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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俞偏过头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迟歌扳回苏俞小脸,抬手拭去她脸上泪痕:“你明知秦然与我十分亲近,却仍然肯将心事悉数倾诉于他。”
苏俞的脸“腾”地红了:“你……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秦大哥是秦大哥,你是你。”
迟歌摇头,双手抚上苏俞双肩:“白日想睡觉的时候,我也可以坐在一旁看书陪你。俞俞,很多时候,我与你的秦大哥,并无什么不同。”
苏俞抬眼去看迟歌,却发现自己完全无力面对他幽深专注的漆黑双眸,她有些慌张地移开视线:“我知道你今日喝醉了……我不跟你说了……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说罢绕开迟歌,逃也似的大步往前而去。
迟歌轻声叹气,紧走几步追上苏俞,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紧紧圈握在手中,并没有转头看她,径自牵着她往前走去。
走至天青湖畔时,迟歌顿住脚步:“俞俞。”
苏俞低声道:“嗯?”
迟歌向着湖面微微侧头,苏俞愣了愣,抬起左手,对着湖面狠狠一挥,手中锦盒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弧线,“通”地没入水中。在那一瞬间,苏俞脸上带着一点孩子般的得意神色。
迟歌轻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浅青院门口,苏俞抽出被迟歌握在掌中的右手,低着头一路疾行,飞快地回到了屋内,反手将门带上,在门背后靠了半晌,方慢慢走至桌前,点燃烛台,扶着桌沿坐下。
在放下火折的瞬间,苏俞蓦地愣住,但见摇曳烛光之下,一支晶莹玉簪正静静躺在桌上,通体泛着幽幽光芒。
苏俞压住狂乱心跳,伸手取过玉簪,放在手里缓缓转动。簪身内侧,是父亲亲手刻上的一个小小“愉”字。
她并不知道迟歌什么时候去帮她找回了这支玉簪,不过失而复得的感觉确然不差。苏俞反手拔下头上玉簪,将两支玉簪比放在一起,忍不住微笑了。
迟歌在院中负手静立半晌,直至苏俞房中烛光熄灭,方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正要推门而入,忽然右手疾伸向空中,手再收回时,指间已夹了枚小小纸片。他微微侧身,就着月色展开纸条,看清了纸上的字迹:“公子,事关苏芜姑娘,请求当面禀报。”
冷月如霜
迟歌脸色微变,伸手打出一个响指,提气纵身一跃,瞬间人已消失在了夜空当中。
迟歌静立在树林深处,身后很快便出现一黑一金两个身影,正是千眉山庄的玄使常丰与少庄主秦然二人。常丰身躯微矮,方想要行礼,迟歌淡淡道:“直接说。”
“是,公子。”常丰脸色微惴:“公子,苏芜姑娘离开荆州之后,一路往南而去,最后又回到了南阳城。”
迟歌点头:“南阳……嗯。”
“但……”常丰垂目:“三日前,苏芜姑娘突然失了踪迹……”
迟歌猛地转过身来:“失了踪迹?什么叫做失了踪迹?”
秦然看见迟歌脸上红印,不觉一怔,转头去看常丰,却见常丰始终低眉敛目,完全不敢直视迟歌。秦然心下微松,一双英眉略略蹙起。
常丰回答迟歌的提问:“那日苏芜姑娘进了一间成衣铺,在店外候着的两人等了半日也未见苏芜姑娘出来,待到反应过来进店找寻时,苏芜姑娘……已然不见。”
迟歌唇线紧抿,半晌后缓缓道:“你的意思是,自那之后,便再也未见芜儿踪影?”
常丰不敢抬头:“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
“当时负责跟护芜儿之人是谁?”
“齐山堂堂主与天水堂堂主。”
迟歌面沉如水,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交握:“很好。立即将此二人召回,按庄规处置,由你执行处罚,并留庄中接管庄内事务。你手上未竟事宜全部转交蓝使。传我令下,青使、赤使紧急调往南阳,全力追寻芜儿下落。退下!”
“是。”常丰揖手行礼,匆匆返身而去。
秦然看着常丰背影,轻叹了口气:“玄使努力多年,我一向看在眼里。上月我才将南线事务全盘交至他手中,他必也是卯了口气要大展身手,不料今日却又要回到庄内重管杂务,不免可惜了。”
迟歌冷声道:“三日之前失了踪迹,却直至今日才来报备。”
秦然微愣,立即噤声,明白迟歌皆是为了顾及他的面子才放了常丰一马。
迟歌转头看向秦然:“小然,你看怎样?”
秦然想了想:“公子,目前怕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追衣香。”
迟歌一愣,脸色“刷”地白了,苦笑道:“追衣香……没有什么追衣香了。”
秦然不解,探询地看着迟歌。迟歌呆立半晌,忽然清喝一声,闪电般抽出秦然腰间佩剑,足下一点,身形拔地而起,手中长剑直射向一棵高大古木枝冠而去。迟歌手腕不住挽动,霎时间林中剑气如雪花般迸射四散,一道青色身影上下翻飞,宛若蛟龙翻云逐浪。
秦然被这冲天剑气惊住,双眉紧皱地看着迟歌。
一阵“刷刷”声响过后,地上已是残枝柘叶无数。迟歌手掌一张,长剑脱手而飞,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利光。随着一声“嗡”震,长剑早已稳稳落回秦然腰间剑鞘当中。
迟歌闭目靠上树干,良久沉默不语,右掌虎口迸裂处有血迹蜿蜒流下。
一阵整齐脚步声响起,很快便有一队玄衣庄护小跑而至。秦然上前两步拦在队伍之前,手停在腰间剑柄之上,冷冷看着众人。
当前一人愣了愣,笑道:“秦少庄主还未安睡?”
秦然淡淡点头:“诸位兄弟辛苦。”
那人赔笑道:“不敢。不知秦少庄主在此舞剑,打扰秦少庄主雅兴了,恕罪恕罪,我等这便告退!”说罢冲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率领他们急步离开。
待得走远之后,一名庄护不解问道:“队长,秦少庄主莫不是也会紧张明日比试?竟大半夜跑到这荒林当中舞起剑来?”
那队长在说话人头上狠拍一下:“怎么可能?你整日莫不是猪油蒙了眼睛,生不出一点眼色?”
“啊?”
“今日庄内传得沸沸扬扬之事,你这呆子竟会不知?”另一人低声解释:“据说今日柳少华与沈若云小姐在一处杏园当中拉扯不清,不巧正被秦少庄主遇见,我料想,秦少庄主必是郁闷至极,才会半夜不睡在此地舞剑发泄。”
众人恍然大悟,窃笑着一路远去。
*
武林大会召开之日终于到来。
自郝诚来了之后,星儿便遣退了在浅青院侍候着的庄内下人,亲自担负起了做饭的差事。然而今日等她到了小厨房,却发现苏俞早已将一切准备妥当。她煮了一大锅芨菜粥,又拌了几盘精致冷菜。
星儿急道:“俞俞姑娘,这些让我来做就可以了,怎能劳烦姑娘?我家公子知道怕是要罚我了。”
“罚你什么?”一道清爽声音突兀响起。
苏俞转头一看,笑道:“郝公子早。我不过是做了一顿早餐,星儿便担心你要责罚于她。”
郝诚神清气爽,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苏俞头上玉簪,唇角噙起一抹笑意:“这可是芨菜粥?”
“嗯。郝公子不是喜欢吃芨菜么?我自然要投你所好呀。”苏俞示意郝诚往外走,待众人在桌旁坐下,便开始与星儿一道为他们分碗布筷。轮到迟歌时,苏俞脸色微红,手下动作不由加快。
迟歌侧头微微一笑,目光在苏俞脸上虚划而过,并没有说什么。
苏俞微怔。她今晨绾发之时,拿着两支玉簪犹豫了良久,几番考量之下,终是将自己的玉簪收进了怀中,用了郝诚送她的那支。苏俞想起昨夜情形,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她甚至暗暗准备了些解释的说辞,不料迟歌此时恍若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一时间心里又觉得自己好笑,又有些莫名失落。
苏俞笑了笑,手下未停,开始为桌上几人分舀菜粥。
待得众人用罢早饭,早有领路的小厮候在了院门边。
成蓉十分兴奋,对那小厮道:“走,快带我们去。”
小厮笑道:“成小姐请稍安。”他略上前一步,打开手中红帖给成蓉看:“此次武威山庄之内共搭设四处擂台,成小姐请看,这是上午第一轮:少林派与卫南派安排在东边擂台,武当派与千山派安排在南擂台,紫云派与峨媚派安排在西边擂台,凌云岛与唐门安排在北边擂台……”
成蓉一把抢过小厮手中红帖,低头细看片刻,有些目瞪口呆:“一日四场,每场分四处擂台,这样算来一日便有十六场,那我们要去看哪几场?”
迟歌含笑道:“前几日看哪场都无所谓,精彩的都在最后两日,届时只会布设一处擂台。”
成蓉想了想,两手一拍:“那我们就去看少林派好了。”
迟歌与郝诚俱是点头同意。苏俞诧异地看了迟歌一眼,总觉得他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各门派早在上届武林大会之后便已选定了本次大会的参比弟子,这些人足足准备了三年,因此在这第一日当中皆是精神百倍,潜力迸发。少林派与卫南派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便已分出了胜负。成蓉与苏俞又拉着郝诚与迟歌跑到还未决出胜负的擂台继续看别派比试,时间这一错开,一上午下来竟连看了四五场,成蓉与苏俞大呼过瘾。
到了午饭时分,成蓉坚决不肯吃武威山庄为大家准备的便饭,苏俞自告奋勇继续给大家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