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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珊珊的确蠢,小胡椒让她的话逗笑了,自出去打发她们去了。
沈依依刻意对蔡礼冷淡,但丁氏却盯得紧,刚吃过午饭,就遣丫鬟来提醒沈依依,让她给蔡礼把补品炖上;到了晚上,又遣丫鬟来催,让她给蔡礼把补品送去。
沈依依第一次让人逼着对男人献殷勤,总觉得自己是在替“沈依依”还情债,很是无奈,只好熬了一锅红枣粥,去了客房。
客房里,蔡礼换了一身新衣裳,刮了胡子,重新梳了头,整个人焕然一新。他站在外间的窗下,正与扶留比划拳脚功夫,扶留明显不是他的对手,被打得节节后退,不住声地喊:“少爷,小心您的腿,伤还没好!”
“打不过就打不过,少拿我的腿当幌子!”蔡礼说着,拳脚齐动,朝他攻去。
扶留毫无招架之力,慌忙喊叫:“少爷,别打了,沈大小姐来了!”
“你小子变滑头了,居然拿沈大小姐——”蔡礼说着,一个回头,却见门口当真站着沈依依,她身后丫鬟的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蔡礼顿时慌了神,赶紧收手收脚,规规矩矩地站好:“我不想打闹的,是扶留忍不住,非拉我比试。”
扶留忿忿地看地面,明明是他非要打的,少爷扯谎,小厮背锅!算了,沈大小姐最讨厌少爷动粗了,为了少爷不看沈大小姐的脸色,他就牺牲一下吧。
沈依依却是一副钦佩的样子:“原来蔡公子和扶留的功夫都这样好。”
蔡礼怔了一下,双眼顿时明亮了起来。
扶留心道,沈大小姐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小册子上的条目,要不要再删删?
沈依依打量了蔡礼几眼,见他容光焕发,完全看不出来有病在身,不禁更佩服了:“蔡公子的病好了?”
“早好了,上午服过那一剂药,烧就退了。”蔡礼说着,把她让进来,赶扶留去倒茶。
沈依依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搁到桌上,道:“我不知道蔡公子的病好得这样快,所以只给您熬了点粥,还望您不要嫌弃。”
嫌弃?这是沈大小姐第一回给少爷熬粥,少爷只怕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哪里会嫌弃?扶留朝桌边看了一眼,果见蔡礼努力克制着激动的心情,没有出声,忍不住乐了。
沈依依盛出一碗粥,端给了蔡礼,蔡礼赶紧接过去,转眼的功夫喝了个精光。
沈依依看看门外的天色,道:“蔡公子慢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食盒明日来取。”
蔡礼忙放下调羹,站起身来:“你别走,我有话与你说。”
沈依依停住脚步,静静地看了他片刻,道:“正好,我也有话与蔡公子说。”
蔡礼的双颊泛起了红晕,连忙扭头掩饰:“我知道,你说过,等我的腿伤好了,就告诉我一件事。”
是,她以为他离杭返京,是因为想通了呢,哪知道他的一颗心,还扑在“沈依依”身上。
这件事,必须讲清楚了,她不想在感情上,做任何人的替身。
沈依依微微点头,遣退了屋中奴仆,又命小胡椒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她走回桌边,坐到了蔡礼对面,道:“蔡公子,您先讲吧。”
“要不你先讲?”蔡礼谦让道。
“还是您先讲吧。”沈依依摇了摇头。
她待会儿要讲的事,对于蔡礼来说,必定是重大的打击,所以还是留到最后讲吧。
蔡礼没有再推辞,自怀中取出一只信封,轻轻放到了沈依依的面前:“沈大小姐,这是一封我父亲亲笔所写的求亲书,但我没有直接呈给令尊,而是先拿来给你看。”
蔡礼求亲,在沈依依的意料之中,倒是他这番话,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禁不住问道:“为什么?”
“胡子元上次告诉我,如果看上了哪个姑娘,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她娶回家再说,仔细想想,一年多前,我不就是这样做的?”蔡礼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我以为所谓亲事,只要我愿意就行,于是说服父母,与你定了亲,谁知你根本看不上我。如今一年多过去,我不希望当年的事重演,所以先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嫁我。”
一个一往情深,重情重义,不计前嫌的男人,在“沈依依”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仍然愿意娶她,但他并没有拿此事当恩赐,当施舍,而是如此地尊重她,在正式递上求亲书前,先来问问她自己的意见——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好男人?
沈依依长叹一口气:“蔡公子,您这个样子,我真的要嫉妒她了。”
第99章 鲫鱼肚儿羹()
“嫉妒她?她是谁?”蔡礼面现疑惑。
“她,沈依依。”沈依依微微地笑了一下。
蔡礼听迷糊了:“你不就是沈依依吗?”
“我是沈依依,但不是蔡公子心里的那个‘沈依依’。”沈依依垂下头,斟酌了一下词句,道:“这是一个听起来很离奇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叫——穿越。”
她用平静的声音,娓娓道来,从“沈依依”悬梁自尽,讲到她穿越而来;从“沈依依”对吴德余情未了,讲到与吴德决裂的那个人,其实是她;再从她初遇蔡礼,讲到如今面对他的不安。
倘若只是个普通的前未婚夫,三言两语打发了便是,但她面对的是蔡礼的一片深情,如果不讲出真相,她于心有愧。
细数她看过的穿越小说,好像很少有人像她一样,主动招认穿越身份的呢,她这算不算得上是特立独行了?
不过也是,人家都怕讲出来会被当妖怪烧死,只有她是虱多不怕痒,反正多得是人想让她死,无所谓多出一条名目。
窗外明月升起,照出一地皎洁的光华,沈依依终于讲完了她的故事,抬眼直视蔡礼:“蔡公子,故事虽然离奇,但我想您应该听懂了,我是另外一缕陌生的魂魄,我不是您的‘沈依依’。”
她是如此地严肃,蔡礼却是羞涩地笑了:“沈大小姐为了拒绝我,竟编出这样的故事,也算是有心了。你以前,顶多不理我,哪会特意向我解释。”
穿越一事,的确离奇,他不相信很正常,但听他这意思,他竟还觉得,她对他的态度有进步??沈依依哭笑不得:“蔡公子,其实像您这样身份的公子缠着我,我又没损失,何必骗你?我只是出于好心,不想看着您继续犯傻罢了。”
她说完,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蔡礼默默地看着她走到门边,突然道:“我与沈大小姐初识时,沈大小姐曾为我做过一道鲫鱼肚儿羹,你现在给我再做一次,好让我分辨分辨,你到底是不是她。”
鲫鱼肚儿羹这道菜,沈依依在本尊的烹饪笔记上见过,闻言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做。”
其实她很想直接说她不会,但又不愿做出有损她厨艺的事情来,毕竟她以后还要吃这碗饭,所以,少不得要走一趟厨房了,好在她主攻的就是创意菜,多得是办法做出独具一格,和“沈依依”完全不同的鲫鱼肚儿羹来。
此时天色已晚,沈宅前院的厨房早已落锁,但管事听说是沈依依要为蔡礼做菜,立马拿钥匙打开了门。
武昌府紧邻长江,境内多湖,出产最多的便是鱼,沈家财大气粗,厨房后建了养鱼的池子,想吃的时候,直接去抓,鲜活无比。
沈依依让管事帮忙,捞上来几条小鲫鱼,活蹦乱跳。
厨房里,厨具一应俱全,沈依依挑出一把趁手的菜刀,娴熟地刮去鱼鳞,把鱼肚子上最嫩的两片肉取了下来。
这两片嫩肉并未切断,以腹底的肥肉相连,看起来恰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沈依依一气取了七八块腹腴肉,全部装进盆里,用老葱、花椒、盐巴和酒腌了起来;剩下的鱼头和鱼背,则丢进炖锅,熬起了汤。
她正忙着,忽地一抬头,却见蔡礼侧坐在正对案板的窗台上,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背靠着窗框,单屈着一条长腿,明明生就一副英武之相,看起来却是满脸的落寞。
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同情,但沈依依却连同情都不敢表达出来,默默地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一时鱼汤熬好,沈依依先把鱼肉和鱼骨捞出来,再将腹腴片放进鱼汤里,焯了一焯。
小胡椒过来帮忙,小心地看了窗台上的蔡礼一眼,小声地问沈依依:“大小姐,蔡公子怎么了?”
沈依依没有回答,只是问她:“我在杭州用茱萸膏做过一种豆瓣酱,我记得带了一坛来,放在哪儿了?”
“豆瓣酱在闲眉居的小厨房里搁着呢。”小胡椒道,“可是大小姐,做鲫鱼肚儿羹用不着豆瓣酱。”
正是因为用不着豆瓣酱,她才要用呢,沈依依推了她一把:“快去拿,记得多舀汁水。”
“好吧。”小胡椒嘴上嘀咕着,但跑得却飞快,一会儿的功夫就舀了一碗连汤带汁的豆瓣酱来。
此时腹腴片已经凉了,沈依依找出一把小镊子,仔细地把鱼刺镊了出来。
小胡椒也会做鲫鱼肚儿羹,不等她吩咐,便用细纱网再次过滤鱼汤,直到把鱼汤提得如水一样清。
镊完鱼刺,沈依依抬眼望去,只见蔡礼还坐在窗台上,姿势神态,没有丝毫变化。
他是想看清她做菜的每一个步骤,好判断她究竟是不是“沈依依”吗?如果他笃定穿越是她编出来的故事,只怕是要失望了。沈依依轻叹一声,在豆瓣酱汁里洒上胡椒,淋到了腹腴片上。
另一边,小胡椒煮沸清澈如水的鱼汤,烫了点小青菜,连汤带菜盛进了汤碗里。
调好味的腹腴片加鱼汤,这便是鲫鱼肚儿羹了。
沈依依将盘碗摆到一起,扬声唤蔡礼:“蔡公子,鲫鱼肚儿羹得了,您来尝尝吧。”
蔡礼依旧屈膝侧坐在窗台上,一动也不动。
沈依依只好将腹腴片和鱼汤用食盘装了,端到了他面前。
蔡礼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