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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已经不需要再通过生产子女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按照甄氏兄弟所言,只需细细调养,恢复元气,自能延年益寿。
“何来精妙,无非用心二字罢了。”
长孙无忌不以为意,“奈何朝廷用人,不能用心。”
政府用人,怎么可能跟着感觉走,像放羊一样把官僚的野性放出来。唯有科研机构,才能够让研究人员奔腾如烈马,这种区别,长孙无忌还是清楚的。
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张德用人如何如何的高明,只是朝廷用人和张德用人,方法标准不同。
“兄长,予之愚见,农庄之裁量之权,吾等不取,任由张德用之。只求这分红得利之权,便是稳妥之举。”
长孙皇后的意思,就是经营权让出去,甚至所有权也可以放一放不谈。但分红是必须要的,因此潜在的意思也很明确,长孙氏以及皇室,只需要进行财务监督即可,把握好一个度,任由张德折腾去。
“某回想当年自怀远归来,竖子同吾共一车,彼时之言,犹在耳边。”
皇后顿时笑道:“兄长这般不能忘怀,是何等精妙之言?”
“彼时曾言……长孙公,出了这马车,我立刻忠信孝悌礼义廉。呵……此时想来,当真是奸猾的很,奸猾的很呐。”
“忠信孝悌礼义廉?”
长孙皇后品味着其中的微妙。
“听闻南人言水中最快之鱼,曰白条。时人有善泳者,便称水中白条。倘若是个顶尖的好手,乃是浪里白条。张操之,于陛下之爪牙,政府之鹰犬,远甚浪里白条。”
长孙无忌感慨之时,却见妹妹一愣,秀眉微蹙:“忠信孝悌礼义廉……唯独缺了一个耻。此谓……无耻?”
见妹妹反应过来,老阴货笑而不语,正色道:“农庄得利之精髓,在张操之。安利号运作之奥妙,亦在张操之。吾等纵然有心过河拆桥,然则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不拘是亲王勋贵,若有戕害其者,长孙氏不可不为之抵挡……”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有些嫉妒,却又有些庆幸:彼时杨广用人,若用张操之,关陇当如何?(。)
第八十三章 阉人不易()
“啊……呵。≯”
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的张德在偃师的一家客舍呼吸着新鲜空气。坦叔在院子里打着水,见了张德,便道,“郎君,洛阳宫来了个监丞,候了有小半个时辰了。说是史公的子侄,前来拜会。”
“史公不是还在河北?”
“有印信,是史公的亲笔。”
“哦,这样啊,那我洗漱一下,再去见客。”
偃师的这家客舍,也是华润号的产业,北地要紧的县城州府,都有某条工科狗的恶趣味。
悦来客栈,很有希望成为历史上最大的宾馆连锁……
吃了一碗咸豆腐脑,张德这才见客。洛阳宫的监丞,那也不是阿猫阿狗能做的。等见面之后,老张一愣,居然是个胡人。
长安阉人中,突厥种不少,但胡人真不多。
深目高鼻,有点雅利安人的感觉,不过和波斯人又不太一样,个子要高一些,带一点高加索人的棱角。
“洛阳宫副监康德,见过张梁丰。”
“……”
康德?我是黑格尔啊,你知道恩格斯吗?
同名这事儿其实不算什么,但和阴阳人死太监同名,这就有点别扭了。更何况,自己刚刚捞了一只儿子,结果就跟太监有了点干系。
不过老张还是一个激灵:洛阳宫副监?哎哟卧槽,不错哦,六品官。
最重要的一点,洛阳宫现在一大半还是废墟,皇帝就算是来洛阳打秋风,也得受点苦头。
要不是水泥的突然出现,要不是烧砖成了一门很捞钱的手艺,要不是保利营造的包工头最近有点多,洛阳宫修建度,还真不一定比禁苑强多少。
稍有常识的人民群众不难看出,像禁苑那种给老董事长爽的大工程,皇帝陛下肯定是不愿意上心的。
反倒是像洛阳宫这种随时可以出行装逼享受人生的地界,才需要细心呵护。
洛阳分南北,长安分东西。格局上来说,洛阳天然要比长安弱。但洛阳有一个极大的优势,甩长安三条街,那就是资源破坏没长安那么严重。
光秦汉两代,对长安一带的开,就已经进入了一种涸泽而渔的地步。因为古中国比较早熟的特性,使得炎汉时期,长安的下水道工程已经非常达。同样的,因为过早成为百万人口都市,地下水污染自然也就更迅一些……
经过几百年的不懈努力,长安很多地区,都开始地陷或者沉降。总之让袁天罡和李淳风有的忙,太极宫弄在龙原上,真不仅仅是为了站得高看得远,这里面还有很科学的防止自然灾害的科学道理在。
所以前几年李渊老是飙家里潮湿闷热,不是没有原因的。皇帝要搞大建刷孝顺光环,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当然了,孝顺自己爸爸,可以慢慢孝顺。但自己爽,那必须得当机立断啊。
这几年,李董有事没事,就会去洛阳看看,使得洛阳人民群众,隐隐有“天下第二”的暗爽。并且隐隐有“东都”这样的概念股通过小道消息传播出来,而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纷纷表示这特么有个卵用?
“康副监,在下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康副监?”
康德一身青袍,靴子是怀远造,锃亮的皮靴,擦了油,竟是别样的气质。
老张今年十八岁,身高估摸一米八出头点,比坦叔还矮一些,但康德居然比他高半个头。
而且康德头略带茶色,气质上来说,没有阉人的阴柔,反而有一种理想主义者的坚强。
眼神很难骗人的,挺拔的身材,矍铄的精神,不骄不躁的做派。这样的阉人,哪怕是贞观朝,也很少见。
“吾久在洛阳,张梁丰当未见过。”顿了顿,康德微微欠身,用很是纯正的下洛话说道,“兴许张公是在史公那里听说过的……”
老张还在思索,这货真的看上去好像在哪儿见过啊。一种记忆的混乱,陡然让老张反应过来:卧槽,这货长的特别像伊布拉希莫维奇……怪不得眼熟。
当年“海上生明月”以及西北练就麒麟臂,老张都不曾喜欢过足球,但这并不妨碍老张知道一只两只比较有特色的足球明星。
看到眼前这只级伊布,老张心情很好,咧嘴一笑:“伊……咳,康副监,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德乃胡种,蒙史公不弃,提拔于微末,感激涕零。如今德督造洛阳行宫,然则诸事不顺,工期不定,史公得闻,修书一封于吾。命吾拜谒张公,以求良策……”
因为看到康德有了不错的回忆,让自己觉得真实了一些,老张对康德的要求,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加上康德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出身,原来他父亲是前隋一个落拓军官,在酒肆和一胡女苟合,然后就战死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胡女居然怀孕了,几经波折,还是生下了康德。那隋将是庐山康氏,乃楚王后裔,族内也有几分矜持骄傲,岂能认了这等杂种。于是胡女无奈,带着康德周转江淮和关洛之间。
适逢史大忠在秦王府中当差,收留了母子二人,于是胡女再度在长安落脚,又在城西开了个不大的酒肆,当街买酒,维持生计。史大忠也不可能关心这对母子,只是偶有想起,便拿一些财帛周济。
到康德成年,娶了一个羌女做妻,生了两儿一女后,大概是武德七年,李建成和李世民的斗争已经彻底白日化,史大忠的日子也极为艰难,作为李世民的忠犬,时时也要面临同样作为阉人的挑战和攻讦。
为了报恩,康德于是就在武德七年秋,给裤裆来了一刀……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皇宫不收。
也就是说,当年康德白挨了一刀……
直到两年后,改元贞观,史大忠成为阉人中的灯塔,这才通过关系,顺利成为阉党序列中的一号人物。
但因为年纪大,不可能在长安当差,亲王府也不需要这种废柴,于是就打到了洛阳。
结果因为他叫史大忠爸爸……当然史大忠其实没想当他爸爸,但这一声爸爸,还是当得起的,于是洛阳那边挺给面子。
莫名其妙之下,就有功劳给康德加一笔,有责任给康德去一条,经过几年来的不断打拼,外加同僚同行给面子,康德用八年之间,就从1o逼成为了洛阳宫殿群中坐二望三的大阉党。
很励志,很感人,很让老张感觉到隐隐作痛……
不过看在长相喜人的份上,老张很是爽快地接过了史大忠的介绍信,然后和蔼地说道:“康副监放心就是,洛阳这里,德还是有些门路的,营造之事,兴许还真能帮上一点忙。”
康德听了,顿时大喜:“在下先行拜谢张公相助之恩!”
太客气了!
老张打量着康德,很想把他介绍给尉迟恭,那个长相和帕特里克·尤因有的一拼的老魔王。(。)
第八十几章 关洛人事()
留给张德的名片,也是庐山康德,这个洛阳宫副监,还真是有个意思的人。<
“王副将续弦,仿佛也是羌女?”
老张想起一事来,问坦叔。
“启年说起过此事,后母却为羌女,汉姓莫。”
“莫姓?可是柯氏改姓?”
“原始柯拔氏,前隋改了柯氏,后来吐谷浑人势大,鲜卑人屠戮了柯拔氏,多有改为他姓。王祖贤续弦之养父,乃瀛州莫氏。灭西秦时战殁,流落定远。”
“还真是有些千回百转的意味,都不容易啊。”
将康德的名片抖了抖,随手放在桌上,张德起身道:“如今洛阳人气如何?”
“两市较之长安,多有不如,不过这几年一直在修路,人是多了不少。”那条路,就是京洛轨道,因为是一边修一边技术改造,所以修的比较慢。不过总算提高了运力,马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