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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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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光一噎,忍不住犯浑,“真是信了你的邪。”
  博金便笑,有点幸灾乐祸意味,“哪有我什么事,这主子祖宗都在温知阁里头坐着,过盏茶功夫习完了功课,元辰元直两位殿下且不说,那谨惠几位殿下还不是要你伺候着……”
  到底还是说不过他,这道理临光全然都懂,可一五一十摆到台面上来,少不得还是要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她皱了眉,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没好气,“这乌糟糟一片,也不知晓在争什么劲,一时半刻若是能安生下来……”
  隐约有风声过耳,是一物破空而来,“啪嗒”一声撞到她脊背,又骨碌碌滚了到地上去。
  她说了半截的话便又落回到喉咙里,既惊且吓,低眉去看。
  啧啧,好大一个戏折子,明晃晃封皮上三个字——风月事。
  而那边温知阁内,一边是元直一张呆呆傻傻的脸,一边又是谨惠几个错愕难掩的脸。
  临光叹一口气,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旁人家的书斋学堂都是书声琅琅,可这天家真是独辟蹊径,专爱同别人不一样,一屋子人叽叽喳喳,两个瞧戏折子的,三个姐妹抢男人的。
  大抵是嫌不够乱,老天爷还要再给这群人找些事。
  只听突有人声插*入,低声念道,“鸳鸯帐里翻红*浪,云雨山中赴云雨,这倒是香艳……”却是一只细白的手捡起地上那惨惨横尸的戏折子,也不知这人何时来到,竟是没声息的。
  一出好戏,人也齐全,锣鼓也响,到这时候正要登场。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以来卡在喉咙口的热血突然没了。从前重感冒到爬不起来也能坚持更新,这段时间学校一团乱也会拼命能更就更,但是突然被人告诉说文风行文描写情节全然不对,然后我整个人也不对了。
大概真的是不适合写文,没有那个天赋就不该每天叨逼叨逼,自己也累读者也累。
所以自始至终以来,真的对不起。
身为一个大写到一文不值的辣鸡,抱歉。
补昨天的,今天眼睛疼,大概没有更新,抱歉。

  ☆、贵妃有召

  
  这话蓦地要叫人脸红耳热,如同徐徐一缕风吹至人心扉,再多的芜杂阴霾也飘散开,揭开一看,是一颗丑陋满是伤疤的心。
  临光不知自己面上如何,可她紧紧捂着自己一颗心,生恐将那满目疮痍展露于人前。她滞一滞身,反应倒是快,道,“见过大人。”连膝盖都懒怠弯曲,好似眼前这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先前他说的话半句也没听见。
  博金闻言也回过神来,向前稍跨上一步,亦随着临光道,“见过大人。”
  他较之临光要热切得多,全不管临光掖着手在一旁干站着瞧戏的模样,见得韩功予点头便又忙道,“今日这温知阁几位殿下来得齐全,大人都是头回来授课,当是好奇了些……”眼风一瞟,那阁内众人齐刷刷正朝外头望着,好一个大眼瞪小眼。
  这一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功夫真是精湛到叫人没处挑毛病,韩功予听罢点点头,未见异色。他手上还拿着那惨惨落地的戏折子,到此时竟没问事由,径直便道,“劳几位殿下等,这是我的不是……”也不解释,坦坦荡荡由得几人看,好一个磊落君子模样。
  可他坦荡,却有人不坦荡,做贼心虚一样朝后一缩,最终又叫人推出来挡箭。只见那边元直深吸一口气,只得硬着头皮上,朝着窗外道,“先生这赶巧,那戏折子将将失手丢了出去,目下可还了罢?”真是开门见山,不拖泥带水。
  韩功予是个滑不留手的,眉峰一扫,就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殿下可仔细着些,这戏折子可不是这时候当读的……”平平伸出一只手来,阁内奔出来的小太监便将他手上戏折子接了过去,行上一礼退走。
  元直听了半晌没听明白,他这人脑子直,肠子也是直的,半个弯不肯转,自然而然便问,“有什么读不得的,我看这戏折子挺好,”踢身边低眉顺目的小太监一脚,有些赌气,“还不拿了退下去!”
  那小太监赔着笑,性子软得不像话,“哎哎哎,殿下恕罪。”告一回饶再行上一遍礼,就只差扑到地上去叩头。
  临光在窗外头瞧着,虽是瞧不见那小太监情形如何,可说话听音,只一瞬就能将眼下这情形听得清楚明白。再打眼一瞧,先前说话说得热络的人这一时全都当了锯嘴的闷葫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也是,闹了这一出,到底是个落人脸面的事,且不说旁的,若是人拿捏住把柄,定然是要说天家的子孙诗书礼义读到了狗肚子里去。
  她叹一口气,觉着这深宫真是个压抑人性子的地方。
  好不容易那小太监垂着脑袋出了温知阁候着,元直抿抿唇再不言语,倒似是赌气,也不知是生的谁恼,径直朝案边一坐就嘀嘀咕咕,“谨贤这臭脾气,平白无故扔了我戏折子,到底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仗着贵妃的风头就想压旁人一头……”声音愈发低,被那边谨贤板着脸一瞪,再不言语。
  元辰是个瞧热闹不怕水浑的,闻言指指谨惠,没言语。
  又是一张不大欢快的脸,谁惹了她谁心里有数。独开云乐淘淘捧着脸坐在一边,陡然精神振奋起来,一双眼睛也似是夜深时的红灯笼,泛着一股子虎狼光。
  吵吵嚷嚷,这时候几个小孩子哪里还有闲心闹腾,讲书的先生早到了,案上书册也只得照着翻开,听先生说一回大道理。
  他们自去忙他们的,剩下一个博金同临光闲散无事,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博金本不大热络,可这时候越过窗正好瞧见元直元辰两人交头接耳说话,他脚下一转,领着临光要朝后头走,“大抵还有些时辰,走,领你去讨杯茶喝。”
  临光提不起劲,瞥目一望,恰将目光落在阁内,隔着一扇窗,自然望不清里头情形如何,可清脆的声音就响在她耳畔,“书上说,少年心动,固然是好的……”
  句句字字连在一起,实则又有些叫人听不懂,她将腹内话滚上一滚,最终又咽了回去,随着博金下了石阶。
  下了石阶走上两步,却先闻得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音不大,可这冬日里风都是长了脚的,只一句话就能飘到很远去。
  只听先前那得了训的小太监哽道,“做什么那样凶狠,真当宫里头都是软和人,可谁知这今日一见,全都是骗人的……”头一低,露出怀里叫眼泪打得湿漉漉的一本戏折子来,卷了边起了褶,再光鲜也拦不住这半大孩子眼泪决堤。
  临光默然,倒是不大想上前去搭话可奈何一个没瞧住,博金已跨前一步,朝着那小太监,径直便道,“你怀里的那戏折子,拿来我瞧瞧。”
  当是做贼心虚,那小兔子一样的小太监肩线一颓,猛然抬头瞧上一眼,忙不迭又垂下头,抖着声音道,“奴婢……奴婢不敢……”唯唯诺诺不敢言语,真是要憋死人。
  可博金眼眉一挑,全没等着他话说完,已又上前一步。那气势决绝,临光便是生出三头六臂都拉不住。
  眼见得他手要伸上去,却是老天专门派下来个救场的,只见那廊下不知何时转出来个人来,瞧着两人便道,“敢问这时节姜女官可在?”
  临光唇边一点弧遽然褪得干干净净,她抬头望过去,只竟望见一张熟脸。她一愣,道,“不知嬷嬷来有何要事,借一步说话。”
  兰嬷嬷倒是半点也无所谓,摆摆手便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没那避着人的道理,”她瞧临光一眼,思忖片刻,方直道来意,“贵妃娘娘宫里有召,寻女官过去说话。”
  所有的纳闷都藏在心里,到这时也只有极寻常的一句话,淡淡便应,“劳烦嬷嬷跑上这一趟,只是这温知阁内尚还有……”
  “女官不必忧心,上头主子吩咐,这一日闲散也无事……”长长的调子自兰嬷嬷嘴里出来,无端就要给重压。
  临光声势一矮,只剩下个应好的份儿,“是。”
  

  ☆、万平宫内

  
  宫里头的贵妃娘娘叫人去说话,这事放在旁人身上当是寻常的,可朝临光身上一搁,却处处透着那么股子不正常。
  但具体要说是哪里不大对,临光想破了脑壳也没大能说上来。
  同博金吩咐几句,临光同兰嬷嬷便往万平宫里去。
  这天家的宠妃有名头有位份,什么都有,住的寝宫自也是不差,一路行来愈发繁华,待到临光脖子一仰,望见万平宫那明晃晃亮堂堂的匾额时,险些没将眼睛晃瞎。
  她识趣,于宫门前站定,听兰嬷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女官稍待,娘娘那还等着回禀。”
  自然要应好,给人做足了脸面,“嬷嬷随意。”又送一个笑,侧眉瞧她提足行步。
  兰嬷嬷倒是大方,手一掖便朝殿内去了。
  独留下临光一个,在这宫门外吹一冬的冷风,幸在这时节已开年,虽是春风还未来到,却也还受得住。
  也等不多时,那殿内自然转出个小太监来,瞧见临光便躬身作一个礼,上前来笑道,“女官久等,娘娘召女官进殿去。”
  临光面上一凛,肃容整色,同那小太监道,“有劳公公,烦请公公给领个路。”
  那小太监不防听见这话,竟也不惊愕,忙不迭退后一步,朝着殿中一伸手,躬身道,“女官先请。”
  哪有来人家地盘还大摇大摆叫别人跟着的道理,临光少不得推脱一二,这才同这传话的小太监一前一后入了正殿。
  殿中是一派和暖如春,熏着宫里头御赐的香,一个宫里也才得那么半匣,叫角落里银骨炭一蒸,鼻子脸颊都是香的。
  临光自朝殿中一跪,旁的也不多说,垂首便道,“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安。”眼风更是不敢到处扫,只安安生生定在眼皮子底下,生恐瞧见什么不该瞧的。
  倒是良久方才有人应声,“起来罢——”声低而缓,有点漫不经心意味。
  临光揣摩片刻,依言起身。立时有兰嬷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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