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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的山坡反倒因为积雪崩散,而平缓了许多。
虽然这样的平缓也只是相对而言,但这对血骸谷守军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因为首先,他们只需要守住两侧窄窄的山坡了。
其次,这样平缓的坡度,完全可以让骑兵通过。
“都准备好了吗?!”
山坡上,站在队列最前方的路斯恩高举着手中的“龙骑士之枪”,对着那一双双目光滚烫,浑身战意的拜恩骑士和猎魔人们大声喊道。
虽然这是“抄袭”了当初洛伦·都灵在赤血堡时进攻拜恩大教堂的话。
“是——!!!!”
整齐划一的呐喊,在血骸谷的天际下回荡。
“有想逃的吗?!”
“无——!!!!”
依旧是默契且毫不掩饰。
“那就跟在我身后,随我冲锋——!”
话音未落,将短剑高举的灰瞳少年第一个纵马向着山坡下狂奔而去“洛伦·都灵万岁——!”
“洛伦·都灵万岁————!!!!”
地动山摇的呐喊声中,拜恩骑士们发动了整齐的“骑墙冲锋”,向着山坡下的已经是一盘散沙的魔物大军狂奔而去。
还在集结着的腐尸魔们立刻注意到了这一边的动静,很快便成百上千的朝着两侧的山坡开始聚集,冰裂般尖啸着向冲锋的拜恩骑士们扑来。
同样疯狂的双方,就这么毫无遮拦毫无掩饰的,硬碰硬的撞向彼此。
“轰——!!!!”
骇人的巨响声中,第一个冲下山坡的路斯恩已经深深陷入了腐尸魔们的包围之中,双手的短剑犹如猎鹰展翅般扬起。
密密麻麻,几十个腐尸魔的身体碎片,在他的周围飞起——犹如水滴坠入毫无波澜的平面中,溅起的浪花。
这暂停了一瞬的时间,在下一刻被打破;紧随其后的数百骑兵们与他一同冲入了腐尸魔的阵列,毫无停止的向前冲锋,在成千上万的魔物大军中“劈波斩浪”!
成百上千的马蹄毫不留情的践踏着被撞翻在地的腐尸魔们,挥舞着手中的利刃长枪保持着紧密的阵型,向着更深的方向冲去。
……………………
“洛伦·都灵…我们的公爵,我的朋友——我曾经不止一次在他的身上看到信仰的光辉,我看到圣十字借助他的手,施行人力不可为的奇迹。”
百感交集的神色,浮现在小教士韦伯的脸上“但…众所周知的是,我们的公爵大人对于信仰一事,并如何热衷。”
“他不常出现在教堂内,他很少会主动祷告,他没有向教会捐献过任何财务;他从不向他人宣示,他的成功和他所得到的一切,皆来自圣十字的庇佑。”
“于是在帝都的圣十字教会就说…这样的人,如何能得到拯救呢?”
韦伯缓步上前,坚定不移的看着那一双双疑惑的眼神“所以我要告诉大家,告诉诸位虔诚的圣十字信徒们,告诉你们一个事实……”
“只有这样…才能得救。”
拜恩大教堂,从未像此刻这般死寂。
“只有不再奢望在危难之时能够出现的奇迹,脚踏实地的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人…丑陋、卑微、弱小而又无助的人,才能得到拯救。”
小教士沉声道“不是神拯救人…对神,世间万物都是一样的,他永远不会对某一样过于青睐,他只会给我们公平并且平等的机会!”
“我们的公爵,皇帝…还有许许多多的战士们,他们此刻就在断界山,在埃博登…在所有与敌人交战的战场上,拯救自己…拯救我们。”
“因此我在此呼吁大家,呼吁所有圣十字虔诚的信徒们——保持你们的冷静和信仰,在这场必将困难重重的考验面前团结起来,勇敢的站起来;”
“战争与考验,永远不局限在战场与生死边缘;我们每一日做的努力,每一次战胜自己,每一次对自己的挑战,都是这场考验的一部分。”
“我们必须要接受这场考验,哪怕并非如我们所愿——因为痛苦、枷锁、冰冷、黑暗…才是真实,才是我们要升入天国的必经之路。”
“地位、财富、享受…皆是虚幻,因为在圣十字面前的我们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高贵;若有教义阐述人的地位高低,那必定是伪经。”
“正因如此,我们才应当去拥抱苦难,去接受挑战,去努力的活着并且毫无畏惧的迎接死亡——未曾经历考验的信仰,一文不值!”
“让我们祈祷,让我们竭尽我们所能做的一切去支持他们的事业——若您是农夫,就请辛勤耕种吧;若您是工匠,就请挥汗做工吧;若您是商人,就请公平买卖吧!”
“若如此,在圣十字的注视下,我们必能得救!”
“我们…必能自救!”
话音落下,拜恩大教堂前的人潮人海立刻响起了狂欢般的呐喊;人们哭泣着,叫嚷着,手舞足蹈着;他们涨红了脸,被鼻涕和眼泪打湿了衣领,表情真挚而又迷茫。
他们瞪大眼睛,就像听到了从天而降的福音。
而在千里之外的血骸谷,纵马狂奔的路斯恩也同样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从魔物大军中腾空而起,酷似巨龙的身影。
或者说…仅有骸骨的“巨龙”。
正向他袭来!
。
第二百零五章 天色渐暗()
断界山要塞,围攻战第五天,傍晚。
援军迟迟未到。
兴许是因为连续几日的疯狂血战消耗太多,伤亡太重;攻守双方十分默契的在当日下午选择了“休战”。
烈焰燃烧,白雪飞舞——尸骸遍地的战场上一片死寂,透露着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不仅仅是要塞内,城外的亚速尔精灵们也同样安静到过分;除了搜索战场上袍泽的尸骨外,没有任何打算进行夜袭或者进攻的样子。
只有双方极少数的小股军队,在要塞城下的壕沟间爆发了战斗,以帝国惨败收场,但“胜利”的精灵武士们也招来了城墙上弩炮和箭雨的报复。
至于这样的“报复”能有多少意义,那真是天知道了。
身心俱疲的德雷西斯在安排好烽火台上轮值守夜的军官和士兵后,便板着脸顺阶梯走下了城墙;还没离开第一道防区,便在一处墙角下遇见了同样疲惫不堪的萨莉卡·约拿。
浑身是伤的弯刀女大公很是没形象的侧坐在墙角下,双腿张开下面垫着一块坏掉的马鞍,半睁着眼睛,百无聊赖的用随身携带的磨刀石打磨着一把满是缺口的马刀。
聚拢在她周围的波伊骠骑兵们也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要么靠墙站着要么蹲坐着,一声不吭的看着天空,喝着随身带着的马奶酒;看到有人来了连站起来,向自己的大公吱一声的劲头都没有,眼神里全是迷茫。
“这仗快打不下去了。”
这种充满颓废的言论,换成是平时德雷西斯一定会站出来与萨莉卡大声争吵,斥责,然后再发表一番“帝国必胜,亚速尔必败”的言论,给还在坚持作战的战士们鼓舞下士气。
换成是平时……
疲倦的德雷西斯没有半点想和她吵架的意思,他很清楚和在城墙上指挥后勤和救援的自己相比,站在城墙外第一线与精灵奋战的弯刀女大公,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一个。
他们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是每一次的尝试都失败了——强行突围,分散突围,偷袭,骑墙冲锋,弯刀攻势……萨莉卡真的是把能用的战术,都统统试了遍。
但是城外的亚速尔精灵们就像是完全不怕死一样,能够用最残忍的战术,最直接的方式将他们每一次寄托的希望掐灭掉!
他们能顶着二比一乃至三比一的伤亡,让挥舞长刀的精灵武士向兵力相等的骑兵发动“反冲锋”;
能让长枪方阵里的战士顶着从天而降的炼金炸弹和引火剂,石砲保持着密集阵型推进;
视死如归这种事情,其实比看上去的简单,战场上找死比想象的更容易;但让成千上万的战士成规模,有纪律的视死如归…那就是极其恐怖的事情了。
德雷西斯能从那些骁勇善战,伤痕累累的骠骑兵们疲惫的眼中,看到那份恐惧。
萨莉卡没有撒谎,这仗再打下去绝不是士气崩溃,而是再这么继续让战士们去送死,看不到援军看不到希望的话,就要哗变了!
仅此一战,德雷西斯终于能真正把自己摆正位置——在过去的他眼里,洛伦·都灵就是个有点儿小聪明,擅长投机取巧,谨慎并且运气极好的幸运儿罢了。
现在看来,能够在十万亚速尔精灵大军面前坚守埃博登三十天…真的是一场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和形容的奇迹!
究竟要何等程度的准确判断,从容不迫与谨慎面对,才能用敌人半数都没有的军队在一座根本无法组织防御的城市里,坚持整整一个月去等待几乎不可能来的援军?
德雷西斯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仗再这么打下去,自己就要彻底辜负陛下在战前将所有指挥权交付给自己的厚望与信任,承认自己的失败和无能了!
“明天我再派一次信使,去催一下。”
德雷西斯有气无力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萨莉卡还是在自我安慰:“东萨克兰的内战已经结束了,拜恩那边应该也已经收到了消息。”
“两支援军都是以重装步兵军团为主,算算时间,说不定他们已经在路上…就快到了!”
“嗯。”
“有可能…阿尔勒那边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派遣军队北上;兴许是为了等他们,所以才让拜恩的军队耽搁了几天。”
“有可能。”
“当然,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援军身上;我会再催促一下要塞内的炼金术师们,让他们加快制作更多的炼金武器;还有誓言骑士们…等到明天,我会请求他们与你并肩作战。”
“谢了。”
弯刀女大公有气无力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