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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昭的样子,老咸鱼也知道他不懂这些:“小东家耐心等上一天,这些东西我老咸鱼都给你准备好,只要天公作美,后天一大早,咱们就能出海了。”他顿了一顿:“小东家,我看这船实在不小,还得让海胡子多找上几十个人,不然怕是人手不够啊。”
张昭听到后天可以出海欢喜点头:“那就劳烦老人家您费心了,这些事我可是一点儿不懂。”梁老四笑道:“小东家放心吧,船上这些个事情,老咸鱼要是认了第二,咱们这里没有谁敢说第一。虽然他好喝上几杯还挑东家,可是活计从没出过差。”
老咸鱼听了一声苦笑:“老四,那可不是我想挑的,有些东家不懂海上风浪之事硬要出船,我这条老命虽然贱些,也不能为了多要那百十两银子就白丢了。”
梁老四转头对张昭说:“小东家,老咸鱼这话说的不错,若是风浪将起千万不可出海,咱们这些人有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海里可不比这平地上,轻的丢货赔钱,再厉害些就是人船俱失。”
张昭听他说的郑重知道两人都是一片好心,重重点头道:“大叔放心,我全听他老人家的。”老咸鱼心中感动:“小东家别总是老人家老人家的叫,我听不习惯,我姓于名贤他们都叫我老咸鱼,您也这样叫我吧。”
“这样吧,我叫您于伯,您也别叫我小东家,就叫我张昭吧。”老咸鱼听了连连摇头:“那怎么行,您是东家,咱们不能乱了礼数。”
张昭哈哈一笑:“就听我的吧,于伯,您看这条船到底怎么样。”老咸鱼沉吟一下:“外面看着还真不错,桅杆舵盘都没问题,咱们再下去看看桨舱和货舱什么样。”
三人打开主桅后面船楼的门下了台阶,老咸鱼走了几步便觉得这条船的内部和一般三桅船大不一样,打开货舱与甲板间的隔板后更是惊呼出声。
“这实在是太大了,我看多装几倍的货也不止。”老咸鱼和梁老四都觉得不可思议,显然这条船货舱的容量明显超过他们的预计。
张昭见两人神色怪异连忙问道:“多装些货物不好吗?”老咸鱼摇了摇头:“不是不好,但是一次装这么多货,来回风险就更大,连人也要多雇一些,别的船还好说,这条船雇人不太容易。”
梁老四呵呵笑道:“小东家放宽心,老咸鱼在这里混了几十年名声不错,就算再难也没问题。装货多更是好事,平平稳稳走上一回就顶别人运三四次,赚的钱自然也多几倍。”
张昭听了微微一楞:“赚钱?怎么赚钱?”老咸鱼和梁老四面带惊讶同时转过头来:“小东家,你买了这条船,难道不是为了要做长久生意吗?”
“我这次就是出来历练一番,顺便到玄水城买十几张玄玉床给师父他们。”张昭看到两人脸色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可我一看到这条船就特别喜欢,所以就买了下来。”
他见老咸鱼和梁老四都是深深叹息心中一动:“没关系啊,运完了这次货,我请于伯您帮我照顾这条船,到时候有什么赚钱的生意你们教我。”
“刚才我雇人时就觉得于伯您是个好人,虽然我不懂这海上的事儿,不过船都买完了,要是能赚点钱当然更好,于伯您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总不至于让我赔了钱吧。”
他的话一说完,老咸鱼张大了嘴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小东家,您刚才的话可当真?不是随意说个玩笑戏弄我吧?”张昭笑了笑:“自然当真,咱们出海回来后就让您照看这条船,有生意能赚些最好,就算赔了钱也没关系。”
老咸鱼右手举拳向天,左手抚在胸口:“海王爷在上,于贤在此立誓,要是对小东家的船稍有怠慢,就让我死于海上风浪之中。”张昭连忙上前阻止:“于伯,您不用这样我也信得过您。”
老咸鱼保持这个姿式看着张昭:“小东家,我跟海王爷发过了誓,梁老四也做个见证,咱们出海的人都盼着有条能长驻的船容身,每次回来换条船都像和亲人分别一样难过。港里的船我都上去过,只有小东家你许给了我这个机会。”
“小东家既然信得过我,就算我于贤不喝酒,也得想法子把这钱给您赚出来。”梁老四忍不住感叹:“让老咸鱼说出不喝酒的话,小东家可算是这几十年头一个。”
张昭没想到他们如此在意这种事:“好,那从今以后就请于伯您为这条船多费心了。”老咸鱼意风气发如同年轻了十几岁,躬身抱拳:“东家,于贤给您见礼了。”
三人从舱内出来后,张昭顺口问道:“于伯,咱们都要备些什么东西?”老咸鱼脸上严肃:“带上足够的吃食用水,查看桨帆舵锚,量好水线压了舱石。再备些桐油木板,胶浆钉锤。看好海上的风浪,就能出海了。”
张昭听完大是头疼:“怎么要这么多东西。”老咸鱼笑道:“出海不是闹着玩的,何况这船还是第一次出海,更要带齐东西以免出了岔子。”
回到雇水手那处围着木栏的沙地内,海胡子选了十几个水手站在后面,面前还有十几个水手等着。看到老咸鱼和张昭过来大声说道:“小东家,这十几个都不错,我挑来挑去也舍不得不要。”
张昭笑了笑:“于伯还说人不够,那就都要吧。”十几个水手一听喜出望外。海胡子却皱了皱眉头:“小东家,要是雇多了几个人,钱要多花不少的。”
老咸鱼听了一笑:“你还真是忠心的很,刚刚还想多骗东家的银钱,才这一会儿就转了性子。”海胡子有些不好意思:“那会儿在谈价钱,当然是想多要一些,现在既然已经商量过了,给东家办事就要为人家着想。”
老咸鱼走到他身边:“这还差不多。不过东家说的没错,不但这十几个都雇下,咱们还得再找四五十人。”海胡子顿时瞪大了眼睛:“老咸鱼,你不知道港里的三桅船都出海了?两桅船雇上三十多人已经不少,要是再雇几十号人,多出的人不都成了吃闲饭的。”
老咸鱼脸上带着得意笑容:“胡子,我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年,这些事不比你清楚的多?有桩事你猜错了,东家的船不是两桅船,而是三桅大船。”海胡子一楞:“有船回来了吗?不对啊,那几条船都是刚刚出海不到一个月,不可能返回来啊。”
嘿嘿一乐,老咸鱼不再隐瞒:“我就说给你听吧,小东家刚买了一条三桅船。”海胡子吃了一惊:“买了条三桅船?”他想了想迟疑问道:“不会是那个吃水很深的大黑家伙吧:”
老咸鱼点了点头:“你还真不笨。”张昭在一旁接着说道:“胡子叔,那条船我看了就很喜欢,买了下来托于伯以后代我管着,还望胡子叔多多帮忙。”
看到海胡子脸色变幻老咸鱼对着他和身后那些水手拱了拱手:“各位兄弟,承蒙小东家信任,才让我有了条能安身的船。还请大伙帮个忙,那船我看过绝对没什么问题。要是你们能信得过我老咸鱼,就再来几十名兄弟一同出海。”
老咸鱼在这里果然份量不轻,那条黑船平时人人避而远之,经他一说后几十人还是很快凑全。老咸鱼让这八九十人明日一早就来帮工,他和张昭回到船上核算要带的东西,张昭虽然一点不懂,却放心拿了银票让他自去准备。
张昭自己也没去客栈,就在船上寻了间舱室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老咸鱼带人过来又搬又抬的开始忙活,百余人来来回回奔走了几十趟,原来空荡荡的船板上东一堆西一堆的放满了各种吃食用品。
老咸鱼心里有了奔头忙得脚不沾地,指挥着他们把各类物品一一归位,天色渐黑之时,他满头是汗跑到正在帮忙干活的张昭近前:“东家,咱们大伙儿在这船上休息一晚,明天清早便可以出海了。”
天还没亮岸边就传来人声阵阵,这条妨主凶船换了东家就要出海的事早传遍了整个港口,数千人涌到码头旁观看,梁老四也带着一帮船坞的兄弟赶来帮忙。
站在甲板上,张昭望着眼前蔚蓝大海心中充满强烈的期待之情。他听着身后老咸鱼声音洪亮招呼各人就位,然后走到自己身后:“东家,请您先带着咱们祭过海王爷,就可以起锚出海了。”
昨天晚上老咸鱼已经详细和张昭说过了这些规矩,他带着老咸鱼和一群水手站在船头对着海中拜了三拜,然后每人举起一坛酒重重摔碎在脚下。老咸鱼又递上一坛酒,让张昭朝着大海扔出。
这坛酒是孝敬海神以求平安远航,扔得越远越好。张昭提起酒坛轮了半圈,贯注全身灵力在双臂之上,“呼”的一声将酒坛远远投出,众人只见一个黑点高高飞出,竟然连落在哪里都看不清楚。
“好啊,真是大吉之兆。”老咸鱼和众水手跟着欢呼起来。围观众人也是齐声喝彩,新船出海之际,余人都不能登船,梁老四和几十个兄弟在码头上提高了声音呼喝:“蛟龙出海,风雨平安。”
“东家,请您领着咱们起锚。”二十几名水手上来还没等用力,张昭已经提起胳臂粗的锚索,“嘿嘿”连声交互扯动,足有数千斤的铁锚竟然被他一个人就拉了起来吊在船侧。
“东家真是好样的。”这些水手见张昭年纪轻轻却有这等巨力都是惊叹不已,他们这次本来是冲着老咸鱼的面子才冒险出海,看到张昭超凡的本领都觉得心中大为安定。
“开缆。”梁老四唤人解开码头上系着的数十条缆绳,船上水手收了缆绳后老咸鱼冲张昭点了点头,张昭振臂高呼:“出海。”
老咸鱼号令众水手各自回到自己位置,他手扶舵盘回头高呼:“推桨。”随着他的声音数十条长桨从大船下方的桨孔探出。“呼哈呼哈”的号子声中,黑色大船慢慢向着海中行去。
张昭站在船头感觉脚下一动,眼前景物移动起来,大船离开码头缓缓向前驶去。“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