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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希夷()
那白脸小厮走路轻飘飘的,敷着白色粉底的脸上嘴巴微张,舌头片鲜红。x23u更新最快一身青色皂衣,扎着黑色腰带。带着红缨毡帽。
李阎面无表情,他背对着柜台,一口又一口把嘴里的酱黄瓜咬得稀碎。
白脸小厮抬头看了一眼眯眼的掌柜,又指了指坛子里头黄瓜,藕片,银苗菜伴在一起的八宝荣,作了个揖,软声细语:“我家邓姥姥那老三样,掌柜的,有劳了。”
那掌柜笑了一声,“我说贾二,你家刀把子没跟来,我就是给你包上,你也带不走啊。怎么着,要不你把你那鬼玩意脱了
?”
这话听得李阎眼睛一眯。
“瞧您这话说的,刀把子跟来了,跟来了。”
贾二陪笑着,门坎后头,一条黄皮老狗摇着尾巴跑了进来,看,这就是两人所说的刀把子了。
好大一条黄狗,站起来怕不是快一人高,皮毛斑驳,两只眼睛是瞎的,脖子上有一道长久的勒痕。
刀把子嗅了嗅,两只爪子一扒柜台,舌头一吐,银声清脆,两枚大钱落在桌上。
贾二连连作揖,掌柜的瞥了瞥嘴:“等着。”
那掌柜金进到里屋,大概几分钟,提着一个黄色酱包走了出来,挂在大黄狗的脖子上,把桌上的大钱擦了擦,收进袖子。
“刀把子,这儿!”
贾二一拍巴掌,嘴里叫着黄狗的名字。那瞎眼黄狗一个激灵,摇着尾巴往外走,竟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贾二的身体,一前一后出了门口。
掌柜眼瞅着一人一狗离开,嘴里不清不楚地嘀咕着什么。
丹娘眼珠一转看向李阎,李阎把嘴一抹,手掌一搭梁野的脖子。
“别吃了,走。”
黑漆漆的夜路下,名叫贾二的白脸小厮脚步没有一点声息,老黄狗昂着头,脖子上挂着黄油纸的酱包。
蓦地,老黄狗鼻头耸动,两只前腿一住,耷拉着的耳朵立了起来。
小厮开始没有察觉,自己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刀把子没有跟上。
拐角的阴影里头,一只白色绒毛爪子轻轻探了出来。
但见此兽额头王字黑色长斑,两只铃铛大小的眼睛烁烁发光,是一头白色幼虎。
大明官制五品官服图案为熊罴,李阎身具飞骑尉的武勋,又担卫所镇抚,两者都是从五品的官职,可是总不能带给李阎两只熊罴之相。而四品的金钱豹,李阎又够不上。
现实是,李阎的龙虎气所凝结的走兽。是一只周身洁白的幼虎。
幼年的虎,明代称为彪,本来是六品武将的官服图案,可六品的彪是是普通的黄色,而李阎的龙虎气凝结出的彪,则洁白无比。
老黄狗凸起的脊背抖着,满身狗毛炸起,龇着满口的尖牙,对着阴影狂吠不止,尖利的牙齿咬合在一起,涎水滴落,看着怕人。
贾二满头汗水,哑着嗓子叫了好几声,名叫刀把子的老黄狗却无动于衷。白虎是别颗果实龙虎气幻化,燕都午夜下的怪异们看不见,与之相对应的,大明官身的龙虎气,也管不到这四九城里的刽子手。
所以贾二只看见自己家的老狗停下,却注意不到阴影中凝视着自己的白色幼虎。
白虎从阴影中冒了出来,算上尾巴也够不上一米,它歪了歪头,朝刀把子打了个哈欠,奶声奶气的,露出两颗幼小的尖牙。
刀把子脑袋一晃,把油纸包甩在地上,两只强健的前肢撑地,后腿一蹬,猛地朝白虎冲了过去!
微不可查的摩擦声音响起,两只手掌扯住了刀把子的尾巴,是贾二。
他喘着粗气,脚底下是暗红色的腰带,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整个人鲜活了很多。
”你这发泼的畜生,我看你是皮痒了!”
他不干不净地骂着,一脚踹在黄狗的背上。刀把子被主人拉住,也就不再往前窜,身子弓起与阴影对峙,贾二一脚踹上去也纹丝不动。
贾二有些紧张地左右看了两眼,索性自己拿起油纸包,又去捡那条腰带,不料刀把子嗷呜一声,张嘴咬向自己。
贾二一屁股坐在地上,叱骂已经到了嘴边,眼角却发现自己的腰带不翼而飞,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坏~”
雪亮的剑影在黑夜中一闪而逝,人头抛飞到空中,大犬凶猛地撕咬过来,被李阎一脚踹飞。
尸身落地,血泊浸透开来。
贾二人头落地,却口吐人言:“你!”
李阎手里拿着一束暗红色的腰带,低头盯着怒目圆睁的贾二人头,一剑劈了过去。
刀把子撞了上来,张嘴去咬李阎的小腿,环龙弧线一变,刺进黄狗的后背。
“好狗。”
李阎进腕一划,环龙深了一尺还多,老黄狗哀鸣一声,就此气绝。
“是你?是你!”
人头落地的贾二不住怒吼,那张苍白的人脸面容扭曲。
李阎去看手里的腰带。
【慎刑司皂带(夜)】
品质:???
杀猪下三滥,杀人上九流。
阴司刑典的标志,系上这条腰带,将成为“希夷”。
不可带出本次阎浮事件。
【希夷】:只能接触同为“希夷”状态的事物,阎浮行走保留基本衣物,但是无法使用任何兵器。无法使用印记空间。
人死作鬼,鬼死作,死作希,希死作夷。
《幽明录》
李阎把这条腰带收了起来,环龙点着贾二的眼睛,语气阴冷:“你是拿砍头当饭碗的,你来告诉我,我这一剑水准如何?”
贾二面容扭曲。几乎说不出话来。
顿了顿,李阎又说道:“我做事公道,你们婆姨砍了我三颗人头,我如数奉还,你砍了头能不死,是你的造化。我不会再动手。”
说完李阎不再理会他,转头往菜市口的方向去。
倒地的无头尸身伸手抓住李阎的脚脖子,李阎下意识低头。
贾二白森森的牙齿一露,脸色由白转黑,怒张的紫黑色血管扭曲如同小蛇,人头弹射如离弦之箭,甩着长辫子往李阎脖颈咬了过去。
环龙铮鸣飞挑,剑光如同乍破银瓶,顷刻间将人头绞成漫天骨肉。
零落血肉落下,李阎的脸上饱蘸戾气。
“当了几天兵,真拿老子不当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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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暗流与明流()
长夜无尽,好似万古不生仲尼。
感化胡同。
云虎孤零零地站在街上,四周是高低错落的红砖瓦房。
弹壳和零件散落一地,残留的血肉嵌在沥青凹凸的颗粒之间,已经干涸。
他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手指拿起一顶血迹斑斑的鸭舌帽子,转身离去。
……
薄暮过西市,踽踽涕泪归。
市人竟言笑,谁知我心悲!
——《过菜市口》许承尧
天空罩上一层牛奶色,阳光氤氲。却迟迟不能撕破乌云。
杀猪下三滥,杀人上九流!
六子,早知道应当叫你牵着刀把子去,贾二这混小子是真他娘的磨叽,一包酱菜,带到他姥姥家去了?
哦,不对,咱就是他姥姥。
六子,你得明白,咱大清国刑部押狱司,手艺最老道,活儿最利索,才能称上一句“姥姥”。
吃阴饭的大三门,缝尸的仵作,扎纸人的彩匠,都靠边站!
头一个是谁?是咱,是砍人头的刽子手。
同治三年,咱那时候的大姨剐了太平天国的女将周秀英,咱帮的手。
那女人苗条,一身骨架片下来,你姥姥咱眼都不眨。
打那年开始,这碗饭咱端了五十几年,白天拿冬瓜画根白线,当人头练,晚上用香头,得正个好把火炭头子切下来才作数。
从帮工的“外甥,到“二姨”,再到“大姨”,四十三岁那年独挡一面,人家称呼咱一声“邓姥姥”。
六子,咸丰年的八大臣你知道不?多大能耐!都砍了!谁主得刀?我!
光绪二十四年的秋天,就在这宣武门外菜市口,六颗人头。刀口下头有个四川人叫刘光第,人头落地,尸身不倒,当真是好汉。
那南门内外,围一个水泄不通,
那人是干嘛来的?看咱砍头!
给谁叫好,给咱!
六子,那真是咱这辈子最威风的一场。
六子,你莫看轻了咱这行当。咱是国法,是荣典!
咱就问你一句,哪朝哪代,这当皇上的不得用人砍头?砍头,他就离不了咱!离不了咱这口刀!
我万万是想不到,到了咱一辈,是他娘的土地爷掏耳朵,崴了泥了!
这当官的不兴儿砍头了,改吃枪子,这他娘的。
诶?小二咋还不回来?
唔~可咱忘不了啊,六子。
别人说这行当损阴德?胡说八道!
那洋鬼子都说,人死升天,咱这是给人升天垫了一步道啊,六~
等会,有生人。
“……”
小二折了。
别他娘废话,你姥姥我眼没瞎!我知道他系着咱的腰带。
慌什么?怂蛋包!
咱砍刘光第那年,是光绪二十四年,六儿,你给算算,那应该是阳历几年?
哦,一八九八年,到今天,整一百年了?
一百年了,就等来一个小崽子……
“还能跑了你!?”
……
油纸包抛在空中,藕片,萝卜丝,豆皮,木耳,大头菜淋了一地。
李阎走进菜市口,腰上绑着黑红色腰带,高瘦身子在街上晃荡,原本红润的脸色异常苍白,宛如鬼魅。
途中遇到胡同的小石狮子,李阎不躲不避,竟然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李阎眼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