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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何处?”男子依旧冷冷的看着我,脸上一道伤得极深的伤疤还未愈合,应当是拜战天齐所赐。
发丝上的雨水顺着的额头一直往下流,滴至我的唇角,我抿了抿唇抬头直视他却迟迟不语。
而此时的我并非是害怕,而是我心中毫无把握凭借此时的气力能胜过面前之人,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连累战天齐。
战天齐的性命关乎三万将士的性命,更关乎战国所有黎明百姓的安康,战天齐必须要活着。
而此刻,手握长剑的男子己然眸中生了怒,大声喝斥了一声,“说……”
在这名男子的喝声中,我心上一怔,可心里的感知让我依旧不畏不惧的看着他。
我的迟迟不肯开口,他眸中的怒气更甚,随即唇边扬起一抹冷笑,“好,既然不想开口说话,我就割掉你的舌头成全你。”
随着他手中的长剑怒指我唇边时,我的胸口猛的一震,空中的风雨冰冷无情,唇边的长剑亦是冰冷无情,死亡痛苦的感觉如此浓稠,浸透了我的心肺。
在他的威逼之下,我依旧未开口,瞪大双眼灼灼的看着他,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只不过是一条舌头而己。
眼前的男子己经对我失去了耐性,左手两指狠狠的掐住我的下颌,令我张口,右手中的长剑收回瞬间又像一条毒蛇般向我的口中飞来。
那一瞬间,我慌乱的闭上了眸,在黑暗之中等待被割舌的痛苦。
突然鼻间一阵血腥扑来,掐着我下颌的手瞬间的变得无力,待我惊诧抬眸时,面前的黑衣男子突然定住,眼神狰狞而又痛苦……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男人直挺挺的向后倒下,他的身下迅速蔓延着鲜血,在雨水的冲击下,缓缓流到我脚边……
我惊魂未定,一双冷眸直入我的眸中,粘着鲜血的长剑持在战天齐的右手上,他仍是不住的颤抖,袖口一股血流下,顺着手指往下落,刺痛了我的双眼,我惊呼扑了过去,“爷……”
他丝毫未在意手上伤口渗出来的血,沉声道:“跟我来……”
瞬间手上一冷,他冷如冰的手紧紧的抓着我,让我冷得刺骨,我亦能感觉到他体内的痛苦己经蔓延到了他全身,可他依旧强忍着,他拉着我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那些人的眼睛,在泥泞之中寻找出路。
终于到达了洞口,而此时我的手上一松,长剑哐啷一声落在石头之上,他便如空中落叶一般从我的手中跌至地上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无力的喘息声带着止不住的颤抖而来,我知道是他体内的痛苦己无法抑制,方才他持剑在风雨之中寻找我,而后又救了我,己是精疲力尽。
我连忙从袖中取出玉瓶,将药倒至掌心,轻轻的将他扶起,将掌心的药送至他的唇边,“爷,快,先把药服了。”
他颤抖的从我的掌心接过药吞咽下肚,在我搀扶之下入了洞内。
火堆里的木头快要烧尽,我便着手添了一些木头,瞬间又点亮了整个山洞。
他在一旁闭眸打座运气至丹田,我一边添着木头,一边看着他头顶的寒气一点一点的被逼出体内,看着他的苍白如纸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恢复血色,待到他额头的冷汗止住时,我的这颗担忧的心终微微放了下来。
身边一丝动静而来,我转眸看向他,他己睁开了双眸,气色也恢复了不少,他欲要起身,我连忙上前搀扶着他,寻问道:“爷好些了么?”
他双眸直直的看着我,突然眉头紧皱,用力一把将我狠狠的推开,竟徒然生怒,“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不要命了?还是你想借此机会让本王这一生都愧对于你。”
我听着这些话,竟似被什么戳痛了心一样,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带着惧色与痛意的对我生怒,这是第一次,他一双眼寒意凛冽得灼人,可又清晰照出我现下的影子。
他就这般迫视我,我内心只觉沉郁与酸楚连连,最后我终是低了眸,唇边浅浅淡起冷笑,“我不是任性,也不需要爷愧对我,这一生能嫁爷为妻,是我的福气,毕竟在我的心里清清楚楚的记得,我欠爷的己经太多了,想要尝还,爷却丝毫不给机会,我虽然知道这样很冒险,甚至会死,可我心里就是不忍看着爷这般痛苦下去,只想为爷做些什么!”
他看着我,唇边微微一颤,却不再言语,方才还寒意凛冽的一双眼睛,仿如深雪渐融,突然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我,温热气息暖暖拂在我耳根。
火堆中偶有一点火星爆开,分明方才还觉得冷,此刻却似周身血脉都一起沸热了。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他紧紧的抱着我,声音低沉颤抖。
在他紧紧的怀里,我没有说话,此时此刻,我不知我能说什么?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好。”
接着他的唇落在我耳垂,轻轻贴着耳畔,沿着颈项一路细细吻了下来。
我心头一紧,想要避开他,可他力气更甚,“不要动。”
他的吻越来越温柔,我心头剧跳,一颗心似要夺出胸口,不敢动弹,甚至连喘息都不敢。
他薄削双唇灼烫在我的耳边,激起阵阵酥麻,仿佛**在无边无际的温暖潮水之中,缓缓漂浮,忽起忽落。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隔着一层薄薄丝衣,在他挑开衣襟之时,我心头一怔,猛的抓住了他的手,“爷看清楚了,我是华蝶衣,不是纳兰珞,珞儿姑娘一心待爷,爷也一心待珞儿姑娘,我不希望爷后悔
。”
说完这些,我掀起了自己的衣袖,一颗红色的朱砂痣呈现在眼前。
他面容一怔,突然停了下来,“谁与你说的这些?”
我唇边酸涩一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爷己经这么做了。”
他不语,我便推开他的身子,想要起身之时,臂膀上一紧,他扳转我身子,令我仰头直视他的眼睛,“告诉我,你会不会后悔?”
我慌乱的看他,他的鬓发,他的眉目,他的唇,无不一处深深的映在了我的眸子里,可却答不上他的话,我内心强烈的反问我自己,我会后悔么?会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
我终是在他的眸光下摇了头,“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不想让爷后悔。”
“既是如此,就算要后悔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他唇边闪过一道温柔的笑意,接着手臂猛然一带,将我揽倒在臂弯。
我看着他深邃的双眸,一时之间,我心神震动,恍惚又回到大婚之时,他在长剑之下护我周全将我席地抱起的那一幕。
当时只觉他与我想像中的并不太一样,可府内的几个月,我与他之间忽起忽落,忽冷忽热,忽远忽近,让我根本就无法参透他的用意。
可我却在他冷敛无情,淡漠温柔之中渐渐抛弃儿时那无法忘怀的情感,竟在心里为他留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位置。
这次北漠重逢,生死惊魂,亲眼目睹他喋血杀敌,护我几番令他身陷险境。
及至此时,他就近在咫尺,拥我入怀,我恍然有陷入****之感,是幻还是真,己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除了他,谁都无法再闯入我的眸中来阻止我那暗生的情愫。
他轻轻抬手至我发髻间,轻轻的取下我的梅花簪子,我的发簪瞬间松脱,长发散开,如丝缎垂覆,铺满他臂弯。
他将我放在柔软的干草上,俯下身来深深吻住了我,**迷离。
此刻火光暖融融,隔绝了洞外风雨残声,我的脑子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清醒过,他带给我的灼热,美好,我都深深的刻在了心里。
因为我知道,在这一刻,我那颗燥乱不安的心己一点一点的安静下来,我的眼前不再有儿时的记忆,也不再有任何的顾虑,我的心里只在乎这一刻给我带来的美好**,甚至强烈的想要拥有,想要记住,想要眷恋。
我没有想到,我与他的洞房花烛竟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洞之中,**的**,让我真实的成为了他的妻子。
比起那日醉酒相求而来的洞房花烛,我的心是暖的。
外面仍是风雨交响,火堆也在一点一点的燃尽,当我睁眸之时,洞口己看到了微微一片光亮。
天是亮了,可风雨却未止,还有那弑杀……
我静静伏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长发缭绕在他胸前,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上深深浅浅的旧伤。
我微微抬眸,他似乎还在熟睡之中,熟睡之中的他,一道剑眉依然冷峻,唇角还紧紧抿着,我试图想要伸手轻轻的滑过他这些深深浅浅的旧伤,从而感知到他那些年叱诧战场的英勇无畏
我的手轻轻的落在了胸前的一道旧伤之上,从伤疤来看,幸好偏了三寸,要不然……
此刻想起这些,心里有丝丝痛楚,夹杂着微酸的情愫。
头上传来一阵沉重的痛意,有些抬不起眼皮的感觉,只能再一次闭上双眸,在他的怀里陷入了睡眠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朦胧之中察觉到身边有了动静,他似乎在轻轻的将我的身子从他怀中移开,还拉过已经半干的外袍牢牢地将我盖住。
待到我从朦胧中想要睁开眼时,耳边便是他起身离去的脚步声。
我微微睁开双眸,看着他背影朝着洞口的光亮一步一步走去。
我也坐了起来,将身上的衣裳穿好,在系上衣带之时,突然耳边传来铿锵低沉的而又熟悉的男子声音,“属下等人来迟,令爷受惊,请爷责罚!”
声音像是密林之中的尚青云,不会错,是他,援军来了,我心头一松,连忙起身朝洞口走了去。
当我走到洞口之时,雨丝随着冷风簌簌刮向我的面,吹得我发丝飞扬,眼下数名将士淋在风雨之中单膝跪地,向战天齐俯首请罪。
我微微停下了脚下的步子,凝眸望向那身形魁梧的铁甲将军,终于看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