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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这么活活等死!”
他双手有聚起了强劲的气,棕色的猫跳下温乐沣的肩头化作棕色头发的女孩,和黑色头发的女孩同时扑来,一边一个扣住他的双手,轰地一声,沉默者的双手手腕俱皆没入墙壁中,在墙上留下了两个大洞。
“冷静点!那不是这两个人的错!”
“不是他们的错!”沉默者嘶吼,“那我们又有什么错!他又有什么错!为什么没有人救他!为什么连一个愿意帮帮他的人都没有!”他拼力挣了挣,却挣不开那两个看来十分柔弱的女孩,“你们可以为了一只猫身上‘可能’带有的病毒,就把我们全市的同类统统打死!我们又犯了什么错?不是我们爱接近你们!不是我们喜欢在城市生活!是你们把我们带到城市里!消去我们的野性!拔掉我们的指甲!除掉我们的戒心!让我们失去独自生活的能力!然后一句‘你们太影响市容与文明的世界不符’就‘人道’地把我们都杀光!这也都是我们的错吗!啊?你们倒是说句话来反驳我啊!”
双手被制,他一脚踢了上去,正中温乐沣的胸口。温乐沣的身体被踢得倏然滑退几步,仰面倒在地上。也许是沉默者已经发泄了大部分怒气的缘故,这一脚踢得并不重,但他却觉得胸口有些隐痛,就像想吐血却吐不出来的那种痛苦的疼痛。
温乐源赶来扶起他,一张粗旷的脸上满是愤怒的神情,但却没有向沉默者发难,只是按在弟弟胸口道:“没事吧?有没有断?”
温乐沣摇了摇头。
“你恨我们全体……我无话可说……但是……”他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地道,“希望你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混蛋,总有好人的……”
沉默者嘲讽地冷哼了一声,甩开两个女孩,一只手掀开落在左眼上的头发,冷笑:“好人,好人哪!”
温乐源和温乐沣忍不住震了一下。
沉默者的左眼已经没有了,原本该是左眼的地方有一个深黑色的大洞,他的额头有一个小小的血洞,丝丝血迹小心地往外攀爬。
“也有人,曾经很宠爱我,”他咬牙道,“可是那是因为他高兴,只要他高兴他就能把我宠上天去!可是后来呢?……当他对我没有兴趣的时候,我就是这种下场!”
你们对自己以外的生物的爱总是有条件的限制,而天生的不平等却让我们对这一切无法抗争而只有承受,无论是爱也好,是伤害也好。当你爱的时候我们就是天使,等你不爱的时候我们就是恶魔,被你们虐待,被你们随意丢弃,我们在你们关闭的门外哀哀呼号,却只能得到你们冷冷的白眼。
那是我们的错吗?
是我们自己不思进取吗?
让我们失去进取的能力的是谁?
是谁又把我们丢入了我们无以生存的世界去?
你们要负责!
你们所有的“人”都要负责!
温乐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这千万之众的小小生命所发出的质问,如果可以,他不想再接触沉默者那可怕的眼神。
他觉得很心虚,很羞愧,无言以对。
沉默者哼了一声站起来,道:“知道你们为什么必须尊敬所有的沉默者吗?”
温乐沣和温乐源默然。原因不是不知道,但是……
“因为我们放弃了自己的族群而成为人类,那是对你们来说……无法想象的屈辱!”
他走到温乐沣面前,弯腰夺过那具小小的尸体,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个女孩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温乐沣捂着胸口,那里的隐痛似乎愈加明显了。
“没事吧?”温乐源见他这个样子,不由紧张地问。
“……没事。”
沉默者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变得更加恶劣,当然也没有变好,只是比以前更冷漠了些。
那天晚上他额头和眼睛上的伤,等第二天温乐沣他们再遇见他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原本是伤口的地方完整无缺,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
那是它“死”之前的伤痕吧,所以在他“依然做为沉默者”的时候,伤痕便消失了。
阴老太太最近每天都出去,温家兄弟想找她问个事也很难,连吃饭都找不到人影,他们二人不得不又开始强咽温乐沣那奇臭无比的手艺。
前一次连吃了几天的面条,温乐源现在是看到面条就头疼,一筷子面咽下去,那表情就好像吃到了毒药一样。
“我现在看到长条的东西就恶心……”温乐源愁眉不展地看着自己碗里白森森的面说。
说实话温乐沣也不想吃了,但是除了这个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而且他们的工作是有则有,无则几个月都没一个客户,要现在就奢侈一下的话,到时候连面都吃不起了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饭难吃,心情就不好,温乐沣很不高兴地反问他。
“其实咱们的存款还够咱们吃一个月的火锅……”
“那是战略储备,别妄想了。”
“可是……”
两人正说话时,内套间传来喵喵嗷嗷的声音,就像有一只猫跳进来了一样。
“啊!厨房还有肉!不会让猫吃了吧!”温乐源跳起来三两步跑到厨房,奇怪的是,一目了然的小小厨房中什么也没有。
温乐沣也进了厨房,同样没有找到什么东西,不过他并没有局限于房间内部,而是拉开了其中一个毛玻璃的小窗户,指着窗外道:“别找了,它在这儿呢。”
温乐源一扭头,吓了一跳。
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肥胖黑猫立着前爪扒在他们的纱窗上,正瞪着溜圆的眼睛往里看呢。
“喵嗷呜~”
另外一边的小窗没有关,它的声音从双层玻璃的缝隙中子小窗而入,当然会被听成是在这房间里叫的……
温乐沣拉开纱窗,黑猫前爪落地弓起身体,冲他又是喵喵嗷嗷地叫了一通,不过很可惜,他一句没听懂。
“哥,它好像想和我们说什么。”
温乐源看着黑猫那肥硕的身体,神情严肃地托着下巴,好像在想什么重要的问题。
“怎么了?你听懂了?”不是吧,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温乐源还有这门本事?
温乐源想了好几分钟,忽然一拍大腿:“啊!我想起来了!它就是那天晚上和我吵架的猫!”
温乐沣倒地不起。黑猫大怒,连背上的毛也竖了起来,对着他嗷嗷嗷嗷地猛叫。
“你叫也没用!”温乐源神气地说,“谁也不会接受你的申诉的!回家去吧!”
“喵嗷嗷嗷嗷嗷”
“……我认为,它绝对不是来申诉你踩它的那一脚的。”
“那是为什么?”温乐源惊讶地反问。
“……”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睚眦必报吗……
黑猫显得很烦躁,在窗台上踱来踱去,不断嗷呜嗷呜叫,奈何温乐源兄弟根本不懂猫语,只能傻傻地看着它在那儿转,就是不明白它想干什么。
“你干吗不去找沉默者?”
黑猫厉叫两声算是回答。
“也许它找不到沉默者。”
见怎样也无法与他们沟通,黑猫更凌厉地叫了几声,竖起尾巴,转身,无声无息地跳到公寓外法国梧桐的枝干上,回头“喵呜”叫了一声。
“它什么意思?”
“也许它的意思是,让我们跟着它走。”
黑猫展开身体,又腾地跳到了一楼窗户上方的狭窄平台上,随即跳下窗户,往巷外跑去。
温乐沣一条腿踏上了窗台,温乐源拽住了他的领子:“你干什么!”
“快点追它!否则来不及了!”
“可这是……二楼!”
“才二楼!”
话未说完,温乐沣已经跳出窗口,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温乐源手上,温乐沣的身体瘫软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连身体一起跳下去嘞。”
温家兄弟一前一后地跟着黑猫接连跑过几道街口,黑猫就在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狂奔。街上的车太多了,它的身体几次与飞驰而过的车轮惊险擦过,就是差了几公分就有可能被压成那天晚上的猫一样。兄弟二人几次都忍不住替它心惊胆颤,觉得再这么来几次他们的心脏肯定就要出问题了。
“它是想死是不是!”温乐源气愤地说,“怎么能这么乱跑!”
“也许它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温乐沣边跑边回答。
“它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温乐源很不爽。温乐沣没带身体,可是他带了!跑了这么远,他简直喘得要命,前面那两个(猫+魂魄)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真让人愤慨!
又穿过一个繁忙的街口,黑猫钻入了一条步行街中,温家兄弟也紧跟了过去。
步行街的人太多,他们几次都失去了黑猫的小身影,不过每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猫又会从不知何处钻出来,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之内。
黑猫跑了很久,终于在一家首饰店前的台阶上停了下来,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一边不时地舔舔自己的后爪。
“它……不会是想让我们给它买首饰吧?”温乐源和黑猫一样呼哧呼哧地喘气,瞪着眼睛说。
温乐沣没理他,左右看看,在台阶的另外一边蹲了下来。
“哥,你看这里。”
温乐源过去,伸头一看,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在台阶下的一个小小凹巢中,挤挤挨挨地藏着三只肮脏的狸花幼猫,它们加起来还没有温乐源的手掌大,眼睛也没有睁开,看来刚出生还没有几天。
“这么小……母猫?母猫呢?”
正常情况下,母猫决不会离开这么小的幼猫太远,难道是……温乐沣的目光划过继续舔着自己后爪的黑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么肥的猫,只有可能是被人做过绝育的太监,而且看来它与小猫并不太亲,应该不会是小猫的母亲。
他伸出手,将那三只已经叫声微弱的幼猫掏出来捧在手心里。
“你打算养它们?”温乐源问。
“你反对?”温乐沣用“你是禽兽”的目光鄙视地看他。
“……我哪儿敢……”
见他们已经救起幼猫,黑猫嗷嗷呜呜地咕噜了几声,只用三条腿一蹦一蹦地准备离开。
温乐源这才发现它左边的后爪翘得高高地,爪垫裂开了一道血口子,刚才带领他们之前这只爪子应该还没有什么问题,这么说应该是刚才在街上狂奔时被什么东西划破的。
“喂!你不去我们家吗?再这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