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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当诗雅找了一群上海士绅的名媛小姐归来看武元挂灯笼的时候,他终于承受不了了,借着整理虹口土地,筹划纪念海军的借口,武元躲得远远的。
“对了,少爷。刚刚有个姓孙的人随瑶林(陈得平字)回来了,据瑶林说。此人好像和您有些关系,是您老家的人!”
“老家的人?”孙复猛地起身,惊喜的喊道。自从当年孙虎入淮军之后,就再也没有和老家人联系过,甚至是当初孙虎成亲,都没有向老家传信,孙虎所担心的就是老父亲还不肯原谅他当年的行为。
“快请他进来!等等……”忽然,孙复止住了武元,转了两圈,说道“昨天不是有个叫郑明的人说要毛遂自荐嘛,让他也一块跟着来吧!”
“哎!”应了一声,武元带着心里的不解和疑问走了出去,不明白为什么孙家人认亲的时候,要让一个外人搀和进来。
自从那日被陈得平包围之后,孙训安大受打击,不过当他看着陈得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了三千勋军,并且抓了张勋之后,心里就平衡了。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陈得平不仅没有虐待他这个俘虏,还特意把三百多骑兵连同他带了回来。临近上海的时候,孙训安终于明白了,陈得平是自己那个堂弟的手下。
孙训安刚一进来,孙复就心头一颤,有一种发自血脉的共鸣产生了,那是很微妙的感觉,没有任何证据,他就觉得眼前的这人和自己一定有这血脉牵连。
七尺身量,精壮身材,浓眉大眼,方正脸颊,眉目间和孙虎有这五分相似,如果没有那么一道刀疤,年轻时的孙虎大概就是这幅模样。不过由于孙复模样更像他的母亲,所以和孙训安看起来差上了不少,比起孙训安,孙复少了几分方正阳刚,却多了几许清秀随和。
“你是凤阳人,姓孙?”虽然心里确认了他可能是自己的堂兄,孙复还是想要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孙训安,凤阳孙家九代孙,家父孙麟,家祖孙成业……”
“爷爷还活着?”听到孙成业的名字,孙复惊喜莫名,脱口而出。
“那个,不好意思啊,家祖和令祖的名讳有些雷同,我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有些激动!”还没相认,自己就喊了爷爷,孙复感觉有些丢分,尴尬的掩饰道。
看着孙复窘迫的样子,郑明有些好笑,他知道自己被请来的理由,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存在似乎没什么价值了。
“家叔孙虎,少年离家,四十余年没有音讯;三叔孙豹,咸丰二年生人;四叔孙彪,咸丰五年生人,早逝。还有三位姑姑,大姑孙燕;二姑孙鹂;三姑……”
“三姑孙鹃,生于咸丰九年,出生之日,有百鸟绕树,最为爷爷喜爱,视为掌上明珠。”
孙训安双目含泪,激动的说“当年二叔离家,奶奶忧郁成疾,当时听说二叔调去了西北,无法通信,奶奶撑了三年,终于还是没有熬过去。”
这个时候,孙复已经不怀疑孙训安的身份了,实际上真正清楚孙虎祖籍的只有孙复和孙奎了,其他多已经战死沙场,或者老死民间了。就算是有人想要伪造孙家族亲,也根本不可能把信息造的这么真实。
“父亲当年离家之后,百战余生,跟在身边的家乡子弟死伤大半,父亲自觉愧对家乡乡亲,就释放了想要回家的部分乡勇,也断绝了与家里的通信,这么些年了,父亲一直想要回家看看,可是心里总是难以鼓足勇气,担心自己看到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两人对哭了好一阵子,孙训安才问道“二叔现在还安好?”
“自从母亲过世后,父亲的身体一直都不算太好。这两年更是一年不如一年。除了每天四处逛逛。就是陪着收养的孩子们玩耍,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孤独,可是这些事情我帮不了忙。有几次我想到凤阳寻亲,又担心自己的身份会给家里造成不必要的威胁,就一直忍着没有派人到家里看看。”
老实说,孙复真的不止一次的动心想要回老家找些助力来,当初在高琼崖三州,空缺了大量的位子。却找不到可信的人来任职,孙复只能把事情全部压在郑规一个人的肩上。不过就像他说的,在没有控制家乡之前,孙复真的没勇气去老家找人,万一清廷察觉,数千里之遥,根本无法把族人安然转移。
听了孙复的话,孙训安心跳顿时加速,当初听到孙家在西南崛起的时候,孙训安就对孙虎这个名字上了心。派去的人汇报的信息更是让孙训安惊喜不已,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想方设法联系西南,目的就是为了给家族一个机会,一个强大的机会。
“武昌起义爆发之后,王庆云等人组建了淮上军,为了自保,我就纠结了家里的三百多名壮丁,拉起了一只骑兵营,如果您还看的过去,就收下这些孙家汉子吧。”孙训安一脸恳切的说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他们个个都是顶好的汉子,绝不输当年二叔带走的那些人。”
“堂兄既然如此说了,那小弟就厚颜手下了,正巧一师驻扎在上海,短期内我是不打算转移他们了,堂兄的骑兵营救留在上海,等我从京城回来,就扩建为骑兵团,隶属第一师,堂兄就先来做个骑兵团长如何?”骑兵的重要性到了近代依然是不可忽视的,就算孙训安不是他的族亲堂兄,孙复也不会放过这支三百人的骑兵营,不论去战力如何,但是骑兵的身份,就让他们比新兵更容易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兵。
自幼熟读经典,孙训安绝不是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的人,仔细思考了一下,孙训安还是拒绝了孙复的建议,“我本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果不是为了保家安民,断然不会从军的,既然现在找到了堂弟,那我自然该到了脱身而退的时候。”
皱了一下眉头,孙复疑问道“堂兄不愿从军,那准备从事什么职位?”
“我在家里也读过一些洋书,早先就起了经商的心思,只是家中没有有力后盾,一直没敢尝试,现在有了堂弟在,我想以后做个商人也就是了。”
“经商?”挠了挠额头,孙复道“堂兄先回家安排一下,然后到茂名去吧,家里有些产业,可是一直让萱儿管着,你过去也好帮衬一下,等有了经验,才好做些其他的。”
“堂弟说的可是未来的弟妹,我可听说……”
“弟妹?”没等孙训安说完,就听身后有个脆灵灵的声音传出,下意识的转过了头,就见一个约莫二八芳龄的少女这带着疑问看过了。不用猜,孙训安也知道这姑娘八成自己那个新认的堂弟的外宅,顿时有些尴尬了。
“诗雅,不是什么弟妹,你听错了!”孙复上去揽住诗雅的腰肢,笑问道“今天你不是和张老夫人和陈夫人一起去看布料了嘛,怎么现在就跑了回来?”
微皱了一下琼鼻,诗雅失望的说道“我看了好多布料,上面的花纹都不好看,还没有我织的好看,我就扔下她们,自己跑了回来。”
孙复一呆,有些瞠目,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没有喜欢的花纹竟然抛下了两位上海有名的贵夫人,自己跑了回来,这事也只有心性纯朴无暇的诗雅能够干得出来了。
“既然没有好看的布料,那就算了!”张謇和陈其美的夫人虽然身份够高,可是还不够资格让孙复心怀歉意,漫说只是心性纯朴的诗雅撇下了她们,就算是得罪了两家夫人,也不值得让孙复忧心。
“阿郎,我想办厂,织好多漂亮的布,你说好不好?”搂着孙复的臂膀,诗雅眨着大眼睛期盼的看着他。
孙复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八成什么事都办不了了,这个新认的堂兄也无法再多留了。
“诗雅,办厂的事等会儿再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人。”孙复牵着诗雅的手,指着孙训安说道“这人是我大伯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兄,他叫孙训安……”
“阿郎,你不是只有一个父亲吗,怎么又多了一个大伯?”诗雅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他是……”费了一番功夫,孙复终于把其中的缘由解释了一遍,诗雅也明白了眼前这人的身份。不过诗雅的一颗心都系挂在了孙复身上,对这个孙训安没什么兴趣,只是喊了一声不明白什么意思的“堂哥”,就不再理会了。
“阿郎,张謇家有好多大厂,听说上海的布行里有许多都是他们家生产的布匹,我也想要建一个大厂,让寨子里的人都给我织布,我来养她们,你说好不好?”
郑明、孙训安等人面色怪异,不明白这个身份不清的女子,怎么这么有兴致开厂,而且好像还要把家里人都给拉来织布,她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工厂都是用的织布机嘛,而且女工的地位可算不上高,似乎和她的身份有些不合。
“诗雅,张謇的大生纱厂生产的是坯布,也就是白布,布行里卖的也都是印染布,这里面不一样的,而且办厂,需要的是工人,寨子里的女孩们都是织黎锦的高手,怎么能让她们当工人呢?”
诗雅懵懂的眨巴眨巴眼睛,昂着头委屈的说道“可是我想办厂……”(未完待续。。)
四十四章 北上
虹口被炮火夷成了平地,昔日那些木屋子,在炮火中化为灰烬,就是因为它的结构多为木质,最终导致不是日本侨民无法及时在炮火中逃离,就被熊熊烈火吞噬了生命。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死了多少日本人,只知道从虹口掏出的日本侨民不到百人,而且大多人的内脏都受到了震伤,有人甚至在刚刚逃出虹口的瞬间,就吐着震碎的内脏倒在了路边。
曾经有租界里的其他日本商人企图挖掘救援虹口的侨民,却被公共租界以各种借口拒绝了,甚至连一向好用的黄金都不能让工部局的那些老爷们松口。有些机智的日本记者贿赂了防守虹口的万国商团,得以进入虹口地区,归来后留下了一篇震撼人心的文章,就剖腹自杀了。
“……那是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丝毫的声音,哪怕是虫鸣鸟叫都无法听到,空气中除了散发着尸臭以外,还有烤肉的味道。当我顺着味道搜寻过去的时候,满以为会看到一个幸存者,却没想到我看到了我一生中所见的最惨不忍睹的一幕。一个母亲,她抱着自己的孩子,身体的一半都已经烧成了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