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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依依又问吴德:“这一年以来,你吃的穿的用的,笔墨纸砚,赶考的费用,都是花我的钱?”
吴德的脸红了:“依依,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我亏欠于你。这一年来,我只顾读书,没空去挣钱,后来中举,手头有了些银子,却又要选官,须得上下打点,没有给你家用。不过你放心,等我选上官,俸禄全部都交给你。”
“哦?把俸禄全部交给我?那是打算三媒六聘地娶我回家,让我执掌后院了?”沈依依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来。
吴德马上变结巴了:“依,依依,我不是跟你讲过,如今举人想要当官,得排队等着,如果没有门路,等上三五载都是有的,我只有娶了胡小姐,胡县令才肯替我想办法。你,你即便不能执掌后院,也是可以替我管俸禄的呀……”
哪个正妻,会把男人的俸禄给妾室去管?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所以讲得如此没有底气吧?沈依依笑了一声,端起面前的大海碗,朝前挪了一步。
第4章 有态度的过桥米线(4)()
碗底顿在桌面上,发出清脆地一声响,吴德正尴尬之际,很高兴有件东西可以转移话题,忙道:“依依,这是你新做的早点?你病了这些时日,厨艺却愈发精进了,这道早点,我竟没有见过。”
沈依依道:“这是过桥米线。”
“过桥米线?”吴德摇摇头,“还真没有听说过。”
“你知道过桥米线的特点吗?”沈依依问道。
“不知道。”吴德再次摇头。
“你瞧这过桥米线,汤面风平浪静,一丝热气都没有。”沈依依说着,低下头,轻轻地吹了吹,但碗中的汤头纹丝不动,果真不冒热气。
吴德有点不明所以,附和着道:“嗯,真的不冒热气,这是冷食吧?”
沈依依缓缓摇头:“过桥米线,可不是冷的。它看起来温顺老实,连热气都不冒一丝,但其实,也是有态度的。”
沈依依一面说,一面不紧不慢地起身,微笑着,将一整碗过桥米线,倒扣在吴德的头顶上。
滚汤瞬间冲破厚厚的鹅油,自吴德头顶倾泻直下,淌满他的脸,冲向了他的脖子。
“啊——”
吴德下意识地尖叫,声音凄厉无比。大海碗自他头上落下,在青砖地上跌了个粉碎。
一直旁观的小胡椒,彻底惊呆了。那看起来不冒热气的过桥米线,里面的汤头竟还是滚烫的!吴德的脸,眨眼间就烫出了泡,脖子也被烫得通红。
“依依,你!你!!”吴德疼得满屋子乱窜,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依依就站在原地,不闪不躲,镇定无比:“你不是问我,愿不愿意给你做妾吗?这就是我的态度。哦,不,我不仅不愿意给你做妾,哪怕你用八抬大轿来明媒正娶,我也是不肯的。”
“依依!”吴德的眼睛被烫得又红又肿,几乎睁不开了,却还强撑着和沈依依说话,“依依,我知道你委屈,就算你杀了我,我对你的心,也是不会变的。你为何那么在意做妻还是做妾呢?不管妻还是妾,你都是我的女人,我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好的——”
沈依依发现,她真听不下这些恶心人的情话,他还不如是个流氓恶霸,家庭暴力者,上来就撕逼打架呢。她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厅门:“你还不赶紧去找郎中?回头毁了容,就不能当官了吧?”
不管哪朝哪代,对官员的容貌都是有基本要求的,别说毁容,就是脸上有明显的疤痕,都不能为官的!吴德听了沈依依的话,才想起这茬来,再也无心久留,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哀嚎,踉跄着冲出门去了。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沈依依吁出一口气,看了看满地的狼藉:“可惜我的过桥米线了。”
小胡椒一直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此时方才渐渐回过神来,发自肺腑地惊叹道:“小姐,没想到您还有这么狠的时候!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小姐,您终于狠了一回了!”
跟吴德这种人,讲不清道理,只能抖狠了。说到底,都是“沈依依”留下来的烂摊子,不过既然借用了人家的身体,替她出口气也是应该的。沈依依指了指地下,道:“收拾收拾,来吃早饭。”
她把客厅留给小胡椒,自己则回到厨房,重新做了两碗过桥米线。
主仆二人重新坐下来吃早饭的时候,小胡椒犹自兴奋不已,问个不停:“小姐,您怎么就突然想通了,泼了吴德一头一脸?小姐,这过桥米线为什么看着不冒气,里面的汤却过了这么久还是滚烫的?”
为什么突然想通了?因为“沈依依”这个人,已经换了个芯子呗,但为了不让小胡椒起疑,沈依依还是编了一通谎话:“我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要是还想不通,那就是傻子了。至于过桥米线,那是因为里头搁了鹅油,厚厚的一层鹅油把热汤封在了里面,所以外头看起来一点热气都没有,但其实里面烫得很。”
“原来是这样。”小胡椒听得连连点头,“小姐,您这过桥米线真好吃!汤鲜,粉细,比面条还好吃!”
一碗过桥米线吃完,小胡椒意犹未尽,把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沈依依先她一步吃完,托腮坐在桌边,望着厅门外的照壁,发呆。
小胡椒捧着碗,喝掉最后一滴汤汁,疑惑问道:“小姐,您在想什么呢?”她说着说着,丢掉碗蹦了起来:“您该不会是后悔泼吴德了吧?!您可别心软,他活该被烫!”
“我没后悔。”沈依依抬起手,朝下压了压,示意她冷静点,“我本来还想着,跟吴德谈谈条件,让他放我们走的,如今我把他烫成了猪头,看来和平分手的路线是走不通了。”
“小姐,您愿意走了?!这次是真心的吗?”小胡椒喜出望外,“小姐,您想通了就行,咱不着急,反正您的伤还没完全好,走不得远路。只要您别跟以前一样,睡一觉起来,又拿吴德当个宝就行,我可是受够了。”
拿吴德当个宝?她又不是“沈依依”。不过这事儿小胡椒不知道,随她吐槽去吧。
至于跑路……虽然她的伤还没好,但可以早做准备嘛。比如……清点一下“沈依依”的家当?沈依依想着,起身回了房。
大概因为宅子是租来的,“沈依依”的房间不大,陈设也简单。靠窗有张带抽屉的桌子,桌上摆放着妆奁;墙角有个立柜,柜门上有锁;墙边摆着一张普通的床,床前有衣架;在立柜和床之间,还有两口大箱子,除了这些之外,别无他物。
沈依依打开箱子看了看,两口箱子里,全都是衣裳鞋袜;妆奁里装满了首饰,样式精美,质量上乘;至于床……她看不出有没有暗格,立柜嘛,她没找着钥匙。
此时又体现出无“原主”记忆的弊端来了,做什么都两眼一抹黑,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5章 有态度的过桥米线(5)()
伤脑筋啊,伤脑筋……沈依依坐在床沿上,看着立柜犯愁。这时小胡椒洗完碗进来,一边朝下拉袖子,一边问她:“小姐,刚吃完早饭呢,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
沈依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拍拍身边的床沿子:“来来来,坐下,问你点事儿。”
真是的,哪有大小姐亲自管家的,有事儿问丫鬟嘛!
大概“沈依依”从未这样对小胡椒讲过话,小胡椒人在床沿上坐下了,脸上却还是一片茫然。
沈依依揽住她的肩,问她道:“你跟我说说,咱们有哪些家当?”
小胡椒还是很机灵的,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眼睛一亮:“小姐,要值钱的东西,是不是?”
当然,既然要跑路,就只能携带金银细软,不值钱的东西谁带它呀,沈依依点了点头。
小胡椒迅速跑到立柜前,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了柜门。
原来钥匙在小胡椒那里,怪不得她没找到。古代的千金小姐果然都是不管事的,大小物品都由丫鬟管理,即便私奔在外也没例外。刚才幸亏她没翻箱倒柜,不然都是无用功,问小胡椒算是问对了。沈依依脱掉鞋,盘腿坐到床上,看着小胡椒从立柜里掏出个小包袱,掉头跑了回来。
小胡椒把包袱搁到床上,打开来,道:“小姐,您看,咱们所有的银子全在这里了。”
包袱里有一摞银票,一共一千两,还有三锭小元宝,和一些散碎银子。沈依依当了这么多年的厨师兼食材采购员,手准得很,一掂就知道,这元宝是十两一锭,一共三十两。
那一摞银票,上面印着昌隆票号的字样,其中有一张编号八十八的,边角上沾染了一点金疮药的痕迹,看着像是个卡通形状的猫头,十分有趣,她不由得拿起来,多看了几眼。
沈依依放下银票,问小胡椒道:“还有别的吗?”
“还有首饰!”
小胡椒说着,要去抱妆奁,沈依依伸手拉住了她:“首饰我都看过了,上面有沈家的表记,没法典当或变卖,不用带了。”
“还有衣裳,都是好料子,小姐要不要带上?”小胡椒指了指那两口大箱子。
带着两箱衣裳跑路?沈依依很想白她一眼,忍住了。
小胡椒突然“啊”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沈依依:“差点忘了,还有这个。”
这是什么?小胡椒的掌心里,躺着小小的一枚印章。印章是木制的,没有任何雕花,黑漆漆的很不起眼。沈依依接过来,发现这枚木印章,居然分量不轻,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将印章翻过来,上面刻着一个“沈”字。
沈家的印章?那应该是从家里带来的了。这是“沈依依”的私章吗?看起来不像啊……沈依依把印章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随口问小胡椒:“这东西哪里来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既然是小胡椒拿出来的,肯定是“沈依依”自己的东西,她能不知道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