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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想要功业留名的可能性,在贞观十二年,正式掐死。
而告密的李思摩,更是让他恨的牙痒痒。
这是一个巧合,更是一个误会。它发端于贞观十年,但在贞观十二年结了果。太子左庶子觉得奇怪,山东士族觉得奇怪,侯君集觉得奇怪,但都因为李承乾,他们把这种奇怪,用了一种奇葩的思维,将它顺理成章。
太子嘛,长远投资,可以理解。
山东士族理解侯君集,侯君集理解山东士族,但此时此刻,都还不曾酝酿更深一层的合作。
姑且说为合作罢!
“杜公,散朝后潞国公寻你攀谈个甚么?怎地那般喜悦?”
李承乾没心没肺地问着,还给亲自给杜正伦倒了一杯茶。
杜秀才愣了一下,然后道:“侯尚书说同殿为臣,往后多关照。”
“潞国公和张大郎交情也是不差啊。”
暖男太子拍着手,“他家公子侯文定,可是曾为张大郎仗剑对敌过呢。”
“竟有这般渊源?倒是莫逆交情。”
“这是自然。”
正说着,马周进来见了李承乾一面,他为这个太子当真是费心费力,见礼之后,他连忙道:“东宫文学院筹划妥当了,这几日‘王学’真传弟子将会抵达长安,届时殿下记得嘉勉几句。”
“此事本王知晓,宾王无虑。”
“那就好。”
马周本来想说东宫怎么多了两万贯出来运作文学院,但一想杜正伦好歹是一门三秀才,门路肯定不差,所以也就没有多嘴。毕竟眼下马周主要工作已经不在东宫,这光景多嘴,有点探人跟脚的意思。
而杜正伦一看马周提到文学院,连忙拱手道:“多谢马公奔走。”
“小事尔。”
马周笑了笑,摆摆手,然后道:“殿下,周告退。”
“宾王慢走。”
礼送马周离开,杜正伦心道:马宾王果然是殿下心腹,竟然为殿下奔走如斯,两万贯啊……两万贯得购买多少良田。
也是开了眼界,又过了几日,有居庸侯氏祖庭子弟前来投献,这些人多是行走陇右,如今丝路重开,之前是跟着西征大军购换物资,然后倒买倒卖,加上蜀锦有一批在凉州交由李大亮分配,侯氏分支在高昌大赚了一笔。
这几个侯氏子弟,乃是侯龙恩之后,离侯君集有些远了。所以倒也不是跑官,而是在东宫谋个榷场小吏的身份,倒也无伤大雅。
此事别说惊动皇帝,连杜正伦都没有惊动。
加上有些不知道跟脚的,只当侯氏都是豳州一脉,哪晓得还有恁多弯弯道道。
等到洛阳推举一事如火如荼之际,作为榷场市易令史的几个侯氏子弟,自告奋勇前往洛阳赎买一批丝绸,用的是市价,只是东宫账面无钱,他们又用东宫信用,在华润号洛阳柜面借贷第一批货款。
丝绸从京洛板轨直达长安,只一日,就交给了城西胡商,提价半成,净赚六百贯。
而第一批货款在华润号的借贷,则是在长安柜面销帐,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人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因为这种操作,往往都是华润系内部才允许,对外从未开过口。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些居庸侯氏的的确确算是华润系的。不仅有承包凉州顺丰号的,且李思摩的驼队,居庸侯氏还占了两千五百头骆驼,可以说是华润系中,商人这个团体中,相当有话语权的一支,和当年长安城西那些被裹挟的无权商人大不相同。
“七郎有点大材小用啊,这几日榷场市易入账,都在六百贯以上,算下来,这个月能有一万贯进账。东宫用度总算是缓一缓了。”
“杜公说笑,下走止一买卖小吏,何来大材小用一说。唯牢记安守本分罢了。”
侯七拱手低头,诚惶诚恐地说道。
“你能为殿下分忧,其心可嘉啊。今年东宫的用度,至今拖欠为给,连东宫幕僚俸禄,都卡了两月。唉……”
听到杜正伦的吐槽抱怨,侯七只是低头不语,却也不敢在此事上言语。
“你安心做事,殿下会记得你们功劳的。”
“下走不敢言功,能为殿下做事,荣幸之至。”
等杜正伦走后,侯七这才抬起头来,有些奇怪:“左庶子怎么突然来寻我?莫非是有什么事情?”
到春耕结束,东宫所属草场开始布置新年青料塔时,突然有人来查东宫的账目。那些御用计吏查了一番账目,也不曾多说什么,便回宫复命。
“可有甚么蹊跷?”
“回陛下,并无不妥之处,账目无甚有疑之处。”
“嗯,那就好。下去吧。”
“臣等告退。”
而此时,杜正伦听说皇帝突击查东宫账目,吓的脸色发白,等到事情似乎没什么波澜,这才一颗心又放了回去。
但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让杜正伦觉得大为不妥。
又隔了几日,皇帝突然派了民部度支郎率众再来查账,民部的人抱走了账本,隔了一天,又把账本还了回来。
还是没什么大问题。
到了“王学”真传弟子从辽东返回长安,李承乾的东宫文学院还没招待,就听说这些王孝通老爷子的弟子,又被皇帝找了过去。
杜正伦有个感觉,皇帝会找东宫麻烦。
果不其然,没几天,“王学”真传弟子们,带着人手又来查账。
到这光景,终于有人出声,说皇帝你不能这样做,三番两次两次三番,这是对储君的侮辱。
说这句话的人,是侍中魏征。
而因为魏征的发声,皇帝查东宫账目的事情,满朝都知道了个清清楚楚,不但长安人知道,洛阳人也知道了。
山东士族顿时觉得奇怪,清河崔氏武城人连忙派人来打探消息。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居庸侯氏先行一步,到荥阳找上一支崔氏分支,说是有一批河南丝绸想要采购,不过要到地方上验货。
因为侯氏采买山东丝绸最近批次非常多,而且量也不小,荥阳分支就介绍侯氏前往崔氏老家一趟。
到了武城,侯氏面见了崔氏的外事大管家,三言两语,敲定了一批大买卖,乃是两万多匹的绢布,要发往长安。
而城西市场内,胡商们已经等着这批货,不仅仅有胡商等着,还有“王学”真传弟子们等着……
第四十四章 这他娘的()
“王学”真传是算学家,但不是智障。早在从辽东返回之际,王孝通老爷子就千叮咛万嘱咐,公事可以公办,但公私相搅,直接装瞎。
学生们在西市等着山东绢布的根本原因,是想知道,这个侯七是什么来头。他怎么就想到给东宫做假账,然后偷偷刷钱的……
东宫文学院开支没奇怪的地方,东宫榷场收益也没奇怪的地方。但隐藏在这些平平无奇治下的,却是同一批武城丝绸卖了几回,打散之后瞧着不多,可实际上累加起来,两个多月刷了两万多贯。
而东宫账面结余只有几百贯的原因,那就是文学院采买宣纸同样打散了刷,刷的同时,这些宣纸的用处是印刷,而东宫还专门委托了某个印刷局做石版印刷。
印刷品生产是个动态过程,就算查出有问题,那就直接一次刷个够,补上被人怀疑的缺额就是。
侯七是个人才,这是“王学”子弟一致认可的。
同时,“王学”真传弟子们也很清楚,这里头水有点混,搞不好跟储君之位有干系。虽然查到了问题所在,但他们没有深入,只和民部度支司一样回报,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踩着东宫上位,他们想都没想过,这事儿在回京之前,先生早就提点过了。
事不过三,东宫的账目风波,就到此为止。皇帝即便还有怀疑,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眼下是无论如何不能继续下去。
“侯七,汝为东宫一佐吏,实乃大材小用啊。”
西市,最近追涨绢布行情的“王学”子弟也在城西拿了一个铺面,却也不做销售,就是个对外仓库,屯了一些绢布追涨。
“诸位高才取笑,某粗鄙野人,何堪此等之言?”
侯七淡然自若的模样,让“王学”子弟都是呵呵一笑。
却见一人笑道:“侯七,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得我等。辽东时,我同侯文定乃是同学,你也姓侯,莫非是侯氏子弟?”
原本是戏言,侯七却是脸色一变。这状况让“王学”弟子们都是面面相觑,如何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这……”
麻爪的不是侯七,“王学”真传弟子们同样知道出岔子了。如果仅仅是侯七本事大,倒也没什么。可偏偏眼下一句话问出了坑来,那屁股底下一片黄,不是屎也是屎!
“师兄,这如何是好?”
师兄弟们脸色难看,看侯七更是跟看仇人一样。
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人长叹一口气:“还是装不知就是,若这侯七攀咬,咬死抵赖就是。”
“也只有如此。”
那侯七却是目光闪烁,沉声道:“诸位不愧是‘王学’高才,片刻之间,竟然揣摩出这般多的跟脚。既然如此,某也只当和诸位不曾见过,所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侯某告辞。”
“请。”
众人等他离开,却见侯七笑了笑:“不过……倒也不是不可以做笔买卖,反正这开元通宝,也不曾讲究善恶对错,诸位,可是如此?”
“王学”真传弟子们脸色一变,话是这么说,可想要让他们兜底,那是玩玩不能的。
不过侯七却是道:“某虽为东宫一小吏,不过在洛阳长安,亦可借东宫之名,借贷数十万。便是华润号中,亦有数万贯进出,某断定,这几月绢布价格当大涨,诸位既然在西市盘下铺面却只为仓库营生,也是英雄所见略同……”
王孝通的学生们数学不差,一顷地产多少桑多少丝,实地走一遭,就能估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