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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她为我沐浴,说起与战天齐那些相遇,相识,相知的过程时,她语带欣慰。
最后她洒泪离别,声声震入我的心底,我己知她对战天齐并非兄妹之情。
这一别,如今再次见到她,她的眸中己看不到那丝情绪,更看不到欣慰,然而外露更多的却是对战天齐的浓浓情意。
“晴儿这辈子都会记着姐姐与八爷的好。”她看着我加重了语气,眸中的泪水如珠串般落了下来。
我怔怔的看着她,阵阵寒意袭来,凝结于心头,终还是一笑,紧了紧她的手,“傻妹妹,都是一家人,怎能说出这般见外的话,你腹中的孩儿就是我华蝶衣的孩儿,快些抹了脸上的泪水,老人常说,怀着孩子不能掉眼泪,应当每天开开心心的。”
“嗯。”她点头,锦帕抹去面上的一丝泪时,她微微勾了唇,那样的笑却让我的心更加痛。
我从她手中抽回了手,并不想再多呆下去,趁着自己还能笑时,将口里的话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你安心养胎,若是这边缺什么?少什么?你与我说便是,万万不能委屈了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子,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了。”
我欲要起身,她突然一唤,“姐姐……”
我拧了眉看向她,又重回了位子。
她匆匆的看了我一眼,眼前又蒙上了一层水雾,忙又垂了眸,带着一丝哽咽的请求道:“请姐姐不要因为睛儿之事而去责怪天齐哥哥,天齐哥哥与姐姐都是好人,是晴儿对不住你们。”
“你怎又说起这些了?”我微微一叹,真担心自己再这么下去,也会让她弄出伤痛显现在面上。
“有些事,姐姐不懂,晴儿看着心里难受
。”她抬起了眸,眸中划过一丝伤痛,伴着泪水从两侧顺流而下,然而她还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某些翻腾的情绪。
我感觉她似乎还有话要对我说,又在一瞬间咽了回去。
我欲要开口相问时,殿外响起一丝熟悉的声音,“都在呢!”
战天齐的身影步入殿中。
我连忙起身,面前的晴儿也微微收起了一丝情绪,与我一同福身行礼。
“见过爷。”
战天齐顿下步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侧过身去,伸手将我身边的晴儿抚了起来。
“说了你身子重,往后这礼就免了。”
我的心似什么的狠狠的抽了一下,只有那么一下,我便在云雀的搀扶之下起了身。
没有侧眸,不敢再看他,只恐被他的目光洞穿了伪装的笑颜,带着面上最后一丝笑开了口,“爷来了,我就不打搅了,告退。”
我没有停顿,也没有打算再听到他的声音,匆匆迈出了步子,低头出了殿。
回到主殿,我呆坐在桌前,一言不发,足足坐了几个时辰,我不知。
只知云雀和春兰在殿中添了好几次炭火,轻轻而过,轻轻的离去,尽量将声音压制到最小,我知道她们是怕惹我烦心。
听到几声寒风呼啸的声音,天黑了,起风了,人静了,身子也觉得凉了。
云雀推门而入,又再一次拿着手里的炭火轻轻的从我身边而过,添完炭火后,她轻轻的来到了我的身边。
这一次,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秀,我去给你做些清粥可好?”
我颓然叹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云雀凑了过来,心疼的稍稍扬了声音道:“你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哪能撑得住啊?”
“胡说。”我低斥了一声,转眸看向她,也眸中泛着泪光。
我心头一软,轻抚了她的手,“往后这些话不许再说,尤其是在其他人面前,如若有人问你,又或是爷,你一定要说,我饮食睡眠一切都如常,明白么?”
她泪水再也忍不住了,看着我洒泪摇头,“我不明白……秀这是要做什么?委屈折腾自己来成全别人,明明就心痛……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还要强撑着让爷不为你挂念,秀这样做,云雀看着……实在是心疼。”
她伸手轻轻的为她拭去面上的泪水,强颜欢笑道:“云雀,你要知道,府里的杨夫人不是别人,她是爷这一生都要好好照顾的人,她与爷之间的情意,是无人能比拟的,纵然是我,华府千金……也不能。”
她听着我说出来的话,眸中一丝疑虑闪过,吸了吸鼻子问道:“她到底是什么人?秀为何要这般说?”
我微微转了眸,不再看她,闭了闭眼,睁眸之时,心底己现平静,“此事与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只要记住,她的存在,的确会让我心痛,这种痛对于我来说,迟早都会要尝试,唯独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伤药,慢慢的,我就不会记得这种痛了,记住,我不许你再为我哭,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否则这些日子你就回华府去陪静嬷嬷
。”
她面上一怔,连忙抬手抹了眼角的一丝泪,忍了忍道:“不,云雀不回华府,云雀也不哭了,云雀一定要比秀更坚强,至少这样,秀的身边还能有云雀可以依靠。”
“傻丫头。”我内心百感交集的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
看着她腥红的双眸,我心中丝丝不忍袭上。
云雀这些年陪在我的身边,为我流了不少泪,伤了不少心,我不忍再看着她如此下去。
便接着道:“我的身边就你与春兰了,待你们再长大一些,我就替你们寻个夫君,将你们嫁出去可好?”
她一听,呼吸一滞,接着便是有些慌乱的摇头,“云雀不要,云雀要一辈子陪着秀。”
我抿唇一笑,低斥道:“又说胡话,难不成你这辈子也不嫁人么?云先生可不会让你这般胡闹。”
“那他还不是一辈子都未娶。”她撅了撅嘴回应道。
我心上微微一怔,倒令我想起了一些事。
抬眸看了看云雀,问道:“方才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云先生这辈子身边也不见一个女子,你可知他为何不娶?”
云先生,云雀的叔叔,此人我并不太熟悉,只知他跟在父亲身边多年,从不与外界人有所交际,现如今己近四十有几,可身边从未有过异性出现。
云先生为人虽孤僻,但心里却是极暖,云雀虽为他所捡,但待她却如己出。
而且我也从未听及父亲说起过身边的云先生,只知父亲非常的相信他,就连娘亲还存活在世上这等风险之事也相告于云先生,并且还让云先生一直守候照顾着娘亲。
然而这个云先生又是从何而来,究竟是何人?以他那一身精湛的医术,为何会甘愿忠心于我父亲?
正在我思绪纠葛之时,云雀撅嘴摇了摇头答了我的话,“不知道,只是几次叔叔醉酒之时,听他反复的呢喃着一个名字,像是在唤柔儿,可等他酒醒之时,我再问他柔儿是谁,他便道我听错了,不过我敢断定我定没听错,这柔儿指不定就是叔叔为何终身不娶的原因所在。”
“柔儿?”我心中又是一怔,反复呢喃着云雀的话,为何这名字会如此熟悉?
“秀知道是谁?”云雀眸中一丝诧意闪过。
我抿唇摇了摇头,叹息道:“不是,只是觉得有些熟悉而己。”
云雀也轻轻一叹,“这普天下名唤柔儿的女子多不胜数,也不知叔叔口中的柔儿又会是哪一个?除非将他灌醉,好好问一番。”
云雀一言倒惊醒了我,我笑笑,“你说得是,你家叔叔也只有醉酒之时才能让你有机可趁,换作其他时间,你休想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
“你们这是在聊谁呢?”声音自殿外传来,还带着熟悉的脚步声。
宁玄朗笑着踏入殿内,挺拔身形被殿中的炭火轻轻的照耀着,笼上一层淡淡光晕
他一身白色长袍,手里摇曳着他那把从不离手的折扇,负手立在我面前,伟岸的身影将我面前的一半光线所遮掩。
“公子……”云雀惊唤了一声。
他轻轻的合上手里的折扇,伸手轻轻一敲云雀的额前,装模作样的道:“小云雀,见到你真好,本公子有些饿了,给本公子弄些吃的去。”
“哦。”云雀点头便离了殿。
殿中只留下了我与他。
他走近我,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容,几日不见,他那眼底竟生了一丝锋芒,愈觉深不见底。
我微微在心底屏息,静静望着他走近,近得可以触及彼此的气息。
“回来了?”我低低一问。
他临桌坐下,看着我替他倒茶,还故意凑到我的面前笑着道:“可有想我?”
“想,当然要想,你这一回来就使唤我身边的人,还真把自己当准驸马了?”我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将手中的茶水递向他。
他有些不悦的接过我的手中的茶水,剑眉微微皱起,白如玉的面上稍觉忧沉了些,“我来你府中是来复命的,你家夫君不近人情,灌了我几杯茶水,清了我好一会儿肠,结果自己倒陪着佳人用膳去了,将我一人留在此,我这不也是饥肠辘辘上你这来讨口饭吃。”
我手尖一紧,战天齐又去了晴儿的殿中。
一时因他的话有些走神,微微察觉面上有一丝被眸光直直绞着的不适感,匆匆的敛回那些揪心的思绪。
我平静地迎上他目光,并不闪避,任由他的双眼将我深心洞穿,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他眸中的带着一丝故意的笑意闪过,“怎么?我方才说了些不讨你喜欢的话了?”
终是被他看穿了心思,我就知道根本瞒不过他的双眼。
此次睛儿的出现,连我自己都意想不到,实难做到淡然平静。
这两日一直都不敢去想,战天齐带着有孕的晴儿入桩中会激起怎样的波澜?
因为我怕一想,自己连最后的一点坚强也不剩了。
每当回忆起与战天齐之间的过往种种,就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