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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一阵打着旋儿的风粘腻的吹在李阎的胳膊上,让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圣女果彩灯一个又一个地接连熄灭,街面上一片阴森。
“啪叽”
李阎低头,自己正踩在一滩血泊当中,脚底下还很隔得慌。
他弯腰从血泊里捡起什么来,看不清楚。
李阎甩干净以后,把它对准昏暗的月亮。
圆滚滚的,透明色,里面还有花瓣似的东西。
玻璃球?
李阎抬着头,哑然失笑。只是放下手的时候,天上挂着不是月亮,而是一颗眼神怨毒的人脸。
还没等李阎反应过来,他的小腿就是一阵发凉。
李阎眼神凌厉,环龙剑下劈扬腕一甩。也不知道刺中一团什么东西,被环龙甩在墙上,血丝呼啦红了一片。
“丹娘,你先进来。”
李阎说完走上大街,青色光彩拥进脖子上的金钱方孔。
李正在那教堂的笼罩下,
“你的状态【凶】被压制。”
“你的判金类物品无法使用。”
长街那头,一只踩着玻璃凉鞋的修长大腿走出拐角,不过李阎只看了一眼那女人红白夹杂的上半身就脸就丑了下来。
身后影影绰绰,不知道多少只胳膊的影子往外伸着。
西装革履,腰里头别着大哥大的男人。
胳膊上绑着红底黄字的臂带,穿着老旧中山服的老头。
脸上贴着大头贴。梳着羊角辫子,单脚踩着滑轮车的女孩。
只是每一个人浑身上下都沾满血污,怎么朝李阎汹涌而来。
“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哇,这个戴黑框眼睛,拿保温杯的就很骚了。”
李阎敲了敲索尼随身听的铝合金外壳。
“怎么称呼您?”
“梁野……”
随身听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唱一首我尝尝,别让我大晚上的白费劲。”
“还唱刚才那个?”
“你不是说我不懂嘛,你会唱什么唱什么。觉得什么好唱什么。”
“咳咳,你看看屏幕,我和一帮哥们的歌。”
男人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一种期待。
那时节的李阎还不知道,随手救出来的,是一个多么魔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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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磁器!()
李阎也没看,随手就点下了播放。
随身听里头底鼓一响,吊镲清脆嗡鸣。
富有节奏的打击乐伴着鼓点,眼前的尸群也越发近了。
男人低着嗓子,带着几分尖锐又有点婉转的声音响了起来。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李阎小腿压低,发力冲进黑压压的尸群!
身上风衣,手中环龙。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不过对付这些东西,足够了。
鼓点炸开,干哑男声呐喊出来:
“抓一把土,搓一大堆,你吐口痰!唾~,我撒两滴泪!”
“搅合搅合,掺和掺和,成成成成稀泥嘞!齐嘞!齐嘞!”
声线,粗糙。
风格,怪异。
有点老民调的意思,更有一种带着京味的嬉笑怒骂。
而李阎的胸口,原本哑火的混沌纹身却重新焕发了生机!
两枚椭圆的金色小判被李阎丢到空中,旋转着化作两名黑色足轻,都有68的倭刀专精。
失去【钩星】的李阎每次劈剑都好像砍进泥中,在过去看来顺畅无比的动作李阎自己却感觉别扭无比。
不过对付这些东西,足够了。
剑尖透出西装男人后脑。炭火切牛油一般从嘴一直劈到胸口。
李阎借着冲进来的势头弓步下腰,曲折九十度的左膝盖蹬地发力,旋拧腰身,环龙从男人身上拔出来,成一个银亮的大弧线,黑色血液从剑尖带着旋飞洒出去,三具尸身从中折断,给李阎身边留出好大一片空缺。
力头用老的环龙摆荡扎进一具女活尸的喉咙,那上半身血肉模糊的活尸无知无觉,顶着锋利地环龙剑刃抓向李阎的脸。利刃割开皮肉的紧绷声音让人一阵胃酸。
李阎只轻轻一抬剑柄,剑尖斜向上刺破女活尸的下巴穿过天灵盖。
腥臭的黑血淅沥沥地砸在地上,李阎身后站着两名阴气森森的黑色足轻,他满身血污,眼睛冷漠盯着眼前大概上百人的尸群,手上上挑的环龙剑上穿着活尸的头,倒比这些死物还要恐怖几分。
一股子来自太古的凶悍味道从李阎蔓延开来,活尸群一时间进退维谷,
百鬼退避,凶。
镇压物效果完全没起作用。
暴躁尖锐的引擎声音响彻深夜,李阎也为之一愣。
活尸分开两边,露出中间一辆破旧的白色面包车来。
大概十七八个个头敦实,衣着鲜明的活尸拉开车门,鱼贯而下。
这些活尸一个个拿着铁锨,尖锄头,拐子流星不一而足。个头矮壮敦实。血红色的瞳孔充斥着残忍和凶暴,身后的破旧的面包车上写着“随时停车”四个蓝字。
【黑夜执法部队】
对一切血肉生物进行镇压。
镇压效果:攻速削弱50,对方逃跑时移动速度削减50
刺啦啦啦啦里啦~
沾血的黑色铁锨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在密集鼓点和贝斯声音中分外鲜明。偏偏中年正唱在兴头上:
“同胞兄dei~”
“同胞兄dei~”
“同胞兄dei~”
“同胞兄dei~”
耳朵边上白色随身听里,男人还要唱下去。
李阎没有阻止,因为在这个中年男人油滑又酣畅淋漓的嗓音当中,阎浮给出的所有镇压效果都变成了???的字样!
中年男人,不,梁野干咳两声,拿腔作势地开口,好像是在模仿厂里领导的大会发言。
“这个同志嘛,本质上还是不错的。”
最前头,桀骜的矮壮恶汉狂吼一声,抡起沾着脑浆和鲜血的铁锨朝李阎肩膀轰去!
“但是!由于平时对自己的要求不够严格,以致于……这个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思想……总是在头脑里……起着潜移默化地作用。”
李阎进步上前,环龙长剑去点矮壮恶汉的手腕,剑刃成功刺穿过去。没等李阎放松,一股无可阻挡的暴力传到李阎的胳膊,他身子一钝,卸去不少力道的铁锨拍在他的左肋骨,好悬没把李阎一口老血轰出来!
好家伙?!
“但是,啊,我们还是要,啊,团结他嘛~”
李阎忍着气血翻滚,抽回环龙长剑。
“帮助他嘛~”
他手上一抹一翻,虎头大枪如同白金色的流星一般刺出,把恶汉的头颅打了个稀巴烂。
“教育他嘛~”
被狂暴大枪戳碎脑袋的恶汉尸体摇晃了一阵,软软瘫倒。
“关心他嘛~”
城……咳咳,黑夜执法部队狂吼着一涌而上。
“我们是朋友嘛,我们是兄弟嘛,我们是磁器嘛!”
在架子鼓和贝斯轰鸣当中,这首歌也达到了高潮。
“我们是黄的!”
“我们是大的!”
“我们是长的!”
“我们是黑的!”
”你拉我一把,我会帮你一下~”
”你要是耍我,我会跟你死掐~”
沾血的铁锄,凶狂的肌肉,喷蓝漆的“随时停车”,复古的汉剑,冷峻的双眼,明灭不定的漫天星彩灯……
天空中焦黄人脸扭曲,这阴森可怖,怪异扭曲的午夜,被颓废中年的嗓子彻底点燃。
两名黑色足轻武士淹没在恶汉当中,李阎虎头吞刃毫光爆射,与枪头击打在一起的铁铲和尖锄被硬生生撞碎。
枪铳牙。
也有恶汉扔出了手里的铁榔头,甚至红砖头。只是没等打在李阎身上,就和枪杆周围凭空出现的几片白金甲片一起撞碎掉了。
刚身。
底鼓和嗵嗵鼓四短一长,短促有力地击打着。
李阎抖起枪杆逼退众多活尸,脚下一个雁行步跟进,压手腕舞动长枪。顷刻间虎头吞刃乱舞!接连从众多恶汉身上的舔舐下大片的血肉。更有两名恶汉穿破双腿!
节奏镲和三角铁一齐嗡鸣,恶汉大头朝下撞在地上,摔得满脸开花。
蹬~
枪头砸在地上,一眨眼地功夫就消失不见,李阎不顾全身酸痛,从印记空间抓出环龙,朝着几名拎着破铜烂铁的恶汉冲去。
一名带着大沿帽子的恶汉张开双手抓向李阎的环龙,手指都被割断几根,却封住了李阎所有的剑路!
“同胞兄dei!”
梁野呐喊着。
李阎天马行空的松开剑柄。身子下蹲俯冲翻滚,八卦掌叶底穿花变招戳脚里的鸳鸯扣,脚头踹在那名恶汉的裤裆,借着力气在它双腿之间一蹬,后背划着地上的血洼往后,手掌抓住自由落体的剑柄,左手撑地翻身,剑光荡成一片。
“同伴兄dei!”鼓点高昂。
斗剑母架!夜火燎原势!
李阎眼前血肉肝肠齐落,他轻盈站起,面前还有两名恶汉,手里撕扯着黑色足轻武士的大腿和胳膊,直到两名武士不成人形。
三人丁字站着,一时无言。
随身听里的鼓声慢慢低沉下来,牛铃一响,恰似巨人阔步而来,鼓点噔噔噔噔在再次澎湃而至!
李阎深吸一口气,两名恶汉齐齐扑来。
随身听里男人长嗥一声。
”磁器~”
……
滚圆的血珠滴落。
李阎半跪着,身后七零八落尽是残肢断骸。他抹着嘴角站起身子,满身的伤疲怎么也掩盖不住。
可是周围,再没有一个活尸还站着。
而眼前的的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