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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身份,邢氏是绝对不够的。对外也只是个一品夫人,娘家一点背景都没有。
而王家的背景足够强大,王家女却不如这邢氏。无论从秉性还是态度上,这邢氏都比王家女好了太多。无论她是装的也好,是真的也好,能装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老大家的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还不是一句家和万事兴?。。
贾母觉得自己老了,如今也不求什么,加之老大先前警告她的那些,让她警醒了过来,贾家若是再盛下去,天家可看不下去了。
自搬来这将军府,她也想通了许多,再加上现在这里不是国公府,而是将军府了,所以这管家的权利,是不可能再交到二房手中了。
好在老大已经明言会将爵位传给二房,那如今谁当家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何况换了亲儿子,也未必能将家里的产业打理的这么妥当。
贾母叹了口气,觉得这政儿还是该好好跟老大学学。论读书,老大当年也不差。且还是那位的伴读,才学自然是有的。可后头自打袭了爵,老大越发的混沌了,倒是让人忘了他当年的风采。
如今看来,也还好国公为政儿寻了个差事,也不至于让他一事无成。虽当时有意让政儿科考,可万一考不上,那真是连条后路都没了。
现如今这样挺好,虽名望不如从前了,可家底却更丰厚了,日子也明显过得比以前更轻松些。老大家的别看是个小门户里头出来的,可在孝顺方面,却比其他人更体贴入微了些。
贾母心中受用,只觉得如今这样挺好,一时也打消了在制衡两房的念头。
第二日便是宴客的日子,王氏起了个大早,主动到清远居和邢霜一道忙乎。邢霜也不客气,有那回庶务的婆子都交给王氏打点,自己跑没影了。
王氏这一头忙的脱不开身,眼瞅着就快午时了,也没见着她嫂子,心里不由得埋怨起来,好在清远居的丫鬟们一直温声软语的宽慰着服侍着,这才让她安心下来打理庶务。
待到午时前一刻,邢霜才打外头回来,额头上一层汗,看得王氏一头雾水。
“嫂子这是做什么去了?”
邢霜抽着空喝了口水,这头回王氏道:“怕下人不知道规矩,特地去吩咐布置了一番。”
王氏只道奇怪,这宴客自来都有规矩约束,何必再去多此一举。可又怕说出来让邢氏难堪,便只道:“嫂子辛苦了。”
邢氏摇了摇头说:“我不辛苦,倒是你辛苦了一早上,如今也快到时辰了,你先回房换了正服来,咱们一道去迎客。老太太那头已经备好了的,就等咱们了。”
王氏一听,赶紧先回直节堂去换衫,接着又往仙鹤堂赶,走至清远居外头,就见邢霜居然站在道上一直等着她。
王氏微微一怔,略有些感动。要知道以前自己和嫂子关系不好时,两人便是远远的见着了,也只当看不到。
如今她却专程等着自己,一道过去。既不显得她比自己更殷勤,也表足了她的善意。
王氏心下一软,笑着过去与嫂子汇合,两人一道往仙鹤堂去了。
贾母见两个儿媳一道进来,心里还道纳闷,听闻是王氏一早就在邢霜那儿忙乎,而邢霜也一道等着她过来,贾母心中虽有些膈应,却也接受了下来。
没谁真的希望自己家鸡飞狗跳的,以前要制约,不过是怕亲儿子吃了亏。可如今老大一家的态度明了,老二媳妇也没那么盛气凌人了,两房能和睦相处,倒是好的。
想到这里,贾母也多少收敛了些往日的态度,笑着问两人:“可都妥当了?”
两个儿媳齐齐应道:“都妥当了。”
贾母这才笑着跟儿媳聊着家常,等着客人们的到来。
很快,客人们纷纷到达。
第一个到的,便是与贾赦关系极好的威远将军马尚,他乃治国公马魁之子,如今袭爵乃三品爵。
如今将军府大门正开,马尚至大门入内,便有一干奴才上来牵马打凳,马尚之妻的马车,立刻由另一干奴才牵至甬道往二门去了。马尚这边下了马,一旁有个贾家的奴才便上来为他解下披风,并俯身擦掉他鞋面上的泥点。
贾亮和贾敬贾政迎了上来,将人带至荣禧堂内,入了座后,又见一干丫鬟鱼贯而入,第一个手里捧着热乎乎的毛巾,第二个手里捧着茶碗,第三个手里捧着各色干果点心。
如今正是冷的时候,骑马过来时,就算有手套,这手上也冷得不行。马尚接了热毛巾,一入手便觉得温暖了不少,待擦过了手,又端着热茶喝上一口,心里顿时觉得受用极了。
接下来干果点心只是摆上,用不用只看客人心意。但马尚已觉得舒适温暖,如同在自家一般,顿时放下客套,享用了起来。
闲聊片刻,又有人到,贾亮起身出去迎接,这次来的是齐国公陈翼之子,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
陈瑞文一进门见马尚已在里头,笑着道:“我还想赶个早,偏你倒快些。”
第九十七章 水边亭()
接着八公各府都有人到,另有贾府的亲戚王家和各侯府也来了人,贾亮一时忙碌起来,儿子们也纷纷被叫出来待客行礼。
好容易人来的差不多了,荣禧堂这边一声开席,丫鬟奴才们便忙碌了起来。
就见一干丫鬟鱼贯而入,又一次先送上热乎乎的毛巾,接着是各色美酒果子露等装在一木车上推入,让客人自行选择。
这一次外头是合席宴,又因是冬日,邢霜定下的是火锅。这时代早有火锅,又因北方不善吃辣,于是定下的是骨汤锅底。
众人入座后,便有丫鬟们拿来一碟碟不同的蘸料,请客人自行挑选。待选好后,再放到客人跟前。放好了蘸料,又有丫鬟拿来客人选好的酒水,再放到一旁。
所有的放置,都是从客人右手边放入。放置时都要小声提醒一句“侯爷当心”或是“将军当心”。
随着一声声闻言软语,丫鬟们终布置完了所有人的桌子,这才有人端上一个小铜锅来,看上去只有普通铜锅的三分之一打小,每一个都烧的滚烫热乎,放置在各人面前正好高度,既不会挡住夹菜放进锅里,又不会太矮溢出汤汁来。
马尚见状笑道:“这倒是新奇,虽是合席,却又如同分席,各人只守各人这锅,也不必打挤。”
理国公之子柳芳笑道:“我倒觉着那下马为我擦鞋才算新奇,怎么想的,竟如此周到?这京城一到冬天便泥泞的很,便是城里进进出出也少不得一脚的泥。我原还想着,去做客少不得要备上一双鞋,入内了再换,怎知竟省了这一遭,倒叫我白备下了。”
贾亮心中得意,却口中谦虚的笑道:“都是内人瞎捉摸,不值一提。”
马尚忙道:“可不能这么说,岂不是枉费了嫂子一片心意。要我说,可得好好谢谢嫂子。往日这沾了泥的靴子,穿着进了屋被火炉一烤,脚反倒更冷些。偏你这里替人擦干净了,又比别处更暖和些,还没见着火炉,真是用心良苦。”
贾亮又客气了几句,便有人笑着过来敬酒,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起来。
而内院里,一干命妇进了园子,又是别有一番光景。
因坐着马车,这些妇人的鞋倒是干净的很。可进了园子,少不得又要担心脚下泥泞,谁知这贾府的园子里,铺的竟全是石板路,上头不但扫的一尘不染,还干燥如室内一般,让人走上去格外放心。
有命妇好奇,问了几句,邢霜笑着道:“今日既要待客,自然少不得让人打扫了几回。这几日正是阴天,我便让人随时拿着干拖把候着,稍有些水汽便拖干净了,免得路滑走不稳。”
一干命妇闻言,纷纷要看看把拖把是什么,邢霜便让人拿来。见是个长长的杆子,上头一个平平的板子,板子上卡着块干布,随意在地上一抹,便能吸干水,好些人都羡慕了起来。
“这是何物?”有命妇好奇的问道:“平日我那里若是要地上干燥,少不得让丫鬟们拿着抹布擦好几道,你这个看着倒是方便。”
邢霜笑着道:“不过闲着无聊制出来的,丫鬟们便是要擦地,用这个也省时省力些个。”
又有人问:“可还有多的,借我一用,我也让人去木匠那做些出来。”
邢霜笑道:“有甚好借,不过不值钱的东西,若是想要,我让人做好了送府里去便是。”
于是一伙贵太太们一哄而上,纷纷讨要了起来,一点也不带客气的。。。
家务事虽不是这些贵太太做的,可谁不想家里也如此干燥整洁呢?这京城的天气,一到了冬日能折磨死人,光是去请个安回屋,就得换一双鞋,谁也不愿这么麻烦。
很快众人到了蓼风轩附近,远远的见着那水上的藕香榭淼淼飘着炊烟,又好奇了起来。
“怎地这个天气还在水边宴客?”
“那亭子全围了起来,还怎么赏景?”
邢霜笑而不语,一旁的王氏笑道:“偏你们几个猴急,去了不就知道了?”
贾母在里头走着,笑眯眯的听着,心里也是好奇的很,待上了吊桥进了藕香榭里,这才发现挂着的皆是竹帘,虽不遮掩视线,却意外的挡住了寒风。
藕香榭里,四周皆摆着银丝碳炉,那炉却与平常火炉不同,竟是全敞着的,上头还架着铁丝网子。
“怎么这么香?”一进亭子便有人叫了起来,大伙四处找了找,终于发现了香味的来处,原来是有丫鬟在那炉子上烤着桔子皮。
桔子的清香被烘烤出来,散发到亭子的每个角落。丫鬟们烤了一会儿便取下来,接着又拿了热酒的暖壶上去坐着。没一会儿,壶里的水散发出水汽来,袅袅上升,可不就是方才她们见着的“炊烟”了?
邢霜一边扶着贾母入座,一边笑道:“别看这冬日湖面无甚风光,可咱们请来的班子就在那对面的秋爽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