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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心情去揣测。
他所关心的,是明尘大师等老少五人身受毒伤,危在顷刻!
天玄道人口里断腿老妇,八成就是跟明尘大师在马车边激战的同一个人,那么,明尘大师五位所受毒伤,岂不也跟天玄道人一样,只不知那霍人风是否真能解得“铁线毒虫”的剧毒?
左斌想到这里,一线希望油然而生,从墙角草丛蹑足奔出来,掩到地窖木门外,睁目一望,却见霍人风正在忙碌点燃火堆!天玄道人则仰卧在草堆上。
火堆复又引旺,那只铁锅也重新架设起来,锅里不知煮些什么,只见烟雾迷漫,恶臭扑鼻。
霍人风擎着长筷,在锅里不停地翻动,不时用筷尖沾了些黄黄的东西放在嘴里品尝,又从怀里取出几只小瓶,向锅里加添几样不知名的药末药水。
忙乱了足有盏茶之久,窖中已满是奇臭无比的腾腾烟雾,左斌虽在门外,也被恶味薰得头晕目眩。
正难熬受,霍人风突然移锅置地,举起左手食指,放在自己嘴里,用力咬了一口,刹时,一股鲜红血液,从指尖涌冒出来。
左斌看得心头一震,竟连那恶自味都忘了,紧紧净眼睛贴在门缝上,要看看他准备干些甚么?
只见霍人风满满吸吮了一口鲜血,“噗”地向锅里喷去,铁锅中立时响起嗤嗤之声,片刻之后浓烟渐渐消失,锅中凝成浅浅一层琥珀色的糊状液体。
他举箸就唇,再尝了尝,颔首道:“成了!成了!”
然后,取出一双薄薄的羊皮手套戴上,端着铁锅,走到天玄道人身边,将那琥珀色的糊状液体,一部分涂抹在天玄道人伤处,一部分搓成药丸,塞进天玄道人嘴里。
看看锅里,还剩下了很多未用,不觉耸耸肩笑道:“这么珍贵的东西,弃之未免可惜,最好能再有几个中毒快死的人,拿去作救命仙丹,才不辜负我一口毒血……”
左斌在门外听见这话,心血立时沸腾起来,按捺不住,扬手一掌推开木门,蓦地抢了进去,脱口叫道:“霍老前辈,求你……”
不想甫一开口,脑中忽然“轰”地雷鸣,眼前金星乱闪,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子晃了两晃,仿佛听得霍人风敞声大笑,竟昏昏沉沉跌倒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从朦胧中悠悠醒来,火堆早已熄灭了,地窖中泛溢着飕飕寒意。
左斌翻身爬起,首先发现地窖中已经空无人影,霍人风、天玄道人、铁锅、药液……一切他期望的人和物,全部不见了踪迹。
他揉揉眼睛,又用力晃晃脑袋,回忆前情,竟像是一场噩梦,但是窖中油灯犹在,柴堆余烬宛燃,分明又不是梦境。
那么,天玄道人和那位黑衣老人霍人风又到哪儿去了呢?
他游目四顾,突在壁角悬挂油灯的窖墙上,发现两行字迹,写着:“毒人留此一宿,凡物皆染剧毒,此窖应即填闭,以免祸及人畜,南海毒人霍人风留字。”
左斌喃喃念着,懊恼无限道:“南海毒人霍人风?这名字好陌生,却又是铁铮铮的事实,可惜一次大好机缘,竟被我昏昏沉沉错过了。”
猛地心头一震,忖道:不好!一夜已尽,子时早过,那五位身受毒伤的人呢?
他疯狂地冲出地窖,仰头看时,天色果然已经大亮,这一急,真是非同小可,抹头便向村中奔去。
茅屋里静悄悄地,灯火摇曳,油芯都将燃尽了。
左斌一脚抢进茅屋,迎门不见明尘大师,木榻上也不见罗英等四人,只有那村汉独自卷卧在榻上,睡得正甜。
他心神皆乱,猛地一把抓那村汉后领,一下提了起来,厉声喝道:“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村汉被他突如其来一抓,吓得从甜梦中跳起,两眼发直,愣愣说道:“什么人?什么人?”
左斌怒叱道:“昨天我叮咛你看顾的五位病人,现在人到哪里去了?”
村汉定了定神,方才恍然,忙道:“啊!你是问那位大师父一行五位客人?他们早就……
早就……”
“早就怎样了,快说!”
“早就——早就走了。”
“走了?”左斌暗吃一惊,怒气稍减,代之却是无限疑云,问道:“他们病势很重,怎会忽然痊愈了?”
村汉诧道:“先生你忘了么?昨天夜里,是你托一位道长送来的药丸药膏,小的遵吩咐替病人喂药敷药,不过才个把时辰,果然全都好了……”
左斌骇然,私下暗想,难道是天玄道人干的?是以只好含糊点点头,又问:“唔!那道长除了送药来,还告诉你什么话吗?”
村汉道:“有的,他说先生跟地窖中那位客人原是老朋友,畅述别情,一时分身不开,特意叫他先送药来,要小的招呼几个女人帮忙,赶快替病人敷药……”
“唔!还有其他话没有?”
“道长临去时又说:这些药丸药膏,只能制毒,却不能解毒,服药以后一百天内,不能妄动真气,欲得真正解毒之药,必须快往崆峒山去。”
左斌心里略感一松,忙问:“你把这些话都转告了他们?”
村汉道:“小的依言都转告了那位大师父,那位大师父曾问先生,小的也依照道长嘱咐,只说先生不望报偿,已经走了,那位师父好生感激,赏了小的许多银子,五人商议很久,天快亮时,才登程向崆峒山去寻解药去了。”
左斌长长吐了一口气,这才把一颗心放落下来,回想那南海毒人霍人风诸般行径,一时竟猜不出他所说:“制毒不能解毒”的话,是真?是假?用心安在?
村汉见他默默不语,又关切地问:“地窖中那位老人家果真是先生老朋友么?小的原不信那位道长的话,想不到药丸果然很灵验……”
左斌含混应着,从怀里取出十来两碎银,给了村汉,说道:“这是那位老人家给你的,那间地窖不可再用,赶快封填了,别让人擅自触摸窖中物件,我也要走了,昨夜这些事,你要牢牢记住别告诉任何人!”
他孤独地走出村子,一直有些迷茫的感觉,怅望群山,积闷难宣,脑海中总是翻滚着那诡异的南海毒人的影子。
山风拂过,他恍惚听到那阴森而冰冷的哼声:“毫鼓三声尽,西山日又斜,黄泉无客店,今夜宿谁家……”
第三十章 少女情怀
晨曦初露,白云舒卷。
一轮红日缓缓从东方天际探出半个面庞,丝丝缕缕金黄色的光带,透过丛林,投注在幕阜山中一处幽静的草坪上。
那草坪斜依在山腰空旷之处,左侧有条清澈小溪,淙淙流水,绕坪半匝,右边一片杏林,林中建有一栋极精致的茅屋。
这时,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息,门雇半掩,原来主人已经一早就到草坪上练剑了。
出人意外的是,这栋隐匿深山的茅屋主人,既非遁世隐者,也不是老年洗手江湖的武林大豪,她一一只是个十五六岁,孤孤单单的年轻女郎。
这少女穿一身鹅黄色衫裙,秀发松松挽了个髻,发间紧着一条黄色丝带,娇媃中另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妩媚。
她聚精会神在草坪上运剑演练,霍霍剑光升沉盘旋,银虹飞洒,就像沐浴在凌波星云中的仙子,连灿烂的朝辉,也显得黯然无光了。
一轮剑法练完,光影一敛,只见她倒提长剑,姗姗走到距离杏林半丈远停住,目注其中一株碗口粗树干,喃喃道:“第五株,离开四尺,一匝而断,不伤他树。”
说着,举剑平胸,鼓运真气,片刻之后,俏脸上渐渐泛起一层薄红,剑尖忽然轻微凛动,并且发出低沉的“嘶嘶”破空声响。
蓦地她娇躯微震,轻叱一声,掌心只略向前送,那柄长剑突然化作一溜银线,脱手疾飞而出。
霎眼间,银虹绕飞一匝,重又回到少女掌中,半丈以外的那颗第五珠杏树,离地四尺高树干上,已多了一圈极细痕印。
少女扬掌轻轻一拂,那棵树应手折倒,断处平整如镜,竟无一丝刀剑掠过的痕迹。
黄衣少女脸上绽出满意的微笑,道:“好啊!驭剑之法,我已经练到半丈以外了,伯伯回来,该没有话可说了吧!”
刚说着,身后已有人接口道:“不错,短短时日,能有这般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黄衣少女猛回头来,既惊又喜地叫道:“啊!伯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她身后三丈外,负手伫立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灰布大袍,肤色白皙,脸上却一片蜡黄,目光威棱透射,嘴角含着赞赏的微笑。
灰袍人缓步过来,伸手接过少女那柄长剑,又道:“玉苓,你能在短短时间,练熟多罗掌,神剑十二式和驭剑之法。
虽然倚仗冲穴御神大法,总算很难能可贵了。但驭剑之法,贵在神速,必须心随意动,气随心凝,随手出剑,考验令人防不用防。你瞧!”
“瞧”字才同,反手掷剑,一缕光华破空疾绕,足掠达两丈以外,剑芒扫过,近百朵不知名的野花,纷纷折断坠落。
黄衣少女拍手道:“究竟是伯伯功夫深,像这样心与剑通,神剑合一,我要再练多久才行呢?”
灰袍人轻轻把剑递还给她,喟叹道:“那要看你将来用功的程度,时间已经不允许你再安静地练下去了。”
黄衣少女诧道:“伯伯是说,要我离开幕阜山?”
灰袍人点头道:“不错,而且就在今天,你一定很高兴这个消息,对不对?”
黄衣少女脸上一红,腼腆地扭扭腰肢道:“才不呢,人家又没说要想离开——”
灰袍人笑道:“刚来的时候,你不是每天吵着要去找姊姊和罗英?”
黄衣少女低垂粉颈,也笑道:“那是以前,现在又不是刚来的时候。”
灰袍人凝慈祥地道:“傻孩子,别说言不由衷的话,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