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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估错了时间还是今天这公交车跑的太快,我到的时候才五点,这就说我还得等半个小时。
好吧,等就等。
终于等到五点半,补习的学生陆续从对面走出来,我打了个呵欠,直了直腰,等待着叶北格的出现,给他个惊喜。
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他了。我踮起脚向着他挥了挥手。
可我高兴的有点早,忽略了挽着他胳膊的路晴晴。
仿佛一下子被人泼了盆凉水,从头到脚,没有哪里不湿,不凉。
我看着他们背对着我向前走。而我浑浑噩噩的逆着人群,穿过路口跟随他们。
我看见他们停下脚步。我看见路晴晴踮起脚尖给了叶北格一个吻。我看见叶北格没有推开他。我看见的整个画面,特别美。
路晴晴红着脸跟叶北格说再见,挥了挥手,转身上了一辆私家车。
车开走了,我又看见叶北格转身。然后,他看见了我,我看见了他的嘴唇。
本来来这里是想叶北格个惊喜,却反转的被叶北格给了个惊吓。
一时间有种遭雷劈的感觉。是,有时候我是会做点坏事,可我没也做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大坏事啊。这报应是不是太大了些。
我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叶北格在后面追我,喊我的名字,但我不想停。脑子现在乱极了,我根本不知道我还怎么用平常心去跟叶北格接触。我估计装我也装不出来了。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逃命似的让司机快开。
年纪大的人总说年轻人为了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真不知是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遇到了这种事情,我知道自己很难做到平静。
司机大叔可能谁把我当成跟男朋友闹别扭的小姑娘,也只是笑笑,没问我去哪,开车随便跑。
不知道开了多么长时间,反正天也快黑了。
“小姑娘,别跟男朋友闹大了,闹大了可不好呦。”司机大叔从反光镜里小心的观察我,“咱走了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消气了吧?”
我从向窗外看了看,这离着第一次见左南易的那个小公园不远,于是付了钱下了车。
关车门的时候司机大叔还不放心的叮嘱我,“没事了就跟男朋友打个电话,别让他担心。”
我苦笑了下,道过谢,向小公园走。
来到熟悉的小公园,坐在小时候经常跟叶北格玩闹的长椅上,似乎又痛的无法呼吸。
爱而不得,又为何当初要爱。人又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如果我能控制得住,我一定不要喜欢人。
昏黄的路灯在头顶撒开,像件救命衣裳包裹着我。
我闭着眼睛,蜷缩在长椅上,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和害怕。
头顶的光突然消失,我只听见少年用低哑的嗓音喊我,“茉莉。”仿佛喊在了我心尖上。
就像找到了依靠,我一下子扑在叶北格怀里,狠狠抱着他,嗓子里哽咽出声。
叶北格回抱着我,也不说话。只余我压抑的哭声从我们中间传出。
“叶北格,我爱你,你知道吗?”我推开他,离开他的怀抱,专注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
“对,你一直都知道。”我自嘲的笑了笑。
叶北格终于开口,“我们是兄妹。”
“我们不是!”我大声反驳他,“你也爱我!”
“不,茉莉,我对你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并不是……”
叶北格虽不承认,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却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只是因为对我愧疚!因为这个你才不敢承认你爱我!”我捧着他的脸,强制让他看我。“你跟路晴晴谈恋爱根本不是因为你喜欢她,你是用她告诉我不能喜欢你。”
叶北格在骗我,用一种残忍的方式让我自动放弃,可这何尝不是在骗他自己。
“叶北格,你不能再认为你对我的感情只是种愧疚了。你爱我的不是吗?”我认真的看着他,轻轻地微笑,“我们应该在一起。”
然后我吻上他。
没有技巧可言,但我十分认真。
鬼使神差的我们没有分开,我含着泪,继续吻他。
“不!不行!”迷乱之中叶北格突然恢复一丝清醒,他近乎野蛮的推开我。
我一下子被他推回到长椅上,后背狠狠一痛,咬着牙,“为什么不行!”
“我们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叶北格痛苦的退后几步。路灯下他的脸隐在阴影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叶北格!你就不能不骗自己吗?”我彻底崩溃,大哭着问他。
即使我现在这个狼狈模样,我也听见了叶北格清冷的拒绝。真是不带一点留恋,不带一点温度。
我不哭了,慢慢抹掉眼泪,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不能跟我在一起,还是喜欢我就那么难堪吗?”
我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然而这也不能阻止我的手在发抖。
“不是不是!”他有些慌了,“茉莉,你听我说……”
“我就问你一句,”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让我挺直了腰跟他面对面说话,“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
沉默,又是沉默。
我感觉自己太累了。爱情这条路上,我始终不渝,可胜不了孤军奋战的寂寞。
我垂着头,因为实在是累的抬不起来,“叶北格,是不是只有等你失去,你才能面对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是爱而不得,他是不明所爱。
“叶北格,我不逼你了。”
我向着回家的路走,再也不回头。
这个夏天跟叶北格的最后一次见面,或许也是我喜欢的这个盛夏,就此落幕。
☆、第二十章 茉莉花败(八)
得不到叶北格就像丢失全世界。
我在黑暗中寻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
不,我要逃离,我要出去,我不要年轻的身体却带着支离破碎的心。
我在家呆了一夜,或者另一种表达方式是在地板上坐了一夜。
清晨的阳光刚洒进屋子,我听见房门外那人的起身声,听见哒哒哒的下楼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又听见那人在门外,“茉莉,一会儿出来拿早饭。”
然后又是一次下楼声,最后回归平静。
我费力的站起身,却因坐的时间太长,腿发麻,又跌到在地板上。
重复了两次,终于走到门口。打开门,把放在地上的早饭拿进来。我停了两秒,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我开始麻木的收拾房间,收拾自己。
左林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擦镜子,丝毫没注意到。
“阿语。”
我拿着抹布的手一顿,扭头看门口那男人。
他不是那么年轻,穿着平时我最觉得冷漠、中规中矩的黑西服,他的头发、眼角已有时光留下的痕迹,可是他给我有一种久违的温情。
我看着他红着眼眶向我走来,为我张开怀抱,哽咽着,“爸爸来接你了。”
是的,眼前这个叫左林的男人,他是我爸。我的亲爸爸。
还有,我跟左南易的爸爸是同一个人。不要怀疑你听错了,这是事实。左南易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也就是说左南易,才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哥哥。
呵呵,这很狗血吧。
就是那次跟左南易看完电影,残破的记忆突然缝合,不给我丝毫的喘息机会。
我害怕,剧烈的颤抖。
并在第二天,惶惶不安的找到左南易家,想要证明我的记忆都是错的,我知道的都是假的。
可并不是。
虽然我离开家的时间已经很长,我的父母搬了两次家,我的相貌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可小心保留相着的框里的小女孩还是跟我有几分相像。还有那份亲子鉴定,事实不容置疑。
那对夫妻拉着我的手激动地哭泣,我想,这是我的父母。
手心里传递的温暖安抚了我的害怕。
他们一声声喊着我阿语。
左南语,这是我本来的名字。
我本该是左南语,我本该在左南语的轨道上运行,可意外让我变成了叶茉莉。
爸爸妈妈想让我回归左南语的运行轨道,可叶茉莉怎么办?还怎么去面对她喜欢的叶北格。
还有左南易,竟然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又让他怎么办。
我拒绝了变回左南语,却又不忍心看那对夫妻受伤的表情。“但我还是你们的女儿。”
他们现在一定想要疯狂的弥补我所受过的委屈,他们跟叶北格一样心怀对我的愧疚。
“可爸妈,这不是你们的错。谁的错都不是。”
尽管将近十年的时间阻隔在我们面前,第一次相认的确有距离感,可那声爸妈我得喊出来。因为他们爱我,因为他们是我爸妈。
可现在,事情变得都不一样了。
叶北格不能跟叶茉莉在一起,叶茉莉已经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动力。
我扑进左林的怀抱,再一次被爸爸的爱感动。
叶茉莉就这样走了。
她没有带走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件东西。一切都是累赘,一切都是该丢掉的过往。
☆、第二一章 茉莉花败(九)
当叶北格听到叶由若随意说起叶茉莉好几天没来上学的消息,并在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关机的情况下,他没顾的向学校请假,就奔向那嘈乱的小区。
他敲门,没人回应。
最后又从自己家中找出备用钥匙打开门。
屋子干干净净,被褥整整齐齐,但就是没有一个人。
阳台上叶茉莉悉心照料的茉莉花已经枯萎,叶北格突然一颤,身体开始发抖。
“叶北格,是不是只有等你失去,你才能面对自己真正的想法。”
他想起那天叶茉莉跟他说的这句话,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子里升起。他一下子瘫痪在地,整个人仿佛陷入绝境。
“不!茉莉,不可以!”他喃喃自语,目光呆滞的摇着头。
突然,他又像疯了般从地上爬起来,疯狂的奔出房门,向着小公园跑去。
已近晌午,小公园里人已经很少了。
叶北格告诉自己叶茉莉一定在那张长椅上坐着等他,可眼前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