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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有什么阴谋,杀了便是。
如此想玩,他满眼杀气的向着倾听他说话的余礼白瞥一眼。
余礼白:“……”
呵呵。
小子杀性倒是大。
小时候多乖巧啊,果然是在洋人那边学坏了。
“一起回国的同伴不见了?原来如此,照小兄弟所说还是个洋人小姑娘么?”
“他叫……”季镰顿了一下,“他叫蓓姬。”
“这可不大好办啊,云港一直鱼龙混杂,如今管辖的官员也不是多有能力的,”余礼白沉吟,“更是由于距离京都遥远,朝廷管辖不便,有许多魔道中人,按照你的说法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万一被哪个魔修抓走,炼丹药做炉鼎,恐怕不太好寻回来。”
魔道……听起来像是黑暗议会一类的组织。
季镰暗暗将这个名字记在心底,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噎余礼白。
“你找不到?”
余礼白:“……小兄弟啊,愚兄说的是不太好找。”
季镰重复:“你找不到?”
他语气神情都写上了【找不到就别再这里瞎掰掰】,差点没把余礼白给气得火冒三丈。
现在的小孩哟,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已经五百多岁的“愚兄”心里骂骂咧咧。
好在余礼白一向是不太在意事情的性子,火气在心中一过便忘记,反而认真计算起来。
他现在的这个身份是他经营很久没什么破绽的,出生白河镇,书香门第,父母双亡,读了几年书便应招改革新风“游学”,还寻了个由头在天一道挂了个记名弟子,可以用上几手仙术。
但是余礼白这个身份之前并未来过云港,也没有什么关系可以找。
并不是说没有能力替季镰找人,但是如果要找人恐怕就要将白河水君的名字搬出来。
夭寿啦,只不过闲着没事做听到这小子的消息便过来见上一见,怎么突然如此麻烦?
“若真是魔修所为,普通寻人的法子恐怕派不上用场。”他斟酌道。
季镰道:“我刚才已经用了秘术寻人,未寻到。”
余礼白意外看了季镰一眼,没想到这一刻青年又如此直截了当。
是长大后的性格原本就如此,还是他寻找的那位小姑娘对他来说是极为亲近之人?
余礼白琢磨,不会是这小子心上人吧?
说起来这小子现在已经二十,若真是在民间,恐怕早就成家立业……
他眉头瞬间一皱。
成家立业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他不用……
暗中一直在观察他的季镰将余礼白的细微表情全部记下,好似什么也没看到的问:“你有方法?”
“你的秘术效果是否可靠?”余礼白问。
“从前没有出过错。”季镰回答。
“既然如此,是魔修掳人的可能就很大了,那小姑娘实力手段如何?”余礼白又问。
“小聪明。”季镰评价。
“这样啊,”余礼白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我们先试一试普通的办法吧。”
***
“老三怎么带回来一个洋女?”
“小三子在洋船上着了这洋女的道儿,急着报复回来呢。”
被套在麻袋中的“洋女”裴吉翻了个白眼,听着外面一大群人哈哈哈哈。
说得些什么鬼玩意啊,就不能说一些他听得懂的话吗?
还有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很耳熟啊,不会是翡冷翠的人追过来了吧?
等等,不是那个在船上对他大献殷勤的变态绅士吗?所以这就是他被绑走的原因?
力量……被束缚了。
裴吉瞪着麻袋上光芒流动的古怪字符,小心翼翼动弹以求自己的清醒不被外面的人发现,同时减少和麻袋表面的接触。
麻袋中并不是全然黑暗的,有轻微光亮透过,足够裴吉判断他们行走在阳光之下。
尽管麻袋有古怪,但那力量太微弱,要不是顾忌到阳光,他早就撕开麻袋将这一群没眼力见的绑匪给揍一顿了。
血族尖利的指甲你们当是摆设吗?!
竟然被人在食物中下药,若是传回翡冷翠,黑暗议会和教廷的人岂不是以后听到他的名字都会笑掉大牙?
耻辱!
金发赤眼的假萝莉眼中猩红的光芒跳动。
他安静下来等待时机,好在很快,运送他的人便到了目的地,他依靠听觉确定此处是一间大宅子,他和其他几个被套在麻袋中的人被人抱着丢进地下室。
“哎哟!”
其中一个麻袋发出叫声。
“老大这里有一个醒来的!”
“以为我们不知道有人装晕呢哈哈哈。”
“其他几个没有醒来吧?”
“给那个醒来的拍一砖!”
“我来我来!”
裴吉自然听不懂上面绑匪之间的交流,他听懂的只有一声清脆的“呯!”和那个哎哟叫的麻袋在再次发出一声哎哟后猛地寂静下来。
……中华国的人真是可悲地简单粗暴。
更可悲的是被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段放倒的自己。
伐开森,心塞塞。
裴吉觉得这将是他来到中华国后生活的预兆,霉运缠身什么的。
也不知道季镰那个粗心的家伙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不见了……说起来那家伙平常没有这么粗心啊,果然还是回到故国所以心情激动。
一激动就把他给丢了。
……果然还是应该自救,好像没有人守着了啊?
裴吉竖起耳朵仔细听,确定除开身边的几个麻袋之外,听不到其他人的心跳声。
他默默伸出手,鲜红的指甲缓慢长长,边缘流动着锋利的寒光。
地窖角落的麻袋发出轻微的嘶啦声。
轻而易举在麻袋上撕开一个大口,钻出去的裴吉皱眉打量周围的环境,之间墙壁上刻满他之前在麻袋上见过的奇异符文,上面猩红的光芒流动,仿佛血液。
满满邪恶之感。
比麻袋上的力量强上百倍,虽然不至于反抗不能,却能感觉到空气里什么沉重的东西往他身上压。
中华国的法术吗……
裴吉还在思考,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第5章 归乡(五)()
余礼白所谓普通的方法,就是撒钱。
“那又有什么关系嘛,”富家公子模样的水神在客栈中摊开手,面前桌子上全是一叠又一叠从各种地方——可说或不可说的——买来的信息,报纸,不得不提的是,他所做的不过是在一个代办行上指定了一个代办人,然后甩出大把银票就没有管了,“钱这种东西就像水一样,会流出去也会流进来,我家水池子大得很,你不用担心。”
“……”一边默默喝茶的季镰。
不,他一点都没有担心。
代办人的赔笑声中,余礼白简直在身上表明四个大字:人傻钱多。
好在他花出去的钱并没有打水漂,看在白花花银票的面子上,代办人的效率也非常不错,短短一个小时里他们就将要寻找的资料给呈上来。
代办人老板站在余礼白身边掏出手绢擦汗。
“……也是赶巧,刚好另一个客户和您要的差不多的消息,咱家店是昨天夜里接的生意,您来的时候调查快要结尾,客官是正好赶了个趟。”
余礼白点头,接过一张单子看。
“最近小孩失踪的案子有些多啊。”
老板附和着:“该杀千刀的魔修,真是胆大妄为,竟然对那些可爱的小娃儿动手。”
对着老板口音半懂半不懂的季镰挑眉。
这个样子,看来确定是魔修所为了?
“短短一周就有十多个小孩不见,东南的魔修好猖狂。”余礼白看着单子继续发表评论。
“客官你有所不知啊,”老板苦着脸,“都说西南有蛊,东南有魔,北方人总想得我们南方人人是魔修,这哪里来的道理,大部分老百姓不都是良民?咱云港城好歹是请了机变门的高人坐镇,从前也未见过魔修们如此猖狂行事。”
“也就是说近来才变得这样?”余礼白问。
“可不是吗?”老板诉苦,“要是真的一直都有小娃儿失踪,谁还敢在这城里住下来啊。”
季镰默默放下手中茶杯,白瓷杯子哐当一声磕在桌上,余礼白和代办行老板一起回过头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他。
想起正事被季镰催促的余礼白轻咳,转回正题,“可是老板你给的单子上没有我要的啊,我给的问题明明是找到人。”
老板:“客官您可不要苛求,要是能找到人我不早早上报官府,不管如何救出人才是要紧事情,更何况……”他压低声音凑到余礼白耳边,指了指资料中一张不起眼的字片,“……更何况可能关押的地点,咱不是给您了吗?”
余礼白和老板对视。
“哎呀这张纸可不是我们店里的啊。”
“是啊是啊,是刚才从窗户外吹进来的,我看见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季镰看着这两人猥琐的笑容,又看了看紧紧关闭的窗户,将对余礼白的再次印象刷新一次。
余礼白尚不知道自己在季镰心中的印象从一开始的古怪略有好感,到不顺眼,再到别有目的“热心”人,最后到了有病的人。
他起身送老板离开,回来抓起那张标着地点的纸,季镰凑过来和他一起看,待看清楚两人一起皱眉。
余礼白嘴角抽搐,“这可能关押的地点……有点多啊。”
季镰在心中赞同他的话。
纸上描绘的是一张云港地图,长宽不过一尺的纸上密密麻麻用朱砂标了十多个点,有城西城南城北城东城中央,甚至城里城外都有,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代办行老板不过是把两人当做多钱的凯子骗。
季镰尤为嫌弃的瞥了一眼余礼白,没有犹豫就往门口走。
余礼白动作迅捷往前一扑,“哎等等!”
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