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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朱其风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淡定了:“我的人……”
李云道耸耸肩膀,没有说话。
朱其风猛地窜上前一步,单手呈虎爪,指尖狠狠扣在了朱奴娇的喉咙上:“让我走,否则我杀了她!”
李云道耸耸肩,带动了伤口,让他微微皱眉,但快便又笑出声来:“嗯,那就快点动手吧,说起来,我和你这侄女儿之间仇深似海,你杀了她,我再把你干掉,一了百了,没准儿我还能揣着这份功劳正式入主你梦寐以求的二部。”
听到“二部”两个字的时候,朱其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而后冷笑怒道:“你以为在你面前一口气死了两个姓朱的,朱家会放过你?”
李云道笑了起来:“局座大人,你是不是久居高位待得智商都下降了?是你杀了朱奴娇,我救她时不小心失手把你干掉的。”
朱其风眯眼打量着李云道被医生固定的双臂,又看向他身后,许久不见援兵到来,心中微定:“我们商量一下,我把她交给你,任你处置,但前提条件是你要放我走!”
李云道微笑不语,只是默默地打量着眼神中透着一丝慌张的朱其风,良久才道:“她是你侄女儿啊!”
朱其风冷笑道:“就是因为是侄女儿,为了我这个叔叔牺牲一下,不是应该的嘛!”
李云道失笑:“我发现你真的很无耻!”
朱其风手上微微用力,双手双腿被缚的朱奴娇只能挣扎着发出垂死般的“咯咯”声响,依旧不改的是眼神中的怨毒。
“让我走!”朱其风的声音陡然提高。
“好!”李云道叹息一声,“你走吧!”
“哈哈哈!”朱其风一脸讥讽,“果然跟传闻里的一样多情!”他缓缓松开扣住朱奴娇喉咙的那只手,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云道,“做个顺水人情吧,把我的人都放了吧!”
李云道却摇了摇头,面露难色:“这个……可能有些困难……”
朱其风皱眉:“我知道你带了很多人来山城,我需要有人手保证我的安全!”
李云道点头道:“不是我不放人,只是……刚刚我来晚了一步,你真的想要的话,可以把他们的尸体还给你。”
朱其风怒极反笑:“如果还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李阎王!”
李云道却微笑道:“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转过头,他对外面说了一声,“风雨,把我们的人都撤了,让局座大人走吧!”
外面传来战风雨的轰然应诺,过得片刻,战风雨便出现在李云道身后,恭敬禀报:“按您的吩咐,人都撤了。”
李云道点点头:“你也撤吧,否则咱们这位局座大人怕是走得不安心啊!”
看着李云道麾下的得力战将也离开了,朱其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微笑打量着被他视为玩物一般的侄女朱奴娇:“奴娇,像李云道这么优秀的男人难得一见啊,你要不干脆也学那蔡桃夭和阮钰娥皇女英倒也算是有个着靠!你也别怪小叔,怪只能怪你那时候太可爱太迷人了……”
朱奴娇咬牙地瞪着朱其风,几乎是嘶吼着:“滚!你这个人渣!”
朱其风笑了起来,缓缓放开朱奴娇,朝着李云道走了过来:“听说你擅长使一把三刃短刀,我就很好奇了,你现在手臂伤成这个样子,没有刀,也没有外面的手下,你有什么办法阻止我杀你呢?”
不知何时,朱其风的右手里多了一把精致的枪,他一脸轻松,将那把装了消音的枪端在腰间:“我在想,如果现在我把你干掉的话,是不是就铲除了我自己入主二部最大的障碍,在你死了的前提下,老头子们也许不得不接受我才是二部真命天子的事实!”
形势转变得很快,被绑在床上的朱奴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李云道你这个该死的蠢货!”
李云道笑着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过朱其风手上的枪,最后依旧跟他四目对视:“很多人都曾经把枪对准了我的心脏,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活得很好,但他们大多数应该都还在地狱里忍受煎熬。所以,局座大人,你确定要用这把枪对着我?”
朱其风大笑:“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落音,一道寒光闪过,他便眼睁睁地看着持枪的那只手从手腕处齐齐断裂,这一瞬间,他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仿佛那手还在自己腕上一般,他想开枪,但射出的不是子弹,却是喷涌而出的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翻滚着的手和枪,一阵剧痛袭来,朱其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李云道,我要杀了你!”
双臂依旧固定着的李云道同情地看着如同失控的髭狗一般冲上来的朱其风,淡淡说了一句:“先不要杀他!”
而后,刚刚一直用忍术潜伏的女忍者收起那把通体黑得泛红的妖刀,轻飘飘地推出一掌,红了眼的朱其风便如同风筝一般倒飞出去,手腕处涌出的鲜血在空中竟形成一道血雾。
李云道走到那张缚着朱奴娇家的床畔,面无表情地看着嘴角含着疯狂笑意的女人:“给你两个选择。”
朱奴娇抬头看向这个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你不用在这里假扮好人,要杀你便杀吧!”
李云道并不理会她的挑衅,继续道:“第一个选择,我会把你放逐到太平洋的无人岛上,生死听天由命。”
朱奴娇冷笑:“那第二个呢?”
李云道微微一笑:“我给你一个手刃朱其风的机会,但是,你的命往后就是我的了,我要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你需要用你的行动对你所做的一切赎罪,直到死为止!”
朱奴娇哈哈大笑:“李云道,你是想让我当你的狗吗?”
李云道同情地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疯女人:“不,不是当我的狗,是当我的疯狗!”
朱奴娇再次哈哈大笑, 而后笑声又转成了哭腔,继而又变成了笑声。
李云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里含杂着朱子校的名字,最后看到那女人终于缓缓平静下来:“你就不怕我这条疯狗会回过头来反咬你一口?”
李云道点点头:“怕,但这世上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们赌一赌运气。你和朱子校的悲剧说到底,罪魁祸首都是他!”他指着在角落里按着手腕上的伤口处的朱其风,“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导火索,悲剧的根源在他那儿,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彻彻底底地把这颗毒瘤切掉。”
朱奴娇看了墙角处的朱其风一眼,而后呼吸变得粗重、面色也突然变得潮红起来。
“从现在开始,我是一条疯狗,小叔,你听到了吗?”
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 露露牙齿()
六月的姑苏古城,晚霞晕染了天边,仿佛那高处不胜寒的仙子们织出的绚烂锦布一般遍铺夕阳一侧的天空。
没有古藤老树昏鸦,只有小桥流水畔那些随着夏日傍晚的轻风而飘扬着的柳枝。
走过那些刻篆雕花的青石板桥,便是那处很多年前李云道和小喇嘛住着的江南小院,此时那小院里石榴树开了花结了一颗颗绿中间或带着些许粉的果子,牙牙学语孩子在母亲怀中指着那颗石榴树咿咿呀呀。
“等凤驹哥哥回来,给青龙摘石榴吃,好不好?”一身素衫的女子轻轻掂着怀中的婴孩,看向那晚霞满天飞的方向,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
屋檐的下方摆着一方小桌,桌旁一张小椅,椅子上坐着扎着小辫的小姑娘,人不在但手中的蝇头小楷却已经颇具风骨,此时见大妈妈抱着青龙站在石榴树下,搁了笔便小跑过来,拽着大妈妈的素衫一角,抬头小声问道:“大妈妈,哥什么时候回来?”
蔡桃夭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擦了擦小家伙刚刚弄到脸颊上的墨汁,微笑道:“凤驹哥哥跟爷爷去学本事了,等学成了,也就回来了!”
点点微微噘嘴,有些委屈地扑进大妈妈的怀抱,闻着青龙弟弟身上的奶香,小声嗫嚅着撒娇:“大妈妈,点点想哥哥了!”
蔡桃夭轻抚着点点从疯妞儿那里遗传来的柔顺长发,柔声安慰道:“等过段时间,大妈妈带点点和青龙一起去看凤驹哥哥,好不好?”
扑在大妈妈怀里嗅着弟弟身上的奶香和大妈妈天生的体香,小家伙乖巧地点了点头:“大妈妈,点点也想爸爸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改造得无比坚实的木门吱嘎一声响,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那门口。
“爸爸!”点点兴奋地扑了上去,“爸爸,爸爸!”
女儿跟父亲总是天然亲近的,小家伙如同流星一般蹦进父亲的怀里,使劲地将小脸蛋往爸爸的肩胛里塞:“爸爸、爸爸,点点可想哥哥和你了!”
离家有了一阵子的李云道笑着用鼻子轻轻噌着闺女的小鼻梁:“想爸爸了?爸爸也想我们家点点!快告诉你爸爸,在家乖不乖?有没有听大妈妈的话?”
“嗯!”点点使劲点头,“点点可听话了,大妈妈说,过段时间,带我们一起去找凤驹哥哥!”
蔡家女人微笑着迎了上来:“在山城又受伤了?”
李云道将闺女放下,轻轻拍了拍小脑袋:“去玩吧!”而后,从媳妇儿手里接过刚刚换过尿布的小青龙,一边笑着逗弄懵懂的儿子,一边说着,“没事儿,都是一些皮外伤!轻得很,没事!”
蔡桃夭苦笑摇头:“若是真是轻得很,闺女刚刚蹦进你怀里的时候,你皱什么眉?要真是轻伤,怎么单臂抱儿子?”说着,蔡家大菩萨牵着李云道微垂着的另一只胳膊,缓缓撩起衬衫的衣袖,那些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伤口依旧留着缝针的痕迹,虽然伤口都已经在愈合中,但最长的一条伤口足有二十公分宽,以她对兵刃的了解,当时李云道臂上说是皮开肉绽都是轻的。
心疼地帮他将衣袖轻轻放了下来,叹息一声,小声叮嘱道:“这还没有正式进二部接班呢就能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