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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常申派人杀我,原来你真的在和联胜。”
历江宇抿着嘴不说话。
李阎看了一眼历江宇手里的枪。
“m1923?这枪你左手拿不稳吧?”
“你试试看?”
历江宇咬着牙喝道,却多少有点色厉内荏。
李阎舔了舔牙龈,满嘴的甜腥味。
“你把那个女人松开,我便宜你,大家都把枪扔掉怎么样?”
阿宇额角有黑色的血管暴跳。身上浓黑色的烟气滚动,逐渐凝结出一条黑色蟒蛇的模样。
李阎眼睛圆睁,如果历江宇这时候有巴蛇傍身,手上又握有手枪,自己牺牲右手打开的局面将荡然无存。
“开枪,他枪里没子弹!”
站都站不稳的丽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但让两人心里都是一惊。
最终还是李阎反应更快一点,把手里的枪砸了过去,为什么不开枪?因为他枪里也没有子弹。
巴蛇蛇头咬住手枪,却一个趔趄,好似随时可能消散。
历江宇目呲欲裂,李阎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
巴蛇仰天怒嘶,玻璃破碎一样的声音接连不断,蛇身崩碎成漫天碎片,而在漫天碎片当中,一道黑色流光直奔李阎眉心而去!
炙热,凶猛,恐怖。
这是死亡的味道。
躲不开……
历江宇七孔流血,眼神外突。
“你主动爆破了巴蛇,该传承能力将陷入一次阎浮事件的冷却。”
“你的专精强制下降10”
最后的技能,传承爆破!
“主动爆破你的传承,付出巨大代价换取致死一击。”
先过眼前这一关……
历江宇眼神阴狠,
“你洞悉了对手的弱点!”
惊鸿一瞥忽然给了李阎提示!
弱点揭示:下一次攻击(包括但不限于枪击,兵刃,毒素等一切能伤害对手的行为)释放速度增加百分之百,伤害加深百分之百。
“哒”
一只手掌搭在历江宇肩膀的狗腿刀柄上,拔刀横抹行云流水,一道凄厉的血线浮现在历江宇的脖子上,那道黑色流光,也贯穿了李阎的额头!
丽跌倒在地上,愣愣看着静止不动的两人。
血淅沥沥地砸下来,好一会儿,她吃力去抓李阎的裤脚。
“哎,你干嘛?”
李阎低下头。淡淡地看着女人。
“你……”
丽有些说不出话来。
李阎让过受伤的右手,把丽抱了起来,柔滑的手感不提。
“我送你去医院,茱蒂呢?”
窗外警笛大作,李阎抱着丽走到窗边,警车里的茱蒂慌忙地向外张望,正看见楼上的李阎抱着丽俯视着楼下,满是污痕的脸上冲着自己挑了挑眉毛。
“呼!”
茱蒂整个瘫软在座位上。
……
“你杀死了猎食者!”
“你获得了对方在本次阎浮事件所获得的全部购买权限和30结算奖励。”
“因为你并不具备任何传承,很遗憾,你没有吞噬巴蛇的资格。”
……
“三个月,我想看到常氏父子进赤柱监狱。”
茱蒂坐在轮椅上,放在桌上的双手合拢。
对面那人年纪已经很大,面容埋在阴影里。他看了一眼汤匙,用熟练的汉语跟茱蒂交流。
“茱蒂小姐,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我可以向你做出保证,政府不会容忍这样丧心病狂的罪犯在香港肆意妄为。”
茱蒂眯了眯眼睛。
“乔治先生的汉语真好,但是我希望你不是在敷衍我。”
”怎么可能?“那人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是希望茱蒂小姐称呼我的中文名字。”
“那就拜托你了,钟叔。”
茱蒂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她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礼帽。
“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
“这么匆忙么?”
乔治站了起来。
“我的两位朋友在那次事故中丧生,我要去参加她们的葬礼。”
茱蒂明亮的眼睛一黯,模样让人心疼。
“这太遗憾了。”
那人喟叹着摇头。
“钟叔,我听说常申父子除了组织性犯罪,还在香港大规模运毒,你可要调查清楚。“
“这个你放心。”
那人点了点头。
寅虎年七月二日,黎耀光接到一通来自布政司的电话,当他撂下电话的那一刻,他知道,常申完了。
……
“啊欠~”
李阎吃完第三碗云吞面,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咸腥的海风吹动着他的头发,对面坐着翘起二郎腿的茱蒂,她穿着一双白色的凉鞋,晶莹的脚趾露在外面。
两人此刻在一艘食船上面,这条船名叫珍宝海鲜坊,是香港最负盛名的海上餐厅,海鲜舫排水量达到3300吨,可同时容纳接近四千人,耗资3200万港元修建,雕梁画栋,宛若皇宫。
值得一提的是,这艘船在九十年代参与过周星驰的电影《食神》,最后史蒂芬周做黯然销魂饭的那艘船就是了……
而今天整艘船上,只有茱蒂跟李阎两个客人。
“够唔够吃啊,吃好我们谈一谈……”
“我觉得我可以再来一碗。”
李阎非常认真地回答。
茱蒂打了个响指,冲着走过来的侍者说道。
“再给这位先生上十碗云吞面。”
她笑意盈盈地对李阎说:“今天晚上我们有的是时间。”
侍者微笑退下,眼前这个女人包下了整艘食舫,然后一晚上要了十三碗云吞面,他当然不会有意见,茱蒂就是要上三十碗,三百碗,他也会吩咐后厨立刻准备。
“不用这么多……”
“你为乜跟我分手?”
茱蒂皮笑肉不笑。
李阎耸了耸肩膀。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海螺呢?”
茱蒂咽了一口唾沫,强忍着骂脏话的冲动。
“是不是因为太岁?”
茱蒂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都带着杀气。
“谁?”
李阎没反应过来。
“别装傻。”
李阎摇了摇头。
“一把锋利的剑需要的是一个合适的剑鞘来让自己安歇,而不是一把比自己更锋利的宝剑。”
“那是为乜?”
李阎抿了一口热汤:
“这里云吞面做得真不错,待会你把厨师叫来,我问问他是怎么做的。”
茱蒂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脸色不太好看。
“这样我离开香港以后,自己可以做。”
李阎说完这句话,眼神看向了茱蒂。
女人好看的眉毛颦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
李阎没说话。女人深吸了一口气。
“我问你,你要去哪儿?”
茱蒂的眼神十分认真,嗓门也高了起来。
“重要的唔是我要去哪儿,而是我一定要走。”
李阎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说到分手这个问题,我也在想,我当初是唔是脑子有毛病,你人美声音甜,身段够风骚,又是豪门,干她一炮拍拍屁股拿钱走人,谁找得到我?”
李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茱蒂解释。
“老实讲……”李阎认真的看着茱蒂。
“我一开始以为你玩玩的……”
有些问题很俗套,但是俗套不代表不需要面对。大家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候擦枪走火来一发,水到渠成,但也点到为止。
可李阎后来发现并非如此。不知道在哪个瞬间,茱蒂撩起头发露出耳垂的时候,还是噗嗤一笑眉毛上扬的时候,李阎忽然有个荒谬的闪念。
“这姑娘不错,别害人家。”
这操蛋的淳朴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挥之不去。
第三十九章 天与水()
“老实讲,我一开始以为你玩玩的。”
茱蒂闻言缓缓坐直身体,把翘着的大腿放下来,冲李阎扬起了下巴。
“谁跟你玩玩。”
说着,她站起来往外走。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来,美目一瞪。
“走啦,还吃。”
李阎咂了咂嘴,也跟着站了起来,招呼侍者过来。
“帮我打包谢谢。”
茱蒂走下食船,跳上一艘海钓画舫。李阎紧随其后。
“去哪儿。”
他开口问道。
船漂浮在海面上,顺着水流荡漾而去,船舱里明黄色的灯光格外柔和。
“漂着吧。”
茱蒂摘下发卡,把头发倾泻下来。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李阎走进船舱,看了一个满眼。
“你想讲的话,就刚才那些?”
茱蒂问道。
李阎低着头:“看在我火急火燎去救你的份上,帮我个忙,我有个邻居……”
李阎说着话,忽然感觉鼻子有些痒,刚想抬头,温热的嘴唇贴在了自己嘴上。
澎湃似山火。
李阎反身把茱蒂压倒,耳边是女人银铃似的笑声。
他的胸肌紧贴茱蒂饱满的胸口
“我的话,你到底听清楚了没有。”
女人伸手勾住李阎的腰。轻轻咬着男人的耳朵。
“非常清楚。”
她在李阎腰间拧了一把。咬牙切齿地说:
“这种时候你都缩,以后唔要叫男人。”
李阎怔怔地看着茱蒂,吞咽唾沫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咧了咧嘴,眼里有别样的涟漪。
“你说的对。”
说着,他埋下了头。
黑夜的海面深沉而悠远,两条白色的游鱼划出水面,灵巧拂动的浅色鱼尾惊鸿一瞥,随即消失在水面。溅起一阵微颤的涟漪,倒映出漫天的被揉碎的星点。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
“你干嘛?”
女人的声音又羞又嗔。
“右手不方便,换个姿势。”
……
“尝尝我做的叉烧。”
李阎围着围裙,眉目间有难得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