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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乐源这才发现它左边的后爪翘得高高地,爪垫裂开了一道血口子,刚才带领他们之前这只爪子应该还没有什么问题,这么说应该是刚才在街上狂奔时被什么东西划破的。
“喂!你不去我们家吗?再这么下去,你后腿可就不能用了。”
黑猫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跳。被刻意蔑视的温乐源愤怒了,一步跨上去拎着它的顶花皮给提溜了起来。
“好了,跟我上医院去。”
“喵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被激怒的黑猫死命挥舞着爪子不过它也就只能空挥而已,根本够不到温乐源的手,硬是被他这么一路拎走了。
兄弟二人将小猫和那只黑猫弄进了附近的兽医院。检查结果表明,小猫们的营养还不算太差,表明它们母亲离开的时间不是很长,不过最近天比较凉,没有母猫,它们有些受凉,所以才会显得比较衰弱,只要进行适当的保暖就没有问题。
小猫是没问题了,问题是那只黑猫。它精力太过旺盛了,从一看到医生就开始又惨叫又抓挠,在兽医院里上窜下跳宁死不上药。兽医加助手再加温乐源三个男人在诊室内和它一起上窜下跳、团结协作、围追堵截才好不容易按住它,给它的爪子做了处理,又打了一针。在他们料理它的期间,它那尖利的叫声又刺耳又恐怖,如果不知情的从外面听来,八成还以为他们是专程来杀猫的……
听从医生的劝告,二人在宠物商店买了一些幼猫们的必须用品才回家,一路上,小猫们的情况不算很差,不过后腿被包得层层叠叠,脖子上又套了个伊丽莎白圈的黑猫显得非常非常不爽,前爪挂在温乐源的衣服上,一脸受害者的悲愤表情。
不过温乐源显得很高兴因为他终于报仇了。
二人四猫慢慢地走回绿荫公寓去,街上人来人往地很热闹,黑猫不爽归不爽,倒是没太闹,就是爪子紧紧勾着温乐源的衣服不松。
一辆被遮雨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卡车从他们身边轰然穿过,黑猫扭头看了一眼,忽然开始大力挣扎起来,温乐源要用很大的力气才制得住它。
“喵呜!喵嗷嗷呜!嗷呜呜呜!……”它的声音就好像在说什么,可惜温乐源他们无论如何也听不懂。
“这是怎么回事?”温乐源一边抵抗它的爪子一边问,“它就好像发疯了一样……喂!不要再抓了!”
黑猫持续尖叫着,温乐沣的目光追随着那辆消失在视野中的卡车,疑惑地皱紧了眉头。
正如兽医所说,这几个小家伙算是体质很不错。当他们给那三只喂完奶粉,安置在箱子里之后,三个小东西就开始闭着眼睛在垫子里爬了。
“很健康。”
“的确是,很健康。”
“喵,喵呜呜”
伸着头往箱子里看的两个人,同时向扒着箱子也往里探头的黑猫看过去。那个防止它舔舐后腿的伊丽莎白圈很妨碍行动,再加上只有一只脚可以支撑,所以它扒在箱子边缘没多久,就直挺挺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你现在可是残疾‘人’,”温乐源幸灾乐祸地按它的脑袋,“一时半会儿别想好!嘿嘿……”
黑猫一口咬住了他的指头,温乐源高声惨叫。
“……活该。”温乐沣摇头,晃了晃肩膀,即使刚才是离体的状态,但跑那么远那么快,对他这个很少锻炼的身体还是有些负担的。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温乐沣一边应,一边爬起来去开门。
来访者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看着对方棕黄色的眼睛,他一时间竟有些傻了。
“沉……沉……沉……?”还从没见过沉默者愿意主动和人类打交道的……
“真对不起,冒昧打扰。”沉默者的声音很柔和,比起那天晚上的狠厉简直判若两人。
“啊……啊,哦,没关系没关系,不打扰!”温乐沣慌忙错开身体让他进来。
沉默者脱掉鞋,赤脚往屋内的那只箱子走去。温乐源仍然在与黑猫进行殊死搏斗,没功夫和他打招呼。
箱子里的幼猫无忧无虑地四处爬着,忽然一座山一样的手隔挡在了其中一个的面前,它嗅一嗅,伸展短腿颤巍巍地爬了上去。
沉默者托起它,让它的小身体与自己的嘴唇相贴,幼猫发出吱唔唔唔的声音,不安地动来动去。
“我们还没给它们除跳蚤呢,今晚他八成得被跳蚤咬死……”温乐源小声说。
“喵呜呜呜呜……”黑猫好像很明白似地回应他。
“你明白我在说啥?”温乐源讶然。
黑猫的回应是五道血红的爪印。
一人一猫再次开战。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它们的?“他问。
“步行街那里。”温乐沣回答。
幼猫肉又被放回垫子上,团儿似的身体又开始伸着脖子到处爬。
“最近,我们的同类都有很多都在这一带失踪了。”
黑猫正给温乐源毁容的爪子忽然停了下来。
“累计大概有好几百个,现在投诉说他们亲属和邻居不见的同胞每天都会有十几个。可是我对他们可能所在的地方都完全没有感应,最近派出两名使者去查探,结果也没有回来。”
使者……温乐沣和温乐源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两个小姑娘的面容。
“这几个小孩的母亲应该也是由于同样的原因而失踪的,但是他们实在太小了,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知道吗?”
温家兄弟摇摇头不过很快又点点头,温乐源把黑猫举到他面前道:“是它给我们通风报信我们才知道那三个小东西的事儿。你问它说不定能有点线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沉默者看了它一会儿,抬头道:“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温乐源忘了所谓“尊敬”的碴儿,叫道,“这是你的同类啊!猫啊!认不出来吗?”
沉默者皱起了眉头:“不要胡说。它才不是我的同类。”
温乐源左瞅瞅,右瞅瞅,忙把猫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拿下来,推到他面前:“你看!的确是你的同类吧?”
“不要开玩笑了!”沉默者生气地按着黑猫的鼻子把它推开,“它说的话我根本听不懂!怎么可能是我的同类!”
温乐源和温乐沣都呆了一下。
“那……那你不是因为它的关系才到我们房间来的吗?”
“我是感觉这里有幼猫才上来的。”
“……”
沉默者是猫又不是猫,他判定自己同类的方法当然和人类不同,既然他说这只黑猫不是猫,那么它就必定不是猫。
可是……如果它不是猫,那又是什么东西?会爬树的狗吗?
“可是那天晚上”温乐源指手画脚地道,“你不是还说我和‘猫’吵架怎么着了?现在又忽然不认了是怎么回事!”
“是吗?”沉默者看了看那个坐在地板上,抬起头用圆圆的猫眼与他对视的“非猫”,道,“那就肯定不是‘同一个’了。”
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沉默者很快告辞离去。
温乐源给撕扯自己后腿绷带的黑猫又戴上伊丽莎白圈,把它举到眼前。
“不是猫?那你是啥?连沉默者都听不懂你的话,难道你还会是个外国猫?”
“不是吧,”温乐沣又拿着眼药水瓶子给小猫喂奶,说道,“沉默者的语言只有种族界限,不该有地域界限才对。”
“我们不是也听不懂意大利语?”
“你又不是沉默者!”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现在争论这个没有什么意义。既然沉默者听不懂它的话,那么他们也就无从了解它“似乎知道的某些情报”了。到底小猫们的母亲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附近会有这么多猫失踪?他们当然也和沉默者一样,没有丝毫的线索。
黑猫的后爪包得很厚,不过伤得不是太严重,几天后,它脖子上的项圈和后腿的绷带就可以去掉了。小猫们也长得不错,才过了几天的时间而已,温乐沣就把它们喂成了球状。
沉默者偶尔会到他们的房间,与其说是做客,不如说审查小猫的情况,而且看来对于结果是基本满意的。不过他依然不认为那只黑猫是他的同类,每当黑猫想要接近他的时候,他就按着它的鼻子把它推到一边去。
根据沉默者的说法,他的两名使者依然没有下落,而这附近的猫也依然在继续失踪,失踪的投诉以每天几起甚至几十起不等,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只猫知道那些失踪的同胞都到哪儿去了,这对于在这城市之中拥有百万之众的猫来说,确是一件太不寻常的事情。
沉默者似乎是越来越无法忍受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有几次他在温乐源他们房间里的时候,刚听到一点些微的动静就猛地从窗户跳了出去,也不管街上人类的尖叫和惊讶的眼神,一口气跑出很远,很久很久以后才慢慢地走回来,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破得不成样子。
“我总觉得,沉默者知道一部分的事情。”温乐源躺倒在地板上,黑猫端正地坐在他的胸口,盯着窗外唧唧喳喳的鸟流口水。
“什么叫知道一部分的事情?”幼猫早已睁开了眼睛,不过身子当然还是圆滚滚地,从这边滚到那边,从那边滚到这边,温乐沣弹它们的大脑袋一下,它们喵咦咦咦地显得很不高兴。
“你难道没发现?”
“发现什么?”
“他每次跳出去……都是因为外面有卡车的声音。”
“卡车……”温乐沣皱眉,“卡车怎么了?”
“一次是因为卡车,无所谓;两次是因为卡车,算巧合;可是三次四次十次八次都是因为卡车,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要这么说来,事情的确有些蹊跷。卡车和失踪的猫能有什么关系?总不可能所有的猫都在……
温乐沣忽然坐直了身体,温乐源也呼地坐了起来,他胸口上的黑猫喵呜一声跳到了一边。
卡车里是猫!
温乐源一把揪过了黑猫的顶花皮,把它拎到自己眼前:“你那天不是还对着一辆卡车叫吗!是不是因为你发现了什么!喂!说话!”
他拎着黑猫死命晃,黑猫的小身体在他的手中悠来荡去,大约是很不舒服,伸爪气愤地给了他一下,温乐源抱着手腕惨叫。
“……你就不能不要干这种傻事……”
“我跟你誓不两立!”温乐源叫嚣。
黑猫悠闲地踱到温乐沣面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