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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君仪腰肢一错,掠过残席,先截住宋英等人退路,娇喝道:“易家姊姊,别放过了这家伙,他就是济南血案的真凶。”
易萍和各大门派掌门人齐都一震,忙不迭撤身后掠,划地散开,遥遥将宋英,郝履仁和头陀团团围住,棚下群雄也一涌上前,早将三人困得水泄不通。
宋英和郝履仁不禁流露出惊骇之色,但那头陀却伯然不惧,转面对竺君仪叱道:“无耻贱人,这些年容你苟活世上,已属莫大恩惠,老夫现身江湖,也就是这无耻贱人授首之期,你详细看看老夫是谁。”
说着,举手掀去头上发舍,顺势抹下脸上人皮面具,现出一张眉目俊朗,五十余岁白净面庞来。
竺君仪一眼瞥见,脸色一阵苍白,双目叵插,当场昏倒在地。
众人目睹他的真面止,个个心神大震,老一辈的不约而同脱口惊呼出声“宫天宁!是他?”
斑发老人冷笑道:“不错,宫天宁,这是四十年前的名字,四十年前老夫舍弃一条右臂,隐忍深山,含恨至今,各位也许早当我已经死了吧”!
众人尽都惊得呆了,谁也没有出声。
宫天宁又狞笑说道:“实则冤怨相报,分毫不爽,姓宫的苦等四十年,从今天以后,苦日子就轮到各位了,但,姓宫的冤有头,债有主,除了桃花岛罗家,谁要是自甘就死,宫某人一体成全,否则,统限一月,自迳崆峒向宋掌门人输诚投效,因循犹豫,但是死面。”
说完,傲然一挥手,对宋英,郝履仁喝道:“走!”
三条人影破空飞起,快似闪电,向竹棚外落去。
辛弟、伍子英、紫薇女侠……等人同时暴喝:“那里走!”十余道凌厉掌风,呼啸着迎头劈到。
宫天宁喉中发出一声冷漠不屑的哼声,左臂圈臂一送,“蓬”然一声,竟硬生生将十余高手臂击的掌力,震得四散回荡消失殆尽。
就在群雄震骇惊愕之中,宫天宁带着一缕长笑,划过空际,远远逝去。
伍大牛翻着怪眼,粗声喝道:“大家快追,别放那老小子溜了!”
但他连叫数声,偌大一座竹棚,却无一人响应,伍大牛望望爷爷,情不自禁也缩回了腿。
好一阵,才听明尘大师长叹一声,喃喃道:“追亦无益,各位仍请归座吧!”
六大门派掌门人黯然扶起残席,俯首坐下,紫薇女侠易萍却含着两眶泪水,自愿将昏迷的竺君仪搀回少林别院调息去了。
棚下群雄,目睹少林掌门在宫天宁现身肆虐之际,竟连手也未出,其中许多暗生寒意,不待就座,已有二三十人悄悄离去。
明尘大师只作未见,并不劝阻,陆陆续续又有数十人离了嵩山。
伍子英怒声道:“趋炎附势,卑鄙小人,谁要是惧怕宫天宁和飞云山庄的,只管快滚,咱们绝不挽留。”
经他这一吆喝,反倒无人再离竹棚了,但群雄个个脸色阴霾,各怀心事,棚中静得落针可闻。
伍子英“呸”地向地上吐了一口痰,扭头问明尘大师道:“宫天宁那贼厮,四十年前幸脱贱命,不知躲在那个乌龟洞里,竟被他学得一身武功,居然敢到少林寺来耀武扬威了!”
明尘大师平静地道:“四十年前,他断去一臂,却夺去了一部‘通天宝篆’,潜隐多年,如非神功练就,怎敢公然露面江湖?”
伍子英道:“照你这么说,他真是无人可敌了?这些年你的功夫也没搁下,难道也胜不了他吗?”
明尘大师摇摇头,道:“贫衲自忖,五百招内,或许不致落败,但千招以上,贫衲必败无疑。”
众人听了这话,个个骇然大惊,竹棚下,立刻又有数十人匆匆起身而去。
伍子英大感不忿,道:“难道世上再无制他之人么?”
明尘大师轻叹道:“依贫衲所见,举世之中,只有两人堪与宫天宁匹敌,只是这两位侠踪飘渺,难以寻见。”
六派掌门人同声问道:“敢问是那两人?”
明尘大师双目微合,仰面向天,缓缓说道:“一位是当年飞云庄主,另一位,便是罗羽大哥。”
伍子英跌足道:“假如河朔之剑司徒老爷子不是双腿失灵,想来也可以制得住他。”
昆仑掌门人白羽真人道:“事不宜迟,如今只好分檄天下,务必在一月之内,设法找到飞云神君或罗大侠,否则,武林祸起,只怕不在祁连洞府之下。”
明尘大师道:“宫天宁生性狡诈,适才虽扬言以崆峒为名,设若贫衲猜得不错,他与祁连山主,或许就是二而一,崆峒祁连,不过狡兔双窟而已!”
凌空虚渡柳长青耽忧地道:“他借此群雄紧集之际,现身展露玄功,震慑人心,莫此不甚,我等再图不急图对策,武林同道快要慑伏在他声威之下了。”
众人闻言抬起脸来,才发现竹棚之中,群雄大半散去,剩下仅是百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六大门派弟子。
伍子英大怒骂道:“兀娘贼,由他们滚吧!以此贪生畏死,苟活全命之辈,统统滚蛋也不稀奇。
峨嵋掌门灵空大师叹道:“武林正道凋零,一至于此,设如尹施主未过世,今日万难容他们全身退走。”
华山李青俯首坠泪道:“恩师虽已仙逝,华山门下,仅晚辈一人,但凭单身只剑,虽以身殉义,绝无反顾。”
明尘大师听了这话,忽然心中一动,目视武当天一道长,暗中已有讨较,起身含笑道:
“嵩山之会,虎头蛇尾,事变出人意表,苛求徒增私怨,今日大会至此为止;愿以一夜时光,供各位思考,愿留者留,不愿去者去,明日再继未尽之谈。”
说罢,合掌一礼,云板三响,迳自退人别院中去了。
余下各派掌门和没有离去的武林群雄,另由知客僧人接待,欲下山躬迭离山,不愿走的,全在少林别院客房中安歇。
第二天一早,各振掌门人重新聚在别院正殿,商议抗御宫天宁之策,但六派之中,却少了武当派天一道长。
伍子英立即传唤知客僧人询问,僧人答道:“武当天一道长昨夜深夜率门人离山,声言更深不便一一告辞,今日之会,恕不参与了。”
伍子英勃然大怒道:“敢情那杂毛也去投靠宫天宁了?武当派有些腼颜无耻的东西,真怪当年海天四丑没把他们杀光!”
各派掌门人尽都摇头叹息,竺君仪和易萍倒有些同情,道:“也是他们因无字真经失落在祁连山主手中,眼见无力取回,才迫得变志离去,武当没落衰微,这也难怪他们。”
正感叹间,知客僧人飞报“桃花公主凌女侠驾到。”
明尘大师和众人急忙起身出迎,凌茜神情慌张,疾步而人,匆匆和各派掌门人施了一礼,便迳自问竺君仪道:“姊姊见到璋儿没有?”
竺君仪诧道:“没有啊!听说他在泰山观日峰顶,跟飞云神君陶老爷子去了。”
凌茜跌足道:“果然不错,我赶到幕阜,不见他人影、因为忆及嵩山之会,一路北来,昨夜在南阳府,发现两人匆匆而过,一个很像漳儿,另一个断去一臂,正是陶天林,当时竟未估及他怎会和陶天林同路,及待蹑踪追去,已不见他们去向,是以晚来了一日。”
竺君仪忙问:“姊姊发现他们,是向何方向去的?”
凌茜道:“看他们行色匆忙,大约是向西去了陕境。”
伍子英喜道:“如此说来,飞云神君现身,突然已发觉到宫天宁那畜生踪迹,跟踪往崆峒去了。”
凌茜愕然道:“宫天宁,宫天宁怎么样了?”
于是,竺君仪便将昨日嵩山之会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凌茜听罢,神色立变,恨恨道:“难怪迭现血案,都使桃花岛蒙嫌,这么说,八成是那无耻的东西嫁祸之计了,竺姊姊,不是我直言说一句粗话,只怕他二次出世,用心还在你身上!”
竺君仪脸上一阵红,正色道:“我与他仇深似海,少不得要寻他了断当年年恨事。”
凌茜沉吟一下,道:“了断旧恨,何足为念,但是他和英儿……”
明尘大师不待她说完,迂自沉声道:“他和罗家既有不世之仇,跟英儿逢也水火不容,大嫂休是顾忌许多。”
凌茜点点头,黯然道:“但愿如此就好了。”
随即轻叹了一口气,又道:“事至如今,我只恨那绝情负义的东西,犹自藏头露尾,不肯出面,难道这些恩恩怨怨,也要咱们妇道人家来替他了结不成?”
这话,显然是指的罗羽,但众人却都默然垂首,无人接口。
蓦地,一声云板清鸣,将众人从沉默中惊醒,只听僧人报道:“罗英少侠和杨洛少侠莅寺。”
凌茜混身一震,目注竺君仪道:“姊姊,这事瞒不了他——”
竺君仪含着两眶热泪,毅然起身,道:“事由我起,仍由我亲口告诉他吧!”
明尘大师横身拦住道:“大嫂,事关重大,总得等见到大哥之后,方好决定……”
竺君仪毅然坠泪摇头道:“不必了,他是我的骨肉,父母双亡,难道还能瞒他十六年?
英儿天赋聪敏,他自己能够分辨正邪是非……”
明尘大师无可奈何,叹息一声,侧身退开,竺君仪举步追出正殿,在场诸人,莫不深深感到她移步之间,竟是那么沉重。
第七十八章 忍辱负重
百丈峰,挺立在一片白茫茫的云海中。
江南小阳春,万物都从严寒中复苏过来,只有百丈峰顶,寒风刺骨,积雪依旧。
阳光投在皑皑白雪上,使晶莹雪花,抹上一层淡淡的金黄,但初春的阳光,是那么懒洋洋的,显得娇情无力。
呼呼的山风拂拭下,登上小径,出现了一高一矮两条人影。
高的一个,年届弱冠,剑眉朗目,肩上斜背一口古型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