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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自己怎么有勇气上的车。
沉默了半响，季睫先开了口，或许是太过紧张，她的声音逗得不像话，“顾，顾言峥。”
顾言峥转过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季小姐怎么这么紧张？难道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语调轻松带着玩笑的意味。
但是这话在季睫听来却像是一记耳光，打得她脑子嗡嗡作响，就连顾言峥接下来的话都没听清。
“不过也没关系了，我八年前出了一场车祸，以前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
第 5 章
顾言峥的话过了很久才传进季睫的耳朵了，她像是痴呆了一般重复着，“失忆？”语气却像是不能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顾言峥点点头，面上淡然，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嗯。”
季睫摇摇头，似乎消化不了这件事，但是很快的捕捉到重点，八年前。
季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她希望这是顾言峥为了惩罚她跟她开得一个玩笑。
“那你怎么还记得我？”
顾言峥语速不缓不急，脸上带着把握一切的淡然，“我失忆之后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很多你的照片，我问了我父母，说是以前玩得很好邻居，而且你现在的样子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很好认。”
季睫听完心中顿时一凉，瞬间所有希望都熄灭了。
顾言峥并没有发现，眼睛紧紧盯着她：“但是有一点我很好奇，季小姐，我发现我只留了你的照片，而且很多。”念很多这两个字的时候顾言峥语气格外强烈，似乎带着极大的好奇，“还有一部分是我们的合照，不仅仅像是朋友的程度，所以，季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在一起过？”
季睫瞪大眼睛呆楞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顾言峥见季睫久久没有回复，移开了视线，淡淡道：“如果我猜错了，季小姐也不必在意，而且那些也都是少年时期的事情了，没必要再去追溯了。”
季睫沉默不语，紧紧咬着下唇，避开了这个话题，而且现在有些事情她必须搞清楚，就算现实会把她逼得血肉模糊痛苦不堪，但是她必须要知道。
“你还记得，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
顾言峥的话却像是一把利器，狠狠在她的伤疤上划了一刀，“忘记了，我父母告诉我我是在接到一个电话就冲了出去，然后出的意外。”
轰得一声，季睫犹如跌入一个深渊之中。
她不停地摇头，捂住脸，口中不断的小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顾言峥波澜不惊的开口，“季小姐，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我听我父母说，我们以前关系很好，你还很照顾我。”
季睫满脸痛楚，不停的摇着头，泪水透过指缝低落下来，心中的愧疚也快要把她淹没。
是她的错，因为那年幼无知的可笑自尊心和骄傲她狠狠的伤害了顾言峥，才会害他出车祸，害他失忆，都是她的错。
如果，如果当初她不那么要强，不那么骄傲，现在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就算再痛再惨烈，也是活该。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弥补了，可是现如今的顾言峥还缺什么呢？金钱地位他一个不缺，她又能拿什么来弥补他？然后使自己的愧疚减少吗？
慢慢的，季睫冷静下来，她抹去眼泪，双手攥紧成拳头，紧咬下唇，逼着自己不要再哭了，“你，你那时候伤得严重吗？”声音哽咽得不像话。
顾言峥看着她，摇摇头，淡然道：“在床上躺了小半年，然后又做了一年的复健，才能下地走路。”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那期间痛苦又岂是外人能知的，但是季睫是个医生，她知道复健是多么绝望而又漫长的过程。
泪水一时间又迅速涌上眼眶，湿了睫毛，但是季睫生生憋住了，泪水只在眼眶里打转，始终不肯落下来。
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顾言峥看向她的眼神那么陌生，为什么如今的顾言峥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是她心里同时庆幸着，无耻的庆幸着，幸好，幸好顾言峥忘记了这一切，忘记了她是那样一个卑劣的人。
同时一个念头疯狂的闪过她的脑海，然后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再也没有办法消退。
顾言峥忘记了之前的以前，是不是他们还有希望重新在一起了？
重新这两个字，仿佛有种魔力，让人头脑发昏。
但是很快，这个念头就立马冷却下来了。
顾言峥早就不是当年的顾言峥了，她还能让顾言峥喜欢上她吗？
季睫在心里摇着头，她没有把握，现在的顾言峥是完全陌生的顾言峥了。
想要重新再一起，也只是自己抱着过去回忆不愿意撒手的想法，简直是一厢情愿。
而且抱着这种想法的自己，真的还能和顾言峥在一起吗？最重要的是？他们真的合适吗？
“季小姐，到了。”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顾言峥出了声，声音低沉而冷漠，不再是当年那个每次叫她都满带欢喜的声音了。
季睫像个僵住的木偶，老半天才回神，慢悠悠的下了车。
顾言峥依旧端坐这，姿势都不曾变过，“再见。”
话音刚落，车子就绝尘而去，在顾家停了下来，不带一丝留恋。
季睫依旧站在门口，看着车影，久久无法回神。
以前顾言峥每次都要看着她走进屋里才会离开，现在也终于到了自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了。
季睫勾起嘴角，满是嘲讽，看起来却是如此惨烈。
活该，都是她自己活该，为了那点无聊可笑的骄傲和自尊。
进了屋里，季睫换了鞋，才发现家里没有人，然后才想起来今天是季燃补习的日子，她妈应该去接季燃去了。
也幸好家里没人，不然让林子瑜看到这两个肿得跟核桃一样的眼睛又该往不好的方面想了，到时候又该难过了。那件事之后，林子瑜就得了抑郁症，经过很长时间的调理才恢复过来，不过有的时候还是很敏感脆弱。
想到这，季睫也稍稍松了口气，慢腾腾的上了楼，让自己一头栽到床上，泪水也终于可以落下，如同决堤了一般，瞬间泪流满面，就好像憋了这么多年的眼泪终于有个理由可是流了出来。
而慢慢的，回忆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第 6 章
季睫成绩很好，也格外被老师看中，所以各种差事都能轮到她身上，小到班级大到校园，这次特别被年级段长任命为纠察队队长，整顿校园风气。
说是整顿校园风气，其实就是查查抽烟打架早恋违纪情况，平时放学还要留下来检查。
这次，检查得差不多了，季睫就让众人散了，自己也准备回去了，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教学楼和石梯夹缝小巷传来一阵对话声。
“小子，看你新来的，也不用给多，那个三十五十就行了。”
声音很尖锐沙哑，一下就吸引了季睫的注意，她皱起眉头，没想到碰到这么个事，而且剩下的人都走了，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摆平。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小巷子里又传来一道声音，带着嘲讽的笑意，“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给你些零花钱，乖儿子。”声音倒是意外的清澈，这个年纪的男孩大多都在变声期，声音都有些尖锐沙哑。
那道清澈的声音刚落，季睫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斗殴的声音，此刻学校已经没有人了，拳头用力捶打在身体上的声音在这个狭窄的小巷格外明显。
季睫眉头皱的更深了，年少无知的少年下手格外的狠，不懂收敛和尺寸，只知道拳头才是实力，不一小心，就容易出了什么事。
季睫摇头，扯了扯袖口的纠察队的红色袖章，走了进去。
“根据校规，放学之后不许在学校逗留，”然后话说到一半，季睫就有些楞住了。
这和她想象中被勒索的场面可不一样，那个被勒索的人的拳头仿佛更为凶猛，虽然衣服皱皱巴巴的，但是脸上还是白净得很，仔细一看，五官也是漂亮得很，站在那里，倒是颇有些落难王子的意思。而那朝他勒索的那三个男生被打得更难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说，鼻血都淌了满脸，看起来相貌不佳，更是让人心生厌恶了。
而季睫的腾空出现，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她，满脸诧异。
季睫回过神，继续道：“都快散了。”
头上挑染这黄色头发的男生骂骂咧咧的朝着季睫喊，“关你屁事，滚！”
季睫眼睛微眯，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不过随即就压了下去，朝着那个黄毛问道：“你走还是不走？”语气带着一丝威胁的意思。
黄毛似乎是毛了，想要冲上前，却被身后的人拉住，小声在他耳边道：“别冲动！她是季睫，你要是惹了她，路哥不会放过你的。”
季睫在学校中爱慕者不少，也有几个自诩大哥大的角色，一声令下，一些阿猫阿狗见着了她，也会给她几分面子。
黄毛听了，好奇得打量了季睫好几眼，最后轻轻一笑，阴阳怪气得，“原来这就是大嫂啊。”
季睫一听简直火冒三丈，但是面上依旧不显，冷冷看着四人，道：“还不走？等着我叫保卫科来吗？”
黄毛立马举手，笑得一脸猥琐，“是是是！大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提腿就要走，走到一半回头对着站在原地的那个男生道：“顾言峥，你他妈的给我记着，今天这事还没完！”态度嚣张至极。
不过比他更嚣张的就是顾言峥的回应，顾言峥轻轻勾唇一笑，有些坏坏的模样，但是坏得恰到好处，并不让人讨厌。
但是顾言峥的动作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他伸出手，竖起中指，一脸不屑讥讽。
黄毛顿时急红了眼，举起拳头就又要冲过去。
季睫头脑一热，冲了过去，“住手！”冲过去之后，季睫立马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