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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霜想到这里,叹了口气道:“罢了,这次是我委屈你了,你别往心里去。”
王熙凤哪敢真的怪婆婆委屈自己,忙破涕而笑道:“太太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小气的人。只是若真是我大姑妈弄出来的,那看来我二姑妈就别想留在京城了。”
邢霜挑了挑眉道:“此话怎讲?”
王熙凤正色道:“我自幼没怎么见过两位姑妈,可也听母亲说过不少。好像她俩在家时,便因争宠时常吵架。可回回皆是我大姑妈占了上风,受斥责的也总是我二姑妈。
“那会儿我小,听这话也不在意。只是如今想想,不可能回回都是二姑妈的不是,总有大姑妈错的时候。可即便如此,依旧是大姑妈占上风。
“我母亲也曾跟我舅妈抱怨,说大姑妈在家时便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若是惹了她,她想尽法子也要把人整到无力翻身,再不敢和她斗为止。”
邢霜听了她这话,心道这不就是书里的王氏么?大房和她斗,她直接把大房挤出了荣禧堂,让二房接管了国公府。
但凡邢氏拿住她的错处,想让她难堪,最后倒霉的都还是邢氏,不是她王氏。
这样的人,原来并不是后期黑化,而是本来就如此了。
可若本来就是如此,自己又是怎么斗过她的?
邢霜回忆了一下,刚开始的时候,是贾母坐镇,压住两房。有贾母从中制衡,她有心也不敢明斗。
而到了后面,自己采用怀柔政策,一步步用真心软化她,处处顺着她,这才让她冰释前嫌,最后与自己交好。
邢霜又在心中叹道,王家的女人还真是极其相似,也不怪得是一家人了。
那王熙凤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厉害角色,这王氏也是。
当她喜欢你时,你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对的。可当她厌恶你时,你连呼吸都是错。
薛姨妈这一次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打什么主意不好,竟拿自己闺女的声誉当赌注,企图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将两家凑在一起。
她难道不知道,即便伎俩得逞,两家勉强成亲,最后宝钗的日子,会有多么难过。
白眼,冷言冷语,会如同洪水一般,将宝钗淹没,让她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王熙凤这时又道:“若是以前,我也不说这话,只是如今我倒忍不住叹一句,可惜了我那表妹。她好容易得了太太相助,又在这京中造了势,本是个大好的局面,这一下也不得不回金陵去了。”
邢霜皱了皱眉道:“蟠儿回去处理族中事务不就好了,为何连她也要回去?我看你姑妈平日还是极爱那丫头的,不会连她也不管了吧?”
王熙凤道:“宝丫头留下来,还能住哪儿?薛家也就我姑妈和表哥两个人,我表哥被押回金陵,我姑妈还不得跟着回去?若是表妹留下,只身一人住在薛家,谁能放心?
“到时还不得丢在亲戚家寄养着?可这王家也是个空的,若不是我写信请我祖母和母亲过来,也没人照看她不是?那就只剩咱家了!”
邢霜恍然大悟,王氏这是要断了她妹妹所有上京的念头,甚至断了两家的来往,所以这一次,薛宝钗也是回定金陵了。
自己好容易替她造了势起来,结果却是这个结果,怎能不让人惋惜遗憾。
邢霜觉得自己年纪越大,对人的宽容心也越大了。以前是百般讨厌薛宝钗的,如今却对她也有了同情。
“我不方便出面,你既是表姐,就该去看看她。瞧瞧她如何了,问问她是什么打算。”邢霜吩咐王熙凤道:“她这一辈子,总不能一直被她母亲和哥哥拖累。”
王熙凤应道:“还是太太体谅她,这事儿她也是无辜的很,压根就不知道是她母亲的毒计。听闻她身边的心腹丫鬟联手一起骗她,被她当场卖去了福建。”
邢霜忙问:“是哪一个?”
王熙凤想了想道:“莺儿吧?她身边两个,莺莺燕燕的,我也分不清楚。不过是打小就伺候她的那个,倒是半路买来的那个,对她极为忠心。听闻那丫头见着宝玉衣衫不整的样子了,还叫住宝丫头,不让她回头看。
“也得亏那小丫头机灵,若不是她叫住了宝丫头,只怕这一眼看过去,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邢霜笑道:“你也想得多了,哪里就那么要紧。是宝玉衣衫不整,又不是宝钗衣衫不整。
“若那日情形掉个个,亭里的人是宝钗,被我们宝玉瞧见,那才真真是跑不脱了。”
王熙凤忙道:“这可不是我想得多,而是太太想简单了。若是别人家,兴许就过去了,偏这回是二姑妈设计来的,若真看见了,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定会拿宝玉唐突了宝丫头来说事儿,到时我们全家若不答应,传出去便是我们大将军府的丑闻了。”
第五百五十章()
当天,薛家的旁支拿住了薛蟠,也没理由再围着薛家不放。于是不到黄昏,薛家门外就清净了下来。
只是这里头,就清净不下来了。
薛姨妈哭得肝肠寸断,几近昏死过去。薛宝钗咬着嘴唇坐在八仙椅上一言不发,盯着地面默默发呆。
这两人,谁都明白,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
只是,一个认为是贾家大房做的,一个却认为是贾家二房做的。
薛姨妈又哭了会儿,抬头看到宝钗,扑过去哀求道:“好闺女,你快想个法子,救救你哥哥。”
薛宝钗抬头看了她妈一眼,张口轻声道:“妈还想叫我怎么救?当初就同他说了,族中产物不可贪恋。原先因父亲是族长,这些东西由咱家管着是没错。可如今父亲已故,该还给族中的东西,绝不能留。
“咱们不被人侵占了身家,就已是幸事,偏他还要蛇吞象,将族中产物一应收入囊中。我若知情,也好早早为他打点,做下准备。可他非要瞒着骗着,将族中银钱花天酒地挥霍一空。
“妈叫我救他,那谁来救我?哥哥年岁也不小了,已然十七。这样的年纪还要靠着妹妹来救,日后我们家哪里还有光明?
“今日他占了族中财产我去救他,明日他若是杀了人,我又拿什么去救?单凭舅舅一张名帖吗?那母亲尽管试试,此回拿着舅舅的名帖,能不能救下哥哥。”
薛姨妈嚎啕道:“你这丫头忒狠心了,早知你血是冷的,却没成想你连心都是冷的。”
薛宝钗苦笑一声反问:“母亲说我冷血?敢问母亲从何说起?自父亲亡故,家中事务哪一样不是我在打点?如今哥哥犯了大事,是他自个不争气,母亲不去怪他,倒来骂我,是何道理。”
薛姨妈哭道:“那莺儿不是打小伺候你的?你连她都能说卖就卖,还敢说你不是冷血。如今你亲哥哥有事,你不但一个主意不出,还要处处怪他贪心。他若不是为了这个家,他占着族中财产作甚,还不是想你以后出嫁能多些嫁妆!”
薛宝钗抬起手来摆了摆:“快别说了,真真要笑掉大牙。他占着族中财产究竟做了什么,母亲该比我清楚。即便有这些钱财挥霍,他依旧是不够的。每月送来家里的账单,也是我在打理。
“哪一家铺子花了多少,母亲不清楚,我却能过目不忘倒背如流。别的不说,光是喝个花酒一夜便能花二千银子,头里东府的小蓉哥儿也喝花酒,人家一个月才两千,哥哥可比他厉害得多。”
薛姨妈见宝钗油盐不进,顿时怒火中烧,直起身来指着宝钗婢子就要破口大骂。
就在这时,屋外的燕儿突然叫道:“子爵夫人来了。”
薛姨妈忙收了手,转身擦了眼泪,叫人请进来。
王熙凤这边进了门,见宝钗面色不虞,而二姑妈又双眼通红,想也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了。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薛姨妈强颜欢笑着请了王熙凤入座,又叫人上茶来。
王熙凤入了座,仔细的看了薛宝钗两眼,这才笑道:“好端端的姑娘,板起脸来可就不好看了。究竟什么事儿,听说薛家的人都找上门来了。”
薛宝钗心知,王熙凤必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总不好贸然开口,这才故作不知。
于是她勉强一笑,对王熙凤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今年族中分的粮米不均,要找人讨个说法。现族长不肯担责任,硬要赖到往日的旧例上来。
“我父亲生前是族长,这旧例又是他定下的,现任族长便带着人找上门来了。我哥哥脾气又爆,见不得他们说父亲的坏话,于是吵了两句,冲撞了族长,被拿了错处绑了起来。”
王熙凤哎哟了一声道:“这也怪不得你们,我们家不年年也这么闹?这旁支的人啊,你做什么都是错的。主家好了吧,他嫌主家吃得多了,不分给他们,主家才富得流油。
“这主家若是不好,他们又要嫌主家没本事,带不动族中子弟过活。你说说,这些主家也是够倒霉的,不管好赖,都是错。”
薛宝钗扯了扯嘴角,点头道:“可不是。”
王熙凤看了看薛姨妈,又笑道:“那姑妈也甭担心了,不过是冲撞族长,能有什么大过?无非是祠堂里跪一晚上,第二天就放出来了。”
薛姨妈这下是有苦说不出,恨得牙痒痒了。
“我们太太说,有些日子没见着表妹了,怪想念的。今日叫我来瞧瞧,偏又让我听说了这样的事。也不知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要不然我让人拿了二爷的帖子,去叫应天府派人去瞧瞧?”
薛姨妈大喜,刚要答应,却听宝钗笃定道:“不必!嫂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错了就是错了,当罚则罚。
“且哥哥这把年纪了,不受些教训他也记不住。”
薛姨妈睚眦欲裂,看向宝钗怒道:“你就盼着你哥哥死了吧!他死了你能有什么好处?这家里的财产你难不成想一人独占了,全当嫁妆带出去?”
薛宝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