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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话的那名倭寇脑袋被劈砍下来,后藤加义的副将双目赤红,大吼出声。
“后藤将军传令!退守土堡!后藤将军传令!退守土堡!”
吴唯忠冷哼一声,暗骂一句负隅顽抗,蓟镇兵朝牡丹峰顶围拢过去,牡丹峰之战已经没有悬念。
……
“点火!”
平壤城城门已经沦陷大半,其中小西行长派重兵把守七星门被明军的虎樽炮营硬生生地轰开!
滚滚硝烟从破碎的城门里透出,一道鲜红大纛兵锋所指,率先入城。
宋懿不披甲,短袖棉袄下套着箭袖,左肩扛丈余红色大纛,右手握腕口粗的錾金虎头枪,身后数百骑兵鱼贯而入。
奔跑的马蹄在平壤大街上横冲直撞,步兵紧随其后补刀,蓦地,一名明军骑手一勒马缰,双眼不可思议地睁大开来。
几名骑手先后注意到异状,纷纷勒马而停。
雾气和黑烟纠错的长街之上,一只黑色的大脚丫穿破烟雾,显露在众人面前。
几名持鸟铳和弓箭的明军毫不犹豫地瞄准射击,弹丸和弓箭没入那阴影中的怪物体内,那影子一晃,随后就站稳了脚跟。
“别慌,又不是没见过。”
一名小旗官冷冷摆手,第一排的鸟铳手后退,第二排鸟铳瞄准,弓箭搭好箭头上燃烧火焰的长矢,又是一轮齐射。
火箭射在那怪物身上就熄灭了,火药和桐油的味道弥漫整个长街。
一阵狂风吹尽浓雾和黑烟,整个长街一览无遗。
尸横遍野的石板砖上,近百头大肚皮恶鬼或站或蹲,神色呆滞。
通体赤红的小个子尖牙鬼趴在残缺的尸身上啃噬血肉,鲜血顺着嘴角向下流淌。
阴影的小巷子里有周身溃烂的,衣着残破的腐尸窥伺着长街外衣甲鲜明的明军。
各色魑魅魍魉,充斥满整个长街!
“这都是些什么怪物……”
那名明军小旗颤抖着嗓子。
小个尖牙鬼塞着肉丝的牙齿呲着,三两个纵越闪电般袭来,就要扑中一名明军的脸庞,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反应。
“砰!”
一团血花爆裂开来。
宋懿面无表情,抖落枪头的血肉,肩膀上的大纛烈烈而舞。
眼前的场景宛如阿鼻,他却面不改色。
“先锋大人……”
那名小旗回过神来。
“闭嘴!”宋懿冷冷骂道。
他双眼望向长街,太阳反射下的冷光汇聚至虎头枪尖。
“你们这群废物!”
……
“黑田小鬼,你觉得那些妖鬼能挡住明军多长时间?”
小西行长形容憔悴,明军凶猛的火力和悍勇几乎冲垮了这个戎马半生的老人。
秀吉大人说的日出之国的一线生机,真的能抓住么?
“这个,应该就要看明军的坚决程度了吧……”
黑田一会挥舞着手臂,一会下腰,一会蹦蹦跳跳的,好像是做运动,嘴里回答小西行长:“那些妖鬼被国朝气运所压制,可大明这次有备而来,有的是火铳,有的是大炮,更有的是将官。所以平壤城巷子里的那些妖鬼,注定不可能是明军的对手。一天吧,大概能拖延这么久。”
小西行长又接着问道:“我听说……大明皇帝崇信龙虎山天师道,这次行军,更是有当代天师的得意门徒担任督军,如果他出手……”
“如果是那种懂得操纵鬼神之力(龙虎气)的神官(道士)出手,不超过两个时辰,平壤城里的妖鬼就会被涤荡一空。”
“这怎么办?”
小西行长一脸难色。
“所以喽……”
黑田最后伸了一个懒腰,活动完毕,抓起桌子上的黑色武士刀。
“就算是城破以前最后的努力好了。”
黑田拉开木门。
“如果那家伙敢进平壤,我就砍了他喽。”
阳光射在黑田的身上,为他的脸镀上了一层金光。
“小西老伯,我很喜欢你的侍妾美代子,如果我能回来,把她送给我吧!”
……
“高功大人有令!步骑凡无官身者,回营听调,弓手每营领符箓箭五百支。高功大人有令……”
“上前线是不会上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上前线。”
易羽头摇得好似拨浪鼓。唾沫飞溅,大义凌然。
“我天师道的宗旨是救死扶伤,匡助世人。你现在要我去前线斩杀妖鬼?妖鬼不也是朝鲜无辜百姓所化?这于我宗门道义不符啊!”
第二十二章 睚眦之力()
宋应昌的脸色不大好看,李如松沉吟不语。
坐在椅子上的阿朏双脚晃啊晃的,他仰着脸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害怕啊?”
易羽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守戒不能算害怕……守戒!……出家人的事,能算害怕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道舍尊卑同科”,什么“想尔二十七戒“之类,引得众人都沉默起来,营帐内外充满了尴尬的空气。
“好了”,宋应昌打断易羽的喋喋不休。“既然易高功不愿意进城除妖,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一旁的易羽听说不用进城,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他自知理亏,十分大方的表示提供铲除妖鬼所需物备,营中参将人手一只真武降魔佩,另外又奉上一千金刚符,一千搬山符,三千破邪符。
最后称连日行军,瘴气入体,拉着阿朏提前离开。
牡丹峰恶战,平壤攻城战,加上随后的巷战。这场明军攻打平壤的战阵厮杀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其中牡丹峰两千多的守军全灭,守城的倭寇死伤五千余,而明军战损伤亡人数,只有两千五百多人。
平壤城池虽然攻克,但是小西行长依旧占据城中修建的各个土堡,抵抗意志极为坚决,进入巷战以后,明军的大炮架不进来,反倒是倭人精擅的火绳枪和大筒得以发挥,城中又有妖鬼之患,局面一时僵持不下。
“子茂,你有什么好主意么?”宋应昌对李如松说道。
“即使没有妖鬼之患,我也不准备继续强攻下去。”
李如松回答:“平壤城中多有土堡,倭寇依托民居和高大石墙反击,易守难攻,小西行长手中还有近万人,士气虽然低落,但隐有哀兵姿态,一味强战,我军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所以,我准备写一封信送到小西行长那里,就说我们想要的只是平壤城池,愿意以天朝上国的信誉担保,让一条路出来,放他们出城……”
宋应昌接口:“然后引蛇出洞,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如松一愣,他未尝没有这个想法,只是顾忌宋应昌文官出身,对此抱有异议,没想到宋应昌比他还狠。
“咳咳,经略大人。”李如松试探着问道:“此举恐怕有损我上国威名。”
“兵不厌诈!子茂你戎马多年,怎么还有如此迂腐的想法?”
宋应昌一捻胡须,不满地冲李如松说道。
李如松眼神一怔,随即露出笑容:“大人说的是。”
他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不过,小西行长不是草包,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话,如果我是他,就会兵分几路,前后掩护,交替撤退,后队派重甲强火力,前队轻装,必要时候烈士断腕。如果到时候厮杀起来。我们还是会陷入苦战。”
“所以呢?”
宋应昌知道李如松必有后招。
李如松走到柳成龙献上的朝鲜地图前面,手指往下一戳,斩钉截铁。“大同江上架炮,趁倭寇渡江,拦腰截杀!”
……
“参将骆尚志率先登城楼,赏银五千两。”
一名小校端着红漆托盘走到骆尚志面前,上面是五十锭黄金。
“总旗李阎阵斩倭人大将后藤加义,赏银两千两。”
李阎接过托盘,冲着小校微微点头。
“有劳。”
“李总旗客气。”
那腰背挺拔的小校低声回应。
“我家吴参将赞你枪法凌厉,有当世子龙的风范。”
李阎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旁边却人插话进来。
“常山枪活巧,涿州枪凶辣,二者大相径庭,世人只知赵子龙的常山枪,却不知道张翼德的涿州枪,这本就是涿州枪传人的忌讳,告诉你家老吴,他这话,练涿州枪的不爱听。”
宋懿扛着虎头大枪,身上血污交错,一身枭悍。
小校一时语塞,
李阎轻轻一笑,“吴老将军谬赞,阎愧受。”
小校冲李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倒是忘了李总旗和宋先锋一样,都是涿州枪的传人。”
他接着说:“右军先锋宋懿身先士卒,破城有功,赏银两千两。”
“不必了,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平壤攻城,我先锋营折损最多,这些银子拿去抚恤我营下的兄弟。”
宋懿一脸冷硬。
场中受赏者三十二人,怎么听这话怎么别扭。
洛尚志冷笑一声,冲着宋懿说道。
“宋先锋这话可有毛病,大家一起攻打平壤,你先锋营折损多,难道我们弟兄就在一旁干瞪眼?”
骆尚志的话说完,立马有个鹰钩鼻子附和:“就是。大伙一起受赏,就你自己把赏银分给手下兄弟,就我们吝啬?折损士兵提督自有抚恤,能得你。”
场上一片嘈杂。
宋懿扫视一圈,等周围平息下来,才淡淡开口:“骆参将的兵马悍勇,平壤城楼上斩杀倭寇数以百计,自然不是干瞪眼。”
他上下打量了那鹰钩鼻一眼。
“至于你曹志平的辰武卫,模样身段儿都好,就是缺俩乃子,不然回家奶孩子正合适。”
“噗嗤!”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
那人怒发冲冠,抽起长刀朝宋懿砍去,宋懿眼中精光一闪,虎头枪杆抽打向那人的脑袋。
“当啷。”
一杆平直铁枪头从中间插进,托住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