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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兵事,自是不晓得‘九鼎’的厉害。我军步卒之凶悍,唯汉军能比,只这阵势,配合车骑,须三五倍正兵,方能一较高下。倘使有了‘九鼎’,一下轰去,便破了个口子,且不说阵势的活计,只说这气势,活人如何直面神威?”
“这……”
“你当李药师不想上手么?就是怕受了猜忌,这才只是看看,却从未见他言语。侯君集受了李药师的调教,也是精悍厉害的人物,他如今只想着捞钱,你当是为何?不过是怕开罪了张操之那班恶狗罢了。”
说到机密处,张亮小声道,“你当侯氏在天竺、波斯搞的金矿,是随随便便就成功的么?若无程处弼、李淳风襄助,又有两京财富支持……其中还有杜二那浪荡子的助攻,这才成了事。旁人见了,只以为就是个简单的活计,可你想想,当世之辈,有几人能给侯氏一个方便,再去调合这几家的勾当?”
听上去好像就是拉了一个边军将领,一个遍地妖道还有长安洛阳的几家十几家富户,然后给前吏部尚书一个面子……
很简单不是?但想要把这些人都拉在一个盘子里吃菜,那真心是需要天大的本领。
只说边军将领,贞观朝年轻一辈中,鲜有能跟程处弼一样,成为李皇帝眼中的“冠军侯”。
程处弼自然是比不上霍去病的,冠军侯去干匈奴人,自带卫星导航,一打一个准一抓一个准,匈奴人日狗的心思,大概是历朝历代北地蛮夷中最强烈的。程处弼想要开干,前期各种情报密密麻麻,商业间谍转职军事间谍跟吃饭一样。
期间还有各种外交活动,威逼利诱分化恐吓,再有前突厥贵族各种说项,华润号各种物资支持,以及最大的一个外挂,本朝最先进的生产力……江南土狗一只。
这么多东西加一块,程处弼获得的功劳,跟霍去病比起来,大概还隔了一个窦宪。
“这九鼎……我只瞧着惊天动地,未曾想还有这般的厉害?”
张顗哆嗦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家老爹这要是去负责“九鼎”军事应用化,也未必不是个美差啊。
怎么听老爹的意思,仿佛是要死一样?
“便是这般厉害,这才显得重要。你当房玄龄那怕老婆的老匹夫,作甚要进献?”
说起怕老婆,张亮自己老脸一红,竟是有些尴尬。而尴尬之后,内心有暗暗地感激了一下张德,要不是张德,他现在依旧深处水深火热之中,而老板李世民,大概是婚姻调解工作者转世投胎,从来没有给过他半点希望。
“若如此,大人若是接了‘九鼎’合阵的差事,岂非美差?”
“‘九鼎’会死人的。”
张亮感慨一声,“老夫信得过武汉,信不过将作监啊。倘使炸膛,老夫当真就是去了。”
要说炸膛活下来的也不是没有,但那模样,在张亮看来,还不如早早给李世民殉葬的好。
也难怪张亮心若死灰,实在是将作监这么多年下来,飞凫箭的成本依旧高居不下,明明已经用上了非常先进的工具,流程也跟武汉差不多……偏偏关内道的采购,还是从大河工坊。
杨师道到现在依旧在吃飞凫箭的提成,可想而知将作监是何等的废柴,何等的不靠谱。
当初徐孝德这个张德的老丈人还在军器监做事,张亮兴许还会信任,毕竟,张德关照“自己人”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徐孝德也的确被扶了好几回,没张德这个便宜“女婿”,他早玩蛋了。
“那只能指望此去京城,安安稳稳最好不过。”
思来想去,张顗只好这般说话。
“也只能这般想了。”
张亮一声长叹,如是说道。
而此时在洛阳,从史大忠身上赚了一笔的长孙皇后很是心情愉悦,召来李婉顺,便问道“市井之间可有甚么流言蜚语?”
“市井之中,大多只是觉得新奇,倒也不觉得如何。”
“听你之意,似乎别处有甚计较?”
“国子监颇有议论。”
李婉顺低头回话,“起用女官一事,内廷外朝并无太多反对之声,毕竟,武汉早有成效,这是有目共睹的。”
“嗯。”
长孙皇后微微点头,神色微动,不置可否。
。
第七十九章 比烂()
从行政人员的总支出上来统计,实际武汉要比洛阳支出还要大。以“不良人”为例,京中“不良人”除了自身俸禄之外,养亲随、伴当、马夫、车夫,都是要自己掏钱的。
但是在武汉,“不良人”就彻头彻尾成了相当规范的“便衣警察”,吃什么饭当什么心。同样都是“警察”,“不良人”是不能捞过界到“交通局”的。衙门和衙门之间由上方统筹,办公一应开销,在武汉是有大量的“票证”存在,于是就有了“报销”的概念。
一般的“不良总帅”,还真不愿意养什么亲随、伴当,因为这钱能不能搂到手,是不敢打包票的。
江汉观察使府时不时搞一波“整风”,烈度不大,但效果还是有的,尤其是武汉之外还有个朝廷在,内部竞争没有到酷烈的程度,但也巴不得竞争对手赶紧滚蛋。
府内公共开支规模极大,每年除了个别工程需要用到“徭役”,大部分时候,还是用米面粮油等实物或者现金来雇佣人工。
纯粹的发动民夫不是没有,包干区、生产队等等组织单位,依旧是和资源、利益息息相关。
比如修堤,整饬过后的某一段干渠,可能就会转交给某个包干区的生产队。沿江新田都算得上良田,组一个农庄出来,约定五年或者十年为单位,再加上府内统筹收购,那就不会亏。
在这个过程中,同样会诞生新的小农阶层,只是他们因为脱离了庞大的宗族,自然抗风险能力就差了许多。往往新生的小农只有两三年,就会把手中的土地出脱给江汉观察使府。
说到底,武汉比较特殊,小农的粮食在市场上根本没有竞争力。而武汉又有大量的市民阶层,出卖服务远比出卖粮食要来钱多来钱快。
倒不是说小农没有远见,而是武汉没有给小农太多慢悠悠发展的空间。
仅仅是单身汉自吃自用肯定是没关系的,但只要单身汉想要结束单身生涯,想要讨个老婆,这就出现了价值冲突。
在武汉,娶妻终究是要掏钱的,在大量工薪阶层的子女已经开始接受教育的时候,如果自己的子女无法接受教育,或者无法接受比较先进的教育,婚姻的价值取向就会出现偏差。
这还仅仅是一个不算基本的变量,至于江夏或者汉阳有一套还算不错的宅院,那大概就是乡下大地主的一点点念想。
更让武汉本地小农感觉痛苦的是,武汉对周围州县的农民,更加友好,往往一次团购,可能就是百十万斤粮食。而这样的团购,可能只是府内引导,商人为了拍马屁,随手之举罢了。
对江夏和汉阳来说,长江在侧,近一点远一点的粮食,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
多重作用下的武汉现状,自然而然地增加了行政成本,但同样的,相较洛阳极其低下的效率,武汉行政成本的增加,其实是理所当然、十分必要的。
站在两百万人口的门槛上,武汉要面临的挑战,远比跟唐朝朝廷来一场捉对厮杀还要大。
两百万人口,需要增加大量配套的基础设施,除了武汉体制所必然配备的教育设置之外,诸如道路、消防、治安等等部门,专业技术人员的招聘、培训、上岗,就是相当消耗精力的事情。
以消防为例,尽管属于临江城市,但武汉不论江南江北,都是大量的木制建筑或者砖木混合建筑。一旦爆发火灾,扩散起来的范围就不是一户两户一家两家,而是一个片区一个片区地遭难。
针对这种情况,不论江夏还是汉阳,亦或是新置的咸宁市,在划分居住区、工业区的时候,都是呈现一种条块分明的状态。每个街区的节点上,都会有消防作用的水塔,城市的排水系统,也要考虑排水渠要承担防火沟的功能。
这种看似历朝历代一脉相承的城市布局,其实内在区别极大,安防人员需要的素质,绝非是传统的“贱籍力夫”。
当灭火也需要相当专业的技能时候,等于一个全新的职业,就这样诞生了。
类似消防这种情况的,自然还有相对亲近的“警察”,概念上的“片儿警”,以半官方半民间的形式,出现在贞观朝的武汉。
“片儿警”的来源多样,可能是某个工业区的头面人物,也可能是地方“乡贤”的亲眷子侄,总之,他们需要在官方有“印象”,在民间有“威望”。作为武汉官府和百姓之间的缓冲带而存在着,当事情无法调和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成为武汉的“粮官”,武汉官方就会学习孟德公,借他“人头”一用,来安抚军心。
当然不会真的剁了人头,但各种猛如虎的操作,还能能够唬住大量不明真相群众的。
至于事后偷偷地给个补贴,让他们换个岗位再就业,也算是基本操作。
武汉各种原因各种条件催生出来的各种职业,只能在武汉的体系中发挥最大的能量。假如整个天下都是武汉的体系,自然是不必担心这样那样的风险。
但因为大唐朝廷的客观存在,武汉是以“异类”的形式示众,这也使得各种新生职业的从业人员,尽可能低保证武汉的存在。
因为只有武汉存在着,他们自己的存在,才有价值,才有意义。
洛阳外朝的官僚们,如今多有“言必称武汉”,多以武汉上下办事的效率如何如何来说话,但却忘了,武汉上下的效率之所以“高”,正是因为他们本身在洛阳的存在,才逼得武汉不得不“高”。
吃卡拿要、坑蒙拐骗、敲诈勒索……武汉官场并不比洛阳官场好到哪里去,只是相较洛阳那种烂到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