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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何苦?”井成叹了一声。
周立冬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他的声音中带有卑微的乞求,“我想,我还爱着思源!”
井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站在夜色的微寒中,任冷风带来丝丝凉意。
周立冬一直靠在车上,让车身支持自己的体重,他试图自己直直的站立起来,可是,费了半天劲,却依然腿软。
怎么就弄到了这步田地?
他一直放在心里,不敢说爱的的女子,就在不远处的那扇窗子里,可是,他却没有勇气靠进。
他交往多年的兄弟,居然主动坦承,不避嫌疑。
周立冬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相比于得到的,他仍是个贫穷的人。
他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见到郝思源了,所以,他打算把对她的爱都埋藏起来,待夜深人静时独自想念。他可以守着财富,守着权势过完这一生,风风光光的在人前显赫,在世上立足。
可是,那个夜晚,郝思源象个精灵一样出现,微扬的长发、飘逸的身影、清澈的眼神……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没有震撼,也没有惊喜,有的,只是一种沉痛的压抑和一种难以喘息的挣扎。
现在,他已经无法自已,他说不出来为什么要爱,可是,不爱又仿佛活不下去了!
没有人能告诉他该怎么办,就象多年前,他所选择离开她时,没有人能告诉他将来要面对何种人生一样。
他贫乏的可怜,连力气都不支,始终没能靠近那扇依然亮着灯的窗。
仓皇中逃逸,他已无处可逃。
回到沈家,已是深夜,空荡荡的豪宅里异常冷清。
沈庆山陪夫人去了杭州会友,沈丽不在家,周立冬喊了一声保姆陈嫂,陈嫂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外套的扣子都没来得及扣好。
“算了,你回去睡觉吧!”他挥了挥手。
陈嫂吓了一跳:“你的手,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没事,不小心碰的!”
“我去拿东西帮你处理一下。”陈嫂又去慌慌张张的找药箱。
周立冬颓然坐在沙发里,用手机给沈丽打了个电话,“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吗?”句句都是关切。那边,声音一片嘈杂,劲爆的音乐,各种尖叫声混在一起,让周立冬觉得头痛欲裂。
“不用,今天我们要闹到很晚,健身教练送我回去!”沈丽在手机里大声喊道。
沈丽那个健身教练周立冬见过几次,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看沈丽的眼光总有些暧昧。周立冬不喜欢这样的人,却也不好和沈丽明说,一旦说了不免显得自己不够大度。
“那好,注意安全!”他温和的提醒她。
沈丽早就挂掉了电话,和一帮朋友在舞池里热舞。
这天是过节,一年一度的元旦。
第 12 章
三剑客报了在职研究生,纯属闲来无事的消遣。但周立冬做事向来认真,既然报了名,便顺手找出大学时候的某些专业课本来温习。翻看那些久违的书页,总有种回归青春年少的感觉。书页里还夹着早已干枯的银杏叶,黄得耀眼。
还记得那年立冬,他和郝思源在思源楼下散步,银杏叶自树上纷纷扬扬飘落,不经意间落在他头上,郝思源踮起脚尖帮他拿下来,顺便偷吻一下他的唇,他则心旌荡漾,久久难以平复,过了好半天,才想起要回吻她。
思源楼见证了他们缠绵的初吻,银杏树记录了他们曾有过的幸福和甜蜜。
那一片干枯的银杏叶,被思源随意的夹在书页中,记得当时,她满怀期待的说:“等压好了,给你做一枚漂亮的书签!”
他始终没等到那枚书签,因为即将毕业的时候,他选择了一条所有人不齿的捷径。可这条路真的便捷吗?为什么走到现在他开始质疑了呢?他理不清楚那些凌乱的思路。
但是,路已经走了一半,还能从新折回去再走吗?他能有这样的实力与勇气吗?
有些事情越想忘记越记得清晰,周立冬强迫自己不要想以前的事情,他不断告戒自己:“无论如何,不是都过去了吗?”
片刻之后,他又会想到郝思源,想到那双一笑就弯的眉眼。
之后,又会暗示自己:“你不能反悔,什么才是你想要的,什么才是你该要的?”
“不行,这样的生活让我窒息,我为什么不能爱?这样活下去我还能坚持吗?”
周立冬就是这样周而复始的与自己的思想做斗争,患得患失,永远无法做出选择,也不能选择!或许,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已经为自己断了所有后路,当初,他早已决定义无返顾,永不回头!
看到周立冬迅速憔悴与消瘦,沈丽有些担心,说:“哪天跟我爸说说,让你休个假,你最近可能是太累了!”
周立冬莞尔一笑,“没事,最近公司忙,休假耽误事。”
“也不能光赚钱不要命啊!”沈丽说。
“还不至于!”周立冬又开始接电话,签文件。
“真不能理解,我们又不是没钱!”沈丽有些急,想说服周立冬停下来,“你要赚那么多钱来干什么呢?”
“……”周立冬无语,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以前没钱的时候,他总在想,如果以后有了钱,就要多孝敬父母,多照顾兄弟姐妹,要买房,买车。可现在,给父母存的钱足够养老了,给兄弟姐妹们都安排好了归宿,房子有了,车也有了,他本该停下了,本该为自己想想了,可是为什么他就停不下来呢?可是惯性使然?还是他觉得内心异常空虚,非要找些事情来做,借此填满?
“过段时间,还是我自己跟爸说休假的事吧!”他轻声哄着沈丽,“到时候,陪你去趟泰国,不是老念叨要去玩吗?”
听周立冬这么说,沈丽一高兴,也不急了,说:“可别反悔,过几天我就找旅行社问问这事!”
“早想带你出去走走,哪能反悔?”
沈丽笑嘻嘻的离开周立冬的办公室,“我去工作,今天心情好,晚上请你三大爷一家吃顿饭吧?”
“好,听你安排!”周立冬心里也高兴,仅仅只是高兴而已。
临近春节的时候,周立冬去车站送三大爷一家,三大爷尚未病愈,只是要过年了,不得不回去,农村人的习俗。三大爷问周立冬:“你和你对象啥时候回去呢?”
“我们今年不回去,在北京过年。”周立冬说。
三大爷不可思议的摇头,“又不是倒插门,怎么能在外边过年呢?”
“这不是工作忙吗?”周立冬赶紧解释。
临上火车,周立冬又塞给堂弟500块钱,“拿上给三大爷买点啥吧,我们忙,也没时间去买。”
堂弟也没推辞,大大方方的收下,说:“你趁钱,花你点也不算什么!”
“是,是,是,兄弟们之间这不是应该吗?”周立冬陪着笑。
沈丽把家里用不着的保健品都给带上了,鼓鼓囊囊的两个大提包,周立冬一直给提着送上车,看着火车缓缓启动,周立冬觉得一下轻松了不少。
他想着,这年头,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这是千真万确的硬道理。
火车站的广场上,很多民工带着铺盖席地而躺,他们因为买不到火车票,有些人在车站等了四五天,已然蓬头垢面。广场上的闭路电视,正在反复播放着阿迪、香耐尔的广告,为一群民工播这样的广告,未免有些讽刺,周立冬只是觉得好笑,就停下来看了两眼。
临时售票窗口排队的人成千上万,拥挤着,叫嚣着,恨不能把整个车站翻转过来。
周立冬想起大学时候每次回老家都要经历这样的场面。
可是自从认识了沈丽,他已经很少坐火车了,偶尔回家也都是乘飞机。看来,人真的是需要有钱才能不受苦。有了钱,有了身价,也就上升了一个层次。在这个尘嚣混杂的地方,更能让周立冬感觉到有钱是多么重要的事,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对郝思源思念才能减淡一些。
其实,他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以往的选择没错!
可是,隐藏在生活中的对错真的那么容易分辨?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人们都在追逐一些虚无的功利,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人生的根本。很多人在随波逐流,到头来才发现所做的一切都枉然。在这个忙碌的世界,人们似乎都忘记了要给自己一些时间和空间,反省一下自己的生活。人生,只是一味追逐,总显得庸俗和愚昧。
周立冬,他真得能够说服的了自己?
自从上次与井成闹得不愉快,周立冬已经很久没见过井成和霍燕飞了。
这天,还是霍公子牵头,叫了两个人去首体看篮球赛,“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票,谁都不能说不去!”霍公子虽然迟钝,却也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嫌隙,故意找机会为两个人化解。
“我与井成没什么事,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有些小争吵,都不会在意的。”周立冬笑呵呵的站在体育馆门口,跟霍公子解释。
“那就好!”霍公子笑得没心没肺,“一会儿看完球赛我请喝酒!”
井成见周立冬如此说,自己再矫情终究不好意思,也就泯然一笑,“我们俩的事以后再说!哥几个看球、喝酒要紧。”
第 13 章
郝思源本来不打算回哈市过春节,因为飞机票和火车票都不好买。可是,农历腊月27的时候,继母打电话说,“思源,你无论如何都要回来,你爸爸病危!”
思源刚喝了口水,温温的白开水却呛到喉咙里,咳也咳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就这么哽着,让人窒息,在电话里,她呜咽着,恩恩呐呐的答应着继母的话。
一下午,思源都在打电话到处订票,可是,所有订票点都说无论飞机还是火车都统统没票。
朱总说:“我帮你问问井成,他以前在铁道部呆过,多少有些人情,如果实在不行,公司就派辆车,把你送回去。”说完,直接拨了井成电话。
老朱的公司是小公司,也就有三辆车可供使用,一辆奥迪,两辆别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