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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梳理北天竺的副总,到底是谁?”
“听说是个胡人?”
“胡人?谁?姓安?姓史?姓李?”
“契苾何力。”
“啊?!怎么是他?!”
“铁勒种在天竺怕不是会热死!这不是胡闹么。”
“你知道个屁!听说契苾何力眼下要去蕃地安抚诸部,他身上可是担着两个差事。一是‘理藩使’,二是‘蕃地巡抚使’,阳关之后迎接王、蒋两位大使的,便是契苾部的人。”
“这契苾何力,不是在碛北的么?”
“大军进入河中,凡事都要算计,他一个铁勒人,难不成还要封他一个在西突厥故地的可汗当当?”
茶肆之中的吃客们都是口无遮拦,说什么都不怕的模样。
但是谈天说地起来,倒是有模有样,饶是有官吏在一旁桌子上,却也不会指摘什么。
“莫不是要用蕃地之民?”
“听说原本蕃地有个吐蕃豪强,后来为李真人所灭,想来这散兵游勇,还是有不少的。”
“可北天竺气候相异,怕不是蕃地之人未必能吃住得住。”
“老好人,你怕不是又忘了方才说的话。”
“甚话?”
“死人怕什么!”
第六十六章 威海()
“杜总,此地就是新建船厂,大工皆是武汉特派,还有石城小工一十九人。”
前往朝鲜道之前,杜构正在视察登莱二州,东牟一干老部下都是跑来接待,跟着在二州转悠。
登州行情极好,新增船厂大多都能造大沙船,渤海沿海如今跑运输的船,有一成多都是登州所出。
不过毫无疑问皇帝和弘文阁受了刺激,不可能继续拿“小船”滥竽充数,筹备新式船厂迫在眉睫。
只是这一回,和以往遇到的情况不同,反而进一步刺激到了皇帝和弘文阁诸学士。
连马周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因为筹办新式船厂,发现朝廷居然无人可用。不管是将作监还是都水监,对能在海上搏击的大船,居然都是一头雾水。不但没有设计师,连具体到各个工位的专家和技术工种都凑不齐全。
没有设计师可以请,没有专家和技术工种可以征召,可万万没想到,连木匠都不是一回事。
都是舰船龙骨,为什么新式大船的龙骨要这么密集。桅杆为什么要这样排列,海图为什么要更迭,星图有什么作用,六分仪怎么用……
一切的一切,都迫使着帝国的精英去改变。这是看不见的鞭子在抽着,明明没有打在身上,却莫名的,脸疼不已。
“募工、奴工比例是多少?”
“文登县本地人士有七八百……”
“具体点。”
“本地雇工共计七百六十九人。奴工……契丹奴有两队一百人,突厥奴两队一百人,高丽奴十队五百人,倭奴二十队一千人,没有零头,都是整数。”
“奴工这般齐整,是新到的?”
“都是新到的,除了倭奴,其余奴工都是做了多年的。突厥奴有六十七人快要脱籍了,明年八月就会脱籍。”
“嗯。”
杜构满意地点点头,“身籍会挂到何处?”
“扬州要开冶铜厂,石城那边把要脱籍的突厥奴,都挂到冶铜厂去了。”
“嗯,很好。”
一边走一边点头,杜构背着手,步子很慢,只是随同的莱州九县官吏也不敢催促,反而跟蜗牛也似,缓缓地簇拥跟着。
整个队伍在文登县的海港上,就像是堤坝上的蚂蚁,瞧着极为滑稽。
“杜总,如今新厂草创,还未定夺名称,若是杜总不弃,不若命名题字,也好督促我辈好认真办事。”
“好!”
大声叫了一声好,吓的一群官吏都是哆嗦了一下。
却听杜构露出微笑,连连赞叹“好啊!能为朝廷分忧,能想着认真办事,很好!这世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老夫本是不愿献丑,不过诸君能有为君分忧的心思,老夫很高兴,这次,就破例为文登县题字。”
文登县县令眼睛一辆,连忙躬身招呼身后,笑的眼睛鼻子都快没了“来人,上纸笔!”
不多时,就见案桌被人抬了上来,笔墨纸砚专人伺候。杜构看着不远处的浩荡波涛,又见码头工地上的热闹场景,顿时豪情万丈“圣上威加海内,诸君能忠于任事,定不负天威。”
提笔挥毫,只见笔锋如刀,片刻就是两个大字威海。
“天子威加海内,此处船港,就叫‘威海’吧!”
“陛下万岁!多谢杜总命名题字!”
“来人,命巧匠勒石立碑!”
原本只是船港得名,大约是文登县上下都要巴结杜构,居然连船港附近的交易之所也连带着叫了这个名。
那船市原本也不甚多热闹,只因为被杜构取名“威海”,没曾想,威海市陡然就多了不少商贾到此地交易。
文登县此举获得的好处多的令同行羡慕嫉妒恨,而付出少之又少。不但拍了杜构的马屁,还连带着招来了想要拍杜构马屁的人。
没办法,谁叫“东海宣政院”院正就是这样牛逼呢?
更令人叫绝的是,那文登县令见了杜构,只称呼“杜总”,当真拿捏到位叫人赞叹。
实在是杜构还有个副总制的头衔,那文登县令偏是不叫“杜副总”,可是揣摩了又揣摩,思量了又思量,当真是人精也似的人物。
“噫……这文登县王县令,当真是让人佩服!”
登州州城,临海的食肆越发热闹,什么鱼虾龟鳖样样都有,连空气中都洋溢着海鲜羹汤的香味。这光景从河北赶来登州吃上一通的食客多不胜数,已然是成了一个“热闹”一个“传统”。
只因登州这里,每年都要掐着时节“开海”“赶海”,海中的物事,当真是极品绝品,除了一些入贡之外,大多都是自己消化了干净。
“你是酸个甚么?王县令固然有些精于拍马,却也是做了好事。你看如今东牟的客商,不都愿意走上五十里船,再去‘威海市’么?”
“堂堂县令,便似个家奴,岂不是有损朝廷威仪?”
“这有损个甚么威仪?王县令哪里要你这里的威仪,上差来考评,也只看他做了甚么,除非是伤风败俗,何须计较恁多。须知道,王县令私德有点小亏是不假,可今年文登县,可是有七八百人入了船港做工,只凭这个,放河南,那也是最上等的‘劝课农桑’。”
食肆内谈天说地的海客不少,编排一番文登县县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连跑堂的小哥也笑呵呵看着客人们“这有甚么,房相公家的二公子就要返乡,那黄河两岸的州县,都等着也让房二公子题字哩!”
“……”
“……”
一句话,顿时让不少那地界的食客们面红耳赤,害臊啊。
杜总那毕竟是不一样的,四品的大员,虽说实权也就那样,但四品官身,天下有几个?相较起来,房二公子那算个什么?拍他的马屁,更丢人啊。
“这么一看,王县令还真是可爱了不少。”
先前吐槽文登县县令的食客愣了一下之后,又来了一个吐槽……
一众见多识广的都是笑而不语,这世间的道理,哪里能清清白白的。美么,都是比出来的。好么,也还是比出来的。
你不需要做得比别人多好,只要别人比你更烂就行。
。
第六十七章 唱卖()
“犀甲新到,苍龙道南岸新制,起价一百贯!”
“是提督府所出?!”
广州的一处“唱卖行”,行会里的档头满头是汗,撲头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去。他身上一身黑,显然是公门里也担着差事的,只是这光景被叫来做个“唱卖”中人。
旁边还有几个文书、书办,同样忙不迭地记录着,手中的铅笔时不时地断了,旁边还有年纪不大的小厮正在那里忙着磨铅笔。
石炭混的不好,要么太软要么太脆,若是不用棉线纸条卷起来,着实不太便当。
广州诸市的铅笔,都要从江夏去进,扬州货和杭州货都是不怎样,好用的太贵,远不如武汉的便宜。
“犀甲港冯提督亲自盖的印,诸位大可不必担心!”
“好!一共多少张?我们‘巨鲸号’全包了!”
“包你阿母啊!价钱都没喊,包你个头!蒲你阿母……”
“两百贯!”
那被人咒骂的“巨鲸号”管事也不恼,看也不看周围的人,直接喊了一个价钱。周围那吵嚷的叫骂,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鸦雀无声,都是被惊到了。
从苍龙道载货过来的“船老大”也是来了精神,他喊一百贯也是有点吃不准的,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翻一倍来买。
“哼!”。。
“巨鲸号”的管事不屑地冷哼一声,这帮广州人吵吵嚷嚷的又如何?还不是要看实力说话?!
“两百贯……大佬,‘巨鲸号’还却账房吗?小弟在武汉求过学,临漳山读了两年,跟丁蟹是同窗……”
“……”
“……”
转折太迅猛,闪了不少人的腰。
两百贯的叫价,实在是太毒辣了一些。这光景不是不知道要开打,但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除了粮草,装备也是要跟上的。
可天竺那地界,用铁甲实在是浪费,气候也不适合用铁甲。反而皮甲最划算,哪怕是精锐,一军有个两三百人用铁甲,就绰绰有余。有个一千人左右挂着皮甲,就足够了。最终开打,还是要看人。
制作皮甲,这几年用料非常复杂,有牛皮、鲸皮、鳄皮、象皮、犀牛皮……但最好用的,还是犀牛皮。
而犀牛在岭南自贞观十五年之后,就进行了最后一波大规模猎杀,大约是绝迹绝种了。唯一离广州最近,还能产犀牛的地方,也就是交州。
交州犀甲也算是招牌,这两年跟土著作战,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