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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就换了水泥的,偷的是少了。不过这帮无赖,居然跑去渡口衙署泼粪,简直是无药可救。”
“人抓住了吗?”
“贼头跑了,是永兴来的船老大,剩下的船伙儿,大多都被抓了。录事司报了上去,观察使府之前是勾了个流放,行中书省衙门那里还没有回复。不过往年都是入夏定下来,入秋再流放。”
“眼下也没甚要紧的地方,不至于大赦天下。”
“使君,这第二条浮桥要修,只怕糜费不少啊。”
“之前修桥花了钱不少,观察使府亏空了吗?”
“这倒是没有,今年反而还有结余。不过这是因为大户出了钱,地方出了力,这西边再来一条,大户未必高兴啊。”
“所以得让人去岳州跑嘛,当真有几个人愿意‘予观夫巴陵胜状’?那景色有个屁用,能当饭吃不成?岳州要是愿意出人工,钱就是小事。眼下人手最要紧,钱不要看的太要紧。钱眼下只有花出去才是钱,留在手里做甚么?一把铜子做传家宝生绿毛不成?”
地方大发展时期,最紧迫的是如何筹钱,同样紧迫的又是花钱。不趁着机遇赶快把手头的钱花出去,最后就是“死钱”,纵然还能混,但也就只是混。
“对了观察,岳州那边来的人,有两个还是县里主薄,前来打问,能不能把水泥的配方卖过去。”
“卖也可以卖,但要签个契,还要岳州出面作保,我们这里,就让行中书省总督府出面作保,加上武汉录事司和江汉观察使府。”
“使君是甚么意思?”
“水泥配方可以卖给岳州诸县,但得交钱到武汉,不但要交钱,只要水泥配方从岳州流出去,或者诸县买了配方但有不出钱者拿到配方的,就要罚款,五倍十倍。这个钱怎么罚呢?可以指定这些要做水泥的,进出账目在‘华润号’做,要是信不过,三方新设一个商号,专门做账的。到时候万一岳州人违约,直接账上罚钱。”
说罢,张德又道,“事情不要怕繁琐,也不要怕麻烦,具体如何操持,先谈嘛。谈着谈着,就能谈得拢的。武汉和岳州这么近,可以说是近邻,将来还要更加融洽,说不定就有岳州人来武汉做官做生意做营生。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要做好邻居,但政府做事,不能感情用事,说到底,武汉不是观察使府的武汉,我们还要指着百姓才能混饭嘛。”
“章程倒是有,之前蒲圻道修通的时候,那些粮官粮长,也传过话。总归是想要在自家地头弄个水泥厂的,水泥最紧俏,哪里都要的。他们拍着胸脯说绝对不外传,但先小人后君子,事情还是要白纸黑字。录事司的人在官面人情多,都在联系着谈,总归不怕章程太刁难人,反正只要不外传配方,也不怕这个。”
幕僚们都在说着这个事情,主要是这几年水泥确实紧俏,原先因为皇帝大兴宫室的缘故,水泥主要是供应给皇家。其次就是青海军和安北都护府,再次才轮到民间。
如今皇帝的宫殿该修的也修了,该建的也建了,也就是个皇家大坟地到底还要用多少水泥没个底。
反正目前的进度来看,水泥用量的唯一指标就是让“摸金校尉”绝望。
“观察,之前倒是有人提过一个主意。可以效仿‘盐铁专卖’,弄个‘水泥专利’出来。在观察使府或者行中书省总督府设一个专利司,事情能够让有司接洽处理,也是要便当的多。然后专利司可以专门建个票号,有类长安西市票柜。这岳州凡是想要水泥的,先让县令过来作保,在专利司上挂个号,签字画押。随后但凡要做水泥买卖的,就在这个票号存兑。”
老张一听,觉得这个不错,于是道:“这专利司,你们觉得大了好还是小了好?”
有人显然也是早有琢磨,便直接回道:“长远来看,当然是宜大不宜小。毕竟,水泥这般紧俏,要是全天下都来挂号签字,这笔钱绝对不少,几万贯十几万贯总是有的吧。想想看,什么都没干呢,就有了这进账,该是何等厉害?只是,这也就是想想。中国这般大,能听你有司指教的,怕不是没几个。除了穷乡僻壤,就是天子脚下,这等地界,半个子都是收不到的。”
说到这里,幕僚又接着道:“长远是大了好,但这个长远是多远,我看是看不到的。所以,应付当下,还是‘宜小不宜大’。就掌控在荆楚行省,就差不多了。这有司不但要小,管的范围也要小。最好都是武汉附近的,泰半乡党,多是楚人,便能共同进退。倘使要抓贼抓脏,离得近也便当。再远,怕是管不了的,也没恁多‘白役’听有司使唤。”
官僚们头脑是清醒的,专利好不好?自然是好的。但出了武汉地区,别人还认不认这个专利,那就是两说了。所以这个钱可以收可以赚,但不宜摊子铺得太大,能够在荆襄和乡党一起进退,就可以点到为止。
而且哪怕是乡党,坑人也不会说挑一下眉头,但正因为在武汉眼皮子底下,就算有人要在外地发财,那起码也是半年一年光景,总计不能立刻就蹦达出来一袋又一袋的水泥。
至于这个事涉专利的有司,更像是一个仲裁者,武汉附近的州县,就像是加盟了一个平台,这个平台给了水泥这么一种紧俏的大卖商品。加盟者可以跳出去自己玩一票大的,但首先要面对跳出去的收益要高于违约,同时还要思考,这个平台会不会推出第二款紧俏商品,而那个时候,自己还有没有资格下场继续玩。
老张并没有指使这些官僚们怎么去做,但这些官僚却自发性地完善着这一切,并且还出乎意料的克制、冷静,甚至还能够为了可能的挑战,下意识地在进行“地方抱团”。
第四十一章 专利司不成()
新设衙门是比较麻烦的事情,要么是外朝公议,要么皇帝中旨,以前还能靠宰辅推动,现在宰辅的话还没有皇后好用。
“长孙公,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你这中书令做了有什么意思?”
看着长孙无忌一脸的不爽,老张就很爽了。请老阴货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吐槽,吐的长孙无忌自己都快吐了。
“聒噪。”
老张找到长孙无忌,说了专利司的事情。这毕竟是能搂钱的,也能稳固荆楚地方官僚集团。情绪上来说,老张并不希望地方官僚势力过强,但小霸王学习机是需要这么一支力量的。
这么多年的潜移默化有心培养,“组织”依旧是稚嫩、守旧的,但相较于历朝历代的组织体系,这是进步的,有活力的。
早熟的华夏文明发展至今,老张别的不是很清楚,毕竟,他没有学过社会学,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官僚的节操很低,但比商人,稍微高那么一丢丢。
官商的节操值,永远都是在比烂,而后者烂的更彻底。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长孙无忌这个顶级官僚,跑洛阳跟李董汇报了一下工作,就被放置play了。别说专利司,皇帝这个大舅哥居然还反过来问他:水泥能不能官营专卖啊。
去尼玛的!
“进外朝体制是不成了。”
老阴货情绪也是有点低落,然后瞄了一眼江南土狗,“挂在皇后所掌内府局名下,你看如何?”
“我有病?”
戳了一筷子刀鱼,清蒸的刀鱼滋味极好,明前刀鱼的骨头又软,不至于卡住了喉咙。那种极鲜的滋味是张德最喜欢的,他不喜欢鲥鱼,也不喜欢刀鱼,武汉人爱吃的“江团”,他也不喜。
只有吃刀鱼的时候,老张才能对贞观年间的江阴有点念想,姑且是思乡之类,姑且是对非法穿越后的归属认可。
这种复杂情绪,老张从来不曾对外显露,哪怕是坦叔、李芷儿、李丽质,也是不知道的。旁人多半也只是以为,啊,原来张梁丰爱吃刀鱼。
因他爱吃刀鱼,时人皆以刀鱼为贵,扬子江多有食刀鱼效仿张德的文士商贾,这让老张听说之后,有些哭笑不得。
“那怎么办?老夫天大的本事么?”长孙无忌没好气地吼了一声,然后又收拾了仪容,正色道,“你在武汉,哪里知晓在朝中做事的难处。眼下增补一个衙署何等艰难?要是不能让那位觉得有益国朝,岂能中允?”
“长孙公,你冲我抱怨又有何用?”
老张一摊手,然后冲长孙无忌道,“你们一退再退,没有一死谏君王的气概,怪谁呢?”
我特么
老阴货气的吐血,差点抄起盘子就砸江南土狗一脸。凭什么要我们一帮身居高位的老家伙一死了账?
但此时此刻,长孙无忌也着实后悔了。当初,哪怕是贞观十二年的时候,房谋杜断长孙尉迟,稍微硬气那么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也不至于如今皇帝选人用人,只是一旨勾动。
新晋警察卫都督检校大理寺少卿张行成,固然是大理寺卿孙伏伽保举,固然他本身就是刑部侍郎,可任用流程,既没有马周起诏,也有长孙无忌批准,从头到尾,都是李董一个人说了算。
三高官官是什么?是橡皮图章,整个一大型秘书监。
也就是马周还做的有滋有味,在现有的条件下,继续履行着侍中的职责。
到如今,长孙无忌甚至觉得,他这个中书高官官,实际能够控制的权力,还没有荆楚行高官官来得大。
于他而言,简直是可笑至极。
工科狗在这里开嘲讽,老阴货虽然不能接受,但还是认账的,不错,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这些宰辅退让太过。
当年看裴寂这个老东西被全家流放,他们还暗爽,可哪里想过,要是裴寂还活着,他肯定是要吐槽:你们也有今天?!
跟皇帝讲感情简直是搞笑。
太幼稚啊。
“废话休要再说,若是设在内府局名下,固然皇帝亦能查勘,不过老夫可以保证,不受内府局指使。在外是以荆楚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