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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并没有留意这些部落之前的排名,他只听到场中的丹禾老者高声叫道:“第四轮第六名,白头部落。”
“第四轮第七名,羊角部落。……第四轮第十名,陌叶部落。”
这时他身边的荣杰走了过来,两个刚刚在场中相互帮助的少年拥抱在一起。张昭这时还没意识到这个名次代表着什么。只是看到周围所有人望来的眼光都充满震惊。
他这才问了一句:“你是第几?”
荣杰笑道:“我是第四,多亏了你,要不然我爹回去得骂死我。我叫荣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张昭。”张昭答完这句话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问荣杰:“荣大哥,你认不认识黄金部落那位姓金的大叔。”
荣杰一楞:“金大伯?”他指着不远处一名身穿黄色长袍的老者,“那个就是,你想认识他吗?一会儿咱们欢庆大会上,我给你介绍一下。”
“那太好了。”张昭大为振奋,这时不远处那座木台上的人开始离开,他好奇的张望着,荣杰给他解释着:“那是咱们这些部落请来观礼的,都是五玄上有名的人物。还有几个是很厉害的修者。”
张昭没什么心思去结识那些仙道同门,他问了句:“那个欢庆大会是怎么回事?”
荣杰笑道:“每年赛会结束,各部落的人都聚在一起大喝一场,你会不会喝酒?”
张昭一听酒字就想起那十几杯苦酒,顿时浑身一抖。“我可不想喝那玩意了。”
“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到时候,咱俩好好喝一杯。”荣杰挥了挥手,向着自己的部落走去。
看到张昭缓缓走回,白头部落的人一拥而上,连三个老头也冲过来把张昭高高举起。哈合太退后几步,手抚前胸,深深施了个礼:“张昭啊,你真是咱们白头部落的好朋友。从自以后,白头部落的帐蓬永远为你敞开。”
张昭被人举着也没法还礼,只能大声叫道:“别忘了给我们灵逍免了这几年的肉钱。”老沙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还挺顾家,你放心吧,从今天起,所有送去的牲畜都不要钱。”
周围号角声响起,白头部落的牧人也从腰间取下号角相和,一群群的丹禾牧人向场地中间运送着大量的肉食酒水,按照这次赛会三天比赛的排名,前十名的部落被先后请入场中。
白头部落凭借张昭最后的卓越手法,最终获得了第八名,哈合太和老沙敖强三人商量之下,选了离自家驻地最近的凌风草场。
凌风草场易主后,现在草场上驻留的两个部落纷纷过来与哈合太三人谈合作的事情。十大草原幅员辽阔,只要开出的条件够好,多一个两个部落也没有问题。
年轻人却不管这些大事,哈合豹等人见到丹禾部落端上的马奶美酒就开始痛饮起来。张昭浅尝一口,才知道并非那种苦不堪言的味道,这时荣杰和他爹荣义都过来敬酒。秃顶鹰眼的荣义很是健谈,对张昭第一轮中的仗义援手更是赞赏不已。
“张昭,你这孩子真不错,咱们牧人就喜欢交你这样善良的朋友,荣杰你们两个好好亲近亲近,以后到了快刀部落的驻地,一定要来作客。”
张昭没觉得怎么样,老沙几人却是诚惶诚恐,荣义的快刀部落不但数百年位列赛会前五,更是百牧盟中最善战的几支部落之一,比白头部落的实力高出不知多少倍。
得知张昭竟然是白头部落请来替赛的,荣义更是惊异:“想不到在我们牧人之外,还有你这样的快刀人才,张昭,不如你来我快刀部落,别在那灵逍做什么弟子。生为男儿就该策马饮酒,快意一生。”
张昭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能有今天,也是托了灵逍几位长老的教诲,从小先生就教我凡事不能忘本,荣老伯的好意我心领了。”
荣义哈哈大笑:“好小子,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还懂得不少道理,倒是我小看了你,来来,咱们喝酒。”
众人一齐举杯喝干,几杯酒下肚,张昭却还想着黄金部落的事,他偷偷拉了荣杰问道:“荣大哥,什么时候带我去金大伯那儿?”
荣杰这才想起,和大家说了一声,就拉着张昭到了南面的黄金部落席前,走到那位身材高大的黄袍牧人老者面前,耳语几句,向张昭招了招手。
张昭走到近前,黄袍牧人老者冲他点了点头:“小子,你刀法不错,再好好练练,前途不可限量,小杰说你要见我,不过我实在没精力收徒弟了。”
荣杰也笑道:“张昭,金大伯已经有十几个徒弟了,要不然我让我爹教你刀法吧。”
张昭扭捏道:“金大伯,其实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有个侄女?”
黄袍老者脸上神情古怪:“侄女?我自小是一脉单传,我虽然有四个女儿,三个儿子,却没有侄女。”
张昭正想再多问几句,百盟牧几个部落的人拥上来敬酒,把他和荣杰挤到一旁,两人只能回来。
没等张昭想出什么办法,白头部落的人就轮流上来跟张昭喝酒。丹禾马奶酒虽然入口酸甜,后劲儿却绵长有力。张昭仗着身强体壮连灌数十杯,有几分醺然之意后更是酒到杯干。到了后来,各部落上万牧人齐声高歌欢唱,张昭也跟着胡乱叫嚷,场中气氛越来越热烈,已经分不清是谁在敬酒,只要看到有人举杯,就有无数人陪着喝干。
哈合豹等人先后醉倒,初次喝酒的张昭却还是坚持与身边站着的人连连碰杯,最后不知喝了多少杯的张昭仆倒在地,耳中只听着老沙的叫声渐渐远去。
*****
张昭意识中觉得有时被人抬来抬去,有时又摇摇晃晃的睡着了,时而还有清凉的液体从嘴里灌入,他几次想睁开双眼,都觉得眼皮重有千钧。
当张昭终于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已经身在白头部落的马车上。眼前情景与初出灵逍那天一样,老沙在他对面睡得正香,张昭摇了摇脑袋,还觉得昏昏沉沉,闭了下眼发现连那十个金字也是东倒西歪没精打彩。
他试着站起身来,谁知道脚下无力,重新又坐倒下去,老沙被声音惊醒,睁眼看着他笑道:“你这小子,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睡回灵逍去。”
“怎么?咱们不在丹禾草场了吗?”张昭身上陡然生出股力气,冲到车门前打开一看,失望的叹了口气。道路两侧赤柏成林,不再是丹禾草场那边的景象。
老沙有点意外:“你还有什么事?”张昭摇了摇头,心中最后那点希望也终于破灭。
此时距离他醉倒被抬回营地已经过了整整两天,队伍出发时哈合豹等人也是沉睡未醒,不过张昭喝的最多,自然醒得最晚。
除了张昭有些失望,白头部落所有人都是兴高采烈,老沙想起答应张昭骑马的事儿,叫人解下一匹白头追风驹牵到马车旁边,张昭一见顿时兴奋起来,跃下马车和一帮年轻人赛起马来。
队伍到了白头部落的营地后,老沙留张昭多住了两天,给他带上好多奶酪奶茶,图班哥也拿了不少,亲自送张昭回了灵逍。
*****
再次踏上灵逍的山道,张昭觉得无比亲切,他快步冲入后厨,那些熟悉的脸孔一一转向他微笑。得知张昭居然进了前十,胖师傅当然非常高兴,嘴里吃着白头部落的特产,眼睛却盯着老沙:“你这老家伙太不够意思,认识你这么久,为什么不见你带这些东西给我?张昭这次帮你们选了个大草场,是不是以后也常常送些来啊。”
老沙连连点头:“那是自然,以前觉得这些东西上不得台盘,才没给胖师傅你送来,灵逍家大业大,还能在乎这点东西,张昭这次不只是给我们争得了草场,为灵逍也省下了五年的牲畜钱。胖师傅你可得美言几句,这回他真是功劳不小。”
胖师傅哈哈大笑:“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心里有数儿,怎么也不能让张昭白给咱灵逍省了这几千万两。”
养闲堂内各位长老这些天在心中暗数日子,算着张昭也该回来了,叔长老手中拿着几片骨爻在面前扔了几次,用手摸着嘴里念念有辞。
“叔师兄,你这天天都扔几卦,到底算出什么来了?”盛金大声问道。
叔九龄微微一笑:“不可说,不可说,这爻卦之事,观者不语,算者心知,有言点化,无言自思。”
正在这时,一直闭目静坐的庞飞扬睁眼说了句:“回来了。”
盛金一听笑道:“庞师弟,怎么叔师兄的卦你也知道结果了?”
冷平原身子手足虽僵硬,耳朵却还好用。“盛大头,你平日还是多些修行才好,这么大的脚步声你听不见?”
盛金摇了摇头:“各走各的路,老盛我就喜欢铸些刀剑出来,万一跟有的人那样练到自己全身像块木头,这一条腿就连跳都跳不动了。”
冷平原刚要反驳,门声一响,张昭一跃而进:“各位长老,我回来了。”
“哎哟,你可回来了。”各位长老脸上都带了笑容,盛金更是大声叫道:“这些日子可把我们馋坏了,要不是我这腿脚不方便,我都恨不得自己去抓些鱼来。”
“也就你自己那样,别什么事都带上大家。”邓春看着他笑道:“刚才你还敲着碗说菜不好吃,别人都没言语。”
盛金哈哈大笑:“我那叫口快心直,不像你们,个个硬着头皮咽下那些饭菜。”
得知张昭居然在百牧赛会上得了第六名,灵逍也能省下整整五年的牲畜钱,各位长老都是齐声欢笑。吃着张昭拿来的部落特产,养闲堂内这些天的沉闷一扫而空,大家直聊到夜色深黑,张昭才回了自己的小屋。
近一个月没回来,张昭看着自己屋里的一切都很亲切,他放下手里的特产包袱,打扫打扫灰尘就躺下休息。梦中他觉得脑中金字幻化成了牧人少女的秀丽样子,想要细看时却骤然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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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细碎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