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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不会当场杀你。”
他们至此仍认为苏夜背后存在后台,说话仍有保留,威胁意味却一览无遗。但不知为什么,独孤霸语出威胁时,心中突然生出不安的感觉。
区区巨鲲帮,尚不至于惊动尤楚红与独孤峰。但独孤霸隐有后悔之意,觉得应该让独孤凤同行。他说不出原因,只觉底气忽然开始流失。苏夜眼光一扫向他,他就有被人看透的危险感觉,好像自己肌肉骨骼,毛发皮肤没一样能逃过她的眼睛。
他先惊后怒,毫不犹豫地对视回去,却发现那种眼光已经不见了。苏夜眼睛睁的很大,目光极为明净,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天真无邪。
独孤策怒气更炽,冷冷道:“玉真,你就是受她蛊惑,与我独孤阀决裂吗?那你一定知道她背后的人,如果你说出来,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我的无礼。”
云玉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柔声道:“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独孤兄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她确实不代表任何人,倒是别人有可能代表她。”
到了这种时候,她亦一不做二不休,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勇气,续道:“独孤兄带来令叔父,无非是想以武力一决高下,决定我巨鲲帮未来的朋友。因此,你们何必多说废话,非得问个一清二楚?”
独孤霸厉声道:“你简直异想天开,就凭你这贱…人先结盟又背约,视独孤阀如无物,我就不能容许你们继续横行东海。你最好马上向诸天神佛焚香祈祷,因为倘若你们输了,这艘船上的男人一个也活不了,女人么,哼哼,难免饱受凌…辱,后悔终生。”
云玉真面容转冷,冷笑一声就要开口。苏夜向她打个手势,要她别说话,同时笑道:“如今天下大乱,普通帮派若非早就有幕后靠山,就得赶紧找个势力作为庇护,否则无法生存。云帮主向来明察善断,却抛弃你们,选择了我,难道你们还不明白?”
独孤霸冷笑道:“明白什么?”
苏夜道:“这是变相警告,警告你们见好就收。一日夫妻百日恩,分手了还可做个朋友,可惜你们自视太高,竟没看出云帮主信心何在。独孤霸你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我绝不会对你有半分客气。今日你们若能生离东海,便给我记住一句话。”
独孤策霍然站起,面露怒容,冷喝道:“你也只有说一句话的机会!”
苏夜笑道:“今日之后,谁为难巨鲲帮,我就要谁的命。我知道你们有独孤阀撑腰,嚣张惯了,我却最喜欢为别人撑腰,你们若不信,大可试试。”
独孤策武功高是高,与四大阀阀主、各义军首领相比,又差的多了。自始而终,苏夜从未把他当成敌人,只观察独孤霸的神态举止,所以独孤策受她影响较轻,甚至看不出她目光锐利的非比寻常。
云玉真态度如此强硬,是他预料不及的。他本来不想和苏夜一般计较,此时见她屡次口出狂言,顿时收起怜香惜玉的心思,又冷笑一声,转身道:“在下在舱外候教。”
叔侄两人一前一后,大踏步走到舱外甲板。苏夜早就在等这一刻,微微一笑,起身跟了出去。
为了迎接独孤阀,巨鲲帮的船提前驶近入海口。众人出门之后,能够望见岸上的房屋与山野。双方手下分列两旁,已成对峙之势。独孤策看了叔父一眼,右手按上剑柄,平静地道:“请。”
独孤阀以剑法驰名天下,还有一门名叫“碧落红尘”的独门身法。只听“铿”的一声,独孤策拔剑出鞘,以剑尖对着苏夜。剑尖不住颤动,森寒剑气逐渐在剑上汇聚,随时准备疾刺出去,幻出漫天剑影。
除了他和苏夜,其他人均已退开。独孤霸目视云玉真,见她仍无担忧之情,心中大为警惕,正要交待几句场面话,却脸色一变,猛地提气喝道:“小心!”
独孤策自恃身份不凡,等着苏夜先递招。他举剑当胸,可攻可守,将门户挡的滴水不漏,态度亦是信心十足。但忽然之间,他耳边一震,听到独孤霸的大喝,眼前人影闪动。苏夜腿不动足不抬,人已站在了他眼前。
独孤策从未见过如此之快的身法,骇然变色,仓促中挺剑向前直刺。剑气顿时激射而出,弥漫全场。宝剑本身亦化为万千寒芒,似真似幻,让人辨不清剑锋指往何方。
然而,寒芒再盛,亦全无用处。苏夜向右侧身,空出一道不足一寸的空隙。剑锋擦过空隙,剑上劲力落到了空处。独孤策想收剑已是不能,只见对方不紧不慢地伸出右手,运力下拍,正正拍在剑锋侧面。
宝剑立时弯曲如拉满的弓弦,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沿剑身冲到。独孤策竭力化解,却无济于事。他甚至未能使出“碧落红尘”的独门步法,像个喝多了的醉汉,踉踉跄跄向后跌去。
旁观者眼光高明的,能够看出巨力撞击他的规律。他后退一丈,忽然弹起,又后退三丈,仍无法完全卸去力道,最后身不由己,后背撞上船沿围栏。栏杆断裂声中,他连人带剑翻倒,头下脚上,直直坠入海中。
苏夜于同时笑道:“云帮主,我说他连我十招都接不住,你这下总该信了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她笑声清脆动听,有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味道。独孤策一招即败,倒栽下海,几乎令所有人惊的说不出话,对她而言,却是理所应当。
某些聪明人见她大模大样,心想她要不是疯了,就是真的天纵奇才,极有可能她胜他败。但独孤策只出了一剑,就毫无抵抗之力,一路跌到船沿,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事。
在普通武人眼中,他一生下来就有绝学傍身,高人教导,乃是他们今生都无法比拟的天之骄子。想如此轻易地击败他,非得传说中的宗师高手不可。
苏夜立在原地不动,望向独孤策落水之地,脸上尚带着微笑。忽然之间,她身后逼来刺骨杀气,杀气之中,带着远胜独孤策的劲风,正是独孤霸悍然出手。
他居然不用长剑,跃起一拳击向苏夜后心,拳未至而风先起。就连站在苏夜对面的巨鲲帮水手,亦觉得劲风扑面而来,顿时呼吸困难,想要尽速离开迎向拳风的位置。
眼见这一拳就要打中苏夜后心,她却突然转身,以心口对向独孤霸的拳,形同自杀。然而,她心口正中黑光闪烁,正是夜刀刀光。夜刀薄如蝉翼的刀锋向着外侧,如一条细线般,静静等着他。
这个时机拿捏的无懈可击,正好挑中独孤霸拳势用老,难以回转的时候。独孤霸误以为她动作太慢,不及返身抵挡,正松了口气,赫然发现拳头要被人家从中间削成两半。
正如独孤策不及撤剑,他撤拳已来不及。他不愧是独孤阀出名高手之一,临危变招,拳头陡然伸开,硬生生偏离一寸,擦过刀锋,同时屈指重重弹在刀锋侧面。
“噔”的一声闷响,他指尖立刻传来疼痛感觉,仿佛弹中了一块无比厚实的铜板。以他功力,铜板也能被弹出一个凹坑,夜刀却动都没动,稳定的如同千年磐石。
即使如此,独孤霸仍成功保下自己右手,并借着一弹之力,拉开与苏夜的距离,手掌竖起,以掌缘作剑锋,激起极为凌厉的气劲,劈向她肩胁处要穴。
掌风凌厉,带起的风声也极其尖锐,正如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漫天掌影中,他脚步一错,横移至苏夜侧畔,姿势妙至巅毫,正是碧落红尘的奇异步法,同时无声无息踢出一脚。这一脚没有半点声音,力道却远胜声势惊人的掌上气劲。
如若苏夜被他踢中,不但腿骨会当场折断,连肌肉都有可能撕裂断开。独孤霸出手向来如此霸道,不给他人留余地,狠辣到了极点,这才闯出如斯恶名。
然而,他右腿刚刚飞出,便发觉事情不对。苏夜身影一晃,整个人都从他眼前消失,快的就像在变戏法。
独孤策刺中了空气,独孤霸却踢中了空气。他仍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控制力,硬生生凝住力道,唯恐自己内劲一泻,全身上下都是破绽。这一脚借势踩下,竟然踩碎巨船厚实坚硬的船板,留下一个陷下三寸的足印。
足印生出时,他右脚亦不可避免地陷入甲板。苏夜厌憎他的为人,又见他一出手就要置人于死地,不再有半分保留,身影再晃,已从他背后轻风般绕到他侧面。
夜刀闪电一样飞出,斜斜砍向他腰身。刀招再无任何变化,真正到了大巧若拙的境界,简单到极点,反而避无可避。
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独孤霸求生欲…望终究占了上风。步法已变至极致,又于绝境中生出几乎不可能的变化。他雄伟的身躯猛地向旁掠去,擦过刀锋,只觉腰上一凉,刀锋已破开他护体真气,割伤了他的皮肉,刹那间鲜血飞溅。
苏夜心中暗叫可惜,但刀势亦到巅峰,难以回转。只一眨眼的功夫,独孤霸的血因高速飞掠而甩向空中,甩起一串血珠。血珠被劲风一带,立即化为血雾,令人触目惊心。
事有凑巧,他竭力掠向的方向,恰恰是独孤策坠海的位置。那里的围栏被撞开一个空隙,恰好一人宽窄,仿佛无声嘲笑着这对叔侄。
独孤霸却已顾不得面子,全心全意思考自己能否活过今天。他仍未放弃,仍想奋力一搏,但他人刚脱离血雾,便觉身旁寒风又起,苏夜竟已如影随形地跟上。
第二声气劲交击声响起。
独孤霸袖中滑出两只护臂,竭尽全力挡下了狂风暴雨似的黑色刀光。双方每交手一次,护臂上就留下一条深深刀痕,想必十几刀过去,这两只精钢寒铁铸造的护臂便会不敷使用,变成废铜烂铁。
苏夜踏前多少步,他就退足多少步,二十招上,右手护臂终究无法承受剧烈拉扯劈砍的刀劲,从中分成两半,露出他毫无遮蔽的手臂。
护臂落下时,被独孤霸借势掷出,击向苏夜面门。苏夜头一侧,任它从面前擦过,同时进逼一步,刀身“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