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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规撇了撇嘴,压根就不信孙复的话。
“咳”微咳了一声,孙复脸色有些泛红,郑规跟自己也有三年了,一直都在琼州处理政务,很少相聚。虽然当初是因为他是王萱的表兄的缘故,但是几年下来,两人的密切度也是大增,糊弄别人的话,却是骗不过这位了。
“好吧,我说。我是看上长江水师的官兵和海军军官了,当然碰到巡洋舰队也是不能放过的。我准备让邓老带队前往,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把萨镇冰说服,带着水师反正。这样我们的海军就可以暴增一些。哎,一切都是我们力量太弱小啊!”
本来停靠在黄埔的舰队,在接到命令以后,带着补给开始了第一次长途远航。
吴兆麟愣愣的看着眼前巨大的军舰,恍惚间似乎还在梦里一般,脑袋嗡嗡的,无法运转。四千多吨的军舰在英法德美日俄等国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北洋舰队尽毁后的大清,却是好比大山般的存在。现在大清所谓的巡洋舰队,也不过拥有一艘四千吨的海圻号巡洋舰,至于海筹、海容、海琛等巡洋舰,只是挂名的而已,真要打起了,这三舰就是炮灰。最先进的所谓辰宿列张和湖级的鱼雷艇,也就是打酱油的角色,面对真正的舰队,他们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毕竟还是不够先进。
那六门巨大的火炮,吴兆麟只在海圻号上面见过,可是海圻号也只是有两门而已。吴兆麟虽是陆军出身,但是也知道军舰最重要的就是大炮,多出四门大炮,就意味着多出近乎三倍的战斗力。本还担心那个少年忽悠自己,现在终于放下了心,对武昌发起的革命也充满了信心,有这两艘巨舰助阵,只要两炮下去,那些清军一定会闻风丧胆。更何况现在能给清军壮胆的海圻号还在国外,长江水师根本无法抵御这般巨舰,吴兆麟对革命前途充满了乐观精神。
这次把月兔、玉蟾两舰和四艘驱逐舰都派了出去,孙复没有担心是不可能的,可是海军不管多么弱小,都必须在大海里才能称作海军,如果一直呆在港湾里,那他永远也成长不起来。这次孙复已经做好了损失军舰的打算,也要练出一直有胆量、有勇气的海军,而不是像北洋水师那样,有最好的装备,却没有足够的魄力,最终三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六十七章 飞艇
宽敞的街道上依然腌臜不堪,糟乱的声音使这座城市全然没有后世的繁华和整洁,不过街道上的人流量却是不见稀少。辫子留着头上没有丝毫的美观,但是突然剪去,没有新的发型出现的时候,半脑袋的头发让人看着也极为怪异,有不少人都看不惯那种半碗型头发,直接剃成了光头。好来广州气温较高,倒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凉意。
四处出没的巡警没有引起行人的关注,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偶尔有几人打量着腰挂左轮的巡警,也是外地来的,没有经历过广州之战的惨烈。就算是现在战斗的硝烟早已散尽,街头巷尾还能找寻到子弹留下的弹孔,似乎可以恢复出战斗境况的惨烈。
与满大街的长袍马褂相比,有两个中年身影极为引人注意,一身的西服革履,偏分头,乌黑的头发似是涂了油,整齐黑亮。虽然广州较为开发,平日里也有不少的留学归国的学生这番打扮,但是仍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就连巡逻的巡警也来回打量了几次两人。
左侧的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眼眸黑亮,一身黑色的西服,似是年长;另一位是身着格子西服,眉角间皱纹不浅,看得出经历过不少挫折,见识过不少悲情。
八字胡男子四处观察着宽大的街道,心里暗自称奇,八字胡男子脚步一顿,转头问道“植卿,你可看出这广州的街头有什么不同?”
格子西服的男子闻言一愣,也停了下来,诧异的看了八字胡男子一眼,好奇的问道“重安兄何处此言,我可是数年都没有回国了,哪里看到出来什么。”
神秘的一笑,八字胡男子指着来往匆匆的行人说道“我不是说环境的变化,你看那些匆忙的行人。”
也没有等对方开口,八字胡男子满带笑意的自言自语道“以前我来广东的时候,街道上的行人虽也匆忙,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迷茫和颓废,像是傍晚的落日,全然没有一丝的希望。现在你看,虽然不少人还是一副疲惫的样子,但是却可以看出一丝喜气,这是对生活有了希望的表现。看来广东革命还是取得了一定成效的,那个废除苛捐杂税的政令并不是一纸空文,说不定我们这次真的能够有所收获。”
“你是说那个革命政府会支持我们造飞艇?”一脸的不可置信,格子西服的男子惊讶道。
“当然,要不然我们来干嘛了!”刚迈出一会,八字胡男子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八字胡男子反问了一句。
那人自嘲的笑了笑,迈起步子,摇着头跟上八字胡男子。
那个八字胡的男子是著名的《时局图》的作者,也是中国第一艘飞艇的设计者——谢赞泰。另一位是他的同乡,旅居美国的余焜和,两人都是飞艇的爱好者,对飞艇也是充满了期待,都曾向满清政府请求过资金支持,一样的没有得到回复。余焜和这次回乡本是探亲,却碰上了武昌起义的号角声响起,就干脆在香港的同乡谢赞泰家中暂居,听说广东独立,成立了革命政府,余焜和就攒动着谢赞泰来广州一试。虽说抱着极大的希望而来,但是经历了太多挫折的两人都已经做好了失败的打算,这次不过是为了理想进行的一次试探吧了。
要说对广州的局势最了解的就是谢赞泰了,他作为香港《南华早报》的创办人之一,对于广州的最新消息也算是了如指掌。可能是经历了太多的谎言,谢赞泰对于广东革命政府发布的所谓废除苛捐杂税的政令一直持怀疑态度,毕竟那是上千万的银元,没有谁能够无故舍弃。
两人走了不过百米,就看到靠近两广总督衙门,也就是现在的广东省革命政府的地方,有一群年轻小伙正在大声的演讲。
“……现今的中国已经从曾经的天朝上国变成了人尽可欺的弱国、下国,再也没有了曾经一令出,万国从的气势,有的只是割地、赔款,有的只是屈辱、无能。甲午一战,台湾被割,三百万同胞被弃;辛丑条约,人皆一两,四万万五千万国人受辱;旷世奇耻数不胜数,……国弱至斯,为何?就是因为国人无国家之念,有的只是家族个人之情,人人为家,人人忘国,带来的就是国弱人屈,若我中华人人卫国,列强如何能够动我分毫。……现今之世,中国唯有实现国家社会主义,以国家为至上,才能救国于危难……”
谢赞泰似是想起了那些屈辱的过去,满脸的悲愤和痛苦,眼中的泪珠滚动,心中如刀割箭穿。自中华耸立在这片大地上以来,炎黄子孙面临过五胡乱华的悲惨,有过汉家偏居的衰弱,有过异族执政的阵痛,但是从来没有面临过一个国家政权那亿兆国人的尊严来讨好敌邦的悲剧,那四万万五千万的赔偿就像巨大的枷锁一样套在了国人头上,也套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国耻难忘啊!”极力忍耐,终究是没有忍住伤心的泪水,滚烫的泪珠不仅是一种发泄,还是爱国情怀的表露。
比谢赞泰还要不堪的是余焜和,旅居美国近三十年了,从潺潺而语到成家立业,经历过太多的苦难,见到了华人在国外奴隶般的待遇,一颗强国之心早已扎根胸腹。数次向朝廷请求政策和资金的支持,得到的只是无视和嘲讽,被撕裂的满身伤口的心,听到如盐水一般的演讲,悲痛莫名,无声的哽咽比泪留满脸还要悲伤。
良久,演讲的少年青年们开始宣讲国家社会主义的时候,两人均是感慨万分,心中对这次的行程更加期盼。
“重安兄,我相信我们这次一定可以得到支持,能够把国家放到心上的人,没有理由放弃可以使国家强大的器具。”恢复了情绪,余焜和坚定的说。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意,谢赞泰狠狠的点了点头。已然四十的谢赞泰已经没有丝毫老成,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代,重新充满了激情。
曾经的总督衙门,现在换成了革命政府的招牌,两人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得到了通传。
“重安兄,你说这次我们不会碰到一个不懂飞艇的人吧,那样我们可能又要被赶走了。”临近关头,余焜和反而有些不自信了,有种恐慌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不会的,不会的……”似乎是给自己打气,谢赞泰不住的重复着。
谢赞泰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心境了,当初他向满清朝廷献出飞艇资料的时候也是满怀着期待,得到的只是无视和漠然,但是这次谢赞泰却是更加担心着被无视掉。
“两位随我来。”
突然的邀请惊醒了两个心怀坎坷中的中年人,余焜和猛然抬起头,看着来人,惊喜的问道“可是少帅要见我们。”来之前,余焜和和谢赞泰就打听过了,广东的实际掌权人就是那个被称为“少帅”的年轻人,这次两人也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
灿灿的笑了笑,来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少帅已经回高州了,是民政长和助理民政长要见你。”
微微有些失望,余焜和、谢赞泰两人对这种情况也无能为力,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了。
“那好吧,你带路吧!”余焜和情绪低沉的说。
新造的总督府虽然占据了原来的地基,比起以前的更显精致了些,两人没走多会,就被带到了一处厅堂,一老一少的两人坐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不少时间。坐在主位上的老人其实也并不大,只是有种沧桑的气质,使他看起来稍显老迈,年轻人也不年少,不过在老人的对比下,显得有些小了。
郑规刚刚所谓的助理民政长,其实就是民政长的助手,也可以说是副手,不过革命政府只是草创,官职并不明确,显得有些别扭。这次见这两位,就是他的提议,虽然他已经见识过了飞机的厉害,但是看到载重更大飞艇,也是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丘逢甲对于香港的谢赞泰有些耳闻,在郑规的劝说下,接待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