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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医生,39床那个病人还闹着呢?”
丁苒从她桌上顺了一颗话梅,“今天护士长不上班,你挺闲啊。”
“没有,我刚整理出今日住院费用清单,稍微放松一下。”张欢欢缩了缩脖子,瞥了一眼因为午休很安静的走廊,又说道:“哎,同为女人,我要吸取39床的经验,坚决不找军~人、警~察、消防员这类职业的人当老公。”
丁苒牙齿一不留神就咬上了口里的话梅核,硌得牙关直疼,却还是口齿不清的问道:“你说39床怎么了?”
“我听同病房的40床说的,39床她老公是个消防员,出事当晚,她老公出任务灭火去了,所以没陪在身边。”张欢欢讲起语气也带着悲愤,但看丁苒半天没反应过来,没说话,伸手掰开丁苒的嘴,“咬伤了?”
丁苒移开她的手,合上嘴,觉得刚刚吃进去的话梅现在酸进了心坎里。重新做回办公室的椅子上,她回想起和男人接触的几次,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原先是愤怒,后来是同情,现在抛去震惊,有钦佩,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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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周怀景又开车来接了。丁苒刚一上车,他就说道:“我看我们还是请个阿姨罢。”
丁苒打量了他一眼,听着他难得抱怨的语气,勾唇问道:“今天家庭妇男生*验不愉快?”
周怀景哼了一声,“愉快,光拖地就折腾了我半天,视频会议都差点忘了。”
丁苒系上安全带,轻笑出声,“那晚上想吃什么?做份好的犒劳你。”
“改天吧,约了二哥一起吃饭。”周怀景说着发动了车子。
驶出医院后,周怀景看着丁苒情绪还行,斟酌了一下说:“昨晚说的致一地产的事,你确定要我插手了?如果确定今天碰着二哥我就跟他开口说这事了。”
十二月份天黑的很早,路边的霓虹灯已经都点亮了,车子开的不快,灯光在人脸上投下斑驳的暗影。丁苒看着热闹的路边,没带犹豫的说,“确定。危机转化后,转一部分致一的股份到我舅舅名下吧。”
适逢红灯,周怀景偏头,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揉了揉丁苒头顶的青丝,“整个公司不想要?”
“要了也没用,他爱就让他到死都守着吧。你到时候见着他,顺便问问他遗嘱立好了吗。”
两人到饭店,推开包厢门,周茂行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沈澜西。
周怀景其实也没料到她会来,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搂上丁苒的肩膀,然后不咸不淡地叫了声,“二哥。”
沈澜西是先叫了丁苒,这才叫周怀景。丁苒自从十月温居宴后就没见过她,而那天赵彩容叫走她,她也不在场,所以两人并没有什么直面的尴尬局面。
包厢里是个圆桌,四个人坐起来显得很松散。周怀景和周茂行一直在讲其他公司的事,丁苒听不懂也插不上嘴,就一直只顾着吃饭,中午因为产妇哭那一场,她心里也不好受,并没有吃多少。
周怀景虽然讲着话,也还是会时不时给丁苒夹上一筷子菜,然此时丁苒刚剥好一个虾放在碗里,周怀景却直接伸筷子就夹走了。
丁苒一抬头就蹬他,却不好意思当着周茂行的面说点什么。
周茂行眸子闪了闪,打趣道:“怀景,你不给弟妹剥就算了,倒还直接坐享其成起来,架子挺大啊。”
周怀景说着又夹了一个虾放在自己盘子里,放下筷子开始剥,“这个季节虾都不好,她肠胃又不好,我先给尝尝。”
话说完,一只虾也剥好了,他夹起放在了丁苒碗里。
丁苒的脸瞬间染上了粉色,要不是手上因为剥虾不干净,她一定会伸手掐周怀景一下的。
周茂行和周怀景年纪相差的并不大,一副我了解的表情,让丁苒稍微缓和了些。
“弟妹,我印象里还没和你单独喝过酒,今天好不容易有着机会,我敬你。”周茂行举杯站起来。
丁苒原本酒杯里并没有酒,听着周茂行这么说,急忙添上了酒,站起来的弧度也很大,甚至差点带倒了椅子,得亏周怀景在身后扶住了。
两人隔空举杯,然后一饮而尽。丁苒喝下后,觉得心中畅快无比,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刚准备送至嘴边,一直没吱声的沈澜西却也忽地站起来了,“小苒婶,我敬你。”
没待丁苒反应过来,她就先喝了。
丁苒动作有些迟缓的喝完了这一杯酒,但她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端着酒走到了沈澜西的座位旁,“我和你差不多大,你却一直在当长辈一样的叫我。这杯酒回敬你。”
这一回没反应过来的是沈澜西。
丁苒回到座位时,脚上已经有点打飘了,真真的三杯倒。她能感受到脸上是在发烫,眼皮也在打架。
大概洗把脸会好些。
丁苒起身去了洗手间,她刚走没多久,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沈澜西和丁苒一人站在一个水龙头下洗手,然后水声同时停止。
沈澜西抽了张纸巾擦干手,先开口,“老实说,我以前从来没有过想要真心的叫你婶,凭什么。”说完这句,她嘴角有笑,顿了一下,接着说:“但从今天敬完你之后,我接受了。你和怀景叔就是长辈,也仅此而已。”
沈澜西把擦完手的纸巾丢在垃圾桶里,先走出了洗手间。丁苒手上还是*的,她打开水龙头,鞠了一把冷水扑在脸上,再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清醒了很多。
回味沈澜西刚刚说的话,她有喜悦,但之后,她开始欣赏沈澜西,敢爱敢弃,一个一路走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能得到什么的女人。
而她人生最勇敢的事,只有这一场婚姻。
☆、第52章 山慈姑
看着丁苒和沈澜西消失在包厢门后,周茂行朝周怀景扔了一根烟,各自点燃,周茂行一手夹着烟,一手放在桌边,说道:“现在知道往心尖上放人了?”
周怀景不置可否,只是吸了口烟,然后眉头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了。
“我这今天也算给你解决一桩扎心事了,就当还你当初牵线远康集团那建筑事务所的人情。”周茂行偏头笑了笑。
周怀景也跟着咧了下嘴,伸手把只吸了一口的烟按灭,“再干件事当还清。”
周茂行听周怀景说这话,心里有点谱了,“老丈人的事决定插手了?”
“我不插手。他房子盖不下去了,你正好去合作赚一笔。”
周茂行没立刻答应,而是说道:“那块地当初竞标时看着是好,如今那片新规划,绿化、房子密度各种要求,真正盖起来赚不了多少钱。”
“你公司从设计公司转型,这方面最在行了,说这话搁我这一个字不信。”周怀景瞥了周茂行一眼,端起酒喝了一口。
“我能有利好,那给你拿点什么?”周茂行锐利的眸子攫住周怀景,等他说重点。
“丁致和手里的股份转一半到丁苒名下。你再趁着合作从他手里弄点股份,保证丁致和不再是致一的第一大股东。”周怀景淡淡的说道。
周茂行没再说话,沈澜西已经先回来了。周怀景没看到丁苒,又觑了一眼门口,然后问道:“你小苒婶呢?”
“你自个看看去呗。”
周怀景果真就起身离开包厢了,在去洗手间的拐角上遇到了走路有些晃荡的丁苒,他直接把她伸手搂紧了怀里,有些嫌弃又有些好笑的说道:“真是够丢脸,三杯倒的名头你担得起。”
丁苒听着原本想挣扎着从他怀里溜出来,却发现腰被他有力的手臂圈得紧紧的,“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能喝酒。”
周怀景一手拿着丁苒的包,一手把她裹进大衣里,就这样拥着到了停车场回家了。
包厢里周茂行看着沈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拿起外套,说:“走罢,送你回家。”
沈澜西望向原本还坐着人的两个座位,应了一声好。
因为两个人都喝了酒,是找的代驾。丁苒上车就开始睡觉,睡了没一会,又睁开眼觉得热得慌,直囔囔着让周怀景把车窗打开。周怀景由着她闹了一会,还是把车窗降下了一些,露出一条小缝。
十二月的寒风呼呼地灌进来,丁苒清醒了一些,抬手准备把车窗关了,周怀景却按住了她的手,用大衣把她裹得紧紧的,低头凑到她的耳边,“再吹会,待会更热。”
说完低头看,她在车灯的映射下两唇瓣显得十分红润,薄唇没带犹豫的就覆上去了。两个人的气息里都带着酒味,熏得彼此都有些朦胧,丁苒更是忍不住嘤咛了一声,但也因为这一声,她彻底醒了,猛地推开周怀景,伸手掐在他的大腿上。
冬天的西裤很厚,所以掐起来有些费劲,丁苒来不及收回,就又被他握在手里了,放在手心慢慢地揉捏。
两人到家时,周怀景都一直拉着丁苒的手,大门一开,他手一绕,把丁苒抵在了门板上,一手握着她的脖颈,一手环住她的腰,吻就落下了。
吻得丁苒喘着粗气,他额头对着她的额头,哑着声音问道:“沈澜西的事还放心上吗?”
“我什么时候有。。。”
丁苒的话还没有说完,周怀景的唇就又贴上了,擒住丁苒的柔软用力吮了一口,“嘴还挺硬。”说着就弯腰腾空抱起了丁苒,转身走向卧室。
“先洗澡。”丁苒小声抗议道。
“正要抱你去洗。”周怀景说得很认真,“不是喝醉了,脚下打飘嘛。”
丁苒这下子没办法接话了,就瞪着周怀景,双手也不环住他脖子。
“你要安分点的话,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周怀景掂了掂怀里的人,最近好像轻了些。
“不稀罕听。”
“机会就这一次,表现好,睡前故事经常有。”周怀景脸上是痞痞的笑。
“我要洗澡。”
“没不让你洗。”周怀景看着丁苒杏眼微瞪,又用唇碰了一下她的鼻尖。
两人讨价还价间,周怀景已经抱丁苒走到了床边,倾身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替她脱去大衣。一手撑在她的身侧,伸手抹了一把她的眼睛,“现在看着不肿了。”