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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的时候。伊芙必须阻止着一切,她手里握着的是阻止这一切唯一的希望。
她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像是抱怨着它的主人如此的摧残它。伊芙竭尽自己的全力,但仍然感到那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力量,渐渐地从身体里流逝。“唔……”她将安德拉插在地上,以免自己重新摔回地上。以现在自己的身体,理智的说,她此刻最需要的便是休息。
伊芙粗重的呼吸着,她感到仅仅一个呼气的动作就用尽了全部力气。小女孩担忧的看着她,用自己那纤细的身子支撑着伊芙,尽管那小小的力量没能起到什么大的作用,却足以令伊芙坚定自己继续战斗的决心。
“待在这里,保护好自己,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了。”伊芙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脑门,让她找个地方藏好。小女孩依依不舍的看了看伊芙,很懂事的点点头,然后躲进了里面的房间里。
伊芙艰难的走出民房,她感到自己的全身都在反抗自己的意志。“主人,主人。”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安德拉突然传来了讯息。“安德拉,你终于醒了,嗯,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伊芙有些庆幸,至少她和安德拉的交流是不需要消耗体力的。“我需要你的力量。”
“不,主人,那很危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伊芙感到安德拉的声音变得更富有感情,听上去像是在关心她。“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如果我连跑动的力气都没有,还要怎么战斗?”伊芙竭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艰难的迈着步子。
“我不能,主人。”安德拉说道。“但我能帮助你。”伊芙的手中传来一股暖流,安德拉的剑身溢出了淡淡的光点,若观察的仔细,会发现那和之前艾伦雅克身旁的那些一模一样。
那些光点围绕着伊芙旋转,随后,聚集在了伊芙的伤口处,渗进了伊芙的身体内。伤口处的疼痛感消失了,伊芙还感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伊芙试着动了动手臂,伤口并没有愈合,但已经不妨碍她的运动了。
“你怎么做到的?”伊芙问,这个能力和之前艾伦雅克使用的完全一样。“我吸收了他的力量。”安德拉说道。“但我仅仅吸收了其中的一小部分。”
“……我得说,你真是个邪恶的家伙。”伊芙可以猜测到,安德拉的能力,便是将杀害的人那些奇特的力量,化为己用。对于自己手中握着的是这么一个不祥之剑,伊芙不由得有些反感。
“这是我存在的意义,我的主人。”安德拉对此似乎没什么特别的看法。“我的存在没有善恶之分。”
伊芙瘪瘪嘴,无论邪恶与否,自己现在需要仰仗它的力量,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说起来,你之前似乎可以感受到迷雾骑士的位置?”伊芙突然想到,安德拉似乎能够感受到迷雾骑士的位置。“是的,他的身上散发着噩梦的气息。”安德拉说道。
“那现在,你还能感受到什么吗?詹姆,你能找到他吗?”伊芙连忙问道,她能感受到,整个事件,最为关键的人物,便是詹姆了。
“我可以,我的主人。”安德拉说道。“他就在不远处,就在那个方向。”安德拉带动伊芙的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伊芙看向那个方向,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天,他为什么会在那?”
教堂区,亚瑟等人已经撤离到了这里,难民们被教士和牧师们安抚了下来。怪物却越积越多,亚瑟不得不带着还能战斗的人,将那些怪物挡在教堂之外。“不要慌乱,坚持战阵,恩布拉女神与我们同在!”尽管怪物们并不强大,但是那数量却令人感到无比的绝望。
亚瑟已经没有力气战斗,奥兰多、卡古亚等人勉强维持着局面,却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可以说,他们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我们真的别无办法了吗?祭司大人。”看着这样的惨状,芬涅尔担忧的问道。祭司大人忧心忡忡的说:“孩子,我很不想说丧气话,但是,即使是最高级的神术,也对他们毫无效果,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卡古亚失去了趁手的武器,用不顺手的双手剑,体力消耗的极快,他最后一次挥动大剑,剑却被怪物的骨头卡住,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若不是奥兰多及时相救,卡古亚已经被那些怪物们撕成了碎片。亚瑟的双手紧紧握着,形式实在是太不利了,他已经无计可施,唯有请求女神的庇佑了。
突然,亚瑟不确定自己是否是眼花了,他看到那些怪物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詹姆?”他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但是艾伦雅克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冲他微微一笑,便消失在了怪物群中。
037:永别()
自女神创世以来,世间万物,不尽相同,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唯有时间,时间是公平的,没人任何东西能够逃脱这时间的囚笼之中。但是,即使是万能的女神,也有疏漏的时候,以至于卡拉迪亚仍然拥有一些,游离于时间长河之外的事物。
艾伦雅克,称不上是他们的一员,但也殊途同归,游离在了时间之外。他被女神赋予了神圣的使命,女神赐予他无穷的寿命,只为永世看守着一位特殊的囚犯。
但他失败了,即使现在还没有,但艾伦雅克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再完成自己的使命了——自己,终归是人类。他在怪物之间穿梭,怪物们对其熟视无睹,实际上,在旁人看来,此时的艾伦雅克,与那些怪物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身上都沾满了那些名为噩梦的黑色物质。
他每经过一个怪物,那只怪物身上的黑色物质就如同被吸引了一般,纷纷脱落,并附着在了他的身上。那些黑色物质就像活物一般,在艾伦雅克的身上蠕动着,并一点一点的渗透进了他的身体里。艾伦雅克的身体冒着淡淡的黑烟,那些黑色物质在不断的腐蚀着他,从他那紧紧闭着的嘴唇看来,那滋味并不好受。
失去黑色物质的怪物们,逐渐显露出了他们的原型——一堆白骨,胡乱的拼接成形,手脚长短不一,有些还没有脑袋。没有了黑色物质的保护,他们逐渐停止动作,随着身上最后一块黑色物质的脱落,变成了一堆货真价实的骨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亚瑟等人终于能够松口气,所有人都瘫坐到了地上,不愿在把屁股从地上抬起来。艾伦雅克往更远的街道走去,他的脚下布满了白骨。亚瑟想要叫住他,但话到嘴中,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他曾经见过类似的场面——那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踏入战场的背影。亚瑟大口的喘着气,他的双手隐隐的发着抖,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不再去思考,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艾伦雅克漫步着,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承受着何等的痛苦,他身上的黑色物质越聚越多,渐渐地,他的身影几乎都被覆盖在了其中,从外表看去,就像是一团黑色的球体。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停下脚步,他追寻着那些被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噩梦,将其全都收回。
但这造成的重担远超艾伦雅克的想像,他的身体逐渐有些吃不消了。他苦苦支撑着,噩梦对他的侵蚀越来越严重,他不得不暂缓脚步,全力和噩梦做抗争。渐渐地,那痛处变得难以承受,艾伦雅克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多么讽刺的场景啊,我的大人。”这时,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王子带着些许嘲弄地说道。“即使是高洁如你,终归是个凡人。”
艾伦雅克的牙齿紧紧地闭着,他瞥了一眼王子,便不再理他。王子也不在意,他看似随意的捧起一块黑色物质。“这样的场景我见识过无数次了,我的大人,但却从一位向您这般,令我印象深刻。”王子手上的黑色物质不断地跳动着,似乎是想从他的手中逃离一般,王子轻轻一笑,将手慢慢闭合,那些黑色物质在他的手中消失殆尽。
“多么纯粹、邪恶的噩梦!太出色了,实在是太出色了。如果你愿意接纳它,你会是比我更加出色的存在,一个令人倾心的恶魔。”王子不无惋惜的说道,他非常明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漫长的岁月中已经见识过无数回这些人的顽固了。
艾伦雅克低着头,他的头几乎已经抵在了地板上,剧烈地疼痛令他难以维持理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他从嘴里挤出了一个疑问句,这是他唯一想要问的。“我?不,我的大人,我可做不到,这些都是拜你所赐。”王子回到。
“……我不是指这个……”艾伦雅克紧紧地盯着他。“……你早就没有了出去的想法,不是吗?但你却……利用他……利用詹姆……”艾伦雅克一提到‘詹姆’的名字,眼神便黯淡了下去。
“哦,你是指那个。”王子好像恍然大悟。“诚实的说,那是个意外,也许这么说很奇怪,因为我早已看到未来。”王子走到艾伦雅克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和自己度过了无数光阴的人,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可你却放任他……闯入了这个世界……”艾伦雅克感到身上的痛感减少了几分,因为此时,他心中的痛楚要更为强烈。
“我能看到命运,我的大人,但我也仅仅能够注视它而已,至于它如何变化、又延伸到何方,那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王子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把一切怪到我身上,你究竟为什么要问这些?”
“呵呵……没什么……”艾伦雅克轻轻地笑了,仿佛终于放下了一切。“我只是想有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艾伦雅克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不知是泪水,还是说仅仅只是错觉,因为他的脸部已经被噩梦覆盖了一大半。
“你们总是能做出令人费解的举动。”王子摇摇头,他不懂艾伦雅克的用意,追究罪责,对他来说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正是这点令我着迷。”王子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把华美的剑,剑锋指向艾伦雅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