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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0日傍晚,我们送走了乘火车出发者,次日中午又送走了乘汽车启程者。
军区首长的镇定,方面军领率机关在编队和准备上路时的认真和有条不紊,对大家起了良好影响。谁都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不安。行政管理机关有人甚至希望这是一次有计划的出发训练,最迟在下星期六,大家就能回到基辅。
星期六,我们终于把全部紧急文件发往莫斯科。几辆大轿车和载重汽车开到了军区司令部正门。红军战士和指挥员迅速把文件、地图、桌椅、打字机等装上汽车。大家干得很愉快,不断传来嬉笑声。
这是一个暖和的傍晚。绿荫如盖的大小公园散发着馥郁的芳香。基辅人正下班回家。到处呈现出热闹景象。谁都没想到,那时离和平生活突然中断。“战争”这个可怕字眼响彻每个角落的非常不祥的一刹那,只剩下十个钟头了。
当我们的纵队穿过行人很多的市区,走上日托米尔公路时,天还很亮。我坐着小汽车在纵队先头行驶,浏览着白天未及一看的报纸。各版都没有任何令人不安的消息。
但我心里仍然不平静。看来是因为我和我的助手们知道的消息比报纸上写的多得多。
我们还未到达日托米尔,就听见我后面那辆汽车发出了断断续续的信号。我命令司机把车开到路旁停下。原来有几辆车由于发生各种故障抛锚了。一夜之间我还不得不几次让纵队停止前进。这些未曾料到的迟延使我们无法执行行军时间配当表。很可能早上7时前我不能把我的汽车纵队带到捷尔诺波尔。但军队里习惯于竭尽全力准确执行命令,对这种现象是不能容忍的。再说,战争或许就在拂晓爆发这个想法,整夜都使我苦恼。我于是命令加速前进。当我们距布罗德这个绿荫丛中的乌克兰小镇不远时,天已破晓。我们在这里又作了十分钟的停留。
在每辆大轿车或载重汽车旁,车长都迎着我报告:
“一切正常,上校同志。”
当我回到纵队先头,正准备发出“前进”信号时,布罗德上空突然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响声。大家都抬头注视着天空。
我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有一个机场,那里配置着歼击机和强击机。不知为什么我们的飞行员要这样早开始自己的飞行日……
可是传来了一声声爆炸巨响。大地都在脚下颤动了。有人嚷起来:
“看那!看那!大火!……”
布罗德后面升起了团团浓烟。汽车司机老练的眼睛看出是油库着火了。大家都在惊慌的沉默中呆住了。一个想法油然而生:“难道战争爆发了吗?!”
当我们看见机翼涂有黑色N的飞机后,最后的疑团消散了。这些飞机投完了炸弹,正在我们头顶上转弯。有三架敌轰炸机离开队形向我们冲来。人们迅速散开,卧在路边沟里。只有几个司机顽强驾驶着自己的汽车。法西斯飞机两次超低空掠过纵队,并用机枪进行扫射。我查明总共有两人受伤后,便吩咐对他们进行必要的救护,继续上路。
没有任何疑问了,战火已经烧到我们的国土。现在边界上出了什么事呢?这个想法令我心绪不宁。当时甚至大部分掩护兵团也还分散在距国界线很远的地方,而第二梯队军则还距它二百五十至三百公里。能顶住敌人吗?假如顶不住,第二梯队军的全部动员就要受到破坏,它们进入交战时仍将处于现在这种有生力量和技术装备严重缺额的状况。
所有这一切,我只有到捷尔诺波尔才能了解到。
我们急忙向那里赶路,再也顾不上掉队的汽车了。
从此,我漫长地战争考验历程开始了。
1.“KOBO-41”计划①生效
①苏国界掩护计划代号。——译者注。
我们的汽车沿布罗德的街道疾驰着。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但居民都没睡,窗帘都拉开了。人们不安地看着机场方向,看着滚滚浓烟。他们猜想这不是无缘无故造成的。
我们距捷尔诺波尔还有六十公里,在走这段路时,法西斯飞机小编队又对我们的纵队进行了两次轰炸。幸好没造成严重损失。
我们在早晨六点多钟到达,比规定的期限早。大家都在等我们。头车刚驶近军营,大门就猛地打开了,值班军官默默地向我打手势,指示前进方向。
这里原驻着一个小部队,决定在捷尔诺波尔开设军区基本指挥所后,为加紧工作,便利用了这一军营。它原来的主人迁到了另一地点。房屋已经过仓促改建,当然还远未做完全部改建工作。
我数了数,约有十五栋小房,大多是一层的。小房之间搭起了一个个帐篷。到处都能看见新挖的掩壕,这是在一旦遭轰炸时供人员隐蔽用的。
听到急速开到的汽车的喧闹声后,普尔卡耶夫将军跑了出来。他一脸极不耐烦和懊恼的神色,使人感到他马上就要嚷起来:“你们到什么地方去了?!”可是将军没说话:看得出,他记起了是他自己指定我们到达期限的。他一挥手打断了我的报告。
“快点卸车,开始工作!立即通过一切通信线路通知第二梯队各军长,实施“KOBO—41”作战计划。要他们确认已经收到号令。回电后向我报告。”
普尔卡耶夫刚走,门口便出现了盛怒的司令员。他对我们迟到极为愤慨。基尔波诺斯是难得失去自制力的。就是说,如果他失去镇静,那事情就十分严重了。
我忍受着一肚子委曲,说明我们甚至比指定时间还早一些到达,尽管汽车的技术状况不好。基尔波诺斯稍微克制了一些,边走边说:
“一小时后我桌上要有一张边界情况图!”
我们立即着手工作。大家摊开了地图和文件。被指定分管各集团军的方向参谋们守候在电话机旁。
对任何一个指挥所来说,主要的问题是通信联络。指挥所开设在捷尔诺波尔期间,军区通信主任多贝金将军和他的属下做了很多工作。我记得他曾自豪地向军区司令员报告,由新指挥所通过电话、有线电报和无线电,既可同各集团军司令部,也可同莫斯科直接通话。通信是多路的,因而也是可靠的。不过,只在和平时期才是这样。问题在于,我们的通信基本上靠的是邮电人民委员部的永备有线通信线路。这样的线路自然是众所周知的,法西斯分子从战争头几个小时起就派航空兵和破坏队去对付这些线路了。及时排除故障的力量也不足,因为大多数集团军和方面军通信分队,要在乌克兰西部各州宣布动员后才组建;而敌人的突然入侵破坏了这些计划。
而现在,当战斗开始后,当昨日的基辅特别军区成为西南方面军后,方面军首长不时同军队失去联系。联结方面军指挥所和总部的线路还可凑合,而要同各集团军司令部联络,那就太难了。
分管第12、26集团军的方向参谋很幸运:他们立即打通了电话。第12集团军司令部报告,苏匈边界暂时还没有发生战斗行动。而第26集团军司令部则只能报告:敌人在拂晓时向我全部边防小队进行了冲击。掩护军队接到警报后即由驻地开赴边界。边防军分队和筑垒地域分队正在奋不顾身地作战。
而第5、6集团军发生了什么事,却很久无法弄清。从一切迹象判断,敌人是在这两个集团军的行动地带实施主要突击。电话和电报线路不时受到破坏。无线电报务员的努力也常常没有结果。
毫无疑义,在这样的条件下无论是情报部长还是我,都不可能向司令员提供使他满意的情报。
邦达列夫上校只能报告:法西斯军队早在拂晓时就开始在第5集团军地带,即我方面军最北翼的柳博姆利、弗拉基米尔-沃伦斯基地段强渡西布格河;敌人对乌斯季卢格地域和弗拉基米尔-沃伦斯基地域集中了最猛烈的炮兵射击和航空兵突击;其先遣部队实施突然突击攻占了边境车站弗沃达瓦。在第6集团军地带,敌人夺取了边境城市帕尔哈奇和另外几个居民地,其中包括柳贝恰-克鲁列夫斯卡亚、奥列希采、旧谢洛。另外还弄清了法西斯分子空投到边境地区的几支兵力不大的空降兵的情况。
关于侵入我们国土的敌军数量、编成及其主要突击方向,我们这位侦察兵暂时还未掌握任何具体情报。因此,对于敌人的意图,不可能作出了可靠结论。
我只能这样报告:在第5集团军地带,除筑垒地域部队和边防小队外,目前只有步兵第87师部队在弗拉基米尔-沃伦斯基地域进入了战斗。该集团军其余兵力都还在行军中,看来,他们会在边境地区的纵深与入侵的法西斯部队遭遇。在第6集团军地带,步兵第159师一个团和骑兵第3师各团正奔赴被敌人夺占的帕尔哈奇市。他们受领的任务是以坚决的突击将敌人赶出国界。最后我补充说,同各集团军的通信联络经常中断。各集团军司令部同各兵团和部队也同样难以保持通信联络。
基尔波诺斯听取边界状况的简单情报后,生气地说:“假如以后通信联络也这么糟,我们怎么能指挥军队?!”
参加交谈的普尔卡耶夫将军试图安慰司令员:正尽一切努力恢复通信联络,同时已派作战部和情报部参谋人员乘飞机去各集团军;过两三个钟头,情况就会一清二楚了。
“去吧,上校们,”司令员不掩饰自己的气愤,对我和邦达列夫说,“利用一切手段从军队搞到较详细和具体的情报。”
情况了解得很慢。关于第5、6集团军态势的情报,只好一点一点地收集。直到上午九点左右,我们才弄清,法西斯分子在这两个集团军的掩护地带还夺占了许多居民地,击溃了边防军、筑垒地域守备部队和赶赴边界的掩护军队各先遣支队的抵抗。
10时30分,第5集团军司令员通过无线电发来了第一
份报告:“索卡利和塔尔塔库夫在战火中。步兵第124师无法接近边界,只好在斯特鲁米洛夫斯基筑垒地域以北占领防御。”
根据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