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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有权的江南土狗在武汉,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也是因为治安相对的好,围绕铁杖庙诞生的民间稀奇古怪组织,还是相当的有吸引力。
比如“俗讲”的光头们,在武汉没办法靠开光维持生计,也不得不和捧着传奇的说书先生们拼文化。
有道是艺人最后拼的是什么?是文化,是底蕴是抽烟、喝酒、烫头。
说到这烫头,便是个相当有意思的发展需求。在“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的当下,那些个在缫丝厂、并线车间等等工作的女工、苦工,为了开元通宝,都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头发盘了起来,包上头巾。
当然,愿意这样干的,还是讲究一些体面。诸如獠寨出来,便是爽快的很,找了铁杖庙附近修修补补营生的铜匠、铁匠,用一根烧红了的大铁棍子,冲脑门就绕了那么两下。
只片刻光景,三千烦恼丝,立马就去了九成九,剩下寸许,卷的跟交州发来的没卵没蛋昆仑奴也似。
头发长了,在工厂里干活,有着诸多不便。倘使在水力器械多的工坊干活,稍有不慎,头发的包巾一散,头皮卷去一块,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原本这是个“有伤风化”的事情,但武汉录事司的牲口们上下嘴皮子一碰,一句“礼不下庶民”,立刻怼的上头来观风的中央同志不要不要的。
于是在作业区附近的宿舍,留着短发的工人,便多了起来。附近的百姓,原本也嘲弄一番。可是成千上万的短毛都觉得洗澡洗头便当,干活也降低了风险,受点嘲讽,也不算甚么。
以至于几年下来,原本一张嘲讽脸的本地平民,反而也偷摸着跑去烫个头。有乡老找到他们唾骂,便去烫的更加干净,远远看去,仿佛是斑秃,倒是好用“祖传印记”来应付。
烫头的人多了,某些光头就觉得这必须是大买卖来了啊。可惜愿意掏钱开光的人不多,就算有个念想,想要修个来世啥的,去铁杖庙一样有卖这样的升级设定。
而且铁杖庙的修炼设定还比较完善,一看就很正规,什么筑基、辟谷、金丹啥的,还有小圆满大圆满,半步金丹半步元婴,大乘后期小圆满总之,升级很明确,修炼很科学,花钱到位的话,铁杖庙还能带着信众一起去渡劫
光头们有心也搞个大设定,把世界观也完善完善,可一旁武汉录事司的人就跳了出来:欲设地上佛国耶?
很心塞,很忧郁。
铁杖庙的玩法路子也比较野,比如有的铁杖庙,它就不提倡科学修炼,它提倡科学积累功德。滚滚长江东逝水,岸边架设个大水车,水车的每一根轮辐上绑着一条黄鳝,黄鳝是用来放生攒功德的,伴随着黄鳝的出水入水出水入水,源源不断的功德让信众立地成圣
效果可能没有请工业光魔,但意思是相当到位的,最重要的一点,付费极少,只需定期去田里抓捕黄鳝即可。
糜费也就是一根蚯蚓一只铜钩,可谓一本万利。
某条非法穿越的工科狗,对于这些武汉发生的奇葩现象,他也只能感慨: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铁杖庙作为官方不承认不否认,但从业人员又有公务员编制的奇葩单位,其作用主要就是在民间跟光头和牛鼻子们抢生意。
最重要的一点,以往的民间信仰战斗力极低,然而铁杖庙不同,就算没有朝廷钦定的人设,民间某些非法组织哄抬起来的逼格,也足够让麦铁杖在人设上非常接地气。而同时围绕着铁杖庙,十年来走出来的“英雄豪杰”不计其数。
当兵的做官的教书的挑担的,他们来源复杂去向复杂,却或多或少又成为了榜样,活跃或者行走在他们的行业职业内。
这是看得见的回报,使得广大什么都信一点的百姓,觉得铁杖庙里面那位看上去有点霸气的偶像,应该是要更加灵验一点。
不然怎么解释铁杖庙走出来的老哥,都升官发财死老婆了呢?
于是民间出自官方监督的大型铁杖庙,在武汉地区就有了十几座,香火很旺,人气如潮。但是,除了这十几座之外,张德作为观察使,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有多少座民间自己修建自己维护的中小型铁杖庙在运行
虽然从一个官僚的角度来看,鼓励民间创业是对的。
但作为一条工科狗,他觉得这种创业实在是很蛋疼。
其中就有一座民办小型铁杖庙,利润非常高,不过这座铁杖庙的主要收益,并非是香火钱香油钱,也并非是高富帅的个人捐献,而是卖周边。
是的,周边。
这个铁杖庙的主要收入,来源于一种名叫“麦公酒”的烈酒。因为它相当的辛辣,对于用来祛湿祛寒的河工、纤夫、船工而言,却是一种上等好酒。加上价格基本只是比醪糟稍微高一点,于是这座铁杖庙,就成了某些行业从业人员最喜爱的去处。
又因为充斥着大量的河工、纤夫、船工,普通艺人在这里走穴,唱送别三叠是捞不到钱的。于是某些放下脸皮,专门说些朝廷不让说,官府不让讲的三俗艺人,在这块风水宝地发了家、致了富
林林总总的奇葩现象,使得某些不适应武汉变化的外来户,只觉得这地界,简直是妖魔鬼怪横行,堪称地上魔都。
然而老张也是相当的无所谓,魔都就魔都好了,听着就像大城市。
第六章 放飞自我()
入秋时节,洛阳办了一场皇家宴会,参加的人不少,唯独缺了留在长安的太子李承乾。除了皇帝皇后,与会中人,位子最靠前的是魏王李泰。外朝一看这架势,哀鸿一片,想要吐个槽,结果没胆子。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反正当年的大唐第一喷子如今也不在京城,没什么好说的。
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张还在研究如何把武汉这个唐朝魔都建设的更加有意思一些。要不是敦煌方面又来了急件,他肯定是要沉迷建设不能自拔。
“他妈的!”
咒骂了一声,张德攥着手中翻译出来的急件内容,有些愁恼地来回踱步。
虽然时常锻炼,可到底也二十六七岁的人,长时间的办公室工作,让张德已经有了微胖的倾向。本就体态长大,此时看上去,比闲赋在长安的程知节还要大上一圈。又留了胡须,时常穿的衣衫,多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更是显得粗暴。
府中婢女看到主人如此的形象,都是吓得瑟瑟发抖,也只有白洁和萧氏姊妹还能在一旁劝慰一番。
“他妈的!张青月张松昂在搞什么鬼!老子让他们带路去伊朗救人,他妈的给老子把苏定方带去阿富汗!他妈的是唐军还是美军!他妈的……”
暴躁的张德彻底失态,唾沫横飞跺脚骂娘,隔着屏风,萧姝萧妍姐妹二人都能感觉到一反常态的张德简直就是一头野兽。
狂犬病发作的张德咬牙切齿:“老子会变戏法啊!还他娘的好意思让老子想办法给个补给!补你妈的的头!”
抓狂的张德完全不能理解,怎么就能拐到阿富汗的腹地去了。更要命的是,苏定方为了打掩护,裹挟了大量的小部落,眼下男女老少加起来,居然有两万多号人。
这两万多号人就是个定时炸弹,如果不为人知也就算了,被捅到敦煌,苏定方死定了。
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苏定方,可这破事还得有人遮掩,不仅仅是程处弼的事情,牵扯到了郭孝恪以及碛南都督府,至于敦煌宫那里,张德让人打点的时候,难保敦煌宫的阴阳人死太监不掺合一下。
为了捞钱,裤裆里什么都没有的货色什么干不出来?假使苏定方自己捏着鼻子承诺了一些分红,那死球去吧。
这一牵连,整个西军全特么包括了进去。
原本老张想的是苏定方从谷地进入了吐火罗地盘之后,一路西进,到了木鹿,接了大表哥转身就走。
可万万就没想到,苏定方走错了路。
“唉……”
老张长叹一声,这事情也怨不得谁,这年头,走错路才是常态。要不优质向导一年挣的比正七品官还要多呢?
“一步错步步错,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想了想老张心中有了计较,决定索性再砸进去百几十万贯,借李淳风这个神棍做掩护,把西天竺和吐火罗绞成一锅粥算了。
这地界,只有乱成一团,才会把眼下苏定方搞出来的尴尬场面掩护过去。
否则实在是太抢眼了,太抢眼了啊。
两万多号人,这特么放漠南,几年前李董一定封你个小可汗当当。
张德很纠结,苏烈自己也很尴尬,自己让人吹的牛逼,搞成这个局面,这两万多号人男女老少,分别来自不同的部族,模样千奇百怪,不但有吐火罗人、波斯人、西天竺人、勃律人,甚至还有柔然遗民和匈奴别种。
这些人都相信,唐朝来的好汉,是为了向突厥复仇,这才跑到了这里。然后……然后带着他们走上小康社会啊,还能干啥?
“旬之,李真人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苏烈小声地问了一声张青月,自从走错了路,他们这帮人的日子简直一言难尽。原本这支小队会在唐朝商会的据点得到补给,可因为走错了路,从谷地一转南下,一眼望去,全是荒原山地。
虽然依然能够找到合适的道路前行,可情况相当的糟糕。
“将军,将军索要之物实在是贵重,黄冠子真人岂能答应?”
“说的也是,毕竟是圣旨啊。”
是的,苏定方也是心大,想要问李淳风讨要当年从长安带出去的空白圣旨。这个中年军汉已经彻底放飞自我,玩的有点嗨。
收到消息的李淳风虽然是神棍,可又不是傻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而且还派了昝君谟前来,千里迢迢只为一句话。
你他娘的别给道爷伪造圣旨!
李道长算是看明白了,爱好旅游的苏烈根本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