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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听着对方的话,火气也冒了上来:“一派胡言!是你蛊惑那些人去送死!敌人只是十六个海盗,你们却死了二十七个人!无能!耻辱!”
听到这话,信徒团的团长将手中的酒杯,愤恨的扔在了泥土中,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营地的广场。几名骑士,恼火的对望着,有人想要抽出腰间的长剑,幸好被扈从及时制止。
看着周边人的反应,托德迅速转换了话题:“神父,你不明白这场战斗的意义。”
保罗怒极反笑:“哦?你倒说说看,这场战斗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一场圣战。”
“笑话!”
没有理会背后的冷嘲热讽,托德走向了马车,呼喊门卫过来帮自己一把。
将木板箱轻轻的放在泥土上,托德向广场上所有人招手,示意大家聚集过来。
当撬开第一个木箱时,在场所有人的脑中,就像一根弦断了似的,忽然间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像金币那般的媚俗、也不似珍珠那样的粗犷。
木箱中,这些玻璃的美并不是天生具备的,它是火焰与大地的结合,这种美由内而外,沁人心脾。
托德拿起了一个玻璃杯,朝向太阳。它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闪耀、迷人。
有人从玻璃的一端看向另一端,对面的人清晰可见,看不见一丝杂质,看不见一点瑕疵。
“无价之宝!”
“完美的水晶!”
有人顺着光线看向杯体,忽然有了新的发现:“你们看!杯子上有字!”
众人听见这话,连忙靠近了一些,眯了眯眼睛,细细看到一行古泰罗的行文小字。
信我的,不是信我,而是信派遣我来的。
有熟悉圣文的教徒,首先说道:“这句话来自圣徒福音,说的意思是信圣子,即为信圣父!”
有人又说道:“圣徒福音是教士埃多玛完成于教历529年,由教文(拉丁文)写成,但怎么会用古泰罗文字刻在这里?”
“托德教友,这些水晶你是在何处发现?”
托德垂下头,语气中带着三分感叹、七分回忆:“在北方一个偏僻的小岛上。”
曾经听说过一些流言和传闻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但很快被托德接下来的话,惊呆在了原地。
“天父是崇高的天主,是超越诸神的君王,大地和深渊都在他的手中,高山和峻岭都是他的化工。”僧侣将手指向了箱中的玻璃:“这些自然也不例外,它们都属于天父!”
有人结结巴巴,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托德教友,你的意思是?”
“我愿意把这些水晶,全部献给教会!”
托德脸上满是虔诚的神情,他的头顶承载在阳光,仿佛戴上了一顶光环。
“天父在上!”
“赞美您的善行!”
“您是我见过,圣灵治下,最忠诚的仆从!”
托德伸手止住了众人的褒扬,又开口说道:“但这马车上的财产,我希望能够得到两箱的支配权。”
嗯?
有人不解,刚才不是说了全部献给教会?怎么突然又要分走两箱?
有些阴暗之人,甚至暗暗想道,毕竟是价值连城的财宝,想要分一些,也算是人之常情。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托德用眼睛看向人群中,当初几位同意借兵的神父:“那些仁慈眷顾、坚定决断之人,如果没有他们当初同意借兵,圣战、宝藏,一切的一切,自然无从谈起,他们应当受取首先的馈赠。”
再向着参加战斗的几位骑士,深鞠一躬,托德继续说道:“那些运筹帷幄、忠诚勇敢之人,如果没有他们的荣誉作战、勇猛杀敌,或许圣战将以失败告终,他们理应获取奖励。”
最后将手指向了大地,托德悲伤的说道:“那些为了天父献身的人,如果没有他们的忘死作战,用生命抗击异教徒,我们或许都无法站在此处,他们的牺牲需要得到慰藉。”
人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要将部分水晶,分给神父、骑士和在战斗中死去的人。
多么至善的人啊!
多么心谦的人啊!
神父们感动至深、骑士们感今怀昔、战死者的朋友和亲属们热泪盈眶。
只有一个人咬碎了牙根,发出了异议。
“我不同意!”神父保罗状若癫狂、疯狂的大叫道:“你这是收买人心!所有的水晶都要上交给教会,绝不允许私下处置!”
看着身边的人通红着眼睛,攥紧了拳头。
托德笑了。
这一回合,大获全胜。
————————————
三天后。
银环城,圣科大教堂。
主教助祭拿着一份文书,急匆匆的敲响了主教释经堂的大门。
“进来吧。”
法比安主教的声音刚刚响起,助祭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主教大人,主教大人!帕谢利特子爵给您写了一份,关于神父保罗的谴责信”
老人揉了揉额头,指了指面前的桌子:“找个地方放下吧。”
助祭看了眼桌面,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
偌大的桌子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书。再细细一看,投诉函、申调书、举报信针对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保罗神父。
主教翻了翻眼前的信笺,想要找到自己的笔,片刻之后,放弃了这一徒劳的举动,对助祭说道:“立即起草一份访问团的任免书,免去神父保罗的团长职务”
第44章 出游()
玻璃制品最终还是全部被送去了银环城,虽然在此之前,托德反复向神父保罗据理力争,无奈对方最终拿出了主教的授权,无人能够反驳。
虽然托德没有成功为神父、骑士和战死者留下宝物,但是教会的人们,心领了这笔恩情,记下了这份仁义。
另一方面,作为访问团的团长——保罗,向教会进献宝物之后,就在大部分人都认为,他很快就会飞黄腾达的时候。
十天后的一纸任免书,让所有人跌碎了眼镜。
法比安主教非常少见的,用极为严厉甚至是严苛的措辞,撤掉了保罗的团长职务,并命令他立即返回大教堂,转而任命访问团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神父,顶替了他的位置。
正如前世那句话所说。
他悄悄的走了,正如他悄悄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切逐渐回归了平静。
教会吞并圣西德洛修道院的事情,暂告一段落。
托德的生活也回到了从前。
图书馆、实验室、寝室,三点一线。
在旁人看来,他远离了世俗,选择了修道院的生活,重新做回了一名修士。但只有他的内心清楚,一颗种子正在发芽,一桶美酒正在发酵,在不远的将来,一个真正的机会,迟早会来到他的面前。
冬日暖阳的早晨,托德忙碌在实验室中,哈金斯敲开了大门。
男人依然是那套破旧的行头,僧侣现在见怪不怪,也懒得再去说他。
哈金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桌子上复杂精细的仪器,瓶子里五颜六色的液体,慢慢说道:“玻璃工坊已经处理完了,炉子、器具、样品、模具,全部藏到了安全的地方。”
托德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哈金斯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动了动胳膊:“海盗的战船是个麻烦,或许我们可以在暮西海岸建一个小船坞?”
托德放下了手中的集气瓶,示意桌子对面的卡琳关掉火源,思考了片刻,说道:“不,让海港保持他原有的模样,船可以寄存在附近的村庄。”
顿了顿,他将脸转向了哈金斯,说道:“关掉玻璃工坊、暂不开发海港的决定,我知道或许有些无法理解,毕竟我曾经答应过你,要将暮西海港打造成异种的根据地”
男人摇了摇头,说出的话,让托德有些意外:“不,我理解,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
后者说道:“没错,现在无论是生产玻璃,还是开发海港,都会让别人怀疑,我们之前作为的真正目的。”
哈金斯点头同意他的看法,站起身打算转身离去。
“哦,对了,哈金斯老哥,等一等。”托德从桌子下方拿出了一个小木盒,递给了对方。
带着疑问,男子打开了木盒,里面的事物让他僵硬在了原地。
一串玻璃和银片制作而成的小风铃。
“这是我特意留下来给你女儿的。”托德耸了耸肩,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别告诉埃德加。”
男子向僧侣微微点头,没有说出任何话,将木盒放入了怀中,便离开了房间,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只是身形有些微微颤抖。
“那我的呢?”
听见这个声音,托德拧着眉毛,转过脸来。
自己美丽的女助手,卡琳。福尔曼眨着眼睛看着他,一脸的期待。
自从经过了岛上那几天的共处,卡琳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些许的变化。
以前的她,围绕在自己身边,更多的是因为好奇;而现在,对方的眼里多了一些他看不明白、捉摸不透的东西。
对于这种未知的事物,他不确定也不敢去确定。
“卡琳,如果我说要送你玻璃,你肯定不会开心,毕竟你自己就能做出来。好吧,说说看你想要些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放弃了抵抗的托德,高举起双臂,摆出了投降的模样。
用双手托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的卡琳,将眼睛看向了房顶,很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女孩眼睛一亮,稍后的提议,让托德稍稍有些吃惊:“我们出去玩吧!”
二十分钟后,大约上午八点多钟。
换上了一身便装的托德,在修道院的大门口,看到了重新穿上第一次正式见面装束的卡琳。
浅白圆饼式的头饰,前开襟式的宽松上衣,黑色长发梳成了麻花垂到了脑后,轻施粉黛的小脸上桃羞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