外两匹狼有不该有的想法,那床上的人还会一心想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
易伯康眉梢挑起,问:“最强壮的那匹狼为什么要对那张床没兴趣?又要怎么才能让床上的人相信他没兴趣呢?”
“很简单,”萧晋摊开手,“只要那匹狼得到比那张床更大更好的地盘就可以了,有了西瓜,谁还看得上芝麻?”
“什么地盘能比那张床还大?”
“一个能够跳出华夏范围的、属于那匹狼自己的王国!就像传说中的骷髅会、共济会或者马戏团那样,拥有国际性的影响力,甚至可以参与制定新的世界规则。这样的地盘范围,难道还比不上那张出力不讨好的床么?”
听完这些,易伯康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在不紧不慢的吧嗒着烟斗,但萧晋敏锐的注意到,他握着烟斗的手似乎已经不如之前那么自然了,指节好像有些微微发白。
“你认为易家吃掉白家就能达到那样的效果?”
“当然还差得远,但那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萧晋淡笑,背着手与他并肩望向楼下的舞台,“白家已经正式进入摆渡者高层,而以华夏的体量,小子这个亚洲最大国的总代理人,怎么着也能称得上是中层了。接下来,只要我不用再顾忌您和易家这个后顾之忧,就会借由我与白家的矛盾全力向上经营。
当然,我对这个组织的了解还很浅显,其内部到底有多复杂还一无所知,但是我知道,小到团体,大到国家,只要权力过于分散,就必然会产生诸多漏洞。既然摆渡者的最高决策层是所谓的‘元老会’,那我坚信其中一定会有足够我辗转腾挪的空间。
至于最后能否成功,请恕小子无法给您打包票,这也是整件事情中您唯一需要赌的地方。”
易伯康转过了脸来,被皱纹挤在一起的小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脸上的自信与傲然,心中不由一阵感慨。
所谓俊才,其实最重要的素质并不是智慧和才华,而是足够宽阔的心胸与眼界。萧晋或许还很年轻,不足为虑,但正是因为年轻,他的这种野心才更加的难能可贵。只要他始终都能保持住目前这种懂得未雨绸缪的谨慎,假以时日,必然会成长为一颗只能令人仰视的参天大树。萧家更上一层楼,指日可待!
可惜啊!如果鼎儿成功跨过了那道情关,想必即便无法超越此子,也是一时瑜亮,可惜……可恨!
心头一痛,一股怒火陡然烧了上来,老头儿深吸口气,沉声道:“老夫从来都不喜欢赌博,至少不会破釜沉舟的赌。”
“那您想要什么?只要小子有,您尽管开口。”
“我要你马上就出生的儿子!”易伯康狞笑,“自你离京之日起,他就必须被养在易家,只有他的母亲可以一同前来,什么时候白氏覆灭,什么时候你们一家才可以团聚。”
萧晋怎么都没想到这老头儿会提出“质子”的要求,呆怔片刻,见易伯康神色坚定不容置疑,只好颓然一叹,后退一步,鞠躬说道:“与长者一番交谈,小子受益良多,再次深表敬意,祝您福泽绵长,健康龟龄。告辞!”
第2077章 鬼门关前走一遭()
“站住!”易伯康叫住已经走出三四米远的萧晋,“你应该知道,老夫还没下作到会对一个襁褓婴儿下手的地步,你长子在易家的生活水平绝对不会比在萧家差,更何况他还有亲生母亲陪伴和照顾,你自然也无需担心他会被洗脑,区别仅仅是不在你身边生活罢了。你前期为了与老夫谈判做了那么多的努力,现在却因为这点小事就如此决绝的放弃,是何道理?”
萧晋转回身来:“既然您不会对婴儿下手,又为何一定要让他生活在易家?”
“自然是为了督促你更加努力。”
萧晋微笑摇头:“您说您不是可悯可诛的程婴,小子不才,却也不会为了自己活命就牺牲儿子的幸福。一个男人的成长,父亲与母亲缺一不可,别说是您,就是我的亲爷爷都不可能将他留在身边。”
易伯康冷哼:“别忘了,一旦你踏出这庄园的大门,我易家就会立刻重新启动对你的追杀令!到时候你还能活多久都是个未知数,又何谈父母缺一不可?”
“小子上次能在您的追杀下逍遥快活一年多,这次自然还有信心活下去。退一步讲,万一事有不谐,那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无能,是卓儿的命数,怨不得旁人。对了,有一点您可以放心,我早已跟我的夫人交代过,如果我死了,绝对不要教孩子为我报仇。萧易两家的恩怨,必须从我这里终结。”
“小兔崽子,别做梦了,你就是会飞,也不可能同时躲过易家和白家两族的追杀,你死不是万一,而是必然!”
萧晋稍一沉默就很无奈的耸了耸肩:“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自己做出的选择,自然由我自己来承担后果,身为一个男人和父亲,这点担当还是应该有的。”
易伯康缓缓眯起了眼,沉声问:“你真的要为了这点儿毫无必要的矫情就甘愿放弃一切?萧卓在我易家,你们父子迟早有团聚天伦的那一天,若是你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
“您看人真的很准!”萧晋又笑了起来,“没错,小子最大的毛病就是矫情,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当然也想过改,但很可惜,如果萧晋没了矫情,那我就不是我了。就这样,请恕小子无礼,实在是因为要赶紧去准备逃命,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了,就此别过!”
他说完就要转身,忽见易伯康微微抬起了拿烟斗的那只手臂。他神色一凛,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下一秒,两个颤颤巍巍的红点就出现在他的胸前,通过两道激光射线连接着窗外的某处。
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他深吸口气,冷冷的望着易伯康问:“老爷子这是打算食言了么?”
易伯康又轻哼一声,手中烟斗翻转,红线与红点瞬间消失。
萧晋瞪大了眼,满脸都是不解,刚要开口询问,却见易伯康已经带着忠仆向另一侧的楼梯口走去。
“离开的时候带上思妍,治好她,然后让她跟着你,不把你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全都教给她,老夫定取你狗头祭奠我的鼎儿!”
萧晋懵了,呆怔了好一会儿,忽然脑海中亮光一闪,后背登时就被冷汗打湿。
扶着一旁的座椅扶手缓缓坐下,他喘息着喃喃自语道:“他奶奶的,老狐狸不按套路出牌的技术可太特么恐怖了,以后如果两家的矛盾真的没了一点调和的可能,必须想办法弄死他,绝对不能跟他交手,除非老子也修炼成了老狐狸。”
很明显,易伯康所谓的“质子”要求,就是一场考验。因为诚如他所言,萧晋的儿子来到易家绝不会吃什么亏,相反,为了让萧晋更加专心的努力,他还会尽可能的对孩子好。也就是说,萧晋除了不能时常见到儿子之外,真的没有任何损失,也无需有丝毫担心。
这种条件简直都不能称之为是条件,不过是维系双方关系的一个小小心理安慰罢了,换成任何一个稍微有点枭雄潜质、甚至正常的普通人都有极大可能答应下来,毕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还能省下养孩子的奶粉钱,何乐而不为?
然而,看上去越是甜美的果实,有毒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这句话是真理。萧晋之前对赵氏孤儿里的程婴给了个“其情可悯,其心可诛”的评价,并且侃侃而谈忠贞与冷血,将自己形容成了一个有原则重情义之人,那可想而知,一旦他经不住谈判成功的诱惑,被易伯康说服愿意交出儿子,就足以证明他表里不一,满嘴妄言,是个毫无道义可言、根本不值得信赖家伙,而易伯康也会立刻下令外面的狙击手开枪。
之前的那一番交谈看上去平静温和,实则暗流汹涌,甚至称得上是惊心动魄。要知道,“质子”的诱惑相对于萧晋而言,是远大于别人的。因为他不但很年轻,还有很多女人,就算说不上想要多少儿子就能有多少儿子,至少肯定不止一个。
拿几分之一、甚至十几分之一的血脉去搏一个辉煌灿烂的未来,这在很多有志之士的眼里都不算亏本的买卖,更何况那个血脉还会回来,仅仅是有可能不在身边长大而已。
好险!哪怕萧晋稍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