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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惊而起:“诶,这是怎么了!”
当啷~
酒杯摔在地上,王生脑子轰然作响,眼前的一切都缓慢扭曲下来,鼻孔连同嘴巴里,的酒水连同鲜血同时喷涌而出。
……
乌黑马蹄踏碎路边一盏白色的山茶花,强健的腿肢翻动之间,扬起黄色的尘土。
三匹马一前两后在奔驰在官道上,路旁的土丘棘团不停倒退。
“吁~”
李阎一勒马缰,叫飞雷慢了下来。然后皱着眉头和堪堪追上自己的张捕头说道。
“如果实在找不到人手,我们要么改走陆路避开水上的猪婆龙,要么就大嵩卫让派一只水师护送,他们吃得是官府俸禄,由不得他们推脱。”
大嵩卫是山东二十四卫之一,辖管胶州当地的千户所。
如果陈跃武帮不上忙,李阎只能从山东水师手里抠出人手,给自己行船。
张捕头小心应着,这种事他也插不上嘴,那时候再让大嵩卫的人和这位镇抚爷扯皮就是。
李阎正说着,就感觉自己背后的剑匣突然咚咚撞动,好像有十几条活鱼要从中蹦跳出来。
他自背后摘下剑匣,板起铜扣打开剑匣。
没等旗牌四下奔逃,李阎大手从左到右一拢,把龙虎旗牌摞起来压在手掌下头。
李阎仔细观察,发觉那些被金色占据的旗牌,狂躁颤动得非常厉害,寻常的壮汉只怕整个身子扑上去都压不住。
至于那块几乎全被血红色占据的旗牌,则是躺在剑匣里悄无声息。
他笑了笑,冲张捕头说道:“我一路从广宁来,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自打到了胶州,什么妖魔邪祟都少了,山东不愧是圣人之乡。”
李阎没等张捕头回答,转而放眼四周荒野,问道张捕头:“咱来得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吧?”
“啊,不是,咱出来一趟,正好绕个整圈回去,这条路近。”
李阎点头:“我说我没见过路边上那座庙呢。”
李阎指的是官道旁一间野城隍庙,庙门已经空了,落满灰尘。被漆黑的葫芦藤和各种野草包围,黄油漆的掉色匾额上缺了一块,只能看到一个琼字。
“这是什么庙啊?”
查小刀开口问了一句。
“城隍庙,前朝的时候就有,好像是祭祀哪个武将来着,荒了得有二十几年吧。”
李阎笑道:“路过便是缘法,咱进去上柱香?”
他望向其他两人。
“啊,这……”张捕头本能地拒绝:“这庙都荒了,神仙也爱个堂皇,怎么也得素净不是?这地方,城隍爷有灵他也嫌弃啊。”
“这庙没荒,周围有脚印。”
查小刀眼尖,一口断定。
李阎扣上剑匣,翻身下马,踩着野草和树根往那座城隍庙走去。
果不其然,等李阎到了庙门口,十道金色旗牌在剑匣里闹的更厉害了。
查小刀走到他身边,两人推门就进。
出乎意料地说,这座外表爬满野草的荒庙,里头却并不想李阎想象中败落,虽然空旷,但是很干净,神堂上金甲神将处处斑驳,连头都被斩掉,香案前头居然还有些干瘪的瓜果和糕点。坛子的香已经烧尽了,还有灰烬在。一干简单的法物,倒还齐全。
看得出,这里是时常有人打扫的。
但除此之外,看不到半点异常的地方。
第四十八章 鬼妾?()
李阎打桌子上挑捡出三只完好的香线来,拿火折子去点,然而怎么也点不着。他一连试了几次,火折子明明烧着了,却点不着香线。
“我来!”
查小刀抢过香线来,只拿手一搓,明亮的火焰便烧着了,他甩干净多余的火焰,把三只香线还给李阎。
这时候,张捕头在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他一看屋里头的摆设周正,才对李查二人说“我估计啊,是哪个流浪汉啊,乞丐什么把庙拾掇出来,当了窝了。这有片瓦挡着避个风雨什么的,不稀奇。”
“也有道理,不过还知道给城隍扫净上香,也是个有心人了。”
李阎随口应着,把香线往坛子里插去。
奇怪地是,李阎插的严实,可一撒手,这香准倒在桌上。李阎再去插,就再倒,压根在坛子里立不住。
“刀子,你试试。”
李阎往后退。
查小刀接过香来,也插不住。
“诶哟喂,二位是贵人,这供香的活我来就是了。”
张捕头嬉皮笑脸地走上来,拿起桌上倒下的香,往坛子里一插,香线稳稳地立住。
他后退两步,搓了搓手,冲着香坛上的无头神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香烟飘起老高。
“成了!”
他望向查李二人。
“……”
李阎罕见地摘了匣子放到一边。向神堂上的城隍像作了一揖“既然城隍大人不愿意受我二人的香火,我们也不会勉强,这便告辞了。”
上方无头神将作挥金锏降魔状,有只蜘蛛爬过他举持的金锏,试图跳向自己新结的蜘蛛网,但是被烟气一熏,便啪嗒一声落在香案上。
李阎提起剑匣背在身后“张捕头,我们回去吧。”
“好,好。”
张捕头应答。
三人转身出了庙门,查小刀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庙里,眼里泛起黑色的涟漪。
李阎身后一拉他的肩膀,带着他走了出去。
门外隐约传来查小刀的叹气声。
“结果这趟出来,什么结果也没有,要我说,还不如拿了陈跃武的宝石。”
香线的烟雾袅袅升起,把无头神将笼罩其中,再也看不清他的衣束盔甲……
等回了驿站,天已经黑了,张捕头早早告辞,李阎和查小刀把马牵了去,李阎又给了下些马料血食的银子,叫皂丁给他们俩准备些饭菜,便转去后院看曹永昌。
小曹抱着斧头,倒在马圈的松软草料上头,睡得香甜。
劈好的柴火一捆又一捆,堆了一角,水缸也是满的。李阎抽开马甲坐下,看了他两眼才低声道“倒也中用。”
他巴掌在小曹眼皮前头晃了晃“起了,起了。”
小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翻了个身继续睡“公鸡还没打鸣呢。”
“洗个澡换身衣裳再睡,着凉了。”
“唔,一会再说。”
“没吃饭呢吧,我让人做鱼汤面。”
“我想吃查叔的饭。”
“你查叔没空。”
“……”
曹把头埋进草里,不再回答。
李阎把曹永昌抱起来,往屋里去。
“真不吃啊?”
“……”
“刮了骨头,拿开水搓把盐把鱼烫干净,切成了丝,做油,炝葱姜蒜,勾糖醋的芡。连汤带肉浇在面上,啧啧啧……”
……
“王百户五脏衰弱,招致外邪入体,才昏迷过去,我给他开的方子每日服用,等过了这个月我再来下药,王百户这些日子要好好调养,额,节制身子。”
“有劳先生了。”
老太太塞了一锭银子给诊脉的郎中,一裘红裙的盘鬓妇人坐在坐在王生榻边,时不时抽泣两声。
“老夫人也别太难过,百户爷年轻,身子骨壮。多休养便好了。”
郎中接了银子,宽慰王母两句,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王生,便转身离去了。
王母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一直操持家里,眼看儿子娶妻生子,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可如今王生突发恶疾,可吓坏了婆媳三人。
所幸臬司衙门的同僚在场,及时找来郎中给儿子治病。
这会,在病床前抽泣的,是正妻胡氏,至于偏房蔡氏,在厨房里熬药。
“唉,也不知道我王家造了什么孽了……”
王母看了一眼床上脸色煞白的王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自己丈夫早死,不然也轮不到生儿一个十几岁的娃娃来服兵役,更是早早上了战场,所幸上苍保佑,活着回来,还立了军功。
可也因为在朝鲜带了一年多,早经历军绿生活。在王母看来,王生这孩子和自己并不算亲,很多事,表面上听自己的,实际上却自己拿主意。
王母是个妇道人家,他不觉得儿子这样的表现是独立果断,反而觉得这是忤逆,是一意孤行。
后来,王母惊觉自己的儿子,居然在朝鲜带了一只女鬼回来!
这下子,王母更是把所有的埋怨,连同恐惧全都倾泻在了这只女鬼的身上。
绝错不了,我儿子就是被女鬼迷了心智,才如此生疏我这娘亲,都是这女鬼勾引我儿子!
天师道的道观遍及全国,遑论还有龙虎衙门这般官署在,处理这种事抒情熟路。
事儿很快就平息了,那女鬼形神俱灭,只留了一件带血白衣,叫道士扔进火盆烧了,王母虽然没见过那女鬼的正脸,但想来真身是极凶恶的。
儿子也好起来了,对娘亲也恭顺了,更是主动提出来,要娶妻生子,为王氏开枝散叶。
只是这个关口,这孩子又犯了拧劲儿,非看上了一个逃荒的半大丫头!
那丫头也不知从哪个穷乡僻壤逃来,刚进门连话都说不利索,哪里入得了王生母亲的法眼?
这么个穷丫头,哪里比得上东乡胡家的大家闺秀?家中钱财不说,人也是水鲜花似的,更知书达理。
最后当然还是王生屈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娶了胡氏为妻子,也纳了那蔡姓的小丫头做妾,皆大欢喜嘛。
这些年,日子总算顺当了,胡氏是个讨婆婆喜欢的性子,这些年更是没少从家里拿钱财布帛补贴王家,不然王生他一个军役出身,哪里的银子打点上下,做臬司衙门的百户?
至于做妾的蔡氏,王母本来是看不上的,不过这丫头倒是持家勤勉的人,每日天不亮就侍奉婆婆,正室,家中三餐盥洗,闲杂活计也都井井有条。
最重要的是,蔡氏给王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