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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得了吩咐,便低着头出了内间。
曲莲正坐在榻上倚着床壁歇息,便听染萃撩了帘子进来。
见她睁了眼,染萃便道,“方才大小姐遣了小丫鬟来,说是颍川侯领了旨,带着顾医正来了,此时正在外书房。大小姐不便招呼,想问问大奶奶可方便去一趟外书房?”
见曲莲不语,染萃瞧了瞧她的神色,便又道,“要不,奴婢去回了她吧,奴婢瞧着大奶奶面色也不好。”
曲莲闻言,只摇了摇头,“去一趟吧。”一边说着,她笑了笑,“怎么说,也还是住在这里的。”那是裴邵竑的父亲,她心中虽对徐氏不虞,倒不至于迁怒裴湛与裴玉华。他二人却也从未为难自己。
染萃见状,便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又伺候着穿衣束发,待一切妥当,便出了嘉禾轩。又着了香川前头打着灯笼,三人朝着外书房行去。
不过一炷香时候,便到了外书房。
待进了外书房厅中,却瞧见裴邵翊正坐在颍川侯钟世源身边说着话。曲莲一愣,倒是不晓得裴邵翊如今也在府中。
二人见曲莲进了厅中,齐齐起了身。
曲莲便朝着钟世源福了一礼,道:“此次劳烦颍川侯爷了。”
钟世源见状忙回礼道,“夫人多礼,我与元景多年好友,如今伯父病倒,他又不在府中,自是应来照应一番。”
曲莲与他寒暄两句,便看向裴邵翊,见他面色淡淡的,也未有多说。过不多久,便有小丫鬟撩了帘子进的厅来对曲莲与裴邵翊道,“夫人请大奶奶与二少爷内间说话。”
钟世源见状,自是明白他在此处有些不便,就先行离去。
二人进了宴息处,见裴玉华与徐氏皆在,面色凝重。
“大嫂,二哥。顾医正的意思是,父亲这番晕厥乃是被人所害。”见曲莲与裴邵翊进了宴息处,裴玉华便开口道。她正说着,顾医正也出了内间。
裴邵翊闻言,便蹙了眉头,也不问裴玉华直接向着顾医正问道,“顾医正可能细说?”
顾医正面上也不轻松,颔首道,“下官仔细探了探侯爷的脉,又瞧了舌苔、睛瞳。侯爷此番晕厥倒不似因原身症状所致,更像是中毒。但下了针放了血出来,血色鲜红又不似中毒。下官想着侯爷此前正用着药,便请了那方子出来瞧了瞧,又寻了侯爷今夜所用药渣。果然见了两位相畏之药,便是乌头与半夏。方子里只用了半夏,却不知为何药渣之中多了一味乌头。这两味药却是不能同时服用,侯爷如今正是体虚内耗中干,这般一来反应也十分剧烈。”
徐氏听了,气的身上直抖,“侯爷每日用的药材都是谨慎择选,定不会出了这种岔子。若不是有人从中使坏,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顾医正听了也不言语,他只是大夫,如今奉了皇帝的命令前来诊治,却不负责查出此种问题。徐氏此时在他面前这般说道,显是不妥。
曲莲见徐氏这般,便对那顾医正道,“如今侯爷可稳妥?”
顾医正见曲莲解围,心中也是松了口气,这种事情也不知是仇人所为还是家宅不能所致,徐氏在他面前这般口无遮拦,他也尴尬。如今听闻曲莲询问裴湛状况,他立时便道,“已经开了方子,待服了药自能缓和过来。只是侯爷此前多年在寒苦北地驻守,寒气早已深入筋脉肺腑,又累次受伤,加上多年前中毒未清干净,这许多因素聚在一起,便让病情来势汹汹。如今却也没有太好的法子,下官瞧着侯爷此前用的方子便很不错,接着用下去,再每日调理,总能见好。”
见他每句话都说到半分,徐氏与裴玉华面上便有些焦急。裴邵翊这一年在皇帝身边行走,自是知道这群御医行事风格,知他们说话从来留有余地,心中倒不是特别担忧。如今瞧着天色已晚,顾医正又年岁大了,便先着了罗管事将人一路送回家。
待顾医正离了外书房,徐氏这才狠狠一拍炕桌道,“这可真是反了天了,便是侯爷也敢下手谋害,若是查出何人所为,定然将他乱棍打死全家发卖!”
曲莲此时却不愿管这些事情,见裴湛已然安稳,便要返回嘉禾轩。
裴玉华见她面色泛白,知她身上也不舒服,倒也十分关切亲自将她送到外书房院外,这才返回。只是徐氏见她来了一趟不过点了个卯,便要离开,脸上有些不好。曲莲也不理她,只走自个儿的。
只是刚出了外书房院子,沿着抄手游廊行至园子处,却被裴邵翊唤住了。
曲莲停住了脚,回头看去,便见裴邵翊追了出来。
对此,她并不意外。那晚,若是丹青给他的话带到了,他的确不会就此沉默。怎么说,总是做儿子的。如今她用周姨娘威诫于他,他若是没有任何反应,该不安的便成了她自己了。
☆、第127章 府中遇刺
抄手游廊上还悬挂着三月三时的红灯笼;曲莲自尽头停下了脚步,裴邵翊自另一端快步行来。
一阵夜风袭来;那一排灯笼便随着纷乱的摆动着,引得那红皮纸内的烛火也随之闪烁。
裴邵翊看着立在游廊尽头的曲莲。
她半侧着身;忽明忽暗的烛火打在她藕色的素面褙子上。脸庞却隐匿在黑暗之中;让人瞧不清她的表情。
裴邵翊行至尽头待距她一步之遥时,停了脚步。
到了此处,瞧见她面上神色,笑容冷冷;便如这夜风。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开口。
曲莲略仰头看向他,见他有些迟疑;只问道,“二少爷有何指教?”
裴邵翊见她面色不耐,又上前一步,却见她随着后退了一步,脸上便露出几分讥讽的笑容,“大嫂可想听听如今局势?”见她面色未动,便又道,“我知道大嫂实是女中诸葛,只是很多事情也不是坐在闺阁之中凭空能猜测出来的。”
曲莲看着他良久,直到他渐渐敛了笑意眉头开始蹙起,这才对身边的染萃道,“你站远点。”
染萃虽不明所以,却本能的感觉到危险,便更不敢离了曲莲身边,迟疑道,“大奶奶……”
“快去!”曲莲闻言低声喝道,眼见着染萃哆嗦了一下,快步的行至几丈之外,这才又看向裴邵翊,冷声道,“二少爷想说什么就快说吧。”
裴邵翊闻言倒也不再做那般讥讽之态,淡声道,“如今赦免徐寿的圣旨正放在御书房的案上,若不是丹青那番话,恐怕此时已经到了徐寿手里。”
曲莲闻言转了身,与裴邵翊目光交锋,“这等事,我便是镇日坐在闺阁之中也猜的出来。”
“是啊,大嫂那么聪慧,何不为皇上想一想,如今该如何破解此种局面?”裴邵翊闻言便压低了声音怒声道,“如今大军眼见将要抵达北直隶外,就等着寿春长公主动手。徐寿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见不到赦免的圣旨便不会谎诈长公主。如今你以延德帝皇子为挟,使得皇上扣了那圣旨,可有想过大局?”
曲莲闻言冷笑,“大局?便是当年寿春长公主与许太后联手躲下江山也算是大局,难道但凡是个大局摆在我面前,我便要去考虑一番?皇上是有他的考量,可他却也曾昭昭青天之下应诺我,若有一日登上大宝便替我父翻案为我族人伸冤。可如今呢?誓言犹在耳畔,乾坤依旧朗朗,他却要我为了大局眼看着仇人逍遥法外?”
她瞪着一双杏目,满腔悲切,声声啼血,句句不甘。
裴邵翊竟被她这番话逼得踉踉后退了一步,只能垂首叹了口气,“皇上……他也是不得已。”
曲莲笑了一声,“二少爷,这世上有太多人能言说一句‘不得已’。说句诛心的话,皇上如今难道就这般如坐针毡?寿春长公主就非得此时铲除?若是徐徐图之也不是不能成事!他不过是为着他的霸业皇图罢了……”
“宫中能人异士何其多,若是徐徐图之自是能够成事,可是你可知,这其中会有多少人枉送性命?”
曲莲闻言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可他们都不姓萧。”想他不过是要来劝阻自己,曲莲再也不耐在此与之纠缠,转身欲走。
“大嫂!你进宫前一日,父亲曾进宫为徐寿求情。”见曲莲要走,裴邵翊咬牙说道,“父亲一向与徐家不睦,却也为着这些许情分入宫请旨。难道你就不能想一想当年与皇上的情分吗?”
“住口!”曲莲停了脚步,转身冷声喝道,“二少爷!我如今是什么人,皇上如今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不晓?这种话竟也说得出口?我萧姮孤身于世,谈不起情分二字!”
眼看着她红了眼,裴邵翊却并未就此放过,紧追了一步,“那大哥呢?”他自是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便是年少之时与符瑄有过什么,此时此刻也绝不会再惦记。只是,他决不信她与兄长也无情分可言。
话一出口,便见她身形晃了晃,裴邵翊心中却突地有一丝后悔。这一句话,实实在在的打到了她的痛处。
她站在那里,迟迟没有做声。
直过了半盏茶时候,她才动了动,也不回答,只转了身便要离开。
便是此时,远处一株矮树之后突地闪过一丝暗淡的光芒。曲莲并未觉察,但裴邵翊却敏锐的发觉了这一丝光亮。那是夜晚时分,兵刃反射月光的光芒。
裴邵翊不及出言提醒,一步上前,便闪至曲莲身前,厉声喝道,“什么人?!”
曲莲在他身后一愣,立时止住了脚步。
抄手游廊尽头便是园子的入口,曲莲每日至紫竹堂都会穿过这个不大的园子。此时,便是在院中一株玉兰树与牡丹丛后窜出三五个着了黑衣的人。
几人皆手执尺长短剑冲着两人所在之处奔了过来。
染萃正站在那处,见此场面吓得厉声尖叫,便有一名黑衣之人半道朝着她挥剑而去!
曲莲见状心中焦急,不觉间便自裴邵翊身后绕了出来,整个人便显露在危险之中。
裴邵翊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上前便攥了她的隔壁,将她拽至身后,低声喝道,“你不要命了?”
曲莲心中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