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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裙都不曾为她买过。
西弗勒斯认真地盯着面前的书，反复沉吟着那“影子”所说的一句话——“我能给你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只是黑暗和虚无。但我情愿只是黑暗，时而消失在你的白天；我情愿只是虚无，从不占据你的心间。”*
他叹气，合上了那本书。
“我的天，《野草集》！”莉莉看到书脊，不由得惊讶地大笑：“你还想有多毒舌！连丘吉尔都不够你借鉴了？”
对她脸上的敬佩不以为然，西弗勒斯将书放回书架的原处：“只是觉得这个作家很特殊，明明用的是你们的语言，却只用一个翻译咒就能理解，并且比原文更通顺。——当初学习中文的时候发现的，所以留意了。”
回过头来，他却发现莉莉静静地看着自己，悲喜莫名。忽然再次扑上来，搂住了他的腰。
“还有什么控诉要继续么？”他认命地对着她的发顶问道。
“赫敏格兰杰对我说过……”她的声音发闷，小声说道：“中文比古代魔文还要难十倍。可你却为我——”
“自以为无所不知的人，”他不屑道，“每天面对一个智力贫乏的人，自然不需要接触某些比学中文可怕十倍的妖怪。……等一下。”
她抬头瞪他，却不经意撞到他的肩膀，下意识躲闪了一下，却被他看在眼里，捉住了她的下巴。
“难怪……”斯内普拇指用力，按了按她的下颌，触手滚烫——他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你宁可承认自己梦到了黑魔王，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坏脾气只是因为……一颗牙齿？”
为他捉弄的钳制直皱眉头，莉莉没好气地挑眉：“那么，内分泌失调怎么样？”
“别在我面前强调这些女人专有的借口，”他也没好气地回道，毫不容情地用魔杖轻轻撑开她的牙关，“自从84岁的米勒娃以自己到了更年期、需要心理调整为借口而退休之后，我就发誓再也不听信那些女巫的……啧啧，发炎了，真糟糕。”
他对着傻乎乎被自己撑开嘴巴的莉莉笑了笑，十分邪恶。“我猜，你不怕疼，对吧？”
“什么？我……喂！”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只感到原本一直胀痛的牙床突然麻木，接着，一阵令人恶心的“嘎嘎”的骨头碎裂声几乎在自己的颅骨中响起，他在干嘛！
这过程比她想象的还简单，一抹气味清淡、口感酸涩的药粉落在患处，瞬间被吸收。一块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顺便裹走了那颗血淋淋的折磨了她两天的牙齿。
“真是……雷厉风行的斯内普校长……”她屈辱地瞪着他，从书包里拿出茶来漱口，“我还想等它完全长出来再治的……”
“在无防备情况下得到的青年女子的智齿，是很难得的魔药材料。”他抛起那个白色的小包又接住，遗憾地说，“不过如果是处子的，就更稀有了……真可惜。”
她二话不说，将透明茶杯用力推在他的胸口。“下次我会记得在19岁之前长出七八颗智齿来给你！”
“最好如此。”他打开杯盖，闻到一股清沁的香气，不由得喝了一口那湛绿清爽的茶汁，却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几乎将它吐掉。
“见鬼的，这是什么，新开发的混合折磨药剂？”费力地吞下去，他厌恶地问道。
莉莉开心地笑了笑，“柠檬薄荷苦丁茶，加了莲心，醒脑提神，降降你的肝火。”看看手表，她抿着嘴角凑上前来，“那么，因为收集魔药材料而错过了他的门钥匙的斯内普教授，我是否有那个荣幸请你到我家的老房子留宿呢？——顺便提一句，你会很高兴地知道，我父亲的藏书里，有周先生的全部著作。”
“你的建议……可以接受。”他深思熟虑地说道，“主要是因为藏书……”
她哧地一笑，踮起脚想要吻他，他却不着痕迹地避开，向前走去，“无防备夺取的吻对我没有任何药用价值，所以不要也罢。”
“唉，好吧。”她悻悻地跟在他身边，惆怅地叹道：“这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可以在图书馆里给你拔牙，却不肯在图书馆里跟你接吻，我接受。不过，幸好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让你心平气和地接受我的意见。”
“黑洞的另一端？”走出几乎无人的楼梯间，斯内普不在意道。
莉莉神秘地靠近他的耳畔，缓缓地轻声道：“床上。”
她用力地忍着笑退开，就为欣赏他这片刻的眼神，和瞬间变红的耳垂，她觉得什么都值了。
“虽然，我认为你在暗示我，从此将你心平气和地绑在你说的地方……”走在即将闭馆的一楼大厅，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冷笑道，“但我也许应该再去那个中转站问问，会有临时的特许门钥匙也说不定……”
“哼哼，这个你就不用想了，找到你之前，我已经跟‘陈牧师’短信确认过了，没有。”
“哦？我猜猜看……他把自己的号码写在了橡皮鸭子上？”
“天哪，你这被害妄想狂……”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相信，你只要穿成这副模样就不会有人对你存非分之想？”
站在图书馆外高高的台阶顶端，她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前方的小广场，冷笑道：“就算有，也一定是神志不清了，显然。”
斜她一眼，西弗勒斯建议般地问道：“被你打的那个？”
她尖锐地“哈”了一声：“足够不正常了，他竟然能编造出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给别人听，弄得再没人相信我。……不过确切的说，那不算‘打’，他的肋骨和下巴主要是秦钟雅他们几个的事，我只是走进男生宿舍，把他从上铺拽下来，再一路拖出来而已。”
显然，对她的惩罚实在太轻了。如果那真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她一定会被开除。
“你不该对自己的追求者这么残忍，”他正色道，“他起码算是勇气可嘉。”
“他想搞一夜情，斯内普教授，”她和善地提醒道，“跟你的老婆。”
“……下次记得用毒药。”
校园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他们依旧畅行无阻，因为有意没施忽视咒，西弗勒斯自然也分到了不少本来给某人的视线。但这对他毫无影响，想想看，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别人而收获敌意呢。
“咦？兰——”广场对面的饮品店走出几个学生，向这个方向走来，其中一个女孩显然是发现了莉莉，刚叫着她的名字迈步，就被一个人拽住了，她犹豫地抬头看看那人，望着这里收回了脚步。
拉住她的男生中等身材，长相也不错，看上去病恹恹的似乎大病初愈，但斯内普注意到，这人长着一张正人君子能有的最可厌的脸，也就难怪比莉莉更有说服力。那些人显然对她很熟悉，甚至有几个人（尤其是男的），眼中对她带着不情愿的欣赏。
西弗勒斯没有看着那里，轻咳一声，漠然道：“狭路相逢了，我猜？”
“那股愚蠢和胆怯的味道，闻都闻得到。”她同情地轻叹。
眼珠一转，她压下他们的脚步，淡淡地斜睨着西弗勒斯，悠然地笑道：“那么，你准备好了，当这个‘卑鄙无耻又变态的楚兰婀’的男人，被她轻视、羞辱与凌虐吗？”
他会意，露出最温文尔雅的假笑，微微颔首，向她伸出自己的手：“悉听尊便。”
她报以最妩媚动人的笑容，亲热地挽上了他的手臂。
那群人的表情真是相当精彩的表演。斯内普还没见过有人可以将眼睛瞪成没啃干净的李子核。
“晚上想吃什么？”和他们擦身而过之前，她用向来传得很远的声音温顺地问道。
“随你喜欢。”他忍笑地看着她。
她紧了紧他的胳膊，愉快地叫道：“酸辣蝙蝠！”
“噗！”身后传来的声音，似乎是那女生将口中的热巧克力吐在了那男生的背上。
正是中国北方的秋末冬初，干、脆而冰冷的空气袭上面颊鼻端，像是一大块薄荷硬糖。此时暮霭沉沉，从枯叶落尽的枝丫间看去，彤云辽阔的天空，显出一种凉爽的干净。笔直向天的枝干之上，间或有着一蓬蓬粗犷却精巧的巢窠，晚归的雀儿，惬意地吱啾着，从温暖的窝里向外张望，也许，它们是因为看到了那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正从自家门前经过，才抖抖翎毛，打个招呼。
因为地处她所在大学的市郊，这片简单而老旧的平房还没来得及被规划掉，所以那一座原属楚家、让楚云笙和姜云岫度过了他们最初的岁月、并见证了楚兰婀出生的小院，才再次成为她目前暂时的独居公寓。步履轻快地走在砖石小路上，斯内普并未因为这里可称简陋的、甚至还不如蜘蛛尾巷的居住条件感到难过与别扭，反倒和她一样，为有一个僻静的安身之所而庆幸。甚至生出些默然的欣喜。
握了握放在自己口袋里的她的手，莉莉转过头来，脸上那自由欢快的笑容像是从他心里发出的一样。他深切的注视，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瞪他一眼，却忍不住做个鬼脸，自己笑了起来。他们每人提着一个袋子，那是她在超市里买的各种食材（里面当然没有蝙蝠），不时以魔杖辅助，讨论着“黑色是否适合她”以及“他为什么不在施易容咒的时候将自己变帅一点”，于是现在，斯内普脸上的咒语被她撤掉，而她的风衣也被他变回了乳白色。
“到家了！”
大步跨进小院，迫不及待地走去推开此刻已经有些黑洞洞的房门走进去，莉莉终于欢呼出声。听到他只是停在门内的脚步，她在昏暗中摸索着墙边的电灯开关，突然腰上一紧，转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