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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镇抚!你可知道这大水一起,将淹没龙虎山下数千亩良田,这些人都是租种天师道田地的普通农户,洪水一起,收成被毁,便是饥荒啊!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和那生食人肉的覆海大圣有何区别?”
李阎顺当回答:“眼下已是九月,粮食已经打了两次,田中无甚作物。”
“那百姓居无定所又如何?损耗财物有几何?难免淹死人命怎么算?镇抚,你身怀洪峰神通,更当谨慎啊。”
“……”
良久,李阎又开口:“我是受人逼迫而来!是天师道要找我的麻烦!难道还不能叫我还手么?”
耳健连低头:“世人贪嗔痴恶,纵然得我佛法,谁又不是知易行难?镇抚一路走来,冷眼见过多少狂悖之徒?他们的取死之道,难道与今日的镇抚不像么?”
“……”
噗!
黑色纸鹤压入天门峰顶,那些青色山火被压迫的抬不起头,几乎要看不到了。
李阎脸色又有些不耐起来。
李阎却不知道,身后剑匣当中,有一块通体血红的旗牌,此刻正一点点浸透融化,生出一张凶恶五官来,看眉眼,居然和李阎颇为相似!
他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最后,他一把把三叉戟丢入江口!耳健连大惊失色,正当他以为自己劝不住李阎的时候,李阎却折身上马,不再理会信江江口。
“我投戟入江,不是听了你的婆妈话,只是想再试试旁的法子,若是不能两全。我也能叫撼江戟在江底发起浩大的洪峰来!届时是什么祸患,统统算在我头上就是。”
李阎拨马而去,背后剑匣中的血红旗牌也突然停止融化,一点点变化寻常玉质血色旗牌的模样…… 富品中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龙虎山之殇()
大雨滂沱,四只马蹄翻动趟过泥水,李阎骑着飞雷冲向前方神光缭绕的天门峰。
蓦地,天上赤碧神光闪烁,飞雷铜铃大小的眼睛被晃了一下,惊得长嘶出声,突然收住马蹄,不肯再往前走。
李阎也不惊恼,夹了两下马腹无果,干脆下马,一拍飞雷马背:“逃命去吧。”
说罢,李阎便自己向天门峰方向去了。
希律律~
飞雷在原地转了两圈,它既不肯离开,可也没有上前的勇气,只望着李阎已经远去的背影扬天嘶吼,鼻孔喷出团状的白气……
天门峰前,张义初身上赤碧二色交缠,神光明灭之际,把金色云团切割地七零八落,
这些金色云团,也是金山老祖赖以成名的法术,其名为“如意金斗”,能布雨吞山,是金山压箱底的杀招。
但是碰上龙虎山传承千年的三五斩邪雌雄宝剑,金山老祖一时间,也只有灰头土脸的份儿。
恼火之余,金山老祖把视线投到泸溪河畔。依照他和李阎事先讲好的,此刻就应当发起大水才是,可盯了半天,也没看到陆地上掀起哪怕一个浪头。
“还敢分神!”
张义初一声暴喝,赤碧神光卷向金山胸口,被金山老祖险而又险地躲开。熟料张义初剑指一扬,那赤碧二色神光猛地爆散开来,把金山老祖的如意金斗炸得千疮百孔!
金山吞了一口气,猛然吐出,舌绽春雷道:“武曲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待何时~何时~时~
回音缭绕,金山的声音传出去好远,秋雨连绵下,好半天的功夫,李阎的回答才透过云团,传到了金山和张义初的耳朵里:“老祖且拖住天师,等李某救出人来,再和老祖兵合一处。”
这话里的意思,是不靠洪水,自己冲破守山大阵,等解救了丹娘,再和金山老祖联手制敌。
金山听得眉头大皱,摇头叹息:“武曲可真是拧巴的紧啊!”
他来不及再说话,架起金色云团,和张义初的赤碧神光斗在一起。
天空中,“如意金斗”和“三五斩邪雌雄剑”激斗不休,情势一时复杂难料。
而天门峰山脚下,设有数百蒲团,搭有太极图形状的法台,各色幡旗迎风飘扬。
龙虎山上下凡是法术精深的道士,无论辈分,几乎统统落坐于此,易羽,钱守仁,四大灵宝道都在其中。他们一个个身穿紫红法衣,手中摇铃击缶,诵经声牵引漫天黑色纸鹤,摆成一张包裹整座天门峰的山岳符,将山峰顶上的青色火焰紧紧包裹。
这道守山大阵,汇聚了天师道老中青三代人的精力法术,加上众多法器符,平素还要算上张义初随身的“三五斩邪雌雄剑”,才能稳稳压制住丹娘,不教他脱困。
此刻张义初摘走了斩邪剑,阵法立即出现了空隙,要天师道门人苦苦支撑,才和法力升腾的丹娘堪堪僵持住。
蓦地,主持大阵的易羽眼皮跳动起来,他往山下瞥了一眼,瞧见山路上,浓重的黑色水雾朝大阵席卷而来,透过水汽,露出里头一张杀气腾腾的脸来。
正是李阎。
易羽眯了眯眼,他知道师尊亲自发出文书,宣称大宁卫左司镇抚倚命自重,临阵脱逃,龙虎山要请旨捉拿。两边已经是寇仇之势。此刻见面,捉拿捕杀,都是意料中事,没什么还矫情的。
易羽对李阎的感官,原本是极好的。
朝鲜战场上,李阎与他交换符法,是他后来入驻太乙阁首辅的最大契机。后来李阎先斩黄九牙,后诛覆海大圣,展现出让人吃惊的武力,这更让易羽产生了拉拢的念头。
时至今日,朝中不少人都认为,李阎是攀上了太乙阁首辅易守正这条大腿,才肆无忌惮。天师道中的许多人,连同易羽自己,也有类似的想法。
以至于情势急转,李阎突然倒戈,太乙阁中的诸多高功百思不得其解。
不明白这李镇抚为何放着大好前途不要,要去帮助妖魔,就算此人无妻无子,孑然一身,也太匪夷所思了。
以易羽的地位和心思,多少能猜到这事和自己师尊有关……但这并不妨碍,易羽觉得李阎辜负了自己的信任和拉拢。
“哼!”
易羽冷哼一声,此刻他主持守山大阵,龙虎山万众的法力都由他操控,心中膨胀起来,向在场众道开口:“守仁,你且看住天妖,此獠丧心病狂,待我出手诛杀他。”
说罢,他便要起身,只有一旁的瞎眼灵宝道劝阻道:“师叔祖,此獠不知缘何,能破我龙虎山一品符,可能是他护送的龙虎旗牌生了变故,我两位师弟便是伤在他手里,师祖祖恐怕降服不住他。”
易羽听罢哈哈大笑:“你太言过其实了,若真有这般能耐,他一人岂不是就能踏平我天师道了?”紧跟着他又正色道:“只是封印天妖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旃檀,你与此人有旧,你去会会他吧。”
牛头旃檀闷声道:“知道了师兄。”
说罢,牛头旃檀拿起水火棍,奔跑如雷间杀向李阎。
李阎识得牛头旃檀,见他抡水火棍朝自己打来,也不说话,举手间大枪和水火棍碰撞在一起。牛头旃檀手心传来滔天巨力,他咬牙顶住,冲李阎压低声音:“今日见到镇抚和金山,想必九翅苏都也安然无恙。镇抚千万小心,我曾私下见过天神客与张天师见面!”
李阎冷哼一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说罢大枪一挑,把牛头旃檀硬生生挑飞到一条山涧当中,再不理会它,径直向大阵杀去。
易羽眼见牛头旃檀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惊得摸了摸嘴巴,有些无措。
天空中的张义初突然扬天长啸:“李镇抚,你枉顾皇恩,监守自盗!该当何罪?”
但李阎冷笑一声并不回答,一心一意朝大阵冲去!
张天师见状摇头:“冥顽不灵。”说罢,从腰间掏出一只贴着符纸的八角螭纹铜盒,往山脚一抛。
那铜盒子砰地裂开,黑色烟雾升腾,一只牛犊大小的双尾毒蝎飞了出来,紧跟着是花纹斑斓的大蟒蛇,再之后。是一只通体赤色,肚皮透明,四丈多高的毒蛤蟆,以及一条白色百足蜈蚣,每条腿都有人腿粗细,最后,是一只小土丘大小的茶色蜥蜴。五只毒兽周身毒气缭绕,争先恐后杀向李阎。
此物名曰“五毒混元盒”,是昔日张义初收服京城五毒的宝物,符盒只是温养的效果,杀招都在五毒妖物身上,所以不算做被龙虎旗牌克制的符宝。
这五毒身上妖气腾腾,每一只都有两千年的道行!尤其攻守之间颇具章法,五只毒兽联手,比起昔日渤海黄九牙的九幻妖身来,还要强盛三分。
谁能想到张义初随手丢出一只盒子,便有如此威力!
尤其这些毒兽分明道行高超,放眼天下也是有数的大妖,偏偏悍不畏死,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李阎就是铜头铁臂,一时半会也不得寸进。
而另一边,金山老祖也逐渐支撑不住,败迹频露。尤其胡须被斩下大半截,整个人也汗流浃背,没了刚开始的风度。
“李武曲!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再没有决断,老夫我也只能先走一步了!“
金山含怒出声,张义初适时冷笑道:“想走?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面对金山质问,李阎先是让过一口百足蜈蚣喷涂的淡红毒雾,攥住枪杆的手咯咯作响。
他凝视枪身,回忆起那个叫满江水为之倒流的枯竭身躯……
蓦地,周遭的一切都变成黑白色的简笔画,山水,暴雨,光焰,统统成了抽象的线条,五只毒兽也成了没有上色的年画似的,跳脱之间,只有构成身躯的线条摆动。
与此同时,周遭也没了声音,自己进入阎浮以来的本领神通,也统统不听使唤了,茫然的画线天地,自己只是一个有些光彩的普通人而已。
五只年画似的毒妖围拢过来,李阎下意识地拿虎头大枪往前一扫,把五毒统统打散成杂乱的线条,随后双眼一闭一睁,从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