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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一来,奶奶这当家娘子,就有名无实了。
太太这是在护着奶奶,又恐跟自己明说了,自己会学给奶奶听,这才拐弯抹角的提点自己。
五嫂子想明白了,心里也不禁一片感慨。她自以为自己对儿媳妇已经很好了,可跟太太一比,自己真是差得远了。
对你好,不是只关心你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而是真正从心里尊重你,为你着想,替你扫除一切障碍。
“也不知太太这番苦心,奶奶知不知道。”五嫂子叹了口气道:“如今向太太这样善良的人,真的不多见了。”
小红听了笑而不语,她是奶奶的人,若为奶奶说话,别人肯定不信。可她相信奶奶也是把太太放在心上爱着的人,绝不会恩将仇报。
第二天,小红带着五嫂子一块进去,两人一同领了差事。王熙凤这边倒是没有客气,她是真的需要人手。
小红很快被命为王熙凤的内宅女管家,而五嫂子则跟着王熙凤去了工厂巡视,并顺道学着工厂里的规矩,等王熙凤走后,五嫂子便留下,做了工厂的女主管。
工厂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前在这里也有管理人员,只是样式和花样一直没有定下来,这才一拖再拖。
王熙凤之前管着公中产业,一直没时间回厂,而以前负责给工厂和王熙凤之间传话的周平,又要忙着管理公账,为了避嫌更不可能出家门一步。
于是王熙凤这边的流水线暂时停了下来,到王熙凤回了厂后。这边也开始重回轨道,开始投入生产。
眼看要入夏了,贾芸才带着探春回来,人接到家里,这才知道,除了探春,连宝玉都跟了过来。
邢霜对宝玉的到来很是诧异,但非常欢迎。忙叫人接去客院好生安顿,又去信把迎春和本杰明叫回来,晚上一起吃个团圆饭。
探春这边梳洗好了,换了干净的衣裳,便去了母亲那里,母女俩聊着,说起了京城的事情。
自邢霜走后,李纨的寡婶也带着李玟李琦去了他弟弟家里。元春带着探春四处交际,倒是又遇着了湘云。
听到湘云,邢霜这才记起她来,忙问:“那丫头过的可还好?”
探春点头笑道:“懂事了不少,跟原先倒大不一样了。”
邢霜笑着问她:“怎么个不一样了?”
探春歪着头想了想道:“许是因为没了比较,她也不觉得自个过的有多么不如人了。如今正经女红也天天做着,却不怎么抱怨了。咱们几个虽不在了,她婶婶也没拘着她,常带她交际。
“想来,她若是还跟一样以前,日日待在咱们家里,必定依旧还是想不明白的。可如今我们姊妹几个去了英吉利后,她便没了接触,心里没了嫉妒,自然也不钻牛角尖了。”
邢霜听到这话,心道有点道理,又问:“她可定亲了?”
探春点了点头,面上有些不虞道:“还是卫家。”
邢霜知道她为何面上不虞,因为湘云虽嫁的很好,可惜夫君死的也早,小小年纪就守了寡。后面又因为抄家牵连,最后堕入红尘。
“你放心,有我在,必不会再让她有这样的走向。她与那人也该有段缘分,我们也不好强行分开。只是能防着的,咱们帮忙防着,不让她再向以前一样就是。”
母女俩说话似打着哑语,却句句心中清明。她们也不怕被人偷听,因为有金钏玉钏守在外头,谁也不敢听墙根。
说完湘云,探春又说起另一件事来:“还有一个人来了,母亲猜是谁。”
邢霜一脑门雾水,猜了半天都没猜对。
最后探春见母亲实在猜不出来,这才笑道:“不怪母亲记不起她,她少在人前出现,就是我都没见过她几次。倒是林姐姐宝姐姐和二哥哥见得多些。”
邢霜略一沉吟明白了过来,这里的二哥哥,指的是宝玉,“你是说妙玉?”
探春点了点头笑道:“还以为母亲不知道她,原来母亲竟是清楚的。”
邢霜说:“我自是认得她,只不过不熟。刘姥姥次回来咱家时,不是还阖家去过栊翠庵的?那时她出来奉茶,远远瞧见过一眼,是个清冷的人儿。”
探春道:“着实清冷,性子也傲,不过就是她这样的人,都高看林姐姐一眼。我那时却还觉得林妹妹不好,母亲你说,我是不是傻?”
邢霜笑了起来,摸了摸女儿的头道:“你不傻,只是小姑娘家,总有个攀比的心理,我年轻也一样,你二婶也一样。不然你以为为何你二婶与你姑妈不合?”
探春被母亲这么一说,心中常年的愧疚,倒是被开解了不少,再一回想自己的往事,眼睛似乎都清亮了许多。
是啊,自己那会儿对林姐姐许多的恶意,除了因宝姐姐的蒙蔽,不也是因为一个傲字堵在心中发不出来么?
她一个庶女,却是全家姑娘里最有文采的一个,林姐姐没有,她是最耀眼的一个,可林姐姐来了以后,夺走了她所有的锋芒,她岂能不在意?
而后又有了一个宽厚和蔼的宝姐姐作为对比,她心中自然更加不爱林姐姐了。
原来,小女儿心思竟是这般可怕,这样的攀比,又是这般可笑。
探春还在想着心思,邢霜这里又问了一句:“你说见到妙玉了?可如今家里没了省亲别墅,她是打哪来的?”
。
第七百三十一章 想明白了()
妙玉没有什么人为她改写命运,她依旧还是那个罪臣之后。只是因为邢家的遭遇与以前不同,邢岫烟这一世倒是没有再遇见她了。
妙玉的师父死后,还是给她留了那话,叫她留在京城,等候结果。妙玉倒也真的没走,只是没了省亲别墅,如今她没有住进贾家,依旧住在西门外牟尼院。
探春是跟着元春等人出外郊游,才在附近看到出来接水的妙玉,没看到她之前,探春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看到之后自然好奇,上前去打听了一番。
“她学识好,悟性高,庵里的主持极爱她,奉她上座,十里八乡的也有不少人找她解签问法。”
探春跟母亲说起妙玉来,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语气里带着一丝同情道:“我去见她时,她虽第一次见我,却也没有以前那般傲骨。想来也是,她如今贫困,又孑然一身,若还放不下一身傲骨,只怕也没有进项。
“以前她何曾做过什么解签问法之事?便是连说话,都不大乐意开口的。可如今我去牟尼院,找她解签,她也不推脱,事后赏她,她也诚心道谢。”
邢霜听了这话,倒不觉得妙玉可怜,反而觉得这是妙玉的造化。
“她若是还像以前那样,入了家庙,一心不闻外事不懂变迁,依旧一身傲骨,你觉得会比现在更好?”
探春听到母亲的反问,倒是愣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她说不上来好或是不好,她只觉得可惜。她心里的那些姑娘,在她的记忆中,每一个都如画一般美好,而如今,时过境迁每一个都不同了,她竟也无法分辨究竟哪一种更好。
只是,被母亲插手过的,自然要比以前好得多,母亲没插手过的,也或多或少因为命运的车轮,偏移了原来的轨道。
这种偏移,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谁也说不清楚。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吧。
邢霜见女儿又钻牛角尖了,笑着安抚她道:“你若记挂,不如我请她来广州?若是给你祖母写信,让你祖母请她去家庙住着?”
探春忽的警醒,忙道:“不可!”
邢霜笑着问:“为何?”
探春想了想道:“也许……这样对她来说,也是种全新的开始。就如母亲说的,我们的能力有限,只能先改变我们身边的人。至于其他人,也会随着我们的改变而有所影响。
“磨难也是种机遇,一时的衣食无忧又能保她什么?她以前那样,倒还真不如现在的样子。”
邢霜便不再多说什么,只看着女儿笑了笑。
探春心里也清醒了,不再彷徨了。母亲虽将姊妹们护得很少,却从来不掩饰世间的黑暗给她们看。她深深的明白,有生存能力,总比依附别人的强。
想到这里,探春吐了口浊气,一时间困扰她多时的麻烦,好像也不再怎么困惑了。
男女之情固然重要,可她总不能一辈子依附男人,她也可以有她自己的人生。
诚然,她上辈子渴望的自由恋爱,这一世不再是什么奢求的事情了,可这辈子她也不必把这些当做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最重要的事情,是能独立的活下去!
想到家里的几个姊妹,大姐姐一世受宠,却一回国就立刻开始了自己的翻译工作,成了举国闻名的“东来客”,林姐姐虽没有自己的事业,却手握大笔财富也丝毫不惧,将一切打点的妥妥当当。
再放眼望去,家里的两个嫂子,也都是各有各的事业。大嫂子自己有工厂,二嫂子虽是家产,却也是打小就开始经营的学校。但凡母亲教育过的女子,皆有自己一技之长,自己为何没有早发现这一点。
就是英吉利那边,宝姐姐和惜春也是风生水起,自己跟这些姊妹相比,真的是混的最差的那一个了。
怪谁呢?探春反省了许久,只能怪自己太过沉迷幸福,而丝毫没有危机感。
姊妹里头,除了她是母亲的嫡女,其他人皆不是母亲亲生的。所以她们各有自己的危机感,会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谋划。
而自己这一世因有了嫡女的身份,母亲又这般强势厉害,她缩在母亲的庇护之下,反倒没了该有的风采,一味的逃避退缩起来。
父母对自己的爱护,成了自己不敢面对困难的理由,她只觉得不管自己怎么样,有母亲的庇护她绝不会再悲惨下去。
可她忘了,若自己不改变,就是手握金山银山,她也有落败的一日。
看着女儿越来越清明的眼神,邢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