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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喝汤()
“什么叫世家,这就是世家。 .更新最快”
朝廷的官报发来武汉之后,曝露的一系列数字,就足够让武汉官吏大开眼界。这些个庶民为主的人物,哪里晓得世家大族的底蕴是何等的凶残。
把复刻印刷的官报分发下去之后,会议室内一阵寂静。
“一千二百多万亩地?这……这可能吗?”
“这还只是崔氏大房外加武城诸子的田产,也就是说,一千两百多万亩,不过是保底。咱们算两百亩地养活五口之家,能养活三十万丁口。”
“五姓七望加起来,怕不是这就两百多万人?”
“兴许是只多不少呢?否则,怎地连皇族也敢小视?”
“可账面上丁口肯定没有这么多啊!”
“废话!咱们武汉账面上才两万多人,实际多少你自己心里没数?”
“……”
藏匿人口什么的,基本操作。
老张虽说知道李董要干上一炮,本以为“千古一帝”豁出去,学杨广来个“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只是万万没想到李董一如既往的“苟”,反手一刀,把习惯性装逼的“菜鸡”给干了。
“清河崔氏藏匿丁口有多少,咱们不去管它。朝廷现在其实是两难的,一是地权归属,二是人力瓜分。”
见武汉的土鳖们还在惊异世家大族的底蕴,老张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们办正事。
一看老板表情好像很严肃,武汉的土鳖们顿时打起精神正襟危坐,一副要聆听总裁教诲的样子。
“本府收到的消息呢,是弘文阁大学士马相公,正在主持诸田亩收归‘官营’。这个事情呢,勋贵未必满意,宗室也未必高兴。但本朝宗室也没甚要紧的,便是亲王,你们也不是见过一个两个,心中有数就行。”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后,老张把茶杯放下,“关于这次查抄田亩收归‘官营’一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使君,勋贵也要分个新旧,便是新贵,也要看在不在官场中厮混。那些个纯粹依附皇族混饭的,自然连个物事都不算。倘若是身负要职,拿些俸禄的,就未必会反对。”
“不错,说到底,千几百万亩地收归‘官营’,那只要做官,就能捡些便宜。倘若又是要发卖出去,多少不敢说,总计大头是勋贵名门或是巨宦的。外朝那些个没跟脚的,只能干瞪眼。”
道理是显而易见的,就是操持起来比较麻烦,皇帝的压力,绝非表面看到的那样风轻云淡。
老张当年弄死鄂州地主,那也是经历几十次刺杀,就今年还有呢。何况五姓七望这种规模?
也就是李董心大,羽林军换了“警察卫”的马甲,又用抓捕盗贼的名头,连夜在贝州八县同时发动,这才一波成功,清河崔氏连根拔起,连只鸟都跑不脱。
至于之前的惊弓之鸟,比如范阳卢氏,倒是因为早早地被干了一回,这次躲过一劫,日子相对还要好过一些。家族的优秀子弟,不拘宗家分家,都先跑出去一批避避风头,以免被皇帝盯上,又来玩一次连根拔起。
只是清河崔氏显而易见也不只有老家这点基业,联姻多年,外放的男丁女郎,或多或少都能具备一定的影响力。虽说家族覆灭导致影响力的根基消失,可哪怕“一日夫妻百日恩”,崔氏女郎总不能一个个都是连老公都哄不住的废物……
李皇帝这一波干趴下的,不知道是多少女子的父兄,不知道多少男儿的老丈人小舅子。
历朝历代搞了这么多年的“五讲四美”,那现在亲爹亲哥或者老泰山大舅哥完蛋了,你说要不要为了“尊严”莽一波吧。
李董掌权二十年,一生树敌无算,连亲爹亲哥都是敌人,外敌内仇更是不计其数。这光景,大概也是颇有一种债多了不愁的心态。
“地呢,本府的意思,就不要去多想了。倘使能租,就租一些,不能盖厂房,种地也是好的。武汉粮食总归是不够的,又不是只有这一百多万张嘴,来来往往,你们登记来汉旅客商贾人次,可有一个大概?”
“回使君,这实在是统计不成,也只能有个大概。”
专门主抓此事的官员有些不好意思,从周围道,“贞观十九年来汉旅客商贾总人次,我们估计是七百多万人次。”
“七百多万?!”
“是人次,不是人。”
“可就算这样,也是相当多啊。”
“扬子江两岸,哪里有离得开武汉的?这个数字,我看还行。”
“七百多万人次,不管多少人吧,来一次总归是要吃喝的。一次呆一天,咱们就算一斤米,也要七万石。光吃喝,五六七八万亩地总归要的。”
“哪可能呆一天的,苏州的船帮,一趟六七十条船,这就是千几百号人,还不算牲口。一呆十天半个月,才是常有的事情。”
数字稍稍地发生了一点点变动,就不是几万亩地的事情,而是几十万亩。
但这些,还仅仅是外来流动人口的消耗,根本就没有计算武汉常住人口的消耗。
超级城市对资源的吞噬,常人根本难以想象,贩夫走卒生存在一个大都市中,根本不会去想,也不会想到,他所在的这个城市,是何等的巨大!
各种意义上的。
“所以本府的意思,关于田呢,就不必多想,两个选择。”张德竖起两根手指,“一,皇帝要‘稼穑令’,咱们继续再派过去;二,响应一下皇帝,咱们武汉就多出点人,官面上江湖上都要动起来,去中原租赁‘官营’的田亩。说到底,‘忠君爱国’是根本嘛。”
“……”
“……”
听到老大这么说话,一众官僚想笑又不能笑更不敢笑,气氛一时间有点小尴尬。
老张大约也是发现自己开的这个玩笑着实有点不合适,于是轻咳一声:“田亩诸事不是重点,重点是人。清河崔氏的人,要不要,怎么要,要何种,就要诸君集思广益。”
干掉清河崔氏“不难”,难的是如何解决这些牵连进去的人。不说清河崔氏本身藏匿的人口,仅仅是明面上的“奴婢”,这些个半人身依附的群体,就有两三万左右,纯粹是为了服务崔氏而生存的。
和那些个高等奴婢“家生子”不同,这些个半人身依附的底层,可以说等同“农奴”,官面上的确算人,但实际上,哪怕是妻女,只要有几分姿色,拿去给崔氏享用根本是无法阻挡的。
张德心里盘算的,便是这些“农奴”,数量不少,而且收拾起来,肯定要比其它崔氏人员要简单容易。
第五章 有所预见()
“我们要有预见,朝廷既然已经打掉了中原的坐地老虎,那末,如何填空,就是朝廷就是弘文阁就是皇帝要接下来琢磨的事情。”
结束了关于如何在清河崔氏的尸体上“皇帝吃肉我喝汤”的讨论,张德带着心腹幕僚以及优质学生,开了一个小会。
“山长,旧年老兵开饷,拿的是皇银。这一回清除清河崔氏,今年要是不能迅速补回来,怕是不行。以我之见,皇帝也好,外朝也好,乃至弘文阁甚至是内府,都要琢磨增一笔现钱。”
“有理,言之有理。”
有个官僚连连点头,“眼下羽林军及十二卫旧军,算是皇帝镇压中原的底气所在。两条腿走路,一条是兵卒,另外一条,就是皇银。皇帝两年未归,也不知道是怎地,这辽东局势,也不必如此踟躇吧?”
“若不外出,怕也不能‘罢相’成功。如今弘文阁行事,便只是半个‘丞相’,说话嗓门,远不如三高官官。”
因为三高官官逐渐成了摆设,皇帝在外,主要传达意志的人员构成,就分成了两个大部。一个是阉人家奴,另外一个,这是军方新秀。
只是因为随行了诸如马周、张行本、薛大鼎,给人造成了一个错觉,仿佛皇帝还在仪仗朝廷栋梁。
给马周加了一个“大”学士,也不过是个障眼法。
老张的小会议室里,有人说弘文阁是半个“丞相”,也就是在这里。具体施政方针,弘文阁连个屁都不算,行使的权力,依然只有原先所在部门的职权。孔颖达出了国子监,那就是个摆设,侯君集在洛**本不用鸟他。
能管得到个什么?
孔颖达想要让自己的方案通过皇帝的审核,首先得和内侍接触,阴阳人死太监把他的报告交给了皇帝,皇帝批准之后,再重新通过内侍传达意志。
这一来一去,阉人的地位无形中暴涨,只是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武汉能够有此认知,实在是因为武汉衙门太多,业务分类广博的好处就在这里,什么是关键,感同身受者最明白。
“我看,总计不过是金银铜铁。皇帝既然在鸭绿水,这念头,大约就是在靺鞨金、扶桑金上面打主意。不过想来也喂不饱恁多人,眼下那些个中原军汉,嘴上都喊着‘吾皇圣明’‘吾皇万岁’,怕不也是指着皇帝换个长期饭票。”
“拿了皇银,总得做事。让他们打仗,还能不去?”
“去又怎么了?有便宜仗打,那自然是出力,倘若遇上狠角色,溜之大吉又何妨?到时候回一个‘非战之罪’,你又待怎地?行伍老卒难不成真是夯货,都是不怕死的?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跑,皇帝还能真个连老卒军汉都杀个干净?”
“那如此说来,不拘哪里的现钱,皇帝兴许会让老卒军汉前去走一遭?”
“一张诏书的事情,只要有钱,加上良田‘官营’,你看这些老卒会不会走一遭。”
“怕还不止老卒军汉,比如德州闹事的那个关老五吧,这等人,现在吃了亏,皇帝既然‘拨乱反正’,把罪过都扣在了清河崔氏身上,那也得有个安抚手段。采买棉花的价钱提不提且两说,只这些棉花,还是要用在军汉身上。军汉去帮皇帝拿点现钱,其中一笔,想来就要支应棉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