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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的别扭先生 作者:鹿三-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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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街上随便去拉一个漂亮的女人,问问她们谁会嫌弃美丽是包袱。”我坐了进去,从他的手里抢过包包。
  我记得包包里面放着一小包护垫和两个日用卫生棉,也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不过看他这么镇定的样子,应该是没有看见。
  车行到半路,陆向远在专心致志看着路况的时候,冷不丁地说:“那个牌子的卫生棉对皮肤不好,以后还是换个牌子的吧。”
  他果然还是看到了。
  我看陆向远一本正经的样子,我都不好想得太过猥琐,于是也挺直了腰杆,严肃地说:“没想到你对这个还有研究。”
  我感觉自己是在和陆向远谈新发现的引力波这么高大上的科学问题。
  陆向远表现很正常,我就稍显得有些做作了。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眉头渐渐舒缓:“上次念念喝酒晕了过去,正好大姨妈也来了,只能我去买了,然后超市的老板给我普及了一个小时的卫生棉知识。”
  我笑出了声。
  “你竟然认认真真地听了,没有打她?”
  我记得陆向远说的这件事儿,也就是那次,我第一次听到陆向远的声音,虽然只是从听筒里传来,仍旧像清泉泠泠,浇灭我心里所有的烦躁。
  那时候我就好想见一见他,我想知道拥有清泉般干净冰凉声音的人会是个怎样的人。
  陆向远的目光奇异地发着亮光,但是瞬间便消失暗淡下来,语气里也带着淡淡的失意:“我打她干什么,我一直以为以后用得着。”
  我听着陆向远渐渐失落的语气,心也跟着慢慢地沉。
  我吸了吸鼻子,未经得他同意就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笑得格外灿烂:“陆向远,我们马上可要结婚了,你高兴点儿,要不然到时候照出的照片不好看。我离你那么近照着,我也会受你影响变得不好看的,这对于我这种追求上相完美的人来说是一种耻辱。”
  进民政局的阶梯上,陆向远拉住我的手:“你现在如果反悔还来得及。”
  “我证件都带齐了,反悔干嘛。老实告诉你,我十六岁起就已经开始憧憬嫁人了,虽然晚了十年才实现梦想,不过你长得好看,我也没有那么遗憾了。”
  我反握住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进去。
  工作人员是一个四十岁以上的女人,懒散地问:“离婚还是结婚?”
  我有些不高兴:“怎么问话呢,没看我们两个的脸上写着般配两个字吗,离什么婚?”
  女人漠然地抬起头,又摇了摇头:“我还真没有看见你们谁的脸上有字。”
  我有些无语:“你们吃国家饭的都这么认真吗,不过是开个玩笑。”
  女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调侃道:“那我也开个玩笑,给你们办个离婚证。”
  陆向远在一旁静默了半天,转过脸来瞪着我,严肃说:“凉沐浔,你究竟还想不想结婚了。”
  我赶紧一手捂住嘴巴,闭口不言。
  整个流程下来我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嘴唇都只有在照相的时候咧开过一次。
  出了民政局,我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陆向远,试探地问:“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陆向远有片刻的怔楞,问:“谁不让你说话了?”
  “你刚刚凶我来着。”我突然眼尖地看到旁边有个水果店,给陆向远指了指,“你去车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
  “你别……”
  我跑得太快,陆向远在我身后说什么我也没有听清。
  很快,我提着沉甸甸的一坨水果回来,直接递给陆向远,言语间豪气干云:“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陆向远嫌弃地看了一眼,没有伸手来接:“我头一次听说有人用水果当新婚礼物。”
  我提着手都酸了,便主动将水果放上了车:“那是,我凉沐浔是谁,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送东西能跟一般人送一样的?”
  陆向远问:“难道是这个水果里另有玄机,大棚里种出来的,还是水池里无根繁衍出来的?”
  “我们先结婚后恋爱就是以结婚为基础的恋爱,我送你植物的后代不比送植物的□□官更加显出我的纯洁有诚意。”我笑着说,“本来为了让你更加真切地感受到我的诚意,还准备买一袋的,可是我提不动了。”
  这植物的花朵是植物的性,器官的说法还是安念灌输给我的,听说是她偶像弗洛伊德的真知灼见,被她运用在生活中的各个方面。而且她好像对这些性,器官特别痴迷,关键是宋则言也乐得送。
  陆向远嫌弃地又将那一袋沉甸甸的水果还给了我:“你的诚意太重了,还是你自己提出去榨汁儿喝吧。”
  我又拎在手里颠了颠,重得我自己都有些嫌弃了。
  我开始觉悟了,或许植物的性…器官之所以被众多女人喜爱,都是因为比植物的后代轻松易提。
  我好像被自己整到了。
  

☆、第九章 与尔携手(3)

  我默默又将水果放了进去:“你觉得我们在民政局门口谈一坨水果的所有权,这合理吗?”
  陆向远两只手把着方向盘,眼睛似一片静沉沉的海,他看着我,就像往我的身体里倾倒了一汪海水,我可以听到蓝色的风,嗅到阳光的味道。
  他问我:“那你觉得谈什么合理?”
  “谈爱情,谈婚姻,谈婚后生活,关于民政局我能够衍生出一大堆相关话题来。”我拉开车门,重新回到位置上。
  我正在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陆向远毫无预兆地问:“你需不需要一个婚礼?”
  我慢条斯理地合上手中的化妆镜,再将它重新放到化妆包里。
  抬起头来看着他的时候,我的眼睛里已经有了只属于凉沐浔式的坚韧,我说:“你现在名正言顺的夫人,可是整个H市最有原则的女人,我可以和不爱我的男人结婚,可是却不能和不爱我的男人办婚礼。领证没有人知道,你对我不好也就没有人说我生活不幸福。可如果办了婚礼,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如果你再对我不好,别人不仅对我说三道四,还会让我爸妈没有面子。我可以没有尊严,但是我却不能让别人看我爸妈笑话。”
  “随便你吧。”陆向远启动车子,飞快地驶向流线型的车队里。
  事实上,我想说的是,每个女人都会憧憬一个美好的婚礼,我等他心甘情愿的时候。希望这一天能够很快到来。
  我看见车窗外盛开的虞美人,像落在地上的彩蝶翩翩,陆向远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清瘦伶仃,他专心地看着前方的路况,侧脸的轮廓坚硬刚毅。
  我趴在车窗上,一边看着迅速向后退去的林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不会像安念爱宋则言那样爱你,也并没有觉得没你会死,如果我发现你特别难泡的时候,我就只好去泡好泡的人了。”
  我没有安念那样的耐心,我也没有一个八年可以浪费。到了一定的时候,就算再爱陆向远,我都不会再让自己在他身边受委屈,我会离开他,或许会永不相见,或许会远远的观望,但是再不会靠近。
  这句话,我是对着窗外说的,声音被风吹的零散,不知道陆向远有没有听到,但是车速骤然变的快了许多,眼中的景物移动得越发急速,看到的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车间里飘出Owl City的《The Saltwater Room》
  “I opened my eyes last night and saw you in the low light”
  (昨夜我睁开眼,看见你在昏暗的灯光下)
  “Walking down by the bay; on the shore”
  (沿着海湾走下去,在岸边)
  “staring up at the planes that aren't there anymore”
  (盯着不再有星星的天空)
  ……
  这首出现在08年那个春暖花开季节的歌,给音乐世界吹来了一阵令人头皮酥麻,内心欣喜的风。抒情诗一般的歌词细致地描绘了一幅幅动情的画面,轻轻地锤击着人们困乏的心。
  男声饱满而不失利落,女声像冰激凌一般清凉细腻,像奶油一般圆润甜蜜。
  “我一直有个问题,Owl City这个组合不是说只有Adam Young一个人吗,那这首歌里面怎么会出现女声?”
  陆向远将音响的声音调到不影响交流的大小,说:“女声来自Adam Young的一个同乡好友Breanne Düren,《Honey And The Bee》那首歌里面出现的女声也是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想当年我迷恋这首歌的时候,恨不得查出演唱者的祖宗十八代,结果就是不知道里面那好听到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女声来自何许人?
  “坊间传闻。”
  “陆向远,我可以将你这句话理解为你很八卦吗?”
  “你开心就好。”
  本来一句很令人感动的话却让陆向远不咸不淡地说得很欠打。
  我趁着红灯停车的空挡,抓住他的手臂,一脸兴奋:“怎么办,我现在内心突然有些激动,我竟然这么随便就把有着天人姿的我给嫁出去了。”
  陆向远回头看了我一眼,默默地撇开视线去:“你是挺激动的,一句话里有两个小句都说错了。”
  我觉得陆向远的话里很有些值得探讨的东西,便虚心问道:“你是不是还想细说,我听着。”
  “你不是内心激动,你已经激动得很表面了。你也不是随便把自己嫁出去的,毕竟不是我一说我们结婚吧,你就冲回家里拿户口本,你还考虑过一段时间。”
  我噘着嘴,无奈地说:“等等,陆向远,你是不是不知道在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里有这样的一个词,它叫做玩笑。”
  陆向远应景地咧了咧嘴角,又点了点头:“嗯,很好笑。”
  我气得半死。
  红灯转换成绿灯的时候,车子行驶出去,陆向远问:“现在要怎么办,我送你回去,还是你要去哪里?”
  其实我一直在琢磨陆向远的这个问题,十分钟之后我说道:“我虽然不要一个婚礼,但你总得陪我过个结婚派对吧,就我们两个人。”
  陆向远随意地说:“我听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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