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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因为你觉得我对你的态度不好！”
“从哪里看出来的？”
“从你平时讲的话中……”越发觉得讲不下去的尚玫，猛然间察觉自己落入了对方的陷井，顺着他的话讲了开去，意识到这点，她急忙把话题扯了回来，“不对，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包庇露比！是她私吞了我的业绩！”
“其实是你对我不满吧？”他双手托着下巴，凑近了细细凝视着她的脸庞，看着她脸上细粉掩盖下的黑眼圈，暗中自问是不是露比私吞属下业绩的事时有发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是有必要大清洗一轮了。
尚玫条件反射性地道：“我对你没不满！”
“我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你很恼火对不对？”他却不管她虚弱的辩白，继续不紧不慢地讲道，“你觉得我欺骗了你的感情，觉得我这人不老实，肆意践踏你的坦白，把你耍得团团转，觉得我是仗势欺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压你，甚至还玩弄你的感情对不对？”
他说到最后，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是个小小的语言陷井，如果是冷静如常的尚玫，应该能一眼看出来。可是现在的她，宛如充满斗志的绵羊，只能看见前方的东西，其他一概不入耳中。她几乎是想都未想，便拍着桌子大声道：“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你觉得我玩弄了你的感情？”
“对！”
“什么样的感情？”
尚玫再度张大了嘴巴，声音卡在嗓子眼里几秒后，好不容易挤出话来，还未说出口，便再度被打断：“做我女朋友吧。”
她结结巴巴地道：“啊？什么？”
“为了证明我不是在玩弄你的感情，我希望你以男女朋友为标准跟我来往。”
她一拍桌子叫道：“我不做二奶！”
他平静地答道：“理论上来说，我现在单身，所以你不是二奶。”
“哦。”她干巴巴地应了声，混乱了片刻后，再度想起来当初来的目的，大叫道，“我是来问你为什么庇护露比！”
“首先我要澄清一点，我并没有想要报复你。出于我现在正式向你表白来看，你应该能相信这一点了吧？”宋子午坐直了上半身，平静地说道，眼中却含着说不出的快乐，“所以出于对你的不满而报复你这一条理由，可以去掉了？”
她应了声，一时之间之被他这么一串话打乱了思绪，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
“并且由于我表白了，那么感情上我是完全倾向于你的，这点也可以确认了对不对？”他拿起桌上的钢笔漫不经心地转着，实则看着她皱起来的脸暗笑，“那么到底是为什么我要做出明显不符合事实的判断来呢？你有没有想过？”
“因为……你不得不这样做？”尚玫逐渐冷确下来的大脑慢慢重新回归到理智的频道上，“出于某种原因，你不得不倾向露比。”
“准确来说，是倾向你。”他叹了口气，揭开了谜底，“你知道如果当时你打电话去跟客户对质，会得到什么结果吗？”在她白起来的脸色中，他慢慢地说道，“客户会说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叫尚玫的，到时候，你叫我要如何维护你？露比的手段很简单，顺着合同按图索骥，再小施恩惠，和你比起来，客户更不喜欢得罪她吧？你如果真的对质了，她会说你修改业绩，做假帐，按这个理由直接把你赶出纽约之秋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对我来说不和下属约会是好事，可是也要考虑你的感受。如果到时候我再强行保护你，别人会怎么说你能猜到，就算现在，恐怕你也已经变成沾我光的女人了。”
“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大家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看着尚玫沉默下来，他叹息着劝慰道，“接下去的事我会处理，如果露比一再做这种事，对纽约之秋的发展也不好。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回家休息吧，别再睡在办公室了。”
事已至此，她确实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得保持缄默，乖乖转身离开。在走到办公室门口，握着金属光滑的门把手时，像是脑袋里的血管突然通了般，她慢慢转过头来，望着他道：“你刚才说什么女朋友？”
“我邀请你做我的女友，和我约会，如果感情发展顺利的话，也许我们会结婚，以后还会生儿育女，再接下来……”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尚玫又转回了头，走到他面前，沉默片刻道：“你不会是早就下了这种决定吧？”
虽然他也是烦恼了一段时间，可是他却绝对不会承认这点。点过头的他脸上猛的一热，接着整个人陷进真皮椅里。尚玫的拳头不算重，可是与一般女人的耳光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他捂着脸，看她捏着拳头恨恨地道：“这是你耍我的代价！”
难道是料错了她的想法，他正疑惑着，却发现她一本正经的脸色越来越红，仿佛腮红涂过了度。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用力拉开门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跑走了——恐怕此刻她已经是魂不附体了。一想到她那付像是看见UFO降临地球的表情，即使脸颊剧痛，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大笑。一分钟后，办公室里响起了放肆的笑声。
第六章 耳听未必为虚（8）
尚玫几乎是逃回了办公室，一冲进自己的格子间，就把脸对着墙壁，期望热辣辣的血气能尽快褪下去。
那家伙在胡说什么？女朋友？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太可怕了，难道他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思与她来往，而她却一丁点没有察觉出来？怎么会！如果他有什么歪念的话，她应该能第一时间看出来的啊！可是回想俩人相处的时间，她却找不到任何他对她怀有异心的表现。
不对不对不对，又不是一见钟情，肯定是渐渐有了好感！
如果何欣听到尚玫现在所想的话，大概会很欣慰，平时的感情教育终于开花结果了，尚玫也明白正常的男女交往是怎样进行的了。只不过，这件事第一个知道的，肯定不会是何欣了。尚玫按在何欣号码直播按键上的手指过了半晌，也没有按下去。想到先前何欣与杨梅在餐厅里快乐的脸庞，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去打扰她们，毕竟，她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只不过一想到她们从此以后会形同陌路，躁动的心就轻轻抽痛。
这该怪谁？怪她吗？还是怪杨梅何欣？又或者只是造化弄人？她哪里会知道。
只不过，这会儿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她急需一个人来说说这件事，无论是从减压来说，还是找人商量的角度来说。这个人必须得了解她与宋子午之间的关系，能够对她做出客观的分析，并且给予有力的建议。她应该找谁？
她的脑中浮现出一个苗条的人影，不由皱起了眉。也许这人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排除法之后，也只剩下这人了。当她冲出办公室，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跑进电梯，焦燥不安地狂按电梯按钮，再百米冲刺进苏红办公室，全程也只用了三分钟而已。
苏红被吓了一跳，瞪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看着苏红那张关切的脸，尚玫突然觉得说不出话来了。虽然说苏红实在是不合适中的合适人选，可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万一她要是讲了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她实在不敢想像。不过除了苏红，她还能跟谁讲？闺蜜们并不了解纽约之秋这世界，林玲、莲娜如果说了，还不知道要掀起多□澜，蒋凤倒是个好人选，可是一个视她为叛徒的人，怎么可能会听她诉说这些？
想来想去，也只有苏红可以说上一言半语，只不过真正面对面时，尚玫又焉了下来。她那付纠结的样子落在苏红眼中，便大概有了个数了：“是关于工作的事？”
“……不是。”尚玫慢吞吞地道。
苏红挑了挑眉头，立刻明白过来——会对她说的，又不是工作上的事，那意味着不是私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和她有关系的私事。这么一选下来，很容易便明白了。
“宋总的事？”
尚玫听见宋总俩字，脸色立刻变得通红，处理这种事，她还真不拿手。求学时与李帆间的恋情，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那时候不比现在，她脑中的复杂也不如现在。况且对像还是宋子午，绝对是个尴尬无比，会引发无限麻烦的事情。更麻烦的是，她居然没办法拒绝！
虽然内心一直在喊拒绝拒绝拒绝，可是行动却无法进行。她求助的目光在苏红看来，便已说明了一切。
“你和宋总……吵架？”苏红挑了个比较不太有可能的字眼，看到尚玫犹豫片刻又摇了摇头后，便了解于胸了，“那就是，有进一步发展了？”
尚玫连眼底都要红了，却只能眼神游移，沉默以对。
苏红靠回椅子里，望着眼前和自己女儿年龄差不多的丫头叹息：“你自己的想法呢？”
“不知……”
“接受吧。”苏红很快扔出了结论，打断了她的话，“不管后面怎么走，你现在只有接受这条路。宋总虽然看起来大度，可是只要他是男人，就不会喜欢一个拒绝自己的女人，这是天性。”
尚玫听着苏红的话，不知怎的，却有放松的感觉。既然这样说了，那似乎只有接受一条路了。不是她主动的，也不是她喜欢的，只是迫不得已罢了。
一边神游般走出苏红的办公室，尚玫一边惊醒过来——她这是在逃避现实，逃避宋子午的表白，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这样子受到伤害时，她就可以有借口。“这根本不是我自找的，只不过是被迫，明知道可能最后一无所有，还是如飞蛾投火般凑上去，不是我的错”。
只要一遇上感情，她便立刻化身缩头乌龟，想尽办法来逃避。没有勇气接受，想要放手却又不甘心。尚玫，你什么起变成这样没用的人了？
尽管这样自省了，可她心中的阴霾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抹去的。这阴沉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通气会上。奢侈品部严格来说会议并不多，每月的业绩会议，与品牌间的通气碰头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