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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一众工人更是双目圆瞪,双手成拳,只觉得这是最最要紧的当口。慢说是他们,便是前来催着上工的监工,陡然听到这关键要紧处,也是捶胸顿足:“这如何是好?岂不是死定了?”
说书匠却是拿起一把折扇,又作了个英姿飒爽女中豪杰模样:“有个名曰‘海棠’的娘子,却是这时候出来说话,她冲一众姐妹先是行礼,这才说话:众姊妹今日得活,全赖唐朝仙长除了野猪精黑熊怪,保了我等姐妹性命,如今仙长误入花丛,我等岂能不救?方才妹妹说的也是正理,若是有姐妹和仙长行了那事,多半受不起仙长无上阳元,怕是盏茶工夫,就要脱力而亡。依我之见,若是一个不行,便再来一个,百花园中姐妹众多,难不成还抵不过么?”
“啊!可……可……这……这……荒唐!荒唐!荒唐……”
“有个脸嫩换做‘莲娘’的小娘,听到海棠所言,连叫荒唐。只是这光景,却有不少百花园中的花精动了心思,一时间,倒也有些不决。然则淳风却拖不得,再不得救治,定要疯魔而亡。”
啪!
“有道是:黄冠子斩妖除魔,百花园误中情劫。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哎哟!”
说书匠捂着脑袋,惨叫一声,竟是被一块土坷垃砸中了脑袋,一干苦力顿时吵嚷叫骂:“你这酸书生,回回这般,到这人命关天的要紧处,你偏来捏个扣儿!”
“莫打!莫打!使不得!使不得!”
监工赶紧回过神来,进去阻拦了群情汹汹的苦力们,然后吼道,“你们这些夯货,今日把麦先生轰走,明日还听个甚么?一天半日的,就恁般性急?”
有个獠寨出身的精瘦汉子叫道:“这大人说的,都要一人连御上百美娇娘,还不急?难不成等下回,黄冠子都有了一百个儿郎,才算不急?”
“哈哈哈哈……”
众人听他说完,都是大笑,笑过了,那说书匠却是抱着脑袋早早溜了。
“呸!又让那措大跑脱了!”
“唉……你说这李道长,真有这般雄壮?”
“百花园啊,这得有一百个花精吧?一百个……吔,俺连家里那个贼婆娘都降服不得,这一百个,怕是俺都要被榨干,死在榻上。”
“你又不曾有那玄功,若我有这等本事,莫说一百个,便是一千个,也睡得下去。”
“一千个——”
“怎地?还有人三千个哩。”
“这世上哪有三千个婆娘的道理!”
“怎么没有!皇帝老儿不就是后宫三千?你去江夏打问,论谁都这般说话。”
“三千个……这皇帝天天轮一个,一年也才三百来个,三千个得干上十年啊。”
“是么,不然怎么是他做皇帝?”
“做皇帝的就是有三千个婆娘,然后就不干事了?”
“有三千个婆娘,你还干甚事?”
“说的也是……”
苦力们编排的快活,却又喊着号子,受着冷冷的寒风,在寒春天里手提肩扛,把土石木料运送到位。
从山坡上远远望下,只看见旗帜招展,队伍如蚁,黑黑的人头在那里挪动着,却又有条不紊,在自己的片区中挥洒汗水。
清淤的底泥都是上好肥料,虽然肥力对稻麦有些过头,可对豆类却是无妨,还能种一茬羊草或者苜蓿,要是精明的,还能补一轮桑苗,这光景,也正是吃肥力的时候。
因为有了肉食和低价粗盐,劳工虽然瘦,但却结实,推着独轮车,往往都能三石四石的走,不说健步如飞,却也如履平地。哪怕是一尺宽的田埂,只要田埂踩的硬实,苦力也能稳稳地走过去。
荆楚这里修梯田的好手,都练出了这等本事。只凭这垒砌梯田推拉独轮车的本事,就不怕找不到活干,寻不到食吃。
工程现场的指挥部,这几日时常有操着淮南口音的外来官在那里做窝。不过他们多是围着一个黑脸老汉说事,那老汉这几日都在看鄂州的工地,时而赞叹时而皱眉。
“魏公,这张江汉当真不一般,只这水部司的差事,做起来便和行军打仗一般,当真是进退有据令行禁止。”
“说的是啊。”
黑脸老汉点点头,然后拂须道,“说起来,你们不在京中的却不知道一事。张操之虽未听说于军务有如何本事,不过他那几个‘兄弟’,你们都是听说过的。”
“噢?还请魏公解惑。”
“扶桑王万岁,东海单道真,登莱杜构,且末程处弼……”
“程都尉竟是张江汉兄弟?!”
“程处弼麾下安菩,有一神骏,乃是‘金山追风’马王,也是当年张操之给安菩的机缘。”
说到这里,黑脸老汉喟然一叹,“你们说,这世上之事,莫非多有道理相通之处?”
第二十三章 走私品()
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农忙时,老农兴许还能劲头一直劳作,但也不是重体力,耕少耘多。而十来岁的后生,玩性起来,可能做个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但要久了,歇下来就能睡着。
解决的办法当然也很简单,保证睡眠多运动。只是对工坊和大农场大农庄来说,这就有些亏本。
“咕噜咕噜……”
看着壶中黑漆漆的液体冒了泡,江夏城华润号第三码头上,年轻的挑夫打了个呵欠,裹了裹身上并不算厚的衣裳,然后小声地问了华润号工人休息区的老门子:“老叔,这是个甚么?一股子怪味?”
“俺也不知道,是个胡人孝敬给张公的,那滋味,苦的很!”
老门子略有佝偻,姓麦,是麦氏族人。今年江夏城正式开建铁杖庙,他是跟着过来沾沾喜气的,因为在老家本分,便有混出头的麦氏年轻子弟保举,让他在江夏城得了一个美差。
虽说只是给苦力脚力帮工们做门子,可这码头上的工人,倒也是有些闲钱。时常有关扑耍钱的,赢家兴起,便会给他吃个“汤头”。
“恁苦,怎还有人吃?”
“吃了不瞌睡。”
老门子说罢,“也不知是个甚么道理,反正就是不瞌睡,听说西军也有这个暖身子的。”
江汉观察使府,“江汉提督”张德搓了搓手中的小种咖啡豆,凑在鼻子前嗅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果然老子还是没品位,不懂这调调。”
老张估摸着自己几辈子也品味不出咖啡的优劣……
“大人,小人在交州,可是忠心任事的。”
跪在蒲团上,一脸谄媚的胡商双手捧着,向张德邀功。此人名叫沙赫利,是希木叶尔籍西军一支探马什长沙欣保举的同族亲友。和沙欣不同,此人相当的胆小,可又十分的贪财,于是历时两年,从阿克苏姆城走私了一批咖啡,通过高达国王子的商船,进入了南海。
在一千年后,或许咖啡不算什么,但是在此时,阿克苏姆城是严禁咖啡种和咖啡树出口的。沙赫利因为有沙欣保举,摇身一变,借着唐朝此时的影响力,在南天竺一带混出了名声。
但混出名声,并不会获得太多的利益。因为他的一切,都来源于唐朝的默许以及华润号的支持。
结识了同在南天竺经商的波斯商人后,沙赫利发现了咖啡这种紧俏物资。此时咖啡在红海和尼罗河地区的地位,等同于花椒在河中地区的地位。
花椒树是唐朝明令禁止出口的,同样的,咖啡树是阿克苏姆城禁止传播出去的。
沙赫利在结识波斯商人后,双方迸发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什么不把咖啡进献给华润号,进献给唐朝呢?
前后筹划两年,买通阿克苏姆城的税务官,又等到红海、波斯湾风浪相对平稳的窗口期,这才在损失了一半船货的情况下,将咖啡弄到了南天竺。随后在高达国王子的帮助下,顺利进入交州。
针对这批特殊的“走私货”,杜正伦和李道兴亲自接受。对沙赫利来说,不管是杜正伦还是李道兴,都属于“唐朝总督”,乃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而这样的大人物,却仅仅因为一个人的一个口讯,就亲自出动来处理事物,可见这个人的实力,是何等的强悍。
沙赫利无数次幻想过张德是什么样子,他不曾幻想唐朝皇帝,因为在他看来,唐朝皇帝已经超出了想象。
“你的功劳,我记下了。”张德点点头,然后对沙赫利道,“想一个名字吧,我允许你入籍江夏城,办完手续,你就是唐人了。”
刹那间,沙赫利愣住了。半晌,他喜极而泣,用头撞地喊道:“大人公侯万代,大人公侯万代——”
有了唐人的身份,对他在天竺海行商,有着极大的便利。他将会成为整个希木叶尔人中的领袖级人物,并且可以对他们予取予求,甚至连一个解释都不需要。
“下去吧。”
“是、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弯着腰缓缓向后退了出去,沙赫利走出门外,在廊下挥舞着拳头,然后快步走了起来,接着是小跑,等出了观察使府,他更是大哭大笑,然后跑到一家成衣行,摸出一枚银元,用带着浓重交州口音的官话说道:“店家,我要一身新衣,有棉的吗?要棉的!”
过了几日,张德在视察壶头泽西岸工地的时候,有个幕僚一脸的哭笑不得,跑来跟他说道:“使君,那胡人真是不知道该说甚么,竟是跑去黄州,让个僧人给他取名。”
“他请个说书匠要甚钱?”
老张也是觉得奇怪。
“说是取名乃大事,不可轻易假于俗人。”
“那他取了个甚名?”
“僧人能取甚名?浑像个浮屠法号,唤作悟净,表字仲清……他说他行二,沙欣是大哥。”
“……”
你老家是流沙河?旁边种着咖啡树?然后跑来唐朝,是因为在天竺菩提树下跟人讨论佛法的玄奘法师有交情?
这特么也行?
“好歹还取了字,以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