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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哪里还见他踪影?
于是与周县尉分头找起,其实他们二人也并非完全不知皇甫天雄找的是麻府,只是尚未确定,且一旦找了麻府,二人只有干着急的份。
麻府大门紧闭,门前灯笼高高悬挂。
皇甫天雄未走大门,而是翻过自己那破屋的墙,匆匆忙是大步朝麻府大堂走去,麻仁人房间就在大堂东侧。
那是幢精美二层小楼阁,面向水池,后有几颗大树,楼梯下一道走廊正好到大堂。
皇甫天雄避开那些巡逻家丁,借着幽暗灯笼光线,悄悄来到那廊台上,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大概是心急起,那木楼梯发出“咯吱”声响。
皇甫天雄一脚踢开屋大门,顿时房内发出声尖叫,房内点着三、四只蜡烛,忽地火苗暗下。
屋外甚是炎热,屋内倒是凉风习习,皇甫天雄看清正是与麻球有着奸情七老婆,起身立在偌大滚金雕木床前,手拿纱衣遮着身子。
皇甫天雄用棍子指着大喝一声:“淫妇,滚开!”
说着狠狠地将她推开,掀开罗帐,只见床上薄毯凌乱,却是不见人影,绕着床找了遍,仍是未见麻仁人。
“大恶人哪里去了?”皇甫天雄正是气愤至极,大嗓门吓了那妇人一跳。
“我——不——知!”那妇人抖索着,紧张看着皇甫天雄。
皇甫天雄也紧盯那妇人,那妇人涨红脸,媚眼不住朝外瞄去。
皇甫天雄明白,飞速冲出屋外,与麻芸秀闺房一样,屋外有着个优雅楼台。
那麻仁人正躲在一大木柱后面,紧缩身子,露着光脚。
皇甫天雄冲上前去,见麻仁人身穿薄薄交领绸衫,头上蓄发有些凌乱,想来定是听的刚才杂响脚步声,匆忙之间躲起。
顿时怒火冲天,伸手去抓。
麻仁人再老奸巨猾仍是有些害怕,但依装甚是镇定,挺了挺高大身子,反先喝道:“你这厮闯我屋来做甚?难不成要造反?”
“做甚么?”皇甫天雄走上前,紧盯着他,两眼冒着怒火,手中高高举着那半截烧焦棍子。
“为何你要如此残忍?要知那可是三条人命啊?”
麻仁人双眼一拎:“你所说何事?”
“你别装作糊涂!”皇甫天雄顺势将棍子朝他身上打去。
却见他闪过,拿出一匕首刺来。
皇甫天雄大惊,另伸手一挡,估计恶人年轻时曾学过一招半式,手腕一横,匕首一下削来。皇甫天雄紧抓住他的手,两人这样对峙着。
毕竟那麻仁人有些年纪,且皇甫天雄又在气头上,渐渐地麻仁人体力不支。
皇甫天雄一个跨步,迅速绕到他身后,双手用棍子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麻仁人张大嘴,伸长脖子。
皇甫天雄犹是不解气,用膝盖顶住麻仁人后背,麻仁人顿时挥舞着双手。
忽地皇甫天雄觉得如此杀了他真是太便宜他。
收起棍子,一脚朝他背踢去。
麻仁人未防备,朝前冲去跌倒在地。
皇甫天雄冲上去用着木棍击打着他,那麻仁人不断嚎叫起。接着又用棍子紧紧勒住他脖子。
“为何要烧我家,害我家人,他们可都是无辜的!”
“是我要害他们?此乃是你逼的,偷偷地找席神医,又是打探我大管家府第,三番五次刺探我麻府秘密,你以为我不知?
告诉你,弄成今日下场也是你自找,真以为自己的本事可以通天。就算找的证据、断的案子又能如何?本老爷岂会怕你,我是谁啊?我乃皇亲国戚,岂能让你等小民给唬住。”
皇甫天雄愣了下,想不到他麻仁人全知自己暗中举动,想来也怪自己太轻心。
“就算你皇亲国戚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休得张狂,我与你未完,就算告到朝廷,到了圣上面前,我也要将你罪行一一说起!”
说着不觉发起狠来,又是用棍勒紧了。
麻仁人张大嘴,伸着长长舌头,手不断挥舞着,“可知——你家若是——未藏——那些——字据——又怎会——”
皇甫天雄一下愣住,忽想起自己正是将席神医口供、‘好晴阁’偷来信笺交与李友亮保管,天啊!麻仁人干脆一把火烧之,可怜自己一家人也是命丧火海。
早知如此就不将这些交与李友亮。
此时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住手!”乃是麻全带着帮打手过来。
皇甫天雄扔去手中棍子,飞速捡起地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喝道:“你们这帮狗腿子,若是再往前一步,我便立刻杀了他。”说着朝他腿上扎上一刀。
麻仁人一阵嚎叫。
麻全忙是叫着:“你快放了老爷,有何条件尽管说来,只要不伤害老爷,我们都应你!”
皇甫天雄大喝道:“等我杀了此恶人再说!”说着举起手中匕首,朝麻仁人脖子刺下。
第五十七章 生与死()
“小仙哥,你且冷静些!若是杀了麻老爷,你也活不了!”
皇甫天雄愣下,转身看去是况阿狗,怒道:“他杀了你全家,烧了你家房子,你该是如何做,是不是该血债血偿。”
况阿狗抖索了下,未再应声。
“你这恶贼,今日我便是替爹娘、奶奶报仇,替宋木匠、肖金鑫讨还血债,替柳河西县百姓除去一害!”
说着举起手上匕首要朝麻仁人头上刺去——
麻全瞪大眼,伸手欲阻止着——
“住手!”忽地响起道女人声音。
皇甫天雄见是麻芸秀,外披纱衣,头扎高髻,内着窄袖紧衣,下为紫色罗裙,紧蹙双眉,目光有神。
皇甫天雄也是不管她,将匕首刺下。
麻芸秀飞奔过去,伸手拦在匕首下。皇甫天雄一下停住,匕首尖头已是扎进她的手心,不深,却已是流出血来。
“将手让开!”
“求求你放了他!”
“乃是他派人纵火烧了我家,我全家人性命已全休也!”说着皇甫天雄掉下眼泪喝道:“你说此人该杀不该杀!”
“扑通——”麻芸秀跪下,流泪乞求道:“纵有一万个不是,我也不能见你杀了他!”
“你爹不可以死!难道我爹娘就可以死了吗?”皇甫天雄咆哮着。
此刻在麻全授意下,有人悄悄地绕到皇甫天雄身后。马上引起皇甫天雄警觉,一个转身朝着那人踢去,顿时那人后扑在地。
要知此刻皇甫天雄正在气头上,力气可是大的吓人。
麻仁人像是看到救星,顿时嚎叫起,不停喊着:“女儿,快救我!”
皇甫天雄用另只手搁紧了他的脖子,马上张大嘴支吾着喊不出话来。
麻芸秀不住磕起头来,“就让我替爹死吧!”说着将头嗑得更是重了,皇甫天雄看在眼里却是疼在心里。
麻芸秀继续磕着头,真不知她怎会来的如此之快。其实整个麻府都知皇甫天雄追杀麻仁人消息,纷纷地相互打听和看望着。
麻芸秀额前已是磕破,流出鲜血,嘴里不断喊着:“放了我爹吧。”
皇甫天雄心里虽看了悲痛,却也未不管她,拿起匕首正欲刺下——
麻仁人紧紧地用手挡住皇甫天雄手腕,正好他的嘴挨着皇甫天雄肩膀,用嘴狠狠地咬了口。皇甫天雄一松,那麻仁人忙是跑开几步。
皇甫天雄伸手再去抓他,已是不及。
麻全与几打手冲上前将一瘸一拐的麻仁人接了过来。
“快——快杀了他!”麻仁人站定后喘着粗气命令起。
皇甫天雄又是怒火冲天,咬牙喝道:“恶贼,你休想逃!”说着举起匕首冲过去,几个打手忙是迎招。
皇甫天雄与他们厮打起来,那些人俱非他的对手,不会儿,几人不是被打倒,便是被刺着。
况阿狗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左跳右看,扭动手脚就是未冲过去。
毕竟皇甫天雄一夜未眠,再加伤心过度,渐渐体力有些不支,不断处于下风,拳脚也是慢了几分。
况阿狗见势一下闪到前面,装模做样打了几拳、踢了几下。
麻全上前一把推开他,其他人立即冲上前,挥着重拳打起。
不会儿,皇甫天雄额头淤青,嘴角挂着血迹,头发凌乱耷拉额前,被他们一人一手摁着跪到在地,模样甚是凄惨。
“恶贼,多行不义必自毙,必将不得好死。”
麻全瘸腿上前朝着皇甫天雄脸上便是一巴掌。
“我就是死,也会让你死在前面!”
麻仁人抖了抖衣衫,瞪大眼睛,来到面前,伸出手指狠狠地戳着皇甫天雄额头。
麻全也是冲上去一脚踢在皇甫天雄小腹上。
麻芸秀见势冲到皇甫天雄面前跪着恳求起:“爹不要!刚才可是他放了你的!”
“你未看见刚才这厮差点要了你爹的命!”麻仁人道。
“爹不可!女儿已是他的人!”
麻仁人瞪眼愣了下,身后麻全几人也是露出惊讶深情。
“你瞎说什么?”
麻仁人宁可相信此是女儿是情急之下说的话,也不愿此是真的。
“来人啊!将小姐拉开去!”麻全挥着二人要来拉麻芸秀,麻芸秀挥舞着手:“不要,爹你不能动他!”
二人小心地拉着麻芸秀朝房外而去。
忽地麻芸秀挣扎起,撕裂衣袖,捡起地上匕首抵着自己脖子喊道:“快放了他!爹,你已是害了他全家,万事不可做绝!”
麻仁人愣了下,喝道:“你这是做什么?若不是他寻你爹的不是,我又何必如此害他,这一切可是他自找的。”
“爹,你放了他!”
麻仁人心里清楚,女儿为了他,可是甚么也做的出来,以前如此,现下也会这般做。
忙是伸手道:“你快快将刀放下!”接着长叹一口气道:“女儿啊!此乃是放虎归山啊!他岂会就此罢休。”
麻芸秀怒瞪双眼将匕首又是用力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