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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张德严肃的表情,李丽质叹了口气,倒是没有让她情绪进一步糟糕,反而恬然一笑:“如此说来,予倒是幸运的多。”
“嗯?”
张德一愣,“怎地这般说?”
“有阿郎在,想来予也是太平无事的。”
“谁有事,丽质也不会有事。天生丽质嘛。”
伸手轻轻地划过李丽质的发丝,张德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管胜败,李丽质都有人护着她,大约她口中的幸运,便是如此吧。
老张内心感慨一声: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和李丽质那种略带俏皮的温柔不同,在旋涡中挣扎的其余狗窝女人们,大概是没有这样温柔的机会。
每个人都被各自的家族裹挟着向前,逼不得已,身不由己,又在感情和利益之间来回地徘徊,时而松懈,时而紧绷,难以有一刻的自由。
返回长安的“忠义社”骨干,陆续在吊唁拜祭过杜如晦之后,便又回转地方。除了亲自下场进奏院之辈,已经鲜有人还会前来长安。
秋收前后的长安城,充斥着极为热烈的气氛,不为秋收,而为秋战。
“今天甚么价!”
“涨一文!”
“有多少?”
“襄阳米有十万石,咸阳糜子有五万石。”
“包马队甚么价?”
“再加三文。”
“茶肆里详谈?”
“请。”
“请。”
粮行的大宗交易越来越频繁,长安城外的马队驼队也是一天一个价,或许有涨跌,但总体都在涨。
门路广的商号早早地在敦煌拿到了官凭文书,至于能赚多少,全看自己本事。此时的西军,一支骑军的消耗,抵得上五六支北军骑兵。但要说战力,程处弼麾下骑军能干挺北军十倍人马。
除了粮行,毛皮行同样都是大宗交易,河中作战,入秋就要开始准备御寒。尽管西军有自己的辎重老兵和工程队,但三万民夫的保护业务,不可能面面俱到。除了毛皮之外,棉布行、毛布行同样如此,长安城内各大行会的一次交易可能只是数字。
但是隔了几天,驼队马队就会满载着物资,前往敦煌。
而实际上,这些物资并不会发往碛西,真正发往碛西的物资,早在前年就已经囤积在了敦煌宫。
新到的物资,不过是为了填补库房。
和弘文阁不同,进奏院几乎全体院士都期望着西军大打特打。从帝国统治者的角度来看,追求那些毫无价值的土地,还要安排驻军,还要消耗粮食,这是极为亏本的事情。但对进奏院院士们的金主而言,唐朝的威严扩散的越远,他们就越能从中攫取丰厚的利润。
反正……仗不是他们去打的。
而为了榨干最后一点利润,进奏院内鼓吹“大唐万胜”之辈不知凡几。虽说只是很粗糙的“民族主义”意识形态,但它确实开始运转着为其鼓吹之辈谋利。
原本朴素的“自豪感”,被进奏院院士的金主们涂抹了一层泛着血腥气的铜臭味。
看着复活的《长安日报》上不断有新晋的进奏院院士发表文章,说什么“拯救河中百姓于倒悬”,老张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打吧,打着打着,总归有不打的时候。”
将手中的信纸扔到了炉子中烧了干净,看着飞舞的灰烬烟尘,张德神情很是平静。
第八十二章 令行()
“呼……”
碛西的清晨,人们口中呼出的气息,已经可以化作“白雾”。浅浅的一片,薄薄的一层,黑红交织的队伍,列队的老兵头型刮了个干净,到处都可以看到光头的壮汉。
“将军。”
“嗯。”
黑骏马的背上,一身烂银盔甲的将官手持马刀,缓缓地从队伍的一头通过。
他的马刀和士兵们的马刀一样,都没有开锋。列队士兵手中紧紧握着的,是形制怪异的长枪,马刀在枪头上划过,叮叮当当……一路传扬开来,成百上千,不知道有多少次碰撞。
呜呜——
“大纛发令!出征!”
轰!
黑红的队伍,瞬间立正,很快,低级军官们跟着旗帜,带着麾下的士兵,离开了这片阵列的军营。
不远处,碛西州的州城内外,成千上万双目光投射过来。当看到队伍从州城前方通过的一刻,那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欢呼声。
唐军,终于又要出征了。
程处弼这一次没有隐匿行迹,反而大张旗鼓如火如荼,给足了西突厥探子眼线们足够的时间。
西军前进的道路上,不知道多少匹马会被跑死,不知道多少细作惊恐万分,他们传递过去的,对程处弼而言,不是军情。
而是恐惧!
碛西往西的高山是葛罗岭,南北各有山口,西军这一次走的,是北地靠近真珠河的那个山口。
图伦碛南北大军并进,碛西军大张旗鼓如火如荼,碛北军低调行事和风细雨。之所以如此,自是各自的目标不同。
敦煌宫的命令,是让碛西军控制住“曹国”故地,能打下吐火罗北地关隘最好,一时半刻拿不下,也不要紧。因为入冬之前的目标,就是把西突厥残党全部赶羊一样地赶到夷播海附近。
水草丰茂来年游牧,这原本是很好的规律,但是这几年西军没有大动干戈,也不是天天养在疏勒故地做富家翁的。
“怎么说?”
将面罩拉起,程处弼问一旁的安菩。
人到中年的安菩须发浓密,若非纪律让他收拾的干净,远远看去,跟阿史那思摩王爷长的还真是像。
“拔汗那故地诸部,往雪山跑了。”
“那些个吐屯呢?”
“有的准备投降,有的跑石国故地去了。”
“东曹西曹如何?”
“‘苏耿’传来的消息,大概是突厥人愿意死战的不足两军。”
“呵,废物。”
程处弼不屑地骂了一声,西突厥自从“崩盘”之后,财政上捉襟见肘,各部叶护只能往西打才能找补回来。唐军正处于一种如日中天的疯狂状态,这种情况,就算遭遇小挫,也是很快卷土重来。。。
更何况程处弼这支碛西军,跟其余诸军完全不同。
“敦煌的意思,是让本将控制吐火罗北关……”手持马鞭,攥着缰绳的程处弼狞笑一声,“太小气了。一群丧家之犬,何须计较恁多!”
“将军!”
安菩目光灼灼顿时来了精神,周围一群军官也是身躯一震,纷纷看向程处弼。
“安菩听令!”
“属下在!”
“一人双马,尔部迳自向西,直扑曹国故地!”
“属下遵命!”
大喜过望的安菩翻身上马,一骑绝尘,不多时,就响起牛角号声。
马倌们连忙赶着战马,碛南骑军自己轻装,随行战马带着甲具装备,立刻脱离了队伍。
远远的山头上,并没有藏匿的细作眼线,但此刻看到碛南骑军的旗号陡然脱离了队伍迳自向西,还是有人细作吓的毛骨悚然。
“糟了!糟了!糟了!”
他们传递消息的速度,怕不是还不如安菩的队伍。
碛南军此时所用的战马,是耐力和爆发力相对平衡的“河曲二号”马,后勤压力虽然比漠北马要高一点,但对西军而言,增加的这一点后勤压力,根本不算个事情。
安菩骑军出发之后,果不其然,就另外有马队脱离了队伍。这是一支比较复杂的队伍,马匹极多,但多是一些身材矮小的马。哪怕是骑士,身上也多是一些细碎的甲叶,远不如唐军正规军那么威武雄壮。
只不过看他们的眉眼气质,也知道是厮杀过的好汉。
队伍分流之后,程处弼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山头上那些不断晃动的人影,嘲讽地笑了一声。就凭这些废物,把消息传递到“石国”“曹国”故地的时候,安菩大概已经睡了一个回笼觉。
他招了招手,就有一个文员出列,到了跟前行礼之后,抬头看着程处弼:“将军。”
“信号机选址,已经确定了?”
“测绘是早就做过的,药杀水西南湾,可以修建水库。”
“用人几何,所需几年?”
“用人……不知,用时,少则五年,多则……不知。”
上不封顶的事情,很难估计,最要紧的,西域掌握火药配方的人没有,全靠武汉进口。那点用量是不够看的。
“也就是说,要顺着真珠河,一路通往‘大清池’?”
“回将军,如此最划算。倘使想要从‘曹国’直通葛罗岭山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养活基站驻军的成本,就会大大增加。”
“嗯。”
程处弼点点头,他只负责打仗,算账这种事情,他一向只听专业人员的建议。
“兄长那里怎么说?”
“宗长的意思,举凡能消耗河中西域民力的事情,将军愿意如何做,就怎么做。钱粮不是问题。”
“好。”
听到这个答复,程处弼面露微笑,“那老夫就放心了,这河中,要么沙漠,要么隔壁,要么草原,良田太少……不若就修个水库,将来也好沃土千里。也算是……老夫积一点德。”
“……”
文员脸皮抖动,看到程处弼那张笑眯眯的脸,整个人都是头皮发麻。
别人不知道他的露出这等笑容的意思,在西域几年,但凡程处弼相近的人,如何不知道这“魔头”此时此刻,大概又是满肚子的杀人买卖。
唐军正式进入河中的那一刻,勃律国却出现了动荡,老王死了,但却没有留下遗嘱。诸王子纷纷前往李仙人那里拜访,李淳风手捧圣旨,只说了一句话。
“太昊天子令:先入波斯地者为勃律王。”
第八十三章 小本经营()
北天竺长达九年的军事政治动荡,使得唐朝势力几乎介入到了任何一个政治、军事组织中。军阀、土王、土公、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