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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邢岫烟红着脸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道:“原先你婶娘就是打着让宝姐姐嫁到贾家去的念头,姑妈为了这事儿,可没少在贾家到处游说。又怕人不信,还找了好几个亲上加亲的乡下孩子来。
“我本来也不信,可看到那些孩子,真真是吓着我了。有的手短脚短,有的痴傻不堪。自那以后,对这事儿我一直心有余悸。”
薛蝌长舒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若真是因为这个,那自己也比较能够接受了。
只是
“既然表姨妈知道亲上加亲不好,又为何对咱们两家不加制止?”薛蝌疑惑了:“按理说,咱们还没小定的时候,你父亲就应该跟表姨妈提过这事儿才对啊。”
薛蝌这么一说,邢岫烟也愣住了。
是啊,既然亲上加亲不好,为何姑妈没阻止父亲呢?
邢岫烟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从洋行出来,一路都魂不守舍的。探春和黛玉只当她拒绝了薛蝌,心情不好,便也没有多问。
谁知,回到贾家,邢岫烟快步如飞的就冲去了上房。探春和黛玉对视了一眼,赶紧也跟了进去。
一进去就听邢岫烟问:“姑妈,为何我们家和薛家定亲,您不阻止?”
邢霜这儿正算着账呢,这两年的好事不断,她这边有好多礼要送。正算到给贾芸的那份,就听着邢岫烟来了这么一句,把她吓得手一抖,字都写歪了。
“啥?”邢霜有点懵,抬起头来看了眼,发现邢岫烟满脸通红,看着像是生气又像是害羞,她一时有点不明白了。“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不满意?”
邢岫烟脸更红了:“不是,表哥是极好的,只是只是你不是说过,亲上加亲不可行,会生出”
邢霜顿时恍然大悟,噗的一下没忍住,接着哈哈几声大笑起来。
“傻丫头!我说的那是近亲,三代之内的,比如今儿如果是让你嫁给我的儿子,那才是近亲。可那薛蝌与你隔了好几层,又不是真的亲戚,只是姻亲。
“是那薛二老爷与你父亲有血缘关系啊,还是那张姨太太与你母亲有血缘关系?姻亲而已,又隔了那么远,你怎么会以为会生出畸形儿来?”
邢霜这一解释,屋里的三人也都明白了。
实际上这三人也真的这么以为了,这会儿听说没事,三人都松了口气。
邢岫烟尤为懊恼,急的都快哭了:“可可我去跟表哥说了这事儿,万一他”
邢霜忙道:“派个人去洋行,叫薛二爷过来,我有话嘱咐。”
屋外有丫鬟应了一声,噔噔噔的就跑远了。
邢霜又看向邢岫烟,笑道:“好了,也是我做的不妥,不该在你们这么小就传输这样的事儿给你们,害的你们没能理解。”
邢岫烟满脸通红摇了摇头:“不,是我太愚钝了,没听明白就胡思乱想。”
可是这么一来,倒是让邢岫烟明白了件事。她对表哥,还是有好感的。毕竟当得知这是个乌龙,而自己又让表哥退亲后,她心里极度的失落加不安。
邢岫烟今年也十八了,对感情这事,自然比小女孩更加确信一些。自己既然对表哥也有好感,那这门亲事她自然是再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了。
当薛蝌也得知这事闹了个乌龙后,当场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两人都是因为这事儿,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反倒让这门亲事更加牢靠稳固了。
当晚邢霜跟贾亮提起这件乌龙,笑着道:“烟儿这孩子一闹,反倒更好了。我看这两人,日后定也是恩恩爱爱的。”
贾亮笑着道:“这乌龙闹大了,还好两家的家长不知道,不然总会有些膈应。”
邢霜叹道:“我是不是拔苗助长了?如果不是当着孩子的面,给她们灌输这些,今天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贾亮想了想道:“古代的孩子早熟,你会提前打预防针,总好过等她们思想成型了再说这些。
“再说了,谁知道那孩子会误会了你的说法。你当时明明说了近亲,我可记得很清楚呢。”
说到近亲,邢霜感慨道:“当初是怕薛宝钗嫁给了宝玉,现在宝钗去了英吉利,是不可能嫁给宝玉了。宝玉也十七岁了,怎么还没动静?”
贾亮叹道:“上回说的那家姑娘病故了,弄得京城都传说是宝玉命硬。本来今年他也该娶妻的,谁知道会这样。”
邢霜也有点头疼,虽说她改变了红楼梦的走向,改变了姑娘们的命运,可对于贾宝玉这边,她始终觉得有点愧疚。
本该有大把选择的宝玉,现在成了命硬克妻的人,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硬改了黛玉和宝钗的命,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远在京城的贾宝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笑着对王氏道:“许是昨夜着凉了,母亲不必担心,一会儿叫人熬些姜汤就好。”
第七百零二章 为了小姑的婚事()
黛玉在广州硬是留了五日,这一回再走,以后就真没多少机会见面了。邢霜依依不舍的又塞了黛玉整整两船的箱子,弄得李久安头疼的要死。
李家的船是装不下的,只有再派贾家的船跟着过去。贾家的船要过去,不能没有主子跟着,于是贾琏顺理成章的跟着船一路去福州了。
在书里,黛玉往返扬州和京城,就是贾琏一路护送。虽说后头林家的财产被王氏吞并了,但在护送黛玉这件事上,贾琏还是做得很好的。
这一回,又由贾琏出面送黛玉去婆家,邢霜看着那兄妹离开,心中感慨,贾琏说是黛玉的护身符也不假了。
待贾琏从福州回来,广州这边也进入盛夏了。
贾琏先去了上房给邢霜汇报了一下情况,接着又回到自己院里,见了王熙凤也跟妻子唠叨了一番李家的事情。
原来李家的长子次子已经在黛玉回门的时候,回军营驻守去了。李久安一到福州,立刻被他父亲派回了漳州军营。
黛玉一人留在福粥府,侍奉公婆。贾琏只住了一晚,并不知道黛玉辛不辛苦,但是全家儿女都不在,只有黛玉一个,想来她也是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的了。
王熙凤不由得纳闷问“那李长安李定安就没个子嗣?”
贾琏笑道“老大有一女,因年纪尚小,这次没带回福州,留在永春州由奶娘照看。老二才娶妻不过半年,这会儿哪来的孩子。”
王熙凤意外道“那岂不是林妹妹救下李久安时,老二才刚娶亲?”
贾琏点头笑道“正是,每一个都是才娶了妻,就随夫从军了。偏我们妹妹没跟着去军营,反倒留在了福州总督府里。”
王熙凤道“管她呢,妹妹不去还更好些。漳州哪有福州好,军营也不如总督府舒坦。再说多在婆婆跟前露脸,总比长久不侍奉的亲近。林妹妹又是打小娇惯大的,这随军的事情,还是不去也罢。”
贾琏笑了笑,对妻子道“其实妹妹若是去了漳州才好。”
王熙凤挑了挑眉问“此话从何说起?”
贾琏道“一来,远亲近疏,这日日见不着的,见了面反而客气好相处,日日杵在跟前的,倒容易出错哪儿哪儿都被婆婆挑事。
“二来,漳州离咱们这儿更近,又没有李家长辈在旁,咱们想见她,随时都能过去见上一面。
“留在福州,确实更安稳舒适,可有李家长辈在,咱们这些娘家人总不好经常往跟前跑。”
王熙凤叹道“这么一说倒也是,况且小夫妻俩才刚成婚,就分离两地,着实有些可怜。那梅太太也不知怎么想的,难道就不要抱孙子了?”
贾琏不大想质疑别人,便对王熙凤道“此事以后再说,听闻艺儿的启蒙老师又被气走了一个?”
王熙凤听到丈夫的问话,顿时有点尴尬“他只是顽皮了些,却不是顽劣。那先生太过古板,处处以规矩压人,咱们在家都自由惯了,艺儿也是如此。”
贾琏倒没有发火,更没有因为儿子的事情,找妻子的麻烦。他歪着头想了想道“既然他嫌先生古板,想来和我一样,不耐烦那八股文。只找个人教他识字读书便把,又不指望他走仕途,日后随便干什么都行。”
王熙凤松了口气,又对贾琏道“还有件事儿,蔺儿和婉儿也该启蒙了。原妹妹们这个年纪,太太早就带在身边学着管家了。你看是不是也给他们请个先生回来,先教认字。”
贾琏忙道“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两个孩子今年可都五岁了。说起来,老二怎么还不回来,前年就说去年回的,去年又写信拖到今年。今年眼看这都七月了,难不成又要拖到明年?”
王熙凤乐了“你管他们两个做什么?再玩疯了不肯回来,太太也乐意供着他。只是两个孩子不能耽误了,该学的该认得都得安排起来了。”
贾琏摇了摇头道“罢了,老二我管不着,不提也罢。蔺儿的年龄倒是可以启蒙了,可婉儿是不是小了些?母亲总说姑娘家要娇养,这么早就让她启蒙,怕是有些辛苦了。”
王熙凤噗呲一下笑喷了,指着贾琏道“往日可是你口口声声说太太偏心姑娘们,怎么如今连你也这样?”
贾琏一愣,自己也笑了出来。
七月底,京城又送了东西来,随车的是林之孝家的,和林墨家的两个。
看到这两人来了,邢霜喜出望外,忙请这两人进来说话。
米兰一进来给邢霜行了礼就笑道“广州可真热,不过却不干燥,日头倒显得没那么毒。就是闷得很,难不成晚上要下雨了?”
邢霜笑着看着她,见她圆润了不少,打趣道“你不习惯又巴巴的过来?”
米兰笑道“还不是为了我小姑的婚事?”
邢霜看向林之孝家的,笑着问“这门婚事可还满意?芸儿虽不是本家,但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人品心性肯定错不了。”
林之孝家的笑的满脸开花,却嘴笨说不出什么,只一个劲的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